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東,西,南,北以及調角的四個方位讓我的思維有些混亂。


    隨意地迴頭看了眼月儺並非十分氣派的宮殿,我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邪氣而美麗的笑意。


    我想,或許是時候去見一見師傅了。


    師傅住的地方名為翠雪軒,位於雪城東北角,與二王子月儺的無名殿遙遙相望。似乎是為了昭示二人“血濃於水”的仇恨,也是為了彰顯兄弟間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情,師傅的翠雪軒建地異常地恢宏氣派,甚至在他的花園中,極寒的雪國竟然可以開出南國嬌豔欲滴的暖春雨荷。而翠雪軒最具特色的還是一年四季紛飛在庭院中的翠綠色的雪花。


    雪花的心與身子本都是潔白的,卻因為一種植物的存在而改變了自己的本色。


    翠雪,天下人都知道,整個人族可知世界內,僅僅還存有一株的可以改變雪花顏色的翠雪,高貴與極盡奢華的象征,而它,就在雪國的大王子,我的師傅——————月泓,舉世聞名的翠雪軒內!


    翠雪本不屬於月泓,可是他喜歡,不知道為什麽,他也從不願意浪費腦力去想,總之他喜歡,就仿佛他對於討厭的東西也從不問為什麽,隻需要一如既往的討厭就好了。


    所以他願意花費十座金山,從名動天下的獨行俠離火手中換取一株隻是看起開比較好看的翠雪。


    他不是一個奢華的人,他常常這樣說自己,可是就好象大多數說自己從不奢華的人一樣,他一直在做著很奢華的事。


    或許他真的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不夠說奢華,這是一個現實而可悲的可能。


    而無論一個人他的一生做過這樣那樣讓他人崇敬或不齒的事情,他們都會有自己的情緒。


    此刻,月泓的情緒看上去很糟糕,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月泓鐵青著臉,神色陰沉,表情嚴肅,他看著我,一言不發。


    師傅身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堆殘劍的碎片,和一杯茶。


    他似乎愛極那柄被我體內的能量反擊而成為廢鐵的長劍,到現在還舍不得扔掉。盡管在他看來是二王子月儺動了手腳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可是他還是十分願意將怒氣發泄在我的身上。


    我叫了聲師傅。


    今天的我讓人覺得反常,在師傅麵前,像我這種身份,本應該低著頭跪倒在他麵前請罪,即便你沒有錯,可是我沒有。


    我若無其事地看著他的眼睛,從中我看到兩團燃燒的怒火,所以我感到很愜意。月泓不是一個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最起碼在我麵前他還沒有拿到畢業的六十分。


    月泓顫抖著雙手,指著我:“你……”


    接著我聽到杯盞觸地後破碎的聲音,一股茶香彌漫在空氣中。


    我心底冷笑,繼而大笑,最後狂笑。一種報複後的酣暢淋漓的快感油然而生。


    月儺伸出的像他年邁的jb一樣幹枯糙裂的手指陡然收迴,然後五指成爪,一股巨大的力道盤繞在我的胸口,猛然向前吸扯我的身體。然而就仿佛他的性器再也不能征服任何一個女人一樣,他這個小小的劍道宗師也無法對強大到變態的我造成任何傷害。


    我沒有反抗。在我眼中,月泓早已成為秋天的蚱蜢。


    月泓一甩手,我的身體砰的一聲摔在潔淨如鏡的蓮花石地麵上,倒影中,我麵無表情。


    大師兄月奴將一邊將我按在地上,一邊指揮幾個師兄弟將我牢牢綁住,拖死豬般拖到院外。


    接著我看到一塊青石,光滑的表麵上有一個深深的人形凹印,似乎是經曆了歲月的摩挲,大小正與我相符。


    月奴滿臉猙獰地持著一把丈長鐵板。我很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所以我很不屑地撇撇嘴。


    鐵板與肉體的交擊聲在某些人耳中無異於天籟,譬如月奴。而有些人則視之如閑談哼歌般平常,像月泓。


    “一,二,三,四……二百三十五……”


    月奴一邊打一邊數,從中獲取作為一個強者踩在弱者頭頂上耀武揚威的快感。


    我輕撫著青石,喃喃說:“老朋友,我們是時候說再見了……”


    我閉上眼,一股熟悉的能量從丹田湧出,右手隻是微微吐力,長青石登時化成了一地的碎石塊。


    “二百……五。”


    月奴呆呆地看看手中的黑色的鐵板,心想:難道是我這幾日勤學苦練,老天見憐,功力又見長了?再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這十幾年習劍進境一向甚微,怎會單單這幾日有如此成效?哦,是了,是這樣。


    “師傅,想是這石頭常年在外風吹日曬地,早已腐蝕盡了,以經不住徒兒的大力錘敲,故而散碎。”


    背對庭院站立的月泓不耐煩得擺擺手,說:“把他拖到暗房中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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