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每到星期四要簽付印,得休息好才行,否則沒有精神,沒精神什麽都做不好。萬一版上出錯就要罰款,出現重大失誤,本來就少得女明星身上衣服似的工資就會所剩無幾了。我不敢多胡思亂想,不知道數了幾千幾萬隻小蜜蜂才睡著,早上醒來頭暈腦脹,用冷水洗了洗頭發才清醒了些。忙了一整天,下午六點多韓真打來電話,問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我說還沒忙完要加班。韓真問用不用等我,我說不知道會忙到幾點。韓真哦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估計以為我還在生她的氣,殊不知我正校版校得迷迷糊糊,哪兒還有心情生氣。不過韓真這一點值得表揚,就是不過多在話頭上糾纏。這一天加班到半夜十二點多才忙完,迴到住處躺到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直夢見自己的版麵上出現了重大失誤,還好沒有嚇醒。加班很晚的第二天可以晚一些上班,九點左右到了單位,報紙已經出來了,印刷廠的工人工作效率真是高,值得佩服。


    剛坐到座位上,杜尚文拿著一張報紙過來找我,說:“你版上有個錯誤。”我心裏格登一下,真是怕啥有啥,我還沒看報紙,試探著問他:“什麽錯誤?不是重大失誤吧?”


    杜尚文不置可否,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馬上出了冷汗。杜尚文這才說:“不是,不是。看你嚇的。”


    “我靠,耍我啊。”我舒了口氣,隻要不是重大失誤就好,別的錯誤愛怎麽錯怎麽錯去。這不是我工作不認真,實在是昨天精神太不好了,出錯是難免的。再說,領導說過,報紙是遺憾的藝術,好比少了胳膊的維納斯。


    “不過,不算耍你。很明顯的硬傷,校對時應該能看出來的。” 杜尚文說著給我看報紙,確實是很白癡也很常見的錯誤,“自己”成了“自已”,而且在某篇文章的第一段。


    “是不是昨天精神不夠集中?”杜尚文接著問我,他是帶我的老同誌,自然要格外關心我的工作。


    “沒休息好。”我實話實說。


    “年輕人,注意點。”杜尚文對感情雖然理想主義,而且自詡單位年齡最大的處男,這句話卻沒有處男風範。看來處男不一定就不解男女之情。隻可惜他這次確實誤會我了。但我不想辯解,這種情況下辯解是不可信的,就順著他的話說:“嘿嘿,好的,下次一定注意。”


    星期五除了開個短暫的例會,例假的例,不過不似例假,我們的例會一般沒什麽事,沒有流量太大之憂。這一天我一直在網上搜索關於韓真參加的那個名義上是直銷實際上就是傳銷的企業的資料,找到很多。仔細研究後我搞明白了那個企業騙人的常用招數,說白了很簡單,就是抓住了很多人虛榮、異想天開的心理。這讓我很失望,越簡單的騙人方法越不容易破解,就是因為這些騙術太簡單而被騙者又太好騙了。我想隻能先試著說服韓真,不行的話再想其他辦法。


    下午下班,杜尚文盛情邀請幾個年輕同誌去他的住處吃飯。我本來打算去找韓真,想想正好趁機冷落一下韓真,讓她先明白我對她上那個美容班是絕對反對的。


    杜尚文住在單位附近的一個小小的都市村莊,叫司家莊。這裏和一般的都市村莊沒什麽兩樣,靠黨的好政策發達起來的村民們大多以出租房屋為業。莊裏的很多小胡同裏,每到晚上就亮起一片粉色的燈光,勾人心扉。杜尚文租住的房子在村莊的邊緣,是某個單位的家屬樓,條件相對較好,三室一廳,他和另外兩個同事合住。


    幾個年輕大男人竟然都會做飯,每人燒了一個拿手好菜,然後就感歎現在這社會過顛倒了,因為大家一合計,我們認識的女孩子沒幾個會做飯的。吃過飯支攤挫麻將,一直玩到淩晨兩三點。幸好不是去粉紅色小屋玩,要不搞這麽久早累得扶牆了。我們玩的不大,娛樂為主,最後都挺高興。杜尚文問我怎麽不住到司家莊來,離單位近,又方便大家一起玩。我沒告訴他韓真的存在,隻說剛來商城不熟悉,房子是拜托商大的哥們找的。杜尚文建議我等那邊房租到期了就搬這邊來,確實會方便很多,尤其是晚上加班的時候。我說可以考慮。


    我的確沒打算在菜王新村那裏長住,頂多到六月底韓真畢業。我相信到那時候韓真會已經成為我的女朋友,如果她願意,我們就住在一起;如果她不願意,那至少她大學的最後一段時間有我在身邊陪她度過。我覺得我們分開太久了,再深厚的感情也填不滿時間的縫隙,何況我們原來並沒有什麽。我隻能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努力拉近我倆的距離,還好我倆感情基礎比較好,想來應該不會多困難。好比本來就有點不清不白,再勾搭到一張床上,總比原本素不相識容易些,一夜情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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