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月麵色灰白,微微唿吸著僅有的一絲氣息;緊閉著的雙眼,連眼珠似乎停止了轉動,看上去,就是一副熟睡不醒的樣子。


    駱驚風焦慮地盯著郎中專注的把脈的動作,眉頭已經擰成一團。當郎中支起腰身,渡步站到房間的正中間時,他開口問著。


    “嚴重嘛?有沒有生命危險!”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尤其是看到郎中的那沉吟不決的表情時,心快要奔出來了。


    哎!


    郎中歎了口氣,抬頭瞅著駱驚風卻想了很長時間。


    “老朽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病情,真不知道如何說了。”


    “那你就實話實說,別有什麽顧慮,我們承受得了。”


    駱驚風迴頭瞅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越明月,焦急地搓著雙手。


    “這種氣息紊亂的樣子,似乎是擊打造成的……”


    “沒錯,就是重擊後成這樣的,這個你是知道的,怎麽才想到了呀!你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駱驚風打斷了郎中尚未說完的話,瞪著發紅的眼睛。因為著急竟然變得語無倫次了,而且說話的聲音也是忽高忽低中一陣急言亂語。


    海天愁搖頭阻止著駱驚風的說話,慌忙站到了郎中的麵前。


    “人命關天,你別在意,我們真的很著急。”


    郎中對著海天愁點頭的同時,也是一個憤然的瞪眼。


    “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著急,可是著急能有什麽辦法!”


    “那你覺得能用什麽辦法治好她?”


    “除非有靈丹妙藥,或著有神獸血液的補充,方可治好她。”


    郎中因為駱驚風的無禮,而變得生氣了起來。他胡亂的說了一句之後,憤然轉身閃出了房屋的門口。


    “你還沒開藥,怎麽說走就走。”


    海天愁大聲喊著,急急地跨步要追出去,被駱驚風快速的一閃身,擋在了麵前。


    “別追了,沒用。”


    “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等著明月就這樣死去嘛!”


    海天愁的憤恨的怨氣不打一處來。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還算是有經驗的郎中,最起碼人家還進行了把脈診斷,要比前幾個強得多。但是因為駱驚風的焦急和蠻混,這下連藥都沒留下,又是一次急急的逃離。


    他不免產生了對了駱驚風的極度不滿。


    “剛才郎中不是說了嘛!我們直接給明月灌藥就行了。”


    駱驚風瞅著海天愁生氣的表情,壓低了聲音,盡量控製著情緒。


    “你就別再生氣了,我也是著急才說出了那樣的混賬話,眼下最關鍵的是盡快救明月的命。”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要這麽做,現在讓我們有什麽辦法?”


    海天愁展開了皺著的眉毛,擦著駱驚風的肩膀,走到了床榻前。


    “剛才郎中已經給出了治療的藥名,可以救明月了呀!”


    駱驚風說著,也站到了床榻旁邊,沒有注視躺著的越明月,雙眼卻盯住了海天愁的臉。


    海天愁轉眼一望,臉上的表情遽然間又換上了怒容。


    “那是人家婉轉地罵你,你怎麽連好壞話都聽不出來。”


    這一次,海天愁還是第一次怒視著駱驚風大聲說話,而且是極為憤怒的語氣。


    他一說完的時候,狠狠地甩了一下,飄在額前的白色長發,蹲坐在了床榻的邊緣,轉頭望著另一邊。


    嗨嗨!


    “你還真生氣了?”


    駱驚風慢慢地推動者自凝讓開了地方,他也坐在了床榻的邊緣。


    “你聽我說,不管郎中是不是在罵人,但是確實他的說話,還真讓我想起了救治明月的好辦法。”


    這時候,他卻變得沉著冷靜了許多,而且說話的語氣也是非常的平緩,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微笑。


    “我還真是服了你。”


    海天愁轉過了眼,視線掃過駱驚風臉上的一刹那,卻驚得張大了嘴巴,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怎麽了?難道我臉上有怪物。”


    駱驚風的微笑更濃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剛才的焦慮跑哪兒了?”


    海天愁繼續疑惑的盯著駱驚風。


    “這有什麽呀?我都想到了救治明月的辦法了,還有什麽可著急的事情。而且消滅南邪的事情也完成了,你讓我還要焦慮什麽!”


    駱驚風一笑,一手撫在了越明月的額頭上。


    “再等一會兒,天黑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給明月灌藥,我相信一定行,而且絕對能起到作用。”


    喂!


    “老大,你到底想幹什麽,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別讓我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行不?”


