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市場永遠都是一副貌似高潮的樣子,人多得不得了,卻不一定有實效。和韓真轉了大半天,她還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崗位,不是她嫌工資低就是人家嫌她不夠優秀。隨便找幾家公司投了簡曆,出來人才市場,韓真悶悶不樂,我勸她別慢慢來,機會多多。韓真說你是不急,反正已經工作了,我要找不到工作,一畢業就得餓死。我一拍胸脯:“不怕,有我呢,大不了我當養寵物一樣養你。”韓真白我一眼:“你才是寵物。誰讓你養。”


    一路上,韓真都不高興。迴到商大,在校園裏隨便走走。走著走著,她忽然笑出聲來,說:“我決定了,不找工作了。”我吃了一驚,問她打算幹什麽,其實我是真怕她把那傳銷長久做下去。韓真說:“什麽也不幹,就歇著。反正至少畢業前不去找了。”我說那你等著餓死吧。韓真菀爾一笑,調皮道:“有某些人在,怎麽會讓我餓死。”我不看她,說:“我可沒功夫管你。”韓真道:“不用你管。”我笑笑不理她。


    其實我心裏希望她能找到工作,省得不誤正業。可工作這事兒可不像“美發”屋裏的小姐,輕易就能找到,隻能慢慢來過。吃過晚飯,韓真說要迴去給姐妹們做美容按摩了,我說什麽時候我也能享受享受這待遇啊。韓真說你一大男人家做什麽美容。我反駁道怎麽不能了,我最近坐久了經常感覺不舒服;再說放著你這免費資源不利用多浪費啊。韓真認真地盯著我看了看,說:“你的臉確實該收拾一下了,看都成什麽樣子了。這樣你先迴住處,我迴宿舍拿了化妝品去找你。”


    本來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韓真真答應了下來。迴住處的路上我有點激動,總覺得哪兒不正常哪兒又太正常,好比小媳婦第一次見公婆,心裏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剛把住處稍微收拾收拾,把沒來得及洗的髒衣服打包扔到床底,韓真就過來了。一進房間,四下打量一下,韓真“咦”了一聲,道:“還可以啊。”


    我明知故問:“什麽還可以?”


    “還行,沒我想像的髒亂差。”


    “沒你想象的髒亂差?是一點都不亂好不好。我是社會主義居家好男人。”


    “大言不慚!”韓真邊說邊把手提袋中的化妝品一一拿出來擺到桌上,亂七八糟的一堆,然後吩咐我,“去給我打盆溫水來。”


    “打水幹什麽?”


    “洗手啊。”韓真白了我一眼,“你一個大男人家怎麽這麽多廢話。”


    “裝天真不行啊!”我嘿嘿一笑,去打了水來,看她仔細地洗幹淨了手。


    韓真指指床,吩咐我:“躺下。”


    我故意大吃一驚,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躺下?你想幹什麽?我是讓你美容,沒想別的。”


    “去死!”韓真狠狠地罵我一句:“要不然怎麽給你做?”


    “我沒想做啊,你別引誘我。”我假裝委屈,然後不等韓真反應過來,就乖乖地躺好,同時偷偷瞧著韓真,做好防範她捶我的準備。


    韓真本來就泛羞的臉一下子紅透了,伸手就來擰我,我急忙躲閃,但躺著不方便,還是被她重重地擰了一下。他奶奶的,這姑娘看起來身單力薄,手上力氣倒不小,而且用了狠勁。


    “哎喲!”我大叫,“靠,你怎麽這麽不知道憐香惜玉,輕點行不行。疼死了。”


    韓真哼了一聲:“這是對你小小的懲罰。再胡說八道,小心有更厲害的。”


    我絲毫不懷疑再刺激下去,她會哪天趁我不備下點砒霜給我吃,那不能稱為謀殺親夫,至少也是謀殺親友。於是我趕緊老老實實地躺好,等待一次從來沒有過的曆練。


    如果發誓可以當後悔藥的話,那我就發誓:一開始我並沒有想跟韓真怎麽怎麽著。後悔藥這東西,說淺白點功用跟春藥差不多,都是用來麻痹精神。可是後悔藥是沒有的,春藥倒是有。發誓這玩意就跟春藥似的,隻能使人意亂心迷,其實最終百害而無一利。後來我想,當時的場麵怎麽看都曖昧不清,我和韓真,兩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肌膚相親(韓真的手跟我的臉),發生點什麽也就順理成章了。


    韓真拿熱毛巾給我敷了敷臉,接著就把那些叫不上姓名來的化妝品不斷地往我臉上抹。韓真的手很柔軟,從前我總是開玩笑,說她的手肉嘟嘟的拿來做紅燒豬蹄再合適不過,韓真一點也不生氣,很得意地說她那手柔若無骨,是富貴手。現在,這雙富貴手正細致而緩慢地與我的臉進行一場摩擦運動,純情的摩擦運動。


    一開始我覺得癢,不像是韓真的手在臉上滑過,而是幾隻小螞蟻在爬呀爬的。我忍不住想笑,韓真打了我一下,說笑什麽笑。我說癢。她說以前沒做過美容吧,習慣就好了。我說那當然,我哪兒有那麽腐敗,大男人家沒事做什麽美容。韓真笑笑,用指甲尖悄悄地掐我一下,我馬上不覺得癢了,因為很疼。我張嘴就想批評她,想了想心道,忍了。不過經過韓真這一掐,我不覺得那麽癢了,然後,我竟然做了一件怎麽都計劃不到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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