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趁著現在秀女還沒入宮先把孩子給弄掉,等她滿月之後就可以侍寢了。


    到時候搶先一步懷上孩子,就能領先其他人生下皇上的長子了。


    到時候她可以晉一晉位份,孩子也有當太子的可能。


    可她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這麽結實,竟然沒有掉。


    她暗暗地咬碎了一嘴的銀牙。


    她已經吃了夾竹桃,孩子怎麽還沒掉?


    她現在真是恨得要死,肚子裏的這塊肉竟然長得這麽結實,壞了她的計劃。


    周凝睨了她一眼轉身去了。


    在她眼裏,薛瑩瑩蹦躂不了多久了。


    她這兩迴的折騰,不僅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一定引起了宋祁的懷疑。


    宋祁不可能不去調查她的事。


    她若是沒做過還好,若是做過,不管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宋祁的,她都活不成了。


    已經能預見到結果的事,她何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費心思?


    淩玉錦很快就查到了修葺後宮的一個木匠身上,那木匠卻飲酒過度死了。


    他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了宋祁,宋祁眼眸微沉,立刻讓淩玉錦去查去年秋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淩玉錦立刻領命去了。


    宋祁又招了錦衣衛總指揮使馬成平過來,也讓他去調查去年秋獵的事。


    馬成平也領命去了。


    安排了這兩人之後,他又重賞翊坤宮,算是這次落水的一個交代。


    周凝聽說宋祁上次翊坤宮,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宋祁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然後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給人突然一擊。


    她可不就是吃了這個虧?


    如今,他又用同樣的辦法對待薛美人。


    薛美人最好是沒有做過什麽,否則這迴真的難逃一死。


    周凝將薛美人突然入宮的前後事連在一起複盤了一遍。


    薛美人也想像其他的宮鬥一樣來個栽贓陷害什麽的,大概是之前被她點過一次,所以沒有執著同她鬥。


    可以這麽說,自從她高調迴宮之後,一直都還沒發力。


    身份是一個問題,她是正宮皇後,而她隻是一個美人,這個身份把她給壓的死死的。


    要不是她肚子裏揣著孩子,她早就涼透了。


    隻是,她為什麽不在孩子出生之後再想辦法,非要在她點過她一次之後,還要這樣明目張膽的作死?


    周凝在心裏盤過來盤過去,把自己代入到薛美人的角色中,去想她最想要的是什麽?


    達成自己的目的會有什麽攔阻?


    會有什麽隱患,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如果換成自己會怎麽做?


    換成薛美人又會怎麽做?


    被她這麽一複盤,還真的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周凝又複盤了幾遍,覺得沒什麽是她遺忘的,這才放下心來。


    她不禁有些失效,有些人明明眼前擺放的是一條康莊大道,非要自作聰明,自己作死。


    若是薛瑩瑩到後宮來,安安分分的不來找她的麻煩,她也不會在宋祁的心裏埋下懷疑的種子。


    等她把孩子給生下來,再使孩子夭折。


    她可以利用喪子之痛多得宋祁的關愛,到時候再懷上一個並不是難事。


    宋祁是個念舊情的人,薛瑩瑩的父親為宋祁戰死,兄長薛郡也曾經立下汗馬功勞。


    看在他們的份上,宋祁也不會對薛瑩瑩不管不問。


    可薛瑩瑩偏偏要自作聰明。


    想到這裏,周凝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心裏有些發苦。


    不得不說,宋祁確實是一個念舊情的人,隻不過他所念的舊情不包含她周凝罷了。


    隻是他再怎麽念舊情,也不可能容忍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而且還珠胎暗結,還想讓他來背鍋。


    說不定他已經派錦衣衛前去調查去年秋獵的事了。


    不得不說,周凝真相了。


    不過,派出去的不僅僅有錦衣衛,還有東廠。


    如今錦衣衛和東廠還是兩個部門,錦衣衛是皇上的親信,東廠也是皇上的親信。


    錦衣衛負責監督百官,東廠不僅要負責監督百官,連帶的還要監督錦衣衛。


    宋祁這一招平衡術玩的很六,早晚把自己給玩死。


    喜鵲這邊剛把薛瑩瑩那邊的消息給打探過來,有個新來的禦醫過來請平安脈了。


    周凝說:“不是說過不用請脈了嗎?怎麽又來了?”


    “是皇上安排的,來的是桑禦醫。”


    周凝聽說是桑禦醫,想到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和超高的醫術,連忙說:“請他進來。”


    喜鵲出去請桑禦醫進來了。


    桑禦醫給周凝行叩拜禮,隨後拿出脈枕,周凝將胳膊搭在脈枕上。


    桑禦醫看向周凝的臉,周凝與他目光相接,突然心頭一跳。


    她對喜鵲說:“你到外頭候著。”


    “是。”喜鵲立刻去了。


    周凝看了喜鵲一眼,她如今倒是聽話了很多,她吩咐她就遵行,不多置喙。


    好事。


    她將喜鵲拋在腦後,看向桑禦醫。


    桑陌低聲道:“夏楊郡一別,小姐可還好?”


    周凝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眸裏有淚花閃過:“莫離?”


    “是我。”桑陌笑著說道。


    “你……”


    “噓……”桑陌噓了一聲,塞給她一封信。


    “娘娘心火旺盛,其他都好,不需要額外開藥,每日取荷葉泡茶,早晚喝上一壺即可。”


    “有勞桑禦醫了。”周凝收迴自己的手。


    千言萬語都被壓了下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桑陌把脈枕給收起來,對著周凝行禮,倒退兩步,出去了。


    周凝讓喜鵲去采摘荷葉,自己到屋裏展開了莫離的信。


    她把這信前前後後的看了好幾遍,氣的渾身發抖。


    她就說為什麽這幾年她一直尋找莫離卻沒找到,原來他這幾年一直被人追殺,不得已隱姓埋名,四處逃命。


    他分不清哪些人是她派去尋找他的,哪些人是要殺他的,所以他一直不敢露麵。


    後來他看到皇宮招募禦醫,才通過層層選拔,得以進宮躲命。


    周凝手不住的發抖。


    莫離沒說是誰要殺他。


    但是他來請脈的時候,隻字不提宮寒的事,她便猜出要殺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宋祁。


    她麵無表情的燒了信。


    宋祁啊宋祁,可真是好的很,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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