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早已亂作一團,特鬆加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印在了每個人的心坎上。有大臣上前道:“大王子,他說的是否屬實?國王尚未宣布繼承者,您怎可自稱為王!”


    “王子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為了國家,你怎麽可以對王子持有不信!”又一個大臣站了出來,顯然,是王子一派的。


    這是個導火索,把沉寂已久的大殿徹底引爆,輿論的威力顯然不亞於真正的彈藥。


    “夠了!”隆泰猛然叫道,他似乎很生氣,直直的站了起來,向下走。他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耗費著很大的力量,可每一步都走的異常的堅定。


    “風魔之子!”隆泰意味深長的叫著,大殿因此又變得安靜。“如果你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請拿出證據吧!”


    再真實的事,沒有了證明,都難以讓人相信;就像謊言一樣,一個虛假的理由,可以讓無數人為之爭鬥,為之血流!


    莫西幹遺願就是這麽個謊言!


    “我知道”特鬆加望著站在自己對麵的隆泰,或許一切對這位老人來說太殘酷,但真相卻比任何事都真實。他繼續說道:“我知道,法爾克不會幫我。”


    隆泰笑了,嘴角微微上揚,笑的很有誘惑力。可特鬆加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法爾克不願作證,就讓他妻子來說吧!”


    不止隆泰,連坐在上麵的大王子都按耐不住站了起來!


    安科一揮手,羅伊與裏奇之間出現了一團黑霧,越來越濃,片刻後卻快速的淡了迴去,但卻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在場所有人都認識的女人!


    隆泰叫道:“禁咒!無邊鬼魅!”


    安科拋給他一個你還真識貨的眼神,走到一邊。


    那女人就是法爾克的妻子!她一直站著,兩眼盯著前方的大王子,雙目透露著不知是幽怨還是痛恨的眼神。


    大王子真的很激動,右手持著插在腰間的佩劍,若非靈台尚存著一絲理智,恐怕他會在羅伊和裏奇麵前搶人了。


    隆泰頹廢的坐了迴去,完了,至少大王子已經完了。


    大王子的身軀在顫抖,額頭不住冒汗,麵孔猙獰得仿佛是看到死去的仇人複活。誰都沒有說話,就連法爾克的妻子也沒有開口證明過什麽,但所有人都知道,大王子敗了。


    劍,已然拔出。


    大王子最後的理智也已被恐懼吞沒了,他做出了世上無人敢做的舉動——在裏奇和羅伊麵前拔劍!


    劍尖沾上了一滴血,但隻是一滴就足夠了!


    大王子緩緩倒下,眼裏沒有不信,隻有像天空般的空明。刺出的劍,在繞迴來的一瞬間,他就一直在笑。誰在動手?大王子自己,還是裏奇,或者是羅伊?沒人知的,因為出了倒下的大王子之外,沒人動過。


    “你解脫了!”特鬆加對這大王子的屍體輕聲說道:“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寂寞的等死!”


    大殿前所未有的安靜,事情給所有人的衝擊都是空前的,寂靜的空間裏,仿佛聽到了靈魂呻吟。


    “你該出來了!”特鬆加盯著王位後麵的屏風,忽然說道,:“法爾克!”


    人們隨著他的眼睛望去,屏風後麵真的走出了一個人,那人也真的就是法爾克!


    他沒變,還是那張臉,那雙眼。


    “二王子!二王子沒有失蹤!”大臣們很高興的叫著,即便是敵對的政派,在法爾克麵前也會變得和睦,因為在法爾克麵前任何人都沒有利益衝突。或許這也是隆泰支持法爾克的原因。


    失蹤!當夜印月宮廷政變,法爾克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視線內消失了,對此王族的解釋是法爾克為了避免三王子的殺害,逃了出去,下落不明。而當晚圍攻法爾克府邸的所有士兵,都是王族的精銳,是單獨成立的一個係統,而第一批被大王子派上前線的就是這些士兵,所以法爾克死亡的消息沒有被傳播出去,即便是假死!


    “你找我。”法爾克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看見特鬆加就真的仿佛是遇見了一個久不見麵的老朋友。


    特鬆加卻搖搖頭,走到安科的旁邊,而把他身後的空間留給了法爾克,那裏,有一個女人。


    和藹的法爾克居然顯露出厭惡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髒的東西,修養再好的人,都難免捂著鼻子,繞是法爾克,都不免皺著眉頭。


    他的夫人緩緩的走向前,走到了他身邊,站著,望著他。


    “他們救了我”她說道。


    法爾克卻說:“他早該殺了你。”


    她迴道:“是的,可惜他沒能殺死我。”


    法爾克道:“所以他死了。”


    “是死了!”


