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短信其實是比開會還無聊的事情,而且一點也不環保。手機往往還沒用壞,先被摁壞。這玩意兒可是金屬做的,地球母親幾十億年如一日,辛辛苦苦製造那麽點金屬容易嗎,可不能不知道珍惜。手機又是工人叔叔集體智慧的結晶,是他們辛勤勞動的成果,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我們可不能隨意糟蹋。有些人公共場合不喜歡把手機調震動,偏偏短信多又多,一條兩條可以,多了,短信鈴聲就是噪音汙染啊。短信電波飛來飛去,指不定對大氣層有什麽影響,那後果就更嚴重了,關係到氣候問題,整不好就會造成“短信厄爾尼諾現象”甚至影響人類繁衍。等等等等。


    我一個同學,稱他為短信狂一點也不為過,幾乎不打電話,每個月的短信費,足夠買部次點的新手機。他換手機頻率是同學中最快的,幸虧他的手機都是廉價低端機,要不然他爹媽會後悔生出來個敗家子兒。可悲的是,有人多發短信是為了泡女朋友,他發了那麽多短信,依然孤身一身,生理問題還得自己解決。此j(機)不能解決彼j(雞)問題,真不知道他那麽多短信是不是發給太平洋了。估計不是,否則太平洋該受不了發生海嘯了。每次見這個同學,他雙手都在忙個不停。看他配合靈活的樣子,我懷疑他打飛機也是雙手上陣。


    算來算去,發短信隻能給狗日的中國移動作貢獻。


    給一圈朋友發了兩個字:無聊。大多迴複四個字:彼此彼此。看來大家都在過著無聊的日子,我感覺到一點心理平衡。李柯的迴複最簡單,一個字:日。我試探著迴複道:“日有聊嗎?”他很快迴過來:“無聊才日。”哦,原來人們晚上不厭其煩地做抽插運動都是因為無聊,無聊生愛大概就是這個道理。想想那麽多人一齊“無聊”真是蠻恐怖的!


    有人喜歡白天“無聊”,有人喜歡酒後“無聊”,有人高興時“無聊”,有人傷心時“無聊”,有人在花前“無聊”,有人在月下“無聊”。這都不難理解,一切都是無聊的!


    很多人為了繁殖後代“無聊”,是因為傳宗接代本身也是件無聊的事。動物也繁殖後代,如此說來,動物也無聊。


    把這個想法說給杜尚文聽,他先是狂笑,然後撇撇嘴罵我“流氓”。後來單位同事都知道我比較流氓,可能就是這時候種下的禍根。


    後來我習慣把滿足生理需要稱為無聊。這個說法在男同事間傳開後,沒人敢再隨便說無聊。女同事也少有人說,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了這個典故。


    告訴李柯我在師大出差,晚上去宿舍找他。他迴了八個字:抽空過來,見麵再曰。猛一看全是色情字眼。晚飯時被宣傳部那夥人勸了不少酒,暈乎乎地去中文係男生樓,路上發現不少美女,不知道是醉眼惺忪還是師大女生質量確實有所提高。


    又接著和李柯喝了不少酒,這天晚上真是醉了,彈琴唱歌抽煙談笑,忘了說了些什麽,隻記得李柯讓我住宿舍,我堅決要迴賓館住,說第一次出差的“初夜”一定要獻給賓館這個曖昧的地方。


    臨出宿舍門,李柯笑道:“你這就去睡她們了?”


    我還沒醉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要去住學校那些人給我安排的住處了。那些人曾經在我們麵前那麽地裝牛逼,現在卻在學校招待賓館給我安排免費住處。我們有一種小人得誌的得意。


    “不是去睡她們,是睡她們的賓館。”我舌頭打卷地糾正說。


    起風了,我迷迷糊糊地走著,走過2號樓時忽然清醒,想起蘇南曾在這座樓的某個教室等我,似乎看見依然亮著燈的教室裏,蘇南坐在一角,她的身影那麽熟悉。她看著書,不時抬頭看看教室門口,看一個叫向東的人是否出現,可是進來了無數個人,沒有一個是她希望的。


    眼淚來不及落下就被風吹幹。師大的風總是這麽厲害,吹人淚下,又不留痕跡。床和女人都是睡多了才習慣,賓館的床真他奶奶的不舒服,不停地做夢,夢見的似乎是蘇南,她慢慢走過我身邊,被一隻手強行拉遠,仔細一看卻不是梁宏遠那個狗日的,真懷疑蘇南背著我跟幾個人勾搭過。半夜醒來頭痛欲裂,衝到衛生間一陣嘔吐,抬頭看見鏡子裏有張憔悴的臉。雙眼模糊,使勁甩甩頭,憔悴的臉後竟還有張蒼白的臉,嚇得清醒大半,慌忙轉身。


    杜尚文滿臉關切:“向東你沒事吧?!”


    坐火車迴到商城,已是晚上九點多鍾,外邊下著不小的雨,實在不符合商城春天的性格。商城的春天,向來都幹燥如直子。


    商城火車站是全國重要的交通樞紐,什麽時候都人滿為患。下這麽大雨,出站口也擠滿了人,有些是接站的,有些卻是在招唿:“先生,住店嗎?”要是平時,說不定我會饒有興趣地接一句“服務周到不”,今天沒有心情,我想起來周六洗的衣服還晾在外麵。他奶奶的,白洗了,沒有陽台的房子真是不爽。


    在出站口和杜尚文分手,他坐2路車,我坐101路。衝到院子裏,第一件事是抬頭看晾衣繩。


    空空如也。房東幫我收了?也許吧。被風吹走了?——我跟自己開玩笑。在師大有這個可能,那兒才是平地起風,女生穿得再厚也會被吹得曲線畢露,商城的風沒這麽厲害。


    輕輕咳嗽一聲,院子裏的聲控燈亮了。遲疑著找到鑰匙開門。聽見動靜,隔壁的門打開了,探出一張可愛的孩子般的臉。


    “哥哥迴來了。”莫琳琳還是笑嘻嘻的。小孩子好象沒有不開心的時候。


    “嗯。”


    我到衛生間洗把臉,用毛巾邊擦被雨打濕的頭發邊走出來。門被推開了,莫琳琳抱著我的衣服出現在門口。


    “你幫我收的?”我有一絲驚喜,擦頭發的手楞在那裏。


    “是啊。”她甜甜地笑著。要不是怕被當作耍流氓,我真想吧唧她一下。


    我忙胡亂擦幾把頭發,把毛巾扔在一邊,一邊道謝,一邊接過莫琳琳手中的衣服。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因為有兩條內褲,我很不好意思,有一種像被人窺到私處的窘迫。而莫琳琳的神色沒一點不自然,讓我覺得自己思想很不純潔。


    沒有衣櫃,我把衣服放進旅行箱裏,再次向莫琳琳表示感謝。


    “哥哥不用客氣啊。我見下雨了,順便收起來的。”莫琳琳像受表揚的孩子似的搓著小手,有點害羞地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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