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擁立新帝
三國新勢力：遼東我稱王 作者：令狐衝啊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令狐愚聽王淩這樣一說，深以為然，讚同道：“司馬懿失信於天下，無義可言，願意依附者多為利益掛鉤或者窮兇極惡之輩，忠直之士可不願追隨。”</p>
王淩道：“浚兒所言甚是，這才是我猶豫的地方，司馬懿不愛惜羽毛，我王氏卻看得甚重，為人臣子不忠君愛國，匡扶天下，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逞一時之快，做那亂臣賊子。”</p>
令狐愚聽到這裏歎了口氣：“陛下當年八歲繼承大位，少幼無輔，被曹爽扼製在洛陽內多受節製，現在曹爽死了，又換了個司馬懿上台，仍受控製不得掌權，雖然也有權臣勢力一手遮天的關係，但究其原因，還是過於懦弱了。”</p>
王淩眉頭一皺，深以為然地道：“不錯，當時年幼，尚且可以解釋，至先帝駕崩以來，已經七載的光景，現在都十五歲了仍是軟弱無比。其實以我大魏雄盛，不當擇幼子繼位。”</p>
令狐愚苦笑道：“以先帝的性子，也不可能從兄弟或者叔父中擇一人為帝。”</p>
“這正是舅舅來尋你會麵的緣故。”</p>
王淩臉上露出陰冷之色，目光炯炯地道：“浚兒，既然陛下懦弱無能，不如你我從宗親中再擇一人為帝，起兵擁護，把司馬懿扳倒，再將當今陛下廢除了，如此可解魏國之厄運。”</p>
令狐愚正有此意，點頭道：“舅舅之意，與我頗合。想那司馬懿不過是趁人之危罷了。先帝不幸早夭，隻留下孤兒寡母，曹爽又剛愎自用，居然在這高平陵事變的重要關頭中，相信了司馬懿的鬼話。”</p>
王淩道：“隻不知宗親之中，立誰為好？此人須得年齡成熟，有雅量、身份地位夠資格，德行也無大缺陷，方可擁立為新帝，否則天下不服。”</p>
令狐愚笑道：“舅舅不必憂心，我心中已有人選，當擁立楚王為新帝。”</p>
“浚兒以為楚王如何？”</p>
王淩不由得輕咦一聲，楚王曹彪他當然知道，此人是太祖曹操之子，地位尊崇，輩分與曹丕一輩，是先帝之叔。再加上沒犯過什麽大錯，德行上可圈可點，倒是能為大用。</p>
令狐愚點了點頭：“楚王是個不錯的人選，又恰好封地就在兗州附近，若邀其共舉大業，憎恨司馬懿的大小官吏，傳檄可定，全部加入到楚王的麾下。到那時以舅舅的威望，由外甥護楚王至許昌，司馬懿不足為慮。”</p>
王淩聽他這番金石之言，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浚兒此言不錯，我等為族清名，與國共存亡，決不可同司馬懿這樣的人同流合汙。”</p>
令狐浚是令狐愚本來的名字，隻因曹丕在位時，黃初年間，田豫任烏丸校尉討伐胡人有功，小小的違反了節度，令狐愚以律法製裁了田豫。</p>
曹丕得知此事後，對令狐愚很是惱怒，斥責道：“令狐浚何其愚蠢！”</p>
當年令狐愚被戴上鐐銬拘禁起來，免去官職，還被曹丕強行改名，令狐浚從此改名為令狐愚。</p>
王淩這麽多年來都喊習慣了，一口一個“浚兒”。</p>
舅舅與外甥同坐竟不聊別的，而是張口敢言皇帝的廢立之事。這樣的事自然是兇險萬分，一旦擁立新帝的計劃失敗，性質可就是謀反了。</p>
王淩輕聲道：“立即命人暗會楚王，商議天下大計。”</p>
令狐愚微笑道：“隻等著舅舅發話。”</p>
——</p>
與此同時，燕王宮的公孫修，也在準備出發前往扶餘國的事宜。</p>
出兵的規模並不大，僅有五千人精卒，其中還包括了三千龍驤騎。</p>
公孫修也是存著談判的心思，而不是交戰，否則輕易間數萬人直奔扶餘國，麻餘王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抵擋不住。</p>
當然，如果真的萬不得已，以扶餘國的兵力是不可能對他手下的這一支精銳之士造成威脅的。</p>
