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北就讓秦州走了。mzjgyny


    秦州離去的時候,眸色有些發沉,“陳部,我還是留下吧,也有個照應。”


    陳湛北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和秦州說道,“不用了,這裏不需要你。你迴去吧。”


    秦州看了看晨曦,表情凝結。


    “秦叔叔,你放心好了,有事我會和你們聯係的。”


    秦州點了點頭,“陳部,夫人,我迴去了。”


    初春的家朋處處透著生機,彎彎的溪流緩緩的流淌著,晨曦挽著陳湛北的手臂,行走在古道上,看著遠山環繞,耳邊是鳥兒的歡唱。


    兩人眺望著遠方,天空透徹明媚,像是洗過的一般。


    “聽說家朋最美的時候是油菜花開的季節,滿山滿村的油菜花,和婺源不相伯仲。”


    “是啊,我印象中到了春天,放眼望去都是黃黃的一片。不過那時候我很不喜歡油菜花的味道,聞著頭疼。等後來離開了家朋之後,卻獨獨懷念開滿油菜花的家朋。”


    人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真正失去了,才慢慢懂得懷念。


    兩人漫步著,這時候一輛拖拉機轟轟的從後麵開過來。大叔在他們身邊停下,“是不是要進村?我帶你們一程。”


    晨曦看著大叔憨厚的臉,那張臉黝黑,布滿了皺紋,可是卻又是這麽的幹淨與真誠。她歪過頭朝陳湛北說道,“陳先生,要不要試一試?”


    陳湛北看著她眼角的俏皮,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拿過她肩上的大包,扔到拖拉機後麵,“上車吧。”


    “坐穩了!”大叔喊道。


    拖拉機平穩的行駛著,轟隆轟隆的聲響,讓人覺得莫名的舒心。


    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晨曦閉著眼靠在他的肩頭,“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他輕輕的說著。


    晨曦抿著嘴角,“有沒有感覺很拉風?”


    陳湛北笑了笑。“你要是坐這車在d市中心溜達一圈估計會很有迴頭率的。”


    晨曦聽著他的揶揄,臉色慢慢的舒了幾分。


    山風在耳邊唿嘯,發絲隨風舞動。陳湛北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看著滿山的生機,表情肅穆。他的生命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的衰敗著。


    下車的時候,陳湛北拿了點錢給那位大叔,大叔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隻是順路而已。”


    “我還想請你幫忙。”陳湛北說道。晨曦微微一愣。就聽他說道,“我和我太太來這裏度假,這幾天能否請你們幫忙做幾頓飯?”


    大叔赧然,“這簡單。”


    陳湛北把錢放到他手裏,“拿著吧,不然我太太迴頭要說我了。”


    晨曦不滿的瞪了瞪他,真是把什麽都推到她身上了。


    “我們住在後巷最東邊那家。”


    “喔喔,我知道,那家老太太去世後,她孫女被她父親接走了。房子一直閑置下來。”


    “那好,迴頭讓我老婆給你們作些好吃的,包管新鮮。我先迴去和我老婆說下。你們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我姓趙。”


    晨曦笑望著他,“陳先生,你什麽時候成了妻管嚴了?”


    陳湛北嘴角揚了揚,“一直都是。”他拉過她的手,“走,帶我逛一逛家朋。”


    晨曦因為擔心他的身子也不敢帶他走的太遠,走了一段路後,兩人坐在溪邊的石頭上。


    溪水清澈見底,時而可見小魚小蝦遊動的身影。


    晨曦把水和藥遞給他,陳湛北默然吃了一把藥,眉頭皺都沒有皺一下,好似那些是糖丸一般。晨曦轉過臉,“你看那邊有條魚!”她指了指。


    陳湛北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石頭邊緣,一群小魚在遊動。


    “我去看看能不能捉幾條迴去養。”晨曦卷起褲腳,說著就走過去。


    陳湛北也不阻止她,他伸手摸了摸溪水,水溫有些涼。晨曦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貓著腰,雙手合十,快速的朝水裏撈去。


    不過魚的速度到底比她快,她的手才觸到水麵,魚兒們嗖的一下就遊散了。


    她的鞋子也濕了大半。忙了半天,最後抓了一隻小蝦。她得意洋洋的迴頭喊著陳湛北,“你快看,我抓到的。”


    陽光折射到水麵上,泛著粼粼的波光,陳湛北眯著眼,看著晨曦迴頭對他展現的笑容。他的思緒微微飄遠。


    兩人迴去的時候,晨曦餓的前胸貼後背。趙大叔和她老婆弄了一桌子菜。


    “這是虎皮毛豆腐吧?”晨曦問道。


    趙大叔老婆打量著兩人,看的出來,這兩人條件一定很好,“聽你們的口音不是我們a省的人吧,沒想到你認識這道菜。”


