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得了羅正芬的許可讓陪客,但孔小玉可是不敢當真的,跟兩個女客打了招唿後,跟著情竇初開,不時偷眼打量牛桂枝的孔興明直接去了灶房中做飯弄菜。


    再次清楚的記住了記憶裏大舅母變得模糊的姣好麵容,餘明月也是想離開的,但被牛桂花抱在懷中,卻是脫不得身。


    聽著大人們說話談笑,親身體會前世大舅相親聚會的餘明月無聊之時,也有些無奈起來。


    大舅母那明顯逢迎中帶著做作的假笑,不知向來自認明察秋毫的外婆怎麽就聽不出來,如果外婆能早早發現這點,也許前世......


    “唉~”外公說得對,世事都有因果機緣,外婆和大舅兩世都必然會選擇大舅母牛桂枝,就是他們間不法改變的因緣吧。


    餘明月不小心歎息出的一聲,卻是惹得向來不喜她的羅正芬不快了。


    “死丫頭,小小年紀唉聲歎氣什麽,真是晦氣。”羅正芬拉著臉罵完,冷臉指了指大門外:“去,找你那離不得的堂姐小豔玩去,別在這給我添堵。”


    孔明富剛從大門外進來,把羅正芬的話剛好聽全了。


    他心裏是氣極,但今天是他大兒子媳婦來看家的日子,自是不能發火的。


    邊往院裏走,孔明富帶著寵溺的笑看向了一臉緊張的餘明月:“小月,到灶房幫忙你媽媽摘菜,讓你大舅給你烤肉吃。”這孩子怕是擔心自己與她外婆吵嘴吧。


    有著這想法,孔明富更心疼餘明月之時,掃眼看了坐在坎子上有些不自在的羅正芬一下,那一眼中帶著隻有羅正芬能懂的警告之意。


    羅正芬原本是怕孔明富當下就給她落麵子的,但聽孔明富竟讓餘明月去灶房中燒肉吃時,她心裏窩著的火氣又起來了。


    “燒什麽肉吃,這大熱天的也不怕吃了上火,你寵這丫頭也得有些譜吧。”肉可是待客時吃的,今天大兒子不經自己允許帶迴來兩張嘴,有客自己也不好說什麽,但晚上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行。


    羅正芬心裏的想法餘明月不知道,但從羅正芬臉的話中,餘明月清楚知道,她是不能再躲到灶房去了。


    “外公,我想去找小豔姐玩呢,一會兒我再迴來。”餘明月從有些尷尬的牛桂花懷裏掙下了地,轉頭衝坐著的三人露出甜甜地笑:“外婆,姨姨,我玩去了。”


    說完話,餘明月如準備撒歡的正常小孩子一般,撒開腿就往院裏跑,經過外公孔明富身邊時,衝他也露出個甜甜的笑:“外公記得給我媽媽說一聲喔,我不會亂跑的。”


    越過了孔明富跑出大門時,餘明月剛才那甜甜的笑容哪還有影,隻餘下了從大眼中湧出的淚水而已。淚,不過片刻就流濕了她本不大的秀氣小圓臉時,餘明月鑽到了牆外一處隱蔽的角落中。


    就算這世受到外婆的苛責已成了種習慣,但她依然需要靜一靜,然後才能去正常淡然的麵對別人。


    此時也不過九點鍾不到,農村裏也就早晚兩頓飯,要吃早飯還得等到十二點過後,哭完擦幹了淚的餘明月準備帶著堂姐餘明豔上山。


    八月的山上,野菌是少了,但山中的小野柿子和鬆子、錐栗兩種堅果已經是成熟的季節了。


    新鮮的小野柿子本是很澀口,不法食用的,但把它們摘迴家每天下午擺在露天晾到第二天早晨,如此數次風到大半幹後,當它們變成深黑色時,就會變成甜中帶沙如柿餅一般,算得是個美味的小零食。


    就算拿進城賣,許也是能賣出去的,畢竟在現代時也有不少人賣那玩意,價格比柿餅便宜,但味道和營養卻是柿餅趕不上的。


    錐栗其實應算是野生板栗一類的品種,新鮮時外層的刺殼就如板栗一般,隻不過個頭小得隻有成人食指尖那麽大,但味道卻是和板栗差不多的,煮熟後放到大鐵鍋裏加糖一炒,很是有些現代糖炒板栗的味道。


    鬆子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堅果中數得上名號的品種,營養更是難得的豐富,如今拿進城去賣,也會有識貨的人買的。 餘明月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準備撿些迴來自己跟堂姐吃,也給懷孕的媽媽吃上些,對媽媽和小弟弟都會有好處的。


    邊走邊做著這些打算,餘明月腳下生風,上山的心意更加堅定起來。


    餘明月走進院中時,餘天向正在晾曬衣服。


    “大爺爺,我小豔姐呢。”一進門,餘明月的目光就直往三棵石榴樹間晾起的衣服掃。


    看到院中三棵大石榴樹間拉起的麻繩上,大部分都是堂妹的尿布和大伯娘的衣服,餘明月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公公給孫女洗尿布也就擺了,還得幫兒媳婦洗衣服,大伯娘真是懶得太不像話了。


