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經常鍛煉,身體素質不錯,但是血壓低,經不住餓,稍微挨餓就頭暈眼花。但我經得住渴,我說的是性饑渴。早上起得早,沒吃什麽東西,我上午十一點左右就餓了,“社會主義不能讓人餓肚子”,自己先買了東西吃。直到中午一點左右,韓真和格子才滿載而出。三個人又在商貿城附近的小吃一條街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匆匆坐車往迴趕。韓真說下午還有一個美容課要上。


    “好端端地上什麽美容課?”大學幾年沒少和韓真電話聯係,但隻見過幾次麵,還比不上牛郎織女。人家兩個雖然一年見一次麵,好歹能共度良宵,我跟韓真平均下來差不多也一年一次,連拉手這種輕度身體接觸也沒有。來到商城後,和韓真接觸多了,我隱約感覺她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當然不是變漂亮了,在我的眼裏,她跟幾年前沒什麽兩樣。至於有什麽不一樣,我不能肯定,可能是經過四年時間,大家的想法都有了改變。


    “學美容啊。”韓真的迴答簡直是廢話。好比我問一個剛纏綿過的女生你是處女嗎,她問答不是啊一樣廢話。


    “還不是為了讓你看到的真真更美麗啊。”格子又開我和韓真的玩笑。


    格子總開我和韓真的玩笑,而韓真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玩笑生氣,讓我覺得韓真應該能接受我。畢竟格子是韓真關係最好的朋友,韓真心裏的想法我不確定,她卻可能知道。我曾經悄悄問過格子韓真對我是什麽感覺,格子的迴答很隱晦,東子你應該相信自己。他奶奶的,這等於沒迴答,搞得我心裏還是七上八下,我年輕力壯,那事上當然能行,可這事我沒什麽把握。


    “格子你去不去學美容?”我看著格子問。


    “我想去,可是我沒錢。”格子無奈地說。感覺就像不漂亮的女人夢想長得光彩照人,對著鏡子卻不得不黯然失望一樣。


    “需要很多錢嗎?”隻要學費不是很高,格子應該能負擔得起。


    “一般吧。主要是我手頭沒有餘錢,我的錢有別的用。”


    我看看韓真,她似乎若有所思。聽格子的意思,美容班的學費並不低。韓真有足夠的錢去學習美容嗎?她家的情況我了解,雖然她爸媽都是光榮的人民教師,但他們的工資,隻夠供韓真和韓真妹妹上學,韓真又還沒畢業,她總不可能把生活費省下來去交美容班學費吧!不過,韓真大學幾年沒少勤工儉學,在商城又有不少親戚,手頭應該有點零花錢吧。想到這裏,我便釋然,覺得自己真他奶奶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公交車裏有個阿姨在大聲地喊電話,一看就是把手機當擴音器的主兒。我用胳膊碰碰韓真,小聲說:“你打電話的樣子,跟這阿姨有點神似。”


    韓真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你去死,我怎麽跟她一樣。”


    我做了個鬼臉。格子偷偷笑起來,她自然也知道韓真打電話時候聲音顯大。


    “你笑什麽?”韓真又瞪了格子一眼。


    格子不看她,笑著對我說:“你怎麽能說真真像阿姨呢,你應該說阿姨像我們家真真。”


    我忍不住笑起來。韓真生氣地噘起小嘴:“你們倆都去死!”


    我說過韓真撒嬌的樣子很可愛。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至於她生孩子的樣子,我沒見過。其實韓真不是十分漂亮的女生,放在人群裏隻是中等姿色,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不少女生很漂亮,但是一點也不可愛。不可愛的女生不好玩,不管她們有多漂亮。我說好玩可能有點褻瀆女生,可是我真的是這麽想的。女人就像寵物,因為可愛好玩才更招人喜愛。韓真最先打動我的地方就是她的可愛,然後才讓我覺得她漂亮。


    那時候我們上高一,我們倆坐同桌。韓真學習刻苦,晚上經常學到很晚,睡眠不足,中午就趴在課桌上小憩,像一隻安靜的貓咪。睡醒了,就捂著嘴輕輕打個哈欠,看見我在看她,會害羞地一笑。那個情景使我怦然心動。高二分班後,我總是會想起她可愛的樣子,才明白自己喜歡上她了。高中學業任務繁重,我不敢多分心,一直想等考上大學再向她表白心意。高考報誌願時我照抄她的誌願表,想我總不至於跟她考不到一個學校去。可是命運就像婦產科醫生,一刀決定未來,結果我去了師大,到大學再跟韓真發展的打算胎死腹中,後來僅有的一次表白機會也被什麽澤那個傻逼破壞了,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還好我現在來到了商城,住得又跟韓真這麽近。男人的共同心理是,誰上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上他的女人。當初那個什麽澤破壞了我和韓真,現在我也要破壞他和韓真。


    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真他奶奶的不是個好東西。我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了呢?韓真說又見我感覺我像變了個人,長大了。難道長大就意味著變壞?


    最初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的。如果說改變,隻能是和蘇南分手後。


    想到蘇南,我的心又開始疼。我趕忙轉移注意力,抬起頭,韓真正笑吟吟地看著我。我還給她一個笑。這個笑一定很難看。


    剛找到工作就來上班,除了單位缺人手、在學校閑著沒事幹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大四下學期,對於畢業後去向已經有著落的學子們來說,是殘存的歡樂時光。如果說我不想像別人那樣,在學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或者抓緊時間在感情上來次“最後的綻放”,該追的女生趕緊追,該搞定的對象趕快搞定,那麽我就是傻逼。


    可是我不能再在學校待下去,那樣我遲早會鬱悶死掉。我還不想死,媽媽還等著我養老呢。


    因為蘇南。


    晚上跟媽媽通了個電話,然後做了個夢,夢見媽媽拉著小時候的我,走在田埂上。又夢見了另外一個女人,不用看她的臉,我就知道她是蘇南。夢醒後,我恨她跟媽媽一起出現在我的夢裏,狠狠地罵她。罵著罵著我就感覺心很疼,好象拿刀子割手指時感受到的疼一樣。


    蘇南是我“前妻”。“前妻”這個說法是從李柯口中學到的。李柯是我大學關係最好的兄弟,幽默風趣,屬於那種一句話把別人笑破肚皮自己仍不動聲色的類型。他是中文係的,常說自己是搞中文的,好象中文是他女人。他說“前妻”這兩個字不僅簡潔順口,而且意義深遠,能看出你和前女朋友的關係深淺。他解釋說,如果和前女朋友有實質性接觸,那麽前女朋友就是“前妻”,如果沒有,那就還是前女朋友。然後他特別強調,“實質性接觸”這幾個字一定要這樣斷句:實質,性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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