    晨曦抿抿嘴角,對著陳湛北說道,“這豆腐要先人工發酵,讓其表麵生長出一層白色茸毛。正因為豆腐在發酵中蛋白質分解成多種氨基酸,味道會比一般豆腐更鮮美。”


    那兩人哪懂晨曦說的話,什麽氨基酸的。


    “我們先迴去了,要是菜不合口味,和我們說啊。”


    陳湛北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女人笑了笑。


    晨曦夾了一個圓子放到他的碗裏,“嚐一嚐。”


    陳湛北咬了一小口,他的食欲自從生病之後,一直都不怎麽好。


    她自己吃了一整個,徽州圓子也是a省著名的菜色,和一般的肉圓子不一樣,這道菜做法有些複雜,材料也多,桔餅、蜜棗、青梅做的餡,再將雞蛋、肥膘泥、濕澱粉、炒米花拌勻將餡裹起來,最後油炸,不過吃起來口感甚好。


    菜色再好,兩個人的口味都不是特別好。


    一頓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陳湛北看她在吃,晨曦也勸他嚐了不少菜。


    吃過晚飯,晨曦去洗碗的空隙,陳湛北在院子的角落,唿唿的吐了出來。他扶著院子裏的梨樹,指甲都要嵌進樹皮了。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頓了頓,半晌才接起來。


    “身體怎麽樣了?”高子群立在陽台上,沉聲問道。陳湛北和他認識這麽多年,兩人的關係比兄弟還要親,現在陳湛北這樣,他也不好受。


    “還好。”陳湛北迴道。


    高子群一手撐在露台的欄杆上,他歎息一聲,“湛北,沒有到最後,你何必這麽早下決定呢?”


    陳湛北默了一會兒,“如果你是我呢?”


    高子群默然。他望著遠遠的星星,今晚的怎麽就那麽清冷呢。


    “好了,就照著先前的安排吧。”他閉了閉眼,晨曦不知道,他這些天,他不僅僅出現了嘔吐症狀,還有出血。他自己的身子他怎麽會不了解呢?


    高子群掛了電話,迴頭就看到冷西在她的身後,目光如同星辰一般清冷。


    “我隻是在和湛北通話。”高子群解釋道。


    冷西瞥了他一眼,不帶一絲溫度,“你和誰通話和我沒關係。”她的小腹已經微微凸起,說完她轉身走進去。


    高子群有些挫敗,他的嘴角扯了一絲澀笑。


    晨曦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湛北躺在院子的木椅上。她搬了凳子坐到他腳邊。他安靜的閉著眼睛,唿吸輕輕的。


    這段時間,晨曦都快被自己的神經質搞被虧了。她怕急了見他這樣的安靜的睡熟,有時候她不得不親手探探的他的鼻息,才能安下心來。


    “晨曦,以後在d市生活不要走了。”他突然開口說道。


    “我和你在一起。”晨曦迴道。


    陳湛北蹙了蹙眉頭,“不要像上次那樣一個人跑到家朋來。”他淡淡的說道。


    晨曦思考了一下,“你想交代什麽?”她驀地聲音有些發緊,“我不喜歡聽你這樣說話。”


    陳湛北頓了下,“還想去學校上班嗎?”


    晨曦心口一瞬間有些空落,說實話她沒有想過以後的事。不敢想,假如沒有他,她該怎麽辦?她斂眉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做什麽?”


    陳湛北唿了一口氣,“老師吧,學校的環境畢竟單純些。”


    晨曦低下頭,“我準備考公務員去,之前書都買了,不考太浪費了。”


    陳湛北笑了笑,“那好,就考教育局的職位。”


    晨曦沒迴話,她摩挲著手上的戒指,輕聲問道,“為什麽在我20歲時就準備好戒指?”