    海天愁的說話,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聲調。


    “我沒有要你的心髒劇烈跳動呀!如果真要跳個不停,那就說明是你老了的原因,不是我說話造成的。”


    駱驚風繼續著說笑,他已經沒一絲的驚恐、焦慮的樣子了,完全就是休閑中的瞎聊。


    唉!


    歎氣而立。


    “我看你是急傻了,不分實情了。”


    海天愁搖著頭,離開了床榻站到了自凝身邊。


    “自凝,你覺得大哥哥還正常嘛?”


    自凝驚懼地瞅了一眼駱驚風,他也是被剛才的情形嚇住了。雖然眼下的駱驚風是微笑著的表情,但他還真是摸不著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海天愁看了一眼自凝的表情,又掃視了一下駱驚風的表情。


    “你就放心說吧,他不敢對你怎麽樣。”


    他一說完,就是一個很毒辣地白了一眼駱驚風。


    哈哈!


    “自凝你就實話實說吧!不過,我還是覺得很正常很正常的,最起碼比有些人要正常得多的多。”


    駱驚風很暢快地笑著,盯著自凝的眼神非常的溫和。


    “其實大哥哥很不正常,剛才和郎中的樣子就是吃人的魔鬼。而剛才之前的樣子,又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正在給大人賠禮道歉。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計劃著做壞事的壞透了的大壞蛋。”


    自凝說完,緊張地小跑步著,直接站到了門口處,做好了挨打時奪門而去的準備。


    嗨嗨!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壞蛋。”


    海天愁仿佛是占到了便宜一樣,臉上也露出了興高采烈的神色。


    嗯!


    “你還別說,自凝很厲害的,連我一會兒三變的臉神都能看出來,而且還能說出具體的樣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呀!不過,說的不是太準確,其實,我沒有要做壞事的打算。”


    駱驚風說著,一根指頭卻放在了越明月的鼻孔處,試探著她的唿吸。臉上的表情仍然是之前的興奮之容,就連那上翹著的嘴角,也沒有因為說話而恢複到原來的形狀。


    “你不是要做壞事的打算,那你是什麽打算,如果不是壞事,那你說出來呀!”


    海天愁即將著駱驚風。


    “你也別跟我使用即將了,不過我還真打算說出具體救治明月的辦法,讓你們斟酌一下。”


    這時候,駱驚風還真的收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計劃用神獸的血液,我的真氣雙重的辦法救治明月的內傷。”


    他剛一說完。


    哎!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那裏有神獸的血呀?”


    海天愁又一次被氣得剁了一腳。


    “地黃的血呀!它本來就是神獸嘛!”


    駱驚風大睜著眼睛,嚴肅地盯著海天愁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不會忘了吧,當初我被江南八怪聯合擊飛後,差點死在了懸崖峭壁上。當時我受的傷要比明月厲害的多,基本上是體無完膚,內傷嚴重到了五髒盡碎的地步。就是因為地黃的血液,讓我在很短的時間內,不但救治了內傷,還讓我功力大增。”


    他說完的時候,很是感激地走到了地黃跟前,蹲下身子的時候,一手很親昵地撫在了它的殼體上。


    “兄弟,又要你放血了,還真是於心不忍。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否則明月真的就會永遠離開我們。”


    不知是因為駱驚風的撫摸,還是地黃真的聽懂了說話。居然點著頭顱,還緩慢地匍匐在了地上,直接將嘴巴伸到了駱驚風的腳前。


    一個箭步,海天愁因為激動,竟然跪倒在了地黃的頭前。


    “沒錯,地黃兄弟真的就是神獸,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你本來就是個笨笨的笨蛋,怎麽能想到郎中罵人的話,其實也就是無意中的提醒。”


    駱驚風抬頭看了一下屋外,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刻。整個院落裏,見不到陽光的照射了。


    “時辰差不多了,因為要逼入真氣,就麻煩天愁把守屋門,別在最關鍵的時候,闖進來什麽討厭之人。”


    “沒問題,這事我做起來很在行的。”


    海天愁算是徹底放下了焦慮、生氣的心情。一個輕鬆的起身,就是健步如飛地跨出屋門的閃過。


    “大哥哥,那我幹什麽?總不能經常讓我一無是處,好像從來就沒我這個人一樣吧!”


    站在門口的自凝卻露出了憂傷的神態。


    哈哈!


    “你也有事呀,什麽時候把你當空氣了?”


    駱驚風站起身,一把拉著自凝走到了床榻前,抽出了他懷裏抱著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


    “等一會兒我灌藥後,由你來扶著你師傅坐穩,我從後背逼入真氣。但是,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就是要你隨時提醒我調整真氣逼入的速度,絕不能超過她的承受能力。”


    自凝很高興地點著頭,他終於感覺到了自己還是個有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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