出兵的前夜，他召見了陳超，並將如何約見王淩、令狐愚等密謀都說了出來，一一引導其如何為他們鋪路。</p>
陳超隻聽得訝然不已，說道：“王上竟有如此精細的密探消息，屬下佩服。”</p>
公孫修哈哈一笑，搖頭道：“少拍馬屁了，記住——孤所交代的細節，漏了任何一個環節，都將導致事情不能成功。我等一定要助力王淩的謀反成功。”</p>
陳超對王上的策略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連王淩身邊有可能背叛的人都精確到了，這樣的情報網事無巨細，真不知是暗中扶植多少年的密探才能挖掘到深入的消息。</p>
他連忙道：“王上放心，此事我定然竭盡全力去辦。”</p>
公孫修點了點頭，把手裏的一柄短劍交給了陳超，正色道：“就以此劍為信物，告知王淩，他日起事之際，燕國共同響應。”</p>
</p>
“是！”</p>
陳超大喜過望，當即拜別離去，出了宮外。</p>
公孫修作為老三國了，自然知道王淩失敗的點在哪裏，主要還是出自於身邊的人出賣。他雖然勾結了楚王，可好巧不巧的令狐愚病死，手下人心中一怕，將機密告知了司馬懿。王淩以伐東吳的名義向司馬懿索要兵權的時候，老賊心知肚明，自然不會把兵權交給他，直接拒絕了。</p>
又苦於王淩作為三公，沒有確鑿的證據，司馬懿也不好動他。終於在王淩派心腹去拉攏新任的兗州刺史，其結果是心腹楊弘跟兗州刺史黃華聯名上奏司馬懿，告知王淩即將叛變。</p>
同年四月，司馬懿見時機成熟，率領數萬人馬，從水路南下，這老賊的計謀向來是趁著敵人未決之機給滅了，數萬大軍還未抵達，便命人先行前去招降王淩。</p>
王淩拿不到虎符，本部兵馬又不足以對抗司馬懿，毫無勝算，隻得向司馬懿請罪，乖乖的被司馬懿的六百步騎押解迴來，這場叛變也就兵不血刃的解決了。</p>
王淩為了試探司馬懿有無想殺他的心思，向其索要釘棺材的長釘。王氏本就是大族，尤在司馬家之上，他大概率認為司馬懿是不會害了他的。</p>
但這可就會錯了意，司馬懿直接送他兩枚棺材釘，明確告訴他此行的下場，王淩自知大勢已去，終將是死路一條，心念著要當忠臣，卻淪為了叛賊的罪名而死，遂畏罪而服毒自盡。</p>
不僅如此，司馬懿這個玩三族消消樂的高手，也順便把王淩、令狐愚三族也給滅了。</p>
公孫修對王淩的謀反看來還是可圈可點的，他年紀比司馬懿還大，又在兗州、揚州的勢力聲望不錯，若不是被屬下出賣，即使弄不贏司馬懿，最起碼也能造成極大的損失。</p>
故此，他派陳超前往遊說，也是為了推行助其謀反成功，現在的曆史都已提前發生了幾年，按正史的記載，司馬懿平定王淩謀反後兩個月就病死了，未來會發生怎樣的變動，真的很難說。</p>
畢竟，按照蝴蝶效應的說法，自己這一隻小小的蝴蝶崛起於遼東，可不止是扇動了幾下翅膀，而是以大鵬展翅的姿態，準備挑起三國群爭、魏國內亂的局麵。</p>
他抬頭望向天邊，暗自想到：“司馬懿這個時候，應該是滿腦子都想著如何蠶食魏國了吧？有我在一日，這天下就不會讓你司馬家那麽輕易地奪了過去。”</p>
或許窮盡畢生之力，自己也很難把三國給統一了，可起碼也得為後人開辟出生存空間，讓得公孫霸等人有了立錐之地，不至於像劉禪、孫皓成了晉朝的座上賓。</p>
不知不覺間，他也不再是為了自我求生，以及滿足自我之欲望而奮鬥，而是燕國數十萬百姓的安危，跟妻兒的幸福。</p>
便在這時，偌大的寢宮中冷風陣陣，桌上的燭火陰晴不定，公孫修抬起頭來，常仲自殿外亦步亦趨的走來，低聲道：“王上，王妃求見。”</p>
公孫修手中所執的毛筆一頓，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苦笑道：“讓她進來吧。”</p>
他當然明白王朱要跟他說什麽。</p>
常仲點了點頭，貓著腰退出宮門。</p>
很快的，王朱便快步走了進來，眼眶微紅，想來是哭過了一陣子。</p>
公孫修不禁有些心軟，苦笑道：“你都知道了？”</p>