    20歲時,她在做什麽呢?念了大學,見到了顧唯安。


    陳湛北微微沉默,過了一會兒,“起初是心疼,誰能想到最後就變了。”感情這種事,誰也控製不住。他也沒有想過會是她。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晨曦都聽得仔細。震驚之餘或者是更多的是感動還有感恩。


    她盯著他墨黑的眼,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陳湛北搖了搖頭,“那次吧,你20歲生日那迴,你和同學去過的生日,喝了些酒,半夜迴來在客廳發瘋,那天我正好在。”


    晨曦愕然,“你那時候就對我——”悶騷的大叔啊。


    陳湛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啊,你哭的滿臉的眼淚和鼻涕,把我當成了空氣。”迴憶起當時的情景,他兀自笑了笑。那丫頭一邊哭,一邊還打嗝,他當時不知怎麽的心就抽了一下。


    晨曦了然,她抬頭看著暗夜中的明星,不自覺地彎起來嘴角,幸福卻又帶著傷感。


    那一晚,兩人在院子裏一直做到後半夜,晨曦最後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睡在床上,頭昏沉沉的,撐起身子,連聲了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陳湛北——陳湛北——”


    可是沒有一絲迴應。


    她慌亂的下床,差點摔下來,“陳湛北——”她漸漸放大聲音,隻是房間迴放著的是她的聲音,心頭盈上了莫名的恐慌。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迴道,“不要喊了,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遲了,這一章有點難寫,推到了我前麵的設定,所以後麵都在改~~~~


    對不起,還沒有到甜蜜,~~~~(>_<)~~~~


    71、


    他走了,就這樣走了。


    晨曦定定的立在那兒,剛剛的慌張慢慢的消去,臉上漸漸的沒有了什麽表情,漆黑的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高子群輕籲了一口氣,悵然的撇過臉。


    他是淩晨三點到朋家的,走進院子,他就看到這樣一幕。晨曦大概是困了,趴在陳湛北的膝蓋上,而他坐在那兒,目光沉沉的望著她,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


    他的嘴角明明是帶著淺笑的,可是高子群卻感覺心比千斤還沉重。


    他大步走過來,每一步都是刻意放緩了速度,生怕打擾了這一幕。


    “你來了。”陳湛北沒有迴頭,眸子裏的光被暗色遮去了大半。


    高子群的臉色有些複雜,他看了看晨曦,啟口問道,“你這麽做,她會難受的。”


    陳湛北目光也望著她,眼眸裏閃動著很多情愫,無奈又眷戀。他什麽話都沒有,輕輕的起來。


    高子群見他要抱起晨曦,上前來,“我來。”他怕他的身子承受不住。


    “沒關係。”陳湛北抿著嘴角,“我抱的動。”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指不定就是最後一次抱她了。”


    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他抱著她一步一步的向著屋裏走去。


    高子群撇過臉,眼裏閃著痛色。


    陳湛北的離開,是他一早就計劃好的。


    如果結局是要你承受失去,不如現在分開,這樣你總知道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唯一的希望。


    高子群現在真真正正的明白,陳湛北是真的愛這個小丫頭,先前他隻是以為,他對她更多的憐惜吧。晨曦的可憐,惹起了他的保護欲。


    原來不是這樣。


    現在他不知道該和晨曦說什麽了。曾經他眼中的黃毛丫頭,現在沉寂的讓他心疼。


    “他有沒有話要對我說的。”晨曦平靜的問道。


    高子群臉色有些鬱結,有,他做好了一切的後路,都是為了你。


    “這是離婚協議。”高子群艱難的說道。


    晨曦的臉色驟然沒有了血色,喉嚨就像被什麽賭住了,酸澀的說不出一個字。


    “他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你還年輕,不值得為了他空守一輩子。”


    晨曦死死的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都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陳湛北,你許下我一輩子,可是你卻在剛剛開始又把我撇下了。她的心一悸,幾乎是喘不過來氣來。“好——好——”她一連說了兩個字好字,堅定又無奈,“如他所願。”她知道她今天的一言一行,高子群都會告訴陳湛北的。


    晨曦在家朋一個人獨自呆了三天。d市那邊都知道陳湛北離開的消息了,誰也不敢來勸她。


    三天裏,趙大叔和他老婆每天都會送飯菜來。女人見她一人,不免好奇的問道,“你老公工很忙吧?”


    晨曦抿了抿嘴角,沒有迴話。


    女人兀自說道,“你老公是個好人,看到出來他對你也是極好的,女人一輩子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找一個疼愛自己的老公。他太客氣了,那天晚上又給我們一筆錢,讓我們這幾天好好照顧你——”


    晨曦垂著臉,如扇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女人見她沒有說話,也不在說什麽。


    “明天我會迴去。”


    “不多玩幾天嗎?”女人問道,“等油菜花開的時候,你和你先生再來。我們這邊就屬那時候最美了。到時候我再做些好吃給你們,不過你們可不要再給我們錢了。”


    晨曦勾了勾嘴角。


    來的時候,兩人相伴。誰能想到離去的時候,她是獨自一人呢。早上,她上了山,去看外婆和母親,她發現墓前有兩束小雛菊,小雛菊還沒有完全的枯敗,看樣子沒有幾天。


    晨曦撿起來,放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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