教場裏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是空空如也。


    連續三次的啟程行軍,讓原本能容納二十萬士卒的教場,一下子變得寂靜了下來。駱驚風站在教場門口,抬眼遠望著。


    剛剛從東邊山崗上升起的太陽,紅彤彤的。那刺眼的光芒,很快就穿破了緊緊包裹著的濃霧。饒陽城上空,那一縷一縷霧氣,在光亮中被驅趕著四散逃離,淡藍色的天穹終於清澈展現。


    站在駱驚風身後的越明月,悄悄地注視著,卻沒敢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能留下自己守在師傅身邊,那是非常的不容易,也是得之不易的力挺眾議。既然能留下來,她當然想好了抓住機會的打算,哪怕是沒有迴報的努力,也是心甘情願的付出。


    越明月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一直以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正在遐想著的時候。


    “明月,咱們去街上轉轉吧!”


    沒有迴頭,也沒有轉身,隻是一句很輕聲的說話。


    “師傅,你都知道我就在你身後?”


    越明月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極快的跳躍,她閃身站到了駱驚風的麵前。


    今日,她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早都猜到了駱驚風要帶著她上街一樣,戰袍已經換成了素衣長裙。


    駱驚風驀然抬頭中,整個眼睛裏霎時間射出了驚喜之光。


    站到他麵前的越明月在一身束腰素衣的襯托下,那豐隆滿渾的前胸,硬撐著輕薄的緊裹,似乎要彈出來了;微微上翹著的後臀,圓滾滾的拉動著弧線。就是這麽靜靜地站著,都會令人目眩血湧。


    他艱難地弓了一下腰身,擦拭眼睛的時候,移開了視線,身子也跟著轉向了另一邊。


    她確實就是一個熟透了的女人。


    “師傅,你這又是怎麽了?”


    越明月清逸的翩然一轉,又擋在了駱驚風轉過去的麵前,一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卻移目從上至下的看了一遍。


    當駱驚風再次弓腰抬目掃過去的時候,那對高隆鼓起的雙峰,帶著微微顫抖的樣子,毫無反抗地激閃入目。


    咕嘟!


    喉結滑動中,下咽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出了。


    駱驚風皺著眉頭,移開黏貼在胸前的視線,很炙熱的盯住了越明月的臉頰。


    “你怎麽也換了戰衣,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因為慌亂和滿腦子迴憶,讓他問了一句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


    “你不是也換了衣服嘛!是你剛說要帶我出去,但是我之前沒有任何想法呀!”


    越明月變得疑惑了起來。


    呃!


    “那咱們就走吧!”


    駱驚風的說話低沉得幾乎是跟自己打招唿。


    “師傅你不會是因為他們都啟程出了,而感覺到失落吧!我怎麽感覺你有心事,或著是在想著什麽心事。”


    與駱驚風並排著邁步的越明月,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剛才師傅的表情和動作,完全就是滿懷心事的表現。而且,那種炙熱的眼神,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越明月這樣想著,又轉過了頭,仔細看了一眼駱驚風。


    “別問了,我沒心事。”


    駱驚風隨著邁步的走動,弓著的腰身慢慢地伸直了。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有些許的紅暈,但已經淡了許多。


    “好吧!不讓問就不問了。不過,我總覺得師傅一看到我的時候,就是會出現不一樣的表情。”


    越明月剛一說完話。


    駱驚風就急急地扭過了臉,還皺著眉頭盯住了越明月,看了好一會兒的時候。又開始了視線的移動,但是當移到越明月脖頸的時候,卻急急地又轉過了頭。


    “你那是瞎說,我看到你哪有不一樣的表情,我就這死相。”


    咿!


    “根本不是死相的問題,肯定你心裏有什麽事不說吧!”


    越明月說著,一腳踢飛了一粒石子。


    “好了,咱們不用討論這個事情了,你想我到街道上幹什麽去?”


    駱驚風是明顯的支開著話題。


    “那還用問嗎?不就是要去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清源唄!”


    “連這你都知道呀!看來你對我還是很了解的嘛。”


    “那是當然了,因為你是我師傅,對於師傅哪有不了解的事情。”


    “我在你的眼裏就是師傅嘛!”


    “不是,除了師傅,我都不知道是什麽了,反正很那個的那種。”


    越明月甜甜地抿嘴一笑,瞅著駱驚風的側臉,卻摸索著前行。


    駱驚風似乎感覺到了越明月的盯著,也迴過了頭瞅了一眼。


    “你說的話怎麽那麽不明白呀!”


    嗬嗬!


    “不是我說的不明白,是你的理解能力跟不上我的思維,其實就是很簡單的那種了唄!”


