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迴應?你倒是有些骨氣啊!”檮


    陳斐自顧自地說著,抓著禹其武腦門的右手越來越用力。


    禹其武聽到陳斐的話,直接一愣,他點頭了啊,他剛才很用力地點頭了啊,他沒有不迴應啊。


    禹其武張大嘴巴,想要說話,但喉嚨啊了幾聲,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手越來越用力,一股死亡的驚恐席卷禹其武的全身。


    禹其武拚命地掙紮,努力證明自己想要配合,但偏偏全身的力量都被控製,所謂的掙紮隻是身軀的輕微顫動。


    “還是不說?好,那我成全你!”


    陳斐的聲音在禹其武耳邊炸開,禹其武臉頰憋得通紅,剛才還能點頭,此刻竟是連點頭都無法做到,隻能慢慢感知腦袋上的手掌越來越緊。


    劇痛開始在腦袋上出現,並且這種痛苦越來越大。檮


    恍惚間,禹其武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忽然,禹其武想起,就在前幾天,他就是這樣殺掉一個人的。


    對方已經求饒,但是禹其武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撕開對方身上的皮肉,最終讓對方在哀嚎聲中死去。


    如今自己的皮肉沒有被撕開,但腦袋已經完全變形。


    這是報應嗎?


    原來報應真的存在!


    無邊劇痛中,禹其武感覺到眼前一黑,帶著滿腔的不甘與一絲悔恨,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陳斐站起,右手揮動,禹其武的身體化作粉末消失不見。檮


    踏入庭院後,陳斐就對禹其武施展了入夢訣,對於這種不過煉體境的武者,禹其武沒有絲毫的反抗力,就被陳斐看遍了一生。


    人心的惡到底可以達到什麽程度,也許禹其武的身上可以詮釋一些。


    明明都被海妖圈養,但是在禹其武得到一點權利之後,反而開始變本加厲的折磨同城的人。


    其內心已經完全扭曲,甚至以虐待殺人為樂。既然如此,那陳斐也不介意讓對方親自感受一迴,被他殺的人,當時麵臨了什麽樣的感受。


    陳斐無意當什麽審判者,也不會到處鋤強扶弱,但是既然遇見了,有能力,陳斐並不介意出手一次。


    對於禹其武這樣的人,將其殺死,陳斐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陳斐看了一眼旁邊的侍女,一道元力打入,侍女體內的傷勢快速的恢複,陳斐看了整個庭院一眼,身形閃動,消失在原地。檮


    禹其武並不知曉這庭院原來的人去了哪裏,在這裏,禹其武其實也隻是一個小角色,這庭院如今真正歸屬田道生。


    在鳳湖城內,田道生已經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權勢不小,如禹其武這樣的人,隻是田道生的跟班而已。


    陳斐來到田道生的書房內,田道生正饒有興致地寫字,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


    生性謹慎的田道生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剛要大聲喝喊,身體不由得一僵,接著腦海當中一悶,忘記了所有事情。


    片刻後,田道生眨了下眼睛,看著四周,眼神當中滿是疑惑,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田道生低頭看了一眼書案上的字,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寫字。


    田道生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寫個字竟然也能走神。檮


    田道生抓起書案上的毛筆,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在不斷地顫抖,且這種顫抖竟是無法控製。


    田道生的眼睛當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即便最近夜夜鞭撻,但武者的底子擺在那裏,絕對不該如此。


    而田道生不知道的是,他已命不久矣,陳斐臨走前,打了一道勁力到其體內,三天之內,田道生必死無疑。


    即便是其他合竅境來了,也絕對救不了田道生。因為陳斐從根本上,徹底斬斷了田道生的生機。


    除非有人願意將類似七寶迴魂丹這種療傷聖藥,給予田道生,且最終也隻能延壽一個月而已,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陳斐猶如其他貧民一般,行走在陰暗當中,許多貧民不敢直接站在陽光下,生怕引來一頓毒打。


    而這樣的毒打,有可能就是以殘廢收場。檮


    殺人,那些人是不會隨意殺的,畢竟所有人真正屬於海妖,死的人要是太多,這些掌握了一點權力的人,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鳳湖城的外圍,如今被開墾了許多田地,專門用來種糧。


    海妖圈養人類,但不會專門去給人類弄吃的,鳳湖城的人想要活著,就必須自己養活自己,這些田地就是這樣產生。


    在當初海妖沒有來到千羽盟前,如鳳湖城這樣的城池,都會由更加偏遠一些的鄉鎮,每日送糧食肉豬過來。


    但如今那些鄉鎮的人,已經全部被海妖吞食。


    鄉鎮當中,早已空無一人。想要活命,隻能來到鳳湖城這樣的城池中,受這些大海妖的庇護。


    如果逃離鳳湖城,那可能沒跑出多遠,就會被海內的其他小海妖發現,接著就是直接吞掉。檮


    那些小海妖,可沒有圈養人類的習慣,發現一個,吞掉一個,沒有任何的猶豫。


    逃,死路一條。不逃,連苟延殘喘都算不上,隻不過是延遲一點死亡的時間而已。


    彭懷濤麵黃肌瘦,用力鋤著田地,但隻是幾下,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晃晃悠悠,仿若隨時會傾倒下去。