王朱沉默地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麵，眼眶中尚且淚水盈盈，小聲道：“王上為了瞞住臣妾，不惜讓小魚幹也詐病騙臣妾，使臣妾不知您即將對扶餘國用兵。”</p>
公孫修苦笑不已，出兵扶餘國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為了不讓王朱在出兵的前夕來煩自己，跟大兒子公孫霸偷偷達成協議，這幾日裝肚子疼啊、頭暈之類的，又交代禦醫開給王朱的藥盡量弄些清熱解毒的就行。</p>
公孫霸是個愛玩的心思，一聽到父王這麽交代，當成了嬉戲般裝病。起初王朱還真沒有察覺，反而關心的照料了兒子幾日。</p>
可很快就露餡了，他從來沒生過病，又不知醫理，說哪裏不舒服都自相矛盾，王朱反應過來，追問兒子為什麽裝病，很快就和盤托出是父王指使的。</p>
王朱當即就猜到七八成，想到王上終究是要對扶餘國下手，不禁淚流滿麵。</p>
公孫修麵對政敵、仇敵、死敵可以毫不留情地舉起屠刀，甚至是不同立場下的盟友，也能不擇手段的算計，唯獨對自己的親人愛人下不了狠心。</p>
給她這麽一哭，心口便如同被重重一錘，就算心如堅石此刻也化作了繞指柔腸，公孫修無奈地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的，燕國與魏國交戰在即，一旦揮師南下，後方空虛，若是你的兄長麻餘王懷有異誌，趁機出師伐我燕國，則首尾不能兼顧，必然大敗。”</p>
王朱兩行清淚掛在臉上，苦笑道：“臣妾——臣妾勸王兄不要做傻事，讓他立誓保證——”</p>
“朱兒，別這樣了。”</p>
公孫修浩然長歎道：“司馬懿以洛水為誓不殺曹爽，天下人都瞧在眼裏，結果呢？結果是淪落到三族被滅。國家興亡，億萬生靈，豈可托於一段小小的誓言？你可得記住了，燕國未來是留給霸兒他們的，如若國難當頭，後果不堪設想。”</p>
王朱如何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可想到一邊是自己的丈夫跟兒子，另一邊是自己的王兄，心中便難過不已，兩國交戰也沒有對錯之分，隻有立場的不同。</p>
她哭著撲到公孫修的懷裏，小聲地抽泣。</p>
公孫修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能用手輕撫她的後背。</p>
過了好半響，王朱在他懷裏抬起頭來，公孫修低頭瞧著他，用袖口給她擦了擦眼淚跟鼻涕，又捏了捏她的鼻尖，歎息一聲：“這件事對你來說最為痛苦，我讓霸兒裝病，就是不忍心看見你哭。”</p>
王朱幽幽道：“臣妾也明白王上的難處。你的心中永遠不拘束於遼東或者高句麗，更不止於扶餘國，你的心一直向往著整個九州，對麽？”</p>
公孫修不明白這個問題該如何答，隻道：“與我的向往無關，這世間行走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取法於中，僅得其下，如果不能把扶餘國先行解決了，燕國將處於危險的境地。”</p>
王朱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畢竟這是關係著數十萬百姓的安危，隻問道：“王上會殺臣妾的王兄麽？”</p>
“不會的，隻要他不頑抗到底。”</p>
公孫修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他若願意罷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不過扶餘國要就此不複存在，自請內附的並入大燕，我可以讓你的族人平安無事，麻餘自此不再稱王，到襄平來當一個閑散侯爺，保其衣食無憂。”</p>
王朱心想兄長心高氣傲，怎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呢？不免悲從中來，嗚咽道：“王上，臣妾能否跟你一起去？”</p>
