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成樣的劉光福,猶如破娃娃一般躺在車底,臉上淚水凝結成冰珠,一臉的破敗落寞。


    聽著周圍沒人後,劉光福小心翼翼爬了出來,身上都是腳印,感覺哪都不舒服,尤其是屁股,更不舒服……


    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動一下,臉上一陣抽搐,呲牙咧嘴扶著後腰。


    見周圍大集散了,人員稀稀拉拉沒幾個,劉光福感覺又能了,張嘴開罵:“他嗎的,狗屎,別讓我看見你們幾個孫賊兒…我…嘶~”


    】


    因為太激動,扯住傷口,劉光福疼的眼淚又飆了出來,小心捂住屁股,感覺後麵有點漏風……


    等緩過來勁,劉光福轉頭看到自己心愛的三輪車,見車軲轆瓢了,而車兜內鐵爐子上的烤紅薯沒了,壓火的鐵皮蓋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頓時氣的又是一陣破口大罵,別看氣大傷身後麵疼,那也要罵,要不然劉光福心裏不得勁兒。


    周圍的路人看著猶如瘋子一般的劉光福,見他一邊嗷嗷叫的哭,一邊扶著三輪車罵,有的小孩跑過來看熱鬧。


    “滾,再看打你們,快滾……”劉光福擦了擦眼淚,又從拿起車上的鐵爐鉤子,比劃比劃。


    幾個小孩看他兇,叫罵兩聲轉身跑了。


    劉光福臉皺在一塊,疼呲牙咧嘴,扶著車子,剛才罵的太兇,用力過猛,現在後遺症來了,感覺後麵裂開了……


    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劉光福嚇得張嘴:“啊~”


    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地上,嗷的一下彈了起來,嗷嗷叫喚,沒多久又躺一起,打滾。


    見劉光福這個慘叫樣兒,頓時又幾個好心人過來看了看,問他要不要去醫院。


    “救我……”


    劉光福火速被幾個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醫生皺著眉頭,仔細瞅了瞅,檢查一番,凝神說道:“嘖,脫肛了,大腸頭都掉出來了!


    你們怎麽整的?這幸虧送來及時,要不然他流血能流死!好了,你們去把手術費交了……”


    好心路人連連擺手:“我們不知道他怎麽整的,我都不認識他,手術費我們可不管啊!”


    “對對,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幾個人一看這,趕緊急匆匆的走了,好心送過來,還能讓人訛上。


    “哎,你們……”醫生伸手,張了張嘴,想叫住幾人,但幾人走的快,轉眼沒影了。


    “醫生,你先做手術,我迴頭給你錢,行嗎?”劉光福趴在病床上,扭頭可憐巴巴說道。


    “那不行,醫院有規定,沒錢,沒法給你做手術。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劉光福小心側著身子,從褲兜裏掏出幾十塊錢,錢揉著皺巴巴的,抬頭苦著臉:“五十五,醫生你好心幫忙,我現在就剩這點,你先幫我做了手術,剩下的錢拿來。”


    醫生搖搖頭歎息道:“沒錢,這醫院沒法給你做手術。這樣吧,我先給你推迴去,你迴去拿了錢,再來醫院做手術。”


    “那沒問題,醫生你快點,我都疼死了。”


    醫生把劉光福手裏的五十五塊錢拿走,轉身要走,隨後又說了一句:“先說好,沒麻藥,你忍著點。”


    “啊!”劉光福傻眼,沒麻醉藥,那還不給疼死!


    想了想,劉光福最後痛苦的點了點頭。


    沒麻藥就沒麻藥吧,先給整迴去再說,要不然當啷著,他碰到就疼,難受!


    醫生出去拿了酒精迴來,讓劉光福撅起來屁股,用酒精衝洗消毒,劉光福“啊啊”的叫喚。


    醫生讓他忍住,帶著膠皮手套把大腸頭捋了捋,懟了迴去。


    這說起來簡單,中間操作能把劉光福疼死。


    跟女人生孩子差不多,不過原理剛好相反,一個往外生,一個往裏推。


    這不一樣!