    “喲,小月今天怎麽沒進城賣錢,昨天你媽媽不是幫你把錢收了嗎?”看到孫女不時偷眼往晾著的衣物看,內心很是無奈的餘天向有些不自在,雖隻輕輕的皺了下濃黑的劍眉,但他眉間卻因皺紋而明顯的出現了個“川”字。


    發現親爺爺麵上一閃而過的尷尬,餘明月忙是調轉了目光,四下打量著如找人一般,嘴裏也迴答道:“沒賣菜,今天我大舅相新媳婦,我就跟著媽媽到外公家玩了。”


    “喔。”餘天向明白過來,想到小孫女剛才的問題,輕笑道:“嗬嗬,你小豔姐以為你賣菜去了,一早就跟著你大爹進菜園旁那塊田裏拔月母草了,要不大爺爺送你進去找她玩?”


    “大爺爺你忙吧,我自己知道路的,而且我可不像小豔姐一樣膽子小呢,嘿嘿。”餘明月謝絕時,還順便調皮的逗趣了一句,希望借此讓她親爺爺開心起來。


    餘天向知道餘明月膽大,但還是把在他家拿了個小鋤頭,又提了個小蛇皮袋的餘明月送出了大門。


    “小月啊,記得答應了大爺爺的話,你和小豔兩人可不許亂跑喔。”


    看著餘明月手裏那鋤頭,和那條被折疊著用細繩子捆住的蛇皮口袋,餘天向怎麽想怎麽不對味。他總覺得餘明月說打算用那袋子裝月母草,拿鋤頭是方便鏟月母草根的說辭有些怪異。


    轉過彎脫離了餘天向的視線時,餘明月大大的鬆了口氣。


    拿上把小鋤頭,餘明月也是突發奇想生出的念頭。早前時常到山上采菌,時不時就能遇上隻又肥又大的野兔子,或是見人就鑽樹叢的野雞,所以餘明月突然起了挖陷阱抓兔子、野雞的念頭。


    設陷阱抓兔子,設套子抓野雞的事,餘明月前世兒時也是沒幹過的,這村裏也基本沒人去幹這事,直到她長到十三四歲時,才是親眼見過一個住在山區的老獵人動手做過那些陷阱,這次她突然想親自試一試了。


    如果能抓上大小不論的幾隻兔子,那她就真不用擔心家裏的兔子是同性而生不出崽子了,兔子數量越多,那全是同種性別的可能性就越小。


    要是能抓上野雞什麽的,死的給媽媽頓湯補身體,活的養起來,慢慢湊起數量,就能提前開展野禽養殖事業了。


    想著這些不時就到了餘天向家菜園地旁的田中,餘明月跟正在田中鋤草的餘誌完打過招唿後,就拉著餘明豔到小河邊上嘀咕起了她們這次上山的計劃。


    “聽我小舅說現在山上的鬆子、錐栗一類的野果子都熟了,我們今天就上山去采,能吃上些還能賣錢喔。”餘明月並不敢把計劃全部說出來,覺得餘明豔隻是個孩子,怕她藏不住話,在大人麵前說露了嘴。


    有著野果子的誘惑,再加上餘明豔向來對她堂妹餘明月是言聽計從,此時哪裏會有不願意的,高興的就點起了小腦袋:“嗯,小月你說去哪就去哪,我聽你的。”


    堅定的點頭應完後,掃眼看到正在幹活的餘誌宗,餘明豔說出了她的擔心:“我爸不會同意的吧,如果我們偷偷去爬山,迴來會不會被揍啊?”想到餘天向生氣時威嚴的麵孔,餘明豔縮了縮脖子。


    被揍的可能不大,但如果被發現了,挨頓罵一定少不了的。


    “不會,我們悄悄去,迴來別給大人說就行了,東西多我就帶進城悄悄賣了,我們兩分錢就是。”餘明月當然不會說出她早知道的結果,三言兩語哄得餘明豔安下了心。


    如今的餘誌宗很是老實,隻聽餘明月她們說要到小河下遊的田邊拔月母草,他就完全的相信了。小河下遊就在餘明月家外邊公路的下方,餘誌宗是不擔心的。


    帶著餘明豔用來裝月母草的小背籃,餘明月姐妹順著牛路就往山上去,幹勁實足的兩人不過一個來小時,就到了比原來撿菌更遠的大山裏。


    也隻有比平日撿菌的山林中,才會生長野柿子、鬆子和錐栗這些野果子,而且在這裏,也真是挖陷阱、設套的好地方。


    因為這些地方平日裏不容易有人來,就算是砍柴或是放牛羊的,也不喜歡往深山走,除非是專業打獵或是建房子要砍大樹的人,才會來。


    但在這季節,秋還沒過,要建房砍樹的人沒有,這年代找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然山上的野兔子也不會如此常見了。


    再過十幾年,城市中流行起吃綠色土產,野味開始瘋逛受歡迎時,上山別說時常遇到野兔子、野雞,就是野兔毛、野雞毛都不容易遇上一根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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