公孫修不免吃了一驚：“你跟我去？路上艱難險阻，若是爆發衝突，兩國交戰，難免有失勢之際，我尚且自顧不暇，又如何能保護得了你？”</p>
王朱道：“就當臣妾最後看一眼母國，可以麽？”</p>
公孫修將信將疑道：“你不會是跟著過去，準備阻攔我吧？”</p>
即便沉湎於悲傷中，王朱還是忍不住被他這懷疑的眼神逗得忍俊不禁，隨即又瞪了他一眼，氣道：“我若阻攔你，幾時成功過？阻攔了有用麽？”</p>
公孫修老老實實道：“沒成功過，阻攔了也沒用，這是國本。”</p>
王朱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沒好氣道：“那不就得了？我跟你一起去，說不定真的是見我兄長最後一麵了。”</p>
說到後麵，隱隱又有了哭聲。</p>
公孫修想到這裏，不一起去也不行了，點頭道：“那好吧，此行上千裏，當年從百馬城一路迴來燕國的經曆，你也是記得的。嬌生慣養多年，可不許叫苦。”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決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p>
王淩道：“浚兒所言甚是，這才是我猶豫的地方，司馬懿不愛惜羽毛，我王氏卻看得甚重，為人臣子不忠君愛國，匡扶天下，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逞一時之快，做那亂臣賊子。”</p>
令狐愚聽到這裏歎了口氣：“陛下當年八歲繼承大位，少幼無輔，被曹爽扼製在洛陽內多受節製，現在曹爽死了，又換了個司馬懿上台，仍受控製不得掌權，雖然也有權臣勢力一手遮天的關係，但究其原因，還是過於懦弱了。”</p>
王淩眉頭一皺，深以為然地道：“不錯，當時年幼，尚且可以解釋，至先帝駕崩以來，已經七載的光景，現在都十五歲了仍是軟弱無比。其實以我大魏雄盛，不當擇幼子繼位。”</p>
令狐愚苦笑道：“以先帝的性子，也不可能從兄弟或者叔父中擇一人為帝。”</p>
“這正是舅舅來尋你會麵的緣故。”</p>
王淩臉上露出陰冷之色，目光炯炯地道：“浚兒，既然陛下懦弱無能，不如你我從宗親中再擇一人為帝，起兵擁護，把司馬懿扳倒，再將當今陛下廢除了，如此可解魏國之厄運。”</p>
令狐愚正有此意，點頭道：“舅舅之意，與我頗合。想那司馬懿不過是趁人之危罷了。先帝不幸早夭，隻留下孤兒寡母，曹爽又剛愎自用，居然在這高平陵事變的重要關頭中，相信了司馬懿的鬼話。”</p>
王淩道：“隻不知宗親之中，立誰為好？此人須得年齡成熟，有雅量、身份地位夠資格，德行也無大缺陷，方可擁立為新帝，否則天下不服。”</p>
令狐愚笑道：“舅舅不必憂心，我心中已有人選，當擁立楚王為新帝。”</p>
“浚兒以為楚王如何？”</p>
王淩不由得輕咦一聲，楚王曹彪他當然知道，此人是太祖曹操之子，地位尊崇，輩分與曹丕一輩，是先帝之叔。再加上沒犯過什麽大錯，德行上可圈可點，倒是能為大用。</p>
令狐愚點了點頭：“楚王是個不錯的人選，又恰好封地就在兗州附近，若邀其共舉大業，憎恨司馬懿的大小官吏，傳檄可定，全部加入到楚王的麾下。到那時以舅舅的威望，由外甥護楚王至許昌，司馬懿不足為慮。”</p>
王淩聽他這番金石之言，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浚兒此言不錯，我等為族清名，與國共存亡，決不可同司馬懿這樣的人同流合汙。”</p>
令狐浚是令狐愚本來的名字，隻因曹丕在位時，黃初年間，田豫任烏丸校尉討伐胡人有功，小小的違反了節度，令狐愚以律法製裁了田豫。</p>
曹丕得知此事後，對令狐愚很是惱怒，斥責道：“令狐浚何其愚蠢！”</p>
當年令狐愚被戴上鐐銬拘禁起來，免去官職，還被曹丕強行改名，令狐浚從此改名為令狐愚。</p>
王淩這麽多年來都喊習慣了，一口一個“浚兒”。</p>
舅舅與外甥同坐竟不聊別的，而是張口敢言皇帝的廢立之事。這樣的事自然是兇險萬分，一旦擁立新帝的計劃失敗，性質可就是謀反了。</p>
