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看的二老走去背影倒惹了不少想法,隻覺得原是遇了兩個自在瀟灑的雲遊之人。世秋見臨淵目光現有黯然,又說道:“臨公子,世秋有一物迴贈,還請公子笑納。”


    臨淵正迴神,世秋手裏已持一支竹篪。世秋奉上時說道:“世秋身上倒不曾有甚貴重物品與臨公子相贈。然念在賓客儀禮往來,此篪隨我不離,世秋倒十分舍不得。如今難得遇到公子這般賞識歌舞之人便將它相贈了吧!還請公子收下!”


    臨淵看時卻是箎竹精致稍丫管,又是精工作品,作的六孔音控篪具。與其說貴重與否倒看市麵有無銷售了,自然這竹篪非天下無二的。不過既是世秋之物臨淵自然覺得珍貴無比。臨淵迎上,道:“世秋姑娘,這竹篪既是你貼身之物在下又怎敢奪人所愛呢?收不得,在下實在收不得!”


    世秋聽罷倒笑了,又輕盈動作收迴了竹篪。諷笑道:“臨公子,你知道這亭子為何喚作血淚亭?”


    臨淵驚,道:“在下自小深宮圍院生活,這臨安倒是第一次到訪,確實不知!莫非這血淚亭名字由來也有些故事?世秋姑娘怎突然問起這個?”


    世秋慢條斯理,卻是個有穩重個性女子,於亭中尋了位置坐下。說道:“臨公子,你這身後背的畫卷可借與世秋一看?”


    臨淵於是摘下畫卷與世秋。世秋將竹篪擱置於石桌,又接過畫卷打開。整一連貫的動作看起來都是溫和又不得親切,隻能暗暗心裏敬佩。世秋看的幾時才合上畫卷,道:“臨公子可知這畫中女子是何人?”


    臨淵也尋了位置坐下,道:“這畫卷原是母後留與在下的遺物。當日路過悅來客棧,那悅來客棧的劉掌櫃倒識得這紫色蝴蝶標誌。又與在下說這乃魔教玥菲兒之物,還因這畫幫在下解了遭遇歹匪煩惱,又惹得劉掌櫃心生膽怯。在下倒也好奇,隻是看得這畫中之人倒是尤抱琵琶半遮麵的,至今尋不得緣故。世秋姑娘可是知道些端倪?”


    世秋將畫卷還與臨淵,又笑道:“方才世秋問公子何事來著?公子可知這畫卷與這血淚亭又有甚大淵源?”


    臨淵又得一驚,道:“哦?世秋姑娘方才問的在下血淚亭的名字由來,怎說的這畫卷上去?莫非這畫卷與這血淚亭又有甚大關聯不可?”


    世秋麵色幹燥,卻又笑出寒意來。如此迴應臨淵的迷惑卻實在是令人不解。世秋道:“說起這血淚亭的名字由來倒是件令人唏噓不已的往事!十年前,血淚亭還不喚的‘血淚亭’……”世秋說到此處忽然不知緣故停下。臨淵本要細聽世秋娓娓道來,因問道:“世秋姑娘怎不繼續說了?十年前血淚亭不喚‘血淚亭’又能喚的何名字?”


    世秋笑道:“世秋原是想問公子可願意聽講故事。這故事說來話長,怕是世秋與你從頭道來三天三夜也未必可講得細處。就怕臨公子沒這個雅致呀!”


    晨曦的日光逐漸散去山間低凹處現有的霧霾,朝南村落已現幾處人影,耕作牧牛的人群逐漸散開熱鬧。尤得朝北不見嵩府動靜,其他地界倒不減往日忙碌。臨淵起身朝西看去,漁人撒網及早,纖夫引船始得高歌。此時石階上來了一男一女,相互言談說笑不止,世秋看時忙又將畫卷與竹篪捧與臨淵,道:“臨公子,不說公子沒這個雅致,隻怕世秋也是有些事情要離開了。臨公子若是想知道這畫卷與血淚亭的故事便於月圓之夜到西樓來找世秋,世秋恭候大駕!臨公子且慢慢欣賞這番美景,世秋先走一步了。”


    世秋說完便起身匆忙離去,隻留得臨淵站於血淚亭欲言又止。


    道是來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原不是別人,便是墨竹與自稱未來世界穿梭而來的女子夏沫便是。


    夏沫見了世秋忙上前拘禮,道:“主人,我已將你要的人帶到!”


    世秋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夏沫便應聲退下了,隻墨竹呆傻不知緣故。世秋見的墨竹不解麵色,因說道:“你便是墨竹?”


    墨竹愕然,顯然是不知道麵前的女子是何人的。因說道:“老子認識姑娘?姑娘怎知老子名姓?”


    世秋麵色不改,看卻是怪異長相。不論是西南女子還是中原女子都有些差異,雖說不出醜陋之處,但墨竹總覺得不免有些好奇。世秋道:“你是墨竹!沒錯!你知道我是誰?可有些印象?”


    墨竹道:“聽姑娘這話老子倒是與姑娘有過麵緣的?老子倒不記得哪裏見過姑娘,又何來還有有印象之說?老子倒是好奇了,這瘋言瘋語女子說是未來世界的來人,怎的卻喚你主人?可與老子解說一二?”


    是時臨淵追上來,看的世秋與墨竹搭訕心裏倒有莫名不能言清的情緒波動。道:“世秋姑娘,你將我擱置一人,原是還有客人要見的?怎的不介紹與在下認識?在下本是喜好廣交天下友人的。”


    世秋臉上此時倒現的少有的尷尬,竟不知該說什麽好。反倒是墨竹,倒還未看得清晰臨淵的麵目,隻聽得一方言語倒覺得十分親切。竟覺得似乎還身在越揚那般。因朝著世秋道:“你是何人?他又是何人?方才的夏沫去哪兒?”


    世秋欲要做彼此的介紹,不料臨淵先開了口,道:“在下姓臨,單名淵。是西南越楊人,本是往中原尋找被人擄走的姐妹的。路經此地便與世秋相互認識。不知閣下又是的哪方人士呢?”


    原是難得老鄉見老鄉,墨竹倒也客氣,道:“那麽巧?老子亦是西南越揚詔國人。隻因當日重歡樓遭的滅門,老子的妹妹又被人擄了去,因才與湘雅姐姐流落的中原來到臨安。方才老子沒聽錯吧?你叫臨淵,也是打西南而來,又是尋人的?老子本無名無姓,就都叫墨竹便好。幸會了!”


    臨淵興奮,道:“正是!”


    世秋如此倒在一旁被冷落。然看得臨淵與墨竹的相識氣氛便腦中閃過一靈光。因故作驚訝,說道:“哦?原來是世秋多慮了?你們這對兄弟倒是不認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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