    練髒境,隻待磨合一番,就可嚐試突破到練竅境。


    但這是以前,如今的彭懷濤已經被廢掉了修為,正因為如此,如今的體質連普通人都不如,稍微勞作一番,就有些吃不住。


    不過彭懷濤不敢倒下,田地外,站著數個監工的人,彭懷濤要是敢倒下,等待他的就是棍棒加身。


    本就因為修為被廢而體弱,要是再被這樣毒打一番,彭懷濤怕是要真正地倒下,永遠無法站起。檮


    彭善榮看到彭懷濤這邊的情況,悄悄地移過來,幫彭懷濤分擔農活。


    勞作到晌午,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彭懷濤幾乎軟倒在樹蔭下,彭善榮將腰間的水壺對準彭懷濤的嘴巴,喂了幾口水給彭懷濤。


    “榮伯,你說,我還能活多久啊?”


    喝了點水,彭懷濤緩過一口氣,看向了彭善榮,眼神深處帶著一抹死寂,他快堅持不住了。


    “不要這樣說,家主肯定會想辦法來救你的。”彭善榮略微有些激動道。


    “怎麽救啊,救不了的。”彭懷濤輕聲笑起,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肯定有辦法,肯定有辦法的。”彭善榮的聲音變得低落,已經過去這麽久,但始終沒有看見彭緒明的身影。檮


    彭家那麽多人,從開始的滿心期待,到最終的徹底絕望。


    以往在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合竅境強者,原來也有太多事情改變不了。到如今,彭善榮也不知道彭家人,還有多少還活著。


    會不會,就剩下他跟彭懷濤兩個人了?


    “先吃吧,等會兒就沒時間吃了。”彭懷濤從腰間拿出食物,慢慢地塞進嘴巴當中。


    粗糙的顆粒摩擦著舌頭與口腔,數月之前,這種連豬狗都不吃的食物,如今變成了他們的主食。


    到如今,彭懷濤甚至已經完全習慣了它的口感,不得不說,人在逆境中,真的可以適應很多東西。


    片刻的休息後,開始重新勞作。檮


    彭懷濤臉頰上本已恢複的一絲血色,再次消散,讓人懷疑下一刻,彭懷濤就會徹底地倒下。


    但直至夜幕落下,彭懷濤也沒有昏倒。


    雖然心有死誌,但當初修煉武道的經曆,最終還是鍛造了彭懷濤的心誌,沒到真正最後的時候,絕不輕言放棄。


    “又活了一天!”


    殘破的屋子中,彭懷濤看著天穹,喃喃自語。


    如今鳳湖城內,什麽東西都少,唯獨屋子多的很,因為死的人太多,屋子早已住不滿,因而並沒有幾個人擠一個屋子的現象發生。


    “你的毅力倒是不差,這廢掉的修為,之後也能修的迴來。”檮


    一道聲音在彭懷濤的耳邊響起,彭懷濤一驚,轉頭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黑影出現在屋內。


    “你是誰!”


    彭懷濤坐起,看著陳斐,想著對方剛才的話,眼神當中滿是驚疑不定。有一些希冀,但又怕這是自己的妄想,之後失望更大。


    “彭緒明讓我來的,跟我走吧。”


    一塊玉佩飛到彭懷濤的麵前,彭懷濤看著玉佩上的紋理,身軀微微顫動起來,終於,終於有人來救他們了嗎!


    夜色中,陳斐帶著彭懷濤三人,出現在鳳湖城外。


    除了彭懷濤和彭善榮,還有一個彭懷濤的姐姐彭月蘭。檮


    彭懷濤和彭月蘭是彭緒明指定的兩個人,帶任何一個出去,都可以從彭緒明手中拿到天罡靈芝。


    彭月蘭的容貌本是上佳,但此刻臉上有一道細長的傷疤,並且身上帶著一股酸臭,唯有眼神當中還透著明亮。


    不知是不是這些的緣故,陳斐找到彭月蘭的時候,發現其雖然也是生活在最底層,但性命之憂卻是沒有的。


    數十裏外,鳳湖城一座庭院內。


    寇茂江看著眼前陣盤上的信息,眼睛微微眯起,彭懷濤和彭月蘭匯合在一起,還有彭善榮那個老仆,終於有合竅境涉險來鳳湖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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