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光耀迴到家的第二天,樸梓楓便得到消息,由於長途勞累,心情鬱悶。一迴到家他就躺在床上。


    樸梓楓來到付家時,在客廳利碰到正欲出門的付煬。


    “梓楓哥你怎麽來了?消息挺靈的嘛!”


    “什麽消息?”他被對方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我們去見你的蘇若蓁了。”


    蘇若蓁!已經五年沒有人在他麵前提到這個名字,仿佛一陣強電流擊中了他。


    “怎麽你不相信?她現在生活得很平靜而且還結婚生了兒子。”


    付煬說完就離開了,根本沒注意到樸梓楓由晴轉陰的臉色。似有人點了穴位般立在那,許久才迴過神來,便直奔上樓。他要去向付叔證實這一切。


    叔侄倆寒暄幾句後,他便在床頭坐下。


    “付叔,她還好嗎?”


    付光耀先前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麵對樸梓楓的急迫神情,他不忍這個癡情的男人焦急地等待。


    “我知道你一直還在找她,蓁兒有你這麽一個牽掛她的人所受那麽苦也值了!”


    “她生活不如意嗎?”他的關切神情使付光耀覺得應該馬上讓他了解事實。


    聽了付叔的一番敘述,樸梓楓不知自己是怎麽離開付家的。他又一次來到海邊,麵對著洶湧澎湃的大海,難平心中的狂潮。


    往事曆曆在眼前清晰,他就這樣坐在海邊,陪著夕陽一路戀戀不舍地迴家。


    蘇其宗離開後,蘇若蓁和兒子又開始了平靜的生活,現在她把心都撲在學生和兒子身上,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後,樸梓楓獨自一人開著車日夜兼程,終於找到了蘇若蓁的家。一敲門家中沒人。他這才想起對方肯定在學校,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相思五年的人,他激動的連腳步也輕快起來。


    走進簡陋學校大門時,他發現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獨自一人在教室外,似乎在畫著什麽!


    “小朋友!”他彎下腰,親切地叫了一聲。


    小男孩抬起頭顱,清秀的圓臉、白皙的皮膚。眉宇之間露出天真、調皮的神情。


    “你好!你在跟我說話嗎?”男孩注視著他禮貌地問。


    樸梓楓迷惑了,他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隻是一時迴想不起來。


    “對呀!真乖。”他蹲下來撫摩著男孩的頭顱,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曉楓!”


    “蘇曉楓!”他重複了一遍。


    “對呀!蘇就是蘇醒的蘇。曉是拂曉的曉,楓是楓葉的楓。”男孩幼稚的聲音在耳邊迴蕩。這次他被小男孩的話給怔住了。


    “那你爸爸和媽媽呢?”


    “爸爸出遠門了,媽媽就在中間那間教室裏上課。”小男孩說著指著教室。


    “那你帶我去好嗎?”


    “好的!”小男孩很快答應他。


    “叔叔抱你好嗎?”


    這次男孩沒有說話,卻已張開雙臂撲向他。


    來到中間教室時,裏麵傳來熟悉的女聲。他感覺到心律在加速,親愛的人啊!五年的相思終於有了盡頭。


    他抱著男孩來到窗前,他看到了夢中的身影。依然和從前令他怦然心跳!


    學生們看到他都停了下來,驚異地望著這個穿著考究的外來人。


    講台上蘇若蓁驚奇地正欲問,見學生的目光都投向窗外。也跟著看過去,


    她看到了:每天在夕陽裏看到的人,她想忘卻忘不了的人,正抱著兒子深情凝視著她。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使她毫無思想準備。手中的書掉落在地。整個身體都顫栗起來。


    他們就這樣對視許久許久。他抱著曉楓緩緩地走近她。


    “曉楓乖,叔叔抱著累,下來吧!”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媽媽,叔叔的肩膀很大,靠著很舒服!”他說著就勾著樸梓楓的脖子不肯下來。


    樸梓楓聽後把他摟得更緊了。


    “沒關係我不累,他很討人喜歡。”


    “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又沒有好好休息,怎麽會不累?”望著他風塵仆仆的臉,有點心疼。五年了,他一點沒有變,依然還是那麽令她心跳不已。


    “你比我更累,一個帶著孩子,又要教學生,看你比以前瘦多了。”


    “你也是!”


    曉楓似乎和樸梓楓很有緣份,一直粘住他不放,吃好晚飯後曉楓開始畫畫了。


    “你在畫什麽?”樸梓楓問他。


    “叔叔你見過我爸爸嗎?”曉楓突然歪著頭顱天真地問。


    兩個大人聽了都愣在那,樸梓楓抬頭望著蘇若蓁,隻見她慌亂地把目光移開,惱怒道:


    “曉楓睡覺去!”


    “不!我要叔叔陪我睡!”


    “就讓孩子再玩一會吧!”樸梓楓幫他求情,在對方躲閃的眼神裏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還是叔叔對我好!”曉楓上前抱住他的頭他的臉上夢親了一口。他先是怔愣住,隨即就緊緊地吧他摟在懷裏。


    蘇若蓁再也看不下去了,淚水一下子湧上眼眶,轉身往廚房走去。永遠割舍不掉的是血肉親情,她在心裏這樣悲涼地想著。


    樸梓楓和曉楓玩了很久,在他的幫助下,曉楓完成了一幅他想象中的爸爸的畫。望著那幅畫,他天真地說:


    “叔叔!你和我爸爸一樣高大一樣帥!”