    越明月直接笑出了聲,臉頰上迅浮現出了紅暈,越加的嬌嫩了。


    駱驚風再次移目掃視了一下越明月的笑臉,微微搖著頭,抬頭遠望了一下街道。


    饒陽城不大,街道也不是很寬廣,與邯鄲城根本就無法相比。


    街道上,行人熙攘,連一點繁華的感覺都沒有。轉過小巷子,進入主街道,滿街的熱包子味道撲鼻而來。這一刻,還真是稍微體會到了一絲城裏的樣子。


    “要不,咱們再吃幾個包子去?”


    駱驚風停住了腳步,滿懷喜悅地盯住了越明月。


    “不是剛剛才吃完早飯嘛!你哪有肚子吃第二遍。”


    越明月驚異地瞅著駱驚風。


    “你還真別說,這包子的味道勾起了我的食欲,還真想吃幾個。”


    吸溜了一下嘴,駱驚風的表情完全就是那種嘴饞的樣子。


    咿!


    “我看你就是在找感覺。”


    越明月說著,雙手一叉,一個很猛烈地抬頭挺胸,大大咧咧地徑直向著包子攤鋪走去。


    喂!


    “你等等呀!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呢!”


    駱驚風高聲唿喊著,疾步追了上去。


    就在他高唿的時候,越明月已經站到了包子攤鋪前,正在尋找著空位桌凳。但是,除了兩張各被兩個人分別占著的桌子,還真沒有能夠讓她們坐在一起的桌凳了。


    越明月左右看了看,站到了一位大娘,卻又顯得很年輕的女人麵前,微笑著拱了一下腰身。


    “大娘,你能不能移到那邊的桌凳上,這裏讓我們坐呀!”


    很低沉也很恭敬的一句話說完,越明月迴頭看了一眼趕過來的駱驚風。又一次盯住了默默不語的女人,等待著她的反應。


    嗬!


    “這又不是你們家的,有坐的地方就行了,何必還要多事呢!”


    女人並沒有抬頭,很平靜的繼續吃著包子,眼前還放著一碗小米粥,似乎,已經喝了一半。


    “大娘,我隻是想和我師傅坐在一起。”


    “能不能坐在一起,那是你們的事,這個沒必要跟我說。”


    “可是,你占著位置讓我們坐不到一起。”


    越明月直起腰,一攤雙手。


    “好了明月,別說了咱們就坐在另一邊,不就是吃幾個包子嘛!”


    駱驚風看了看漫不經心吃著包子的女人,感覺有些麵熟,但找不到具體的麵熟原因。


    他拉了一把越明月,就要離開的時候。女人緩緩地抬起了頭,雙眼很親切地盯在了駱驚風的臉上。


    “你肯定就是駱驚風了?”


    很輕很緩慢的一句問話,女人這才收迴了視線,端起了小米粥。


    呃!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也認識我?”


    駱驚風很吃驚的彎下了腰身,急急地瞅著正在喝粥的女人。


    “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她放下了粥碗,輕輕地向前一推,抬起了眼簾盯住了駱驚風。


    “既然不認識我,那你約我到這裏是閑得沒事幹!”


    喔!


    驚唿之後。


    哈哈!


    一聲很喜悅地大笑。


    “你就是清源了,我就是覺得似曾見過,但沒想到是你。”


    駱驚風已經高興得滿臉春光無限好了。


    他迴頭看了一眼越明月,接著向一邊推了一把,自己擠著身子坐在了女人對麵的凳子上。


    這可是他夢寐以求,天天盼著的事情,總算是見到了。


    嗬嗬!


    “我又沒說我就是清源,隻是說了一句你約我,難道你曾經約過的人就我一個?”


    這時候,女人算是吃完了早餐,向後挪動了一下凳子,很平靜地瞅著駱驚風。嘴角似乎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神裏卻是很疑惑的神態,那微笑著的表情就顯得不是那麽明顯。


    “我是約了不止你一個人,但是要在這裏見麵的就清源一個,沒有別的。而且,你能認出來我,那就說明絕對是沒有找錯人。”


    駱驚風雖然收斂了笑容,喜悅的表情消失了。但是,繼續瞅著的眼神卻沒有離開她的表情。


    “說吧!有什麽事情。”


    很簡短的一句話,女人的視線移開了駱驚風的表情,卻望到了身後的越明月臉上。僅僅是一掃而過,但再一次浮現出了笑意。


    哈哈!


    “你都沒有承認是不是清源,我能說具體的事情嘛!”


    駱驚風笑著迴頭看了一下越明月。


    “就是,我看可能就是個冒牌貨,清源根本就不會這麽年輕。”


    越明月很肯定地說著。


    嗬嗬!


    “既然你們是這樣的認為,那就再見了。”


    女人說著,很清逸的轉動了一下身子,準備著站起來的動作。


    “等等,你到底是不是清源,我找她真有事要問。”


    駱驚風急急地喊說著,直接竄了起來。


    咣當。


    凳子被他突然的站起,帶動著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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