    劉光福滿頭大汗,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虛脫的趴在病床上。


    醫生挺專業,幹完活,摘掉膠皮手套,用酒精洗了洗手,站起來,說道:“可以了,不過走路小心點,在家養幾天沒準就好了,不用做手術。


    如果不行,你就拿著九百塊錢來醫院做手術,最好讓家人陪著。”


    劉光福虛弱的點點頭:“謝謝醫生……”


    在醫院病床上又躺了一個小時了,緩過勁來的劉光福扶著牆,出了醫院。


    出來後,劉光福一路艱難險阻又艱難,慢慢挪動,夾著屁股,又迴到了北太平莊集市。


    “哎,我的三輪車呢!”揉了揉眼睛,定神細看,劉光福又傻眼了,之前停在路邊的三輪車沒了!


    “我踏馬……”劉光福剛想大罵,又趕緊捂住後麵,心想:“不能生氣,生氣掉出來了!”


    說是不生氣,可劉光福是越想越氣。


    幹啥來著,一分錢沒賺到。


    先是被打一頓,後麵又被人捅了一下,現在吃飯的家夥,三輪車和鐵爐子都沒了!


    往後怎麽吃飯!


    劉光福是越想氣兒越不順,跟遭了報應似的,心想最近也沒幹啥缺德事啊!


    難道是因為罵人了!


    劉光福嘴臭,跟誰說不對付了就罵起來了,因為這沒少挨打。


    沒辦法,劉光福一步一步挪動的去派出所報了警,隨後又從這裏出來,溝溝坎坎的晚上十點多,迴到了家。


    這裏是一處大雜院,他租了一間小房子,跟個地震棚差不多,夏天熱,冬天冷,晚上還有點漏風。


    迴來後,見煤爐子還滅了,屋裏陰冷,有股陰風似的,劉光福氣的嘴角直哆嗦,想喝口熱水暖和一下,從暖壺裏倒出來的水還涼的。


    “我尼瑪……”劉光福氣的一把將水杯扔了。


    迴到單人床上趴著,閉上眼,忍著屁股的細細鑽心的疼,暗歎:“今天流年不利,喝涼水都塞牙縫。”


    唉聲歎氣良久,劉光福感覺餓了,小心下地,從鍋裏盛出一勺大碴子粥,吃嘴裏冰涼。


    這是今天早上做的,現在都凝固有冰碴了,當然涼了。


    吃了兩勺子冰涼的大碴子粥,凍著哆哆嗦嗦,迴到了床上。


    剛趴下沒多久,就感覺肚子不舒服,劉光福嫌冷,不想去,一直憋著。


    “哎,不行……”劉光福感覺肚子鬧騰的有點嚴重,可能碴子粥太涼的問題,鬧肚子,這不去一下還不行。


    下地提拉上鞋,披好衣服就往院裏磨蹭,等到了廁所,劉光福才反應過來,他蹲不下啊!


    蹲下就疼,肚子又咕嚕咕嚕叫,馬上就快忍不住了,劉光福強忍著疼痛,脫了褲子,貓著腰,半蹲著。


    可這時候新問題又來了!


    他一使勁拉,後麵就跟裂開一樣,那酸爽,讓劉光福忍不住“嗷嗷”叫喚。


    可他這時候已經控製不了,已經到門前了。


    劉光福扶著廁所牆壁,一邊絕望的哀嚎,一邊痛苦……


    大雜院住的人多,人密集,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聽到,更何況劉光福叫的聲音還不小。


    聽到動靜,立馬就有人拿著手電跑過來查看,手電往黑咕隆冬廁所一照,好嘛!隻見劉光福麵目猙獰,掛著鼻涕眼淚,痛著心扉的大叫呢,後麵還當啷掛著一節血淋淋的大腸頭。


    “脫肛了……”


    沒多久,劉光福又被送到醫院,還是之前的哪個醫生,仔細瞅了瞅,


    “這次比下午送來的時候還嚴重啊!出來這麽大一節了。隻能做手術了,你帶錢了嗎?”


    劉光福疼的虛脫了,聲音都發不出來,他院裏的送他來的幾個人聞言退了出去,他們跟劉光福不熟,而且這小子嘴臭,人員差,能大半夜送他過來就不錯了,這都是看在左鄰右舍的份上。


    “醫生,先做手術……”劉光福張了張嘴,這次來的急,錢又沒拿。


    “那不行,醫院有規定……”


    劉光福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就這樣把,愛咋地咋地。


    最後整的沒辦法,醫生又給他消了下毒,推了迴去……


    半夜從醫院迴來,可能是肚子,也可能是心裏原因,劉光福又想上廁所,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又去了廁所,不過,他上廁所前,先把錢那好,以備不時之需。


    也不用以備了,劉光福剛進廁所沒多久,又嗷嗷叫的被送到醫院,這次出來的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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