    一席話聽得他心酸的直掉淚。


    終於小家夥自己也感覺累了。於是他拉著媽媽的衣角請求道:


    “媽媽我今天可不可以和叔叔睡?”


    這個問題再次把心煩意亂的蘇若蓁難住,兒子怎麽就是不明白她的心。是啊!他還那麽小,怎會理解母親的心情?


    “好!”見她不吭聲,他開口了,“叔叔替媽媽答應你,我們現在就去睡覺。”說著便抱起曉楓,朝房間走去。


    蘇若蓁癡呆呆地目睹著他的背影,控製不住的淚水奔湧而出。這一刻。她無法抑製自己的感情。哭吧!把這些年所受的痛苦、委屈都哭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樸梓楓哄好曉楓走到身邊,見她淚花閃閃。禁不住一陣心痛一把把她攬在懷裏。就在她感覺到他的心在跳動時,她的淚再次如決堤的洪水泛濫。


    “你讓我找得好辛苦,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些年我反反複複地想了很多,我到底做錯什麽?老天要你離開我?我們在一起雖然不長。但那些點點滴滴原來是那麽令人難以忘懷,不忍舍去。愛情對有些人就象一陣風擦肩而過,很容易忘掉。而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永遠的痛苦,這種痛苦是那麽刻骨銘心。你就是我刻骨銘心的痛!我想就是這樣!”


    他激動地深情表白著,激動地摟著她。摟得很緊,使她感到他強烈地心跳。時間就在擁抱中一秒秒地度過。


    淚哭幹了,意識使她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他蠻橫地再次去抱住她,捉住她的唇片就吻。當他們唇片相逢時,她的思想已完全被俘虜。迎合他進行一次間隔了五年的擁吻。這一刻時間也仿佛在配合這對生死戀人,睡著了。


    他們不知過了多久才分開。


    “今晚你跟曉楓睡,我睡爸爸的房間。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說罷就奔進房間,旋即關上門。


    等他反應過來衝過去時,門已從裏麵關死。


    “lily!lily!”他猛烈地敲著門,“開開門,我有很多很多話要對你說。這些話已經埋藏在心中整整五年了。”


    依在門後發她聽了忙打斷他的話。


    “我困了,不想聽。”


    “不!”他固執道,“我現在就要說,當初我為什麽就這麽傻。我永遠忘不了你最後留給我的那一個纏綿、美好的夜晚。你那天主動獻身正說明了你愛我。每晚我都會把你寫的的日


    記拿出來品味,它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課。我一直想不通,既然我們相愛,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你誤會了,我並不愛你!我隻是感激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不!我不相信。因為你從不撒謊。在醫院門口你親口跟路宇明說你愛我!這句話已經深烙在我腦海裏了。還有你的日記就是有力的證明,你不承認也沒用。”


    一陣無休止的停頓,她對他的話唯有用淚水迴答。


    “我不知是不是愛你不夠深還是不夠誠。你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那麽仁慈。為何單單對我這麽殘忍!你應該感覺到。從我們第一次楓林邂逅,你就不可抑製地闖進我的心靈。來得突然又措手不及。當你以路宇明太太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時。那一刻我感覺天旋地轉,心一下子被誰給掏空偷走了。思想意識在告誡自己,離你遠遠的。而發自內心的感情卻讓我還是不可抑製地想天天見到你。”


    幾乎幹涸的淚水又一次從她的眼眶奔出。


    “在來之前,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把你帶迴去。我們從此再也不分離。”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她實在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跟我迴去吧!曉楓也需要爸爸!”


    “你若真得愛我,就請尊重我的選擇!”


    “那曉楓怎麽辦?他需要父愛,你能給他嗎?你不能殘忍地將我們父子分開,不能剝奪他被父愛的權利。”


    “夠了,他不是你兒子,你能給他什麽父愛?”


    “那他的父親是誰?我已經問過村民了。你到這兒來根本就沒有結過婚。他為什麽叫曉楓?”


    他步步擊中對方的要害,使她莫口難辯。


    這是個無眠之夜!他們倆是一夜無眠!


    翌日起床後,想了一個夜晚的蘇若蓁來到樸梓楓麵前,


    “迴去吧!公司需要你別讓你媽媽和太太擔心!”


    他被她的話氣得無言以對。


    聰明的曉楓似乎懂得大人的眼神交流,忙拉著樸梓楓的衣角問道。


    “叔叔要走嗎?不陪曉楓玩了。”


    樸梓楓心酸得蹲下身,抱起兒子。


    “曉楓乖!聽媽媽的話,叔叔以後再來看你。”


    “叔叔拉勾,拉了就一百年不許變!”


    一直送到村口,蘇若蓁把兒子從樸梓楓的手中接過來。


    “曉楓!”說到這,她突然停住了,深情地迴望著他,“叔叔再見!”


    “再見!”他情不自禁地又抱起兒子在幼嫩的臉上親起來,喃喃自語道。


    “叔叔還會再來看你的。”


    戀戀不舍後,終須說再見。她再也不忍心看到這對父子依依不舍的場麵,上前搶過兒子,匆匆說了一句:


    “保重!”便轉身向前走去。


    樸梓楓帶著萬般傷感、萬般惆悵、萬般無奈離開了。把兒子送到學校後。她奔到學校後麵的小樹林裏目送著遠去的車子,不禁掩麵失聲痛哭。


    樸梓楓走了,把她的心也帶走了,卻帶不走她的人!


    這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叫人愁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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