    法爾克問:“死了不好嗎?”


    她搖著頭,口中卻說道:“很好!”


    法爾克閉著眼,自顧說道:“隆泰聖靈魔導師,按王族例律,婦人貪圖權勢,背叛丈夫,勾結儲君等,該判何罪?”


    “死罪!”


    法爾克依舊閉著眼,眼縫裏,流出了一絲細淚。口中卻也說道:“死罪!”


    沒人去阻攔,這本就是王族的事,就連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掙紮。


    又是火球!她沒有一絲痛苦的倒在地上,身軀沒有一點損壞,但體內卻已全部在瞬間被燒壞了。


    變了,法爾克真的變了。即便對他在陌生的人,都感覺到他站在王座前的那種氣質,真正的王者氣質!


    “你終究還是戴上了那張麵具”特鬆加的話很平靜,但任誰都聽得出,他很累了。


    法爾克的眼神變了變,隨即說道:“是啊,這張麵具很厚。”


    “你不覺得它很重嗎?”


    “它本來就是最重的東西。”


    “為什麽你不摘下來?”


    “至少,我還沒發覺它比我沒戴上之前有什麽不好。”


    “是啊!麵具戴得久了,就再也不願拿下來。因為他們已發覺,麵具越多,吃的虧就越少。”


    沒人插嘴,或者說,沒人插得上嘴。


    良久,特鬆加才說道:“那你就這樣一直等死?”


    “法爾克早就死了,在他要挾我為他出主意、要我偽造費雷德日記的那天開始。”法爾克說著,神色是無盡的哀愁。


    特鬆加問道:“因為你知道我會來的?”


    法爾克凝視著特鬆加,說道:“隻有你!”


    “其實”特鬆加卻忽然變得輕鬆,他道:“你不用殺了銀靴賭坊的老板,他對整件事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是的”法爾克歎道:“雖然我後悔,但每一個細節都不可能放過,你太精明,火神殿那麽重要的線索,別人不會想不到的,所以我隻能冒險。”


    “事實證明這個險冒與不冒都一樣:你殺!我會懷疑;不殺,我更懷疑!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帶我走向那條路。”


    法爾克卻自嘲道:“是啊!可是我又能再選出什麽路給你走?”


    特鬆加忽然覺得法爾克活得很悲哀,他說道:“你讓人殺了那老板之後也知道我會懷疑你,所以在自己家裏導演了一場戲。那場戲真的很漂亮,我承認,我當時確實被迷惑了,因為我怎麽都想不到,加州工會的人和夢魔的背後,並不是同一勢力在把持,所以他們相互間才不認識。因為我一直講這看做是一件事,而從來沒有想到,你法爾克就是夢魔的頭領!”


    “夢魔”法爾克笑道:“確實是像噩夢一樣的魔鬼!”


    “然後你又巧立名目,把穆勒,顏樂,尤格都引到了卡利斯,加上後來你犧牲莫亞與我交手,引來了莫羅與伊德,讓這場鬥爭更像是為了莫西幹遺願而引發的。”


    法爾克隻是點著頭,似乎特鬆加不僅說對了,而且說到他都聽得入勝。


    “你似乎沒想到,莫羅與伊德竟沒能殺死安科!”


    “你更沒想到的是,冥王並沒有把我攔住!”


    此時,法爾克才真正的感到震驚。


    “奇怪嗎?”特鬆加看著愕愣的法爾克,說道:“你讓冥王假扮自己,想把我們引向另一條路,因為我對你的懷疑越來越大。可是你沒想到,我居然率先逃跑,而冥王未能執行你的任務。隨即,在我和安科聯手下,莫羅與伊德也死了。”


    法爾克又恢複了那種平靜的表情,隻是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冥王?”


    “世上沒又永遠的秘密”


    “當我知道他是冥王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是你了。沒人能控製冥王,也沒人能讓莫羅與伊德如此難受,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你,雖然你沒有一絲武力,但你卻能做出一些讓他們感到一生愧疚的事,所以冥王才迴為你蟄伏十五年,莫羅在死前才會出現那種解脫的表情。”


    “是啊!”法爾克歎了口氣,他望著特鬆加,說道:“世上哪有永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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