王淩輕聲道：“立即命人暗會楚王，商議天下大計。”</p>
令狐愚微笑道：“隻等著舅舅發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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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燕王宮的公孫修，也在準備出發前往扶餘國的事宜。</p>
出兵的規模並不大，僅有五千人精卒，其中還包括了三千龍驤騎。</p>
公孫修也是存著談判的心思，而不是交戰，否則輕易間數萬人直奔扶餘國，麻餘王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抵擋不住。</p>
當然，如果真的萬不得已，以扶餘國的兵力是不可能對他手下的這一支精銳之士造成威脅的。</p>
出兵的前夜，他召見了陳超，並將如何約見王淩、令狐愚等密謀都說了出來，一一引導其如何為他們鋪路。</p>
陳超隻聽得訝然不已，說道：“王上竟有如此精細的密探消息，屬下佩服。”</p>
公孫修哈哈一笑，搖頭道：“少拍馬屁了，記住——孤所交代的細節，漏了任何一個環節，都將導致事情不能成功。我等一定要助力王淩的謀反成功。”</p>
陳超對王上的策略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連王淩身邊有可能背叛的人都精確到了，這樣的情報網事無巨細，真不知是暗中扶植多少年的密探才能挖掘到深入的消息。</p>
他連忙道：“王上放心，此事我定然竭盡全力去辦。”</p>
公孫修點了點頭，把手裏的一柄短劍交給了陳超，正色道：“就以此劍為信物，告知王淩，他日起事之際，燕國共同響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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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超大喜過望，當即拜別離去，出了宮外。</p>
公孫修作為老三國了，自然知道王淩失敗的點在哪裏，主要還是出自於身邊的人出賣。他雖然勾結了楚王，可好巧不巧的令狐愚病死，手下人心中一怕，將機密告知了司馬懿。王淩以伐東吳的名義向司馬懿索要兵權的時候，老賊心知肚明，自然不會把兵權交給他，直接拒絕了。</p>
又苦於王淩作為三公，沒有確鑿的證據，司馬懿也不好動他。終於在王淩派心腹去拉攏新任的兗州刺史，其結果是心腹楊弘跟兗州刺史黃華聯名上奏司馬懿，告知王淩即將叛變。</p>
同年四月，司馬懿見時機成熟，率領數萬人馬，從水路南下，這老賊的計謀向來是趁著敵人未決之機給滅了，數萬大軍還未抵達，便命人先行前去招降王淩。</p>
王淩拿不到虎符，本部兵馬又不足以對抗司馬懿，毫無勝算，隻得向司馬懿請罪，乖乖的被司馬懿的六百步騎押解迴來，這場叛變也就兵不血刃的解決了。</p>
王淩為了試探司馬懿有無想殺他的心思，向其索要釘棺材的長釘。王氏本就是大族，尤在司馬家之上，他大概率認為司馬懿是不會害了他的。</p>
但這可就會錯了意，司馬懿直接送他兩枚棺材釘，明確告訴他此行的下場，王淩自知大勢已去，終將是死路一條，心念著要當忠臣，卻淪為了叛賊的罪名而死，遂畏罪而服毒自盡。</p>
不僅如此，司馬懿這個玩三族消消樂的高手，也順便把王淩、令狐愚三族也給滅了。</p>
公孫修對王淩的謀反看來還是可圈可點的，他年紀比司馬懿還大，又在兗州、揚州的勢力聲望不錯，若不是被屬下出賣，即使弄不贏司馬懿，最起碼也能造成極大的損失。</p>
故此，他派陳超前往遊說，也是為了推行助其謀反成功，現在的曆史都已提前發生了幾年，按正史的記載，司馬懿平定王淩謀反後兩個月就病死了，未來會發生怎樣的變動，真的很難說。</p>
畢竟，按照蝴蝶效應的說法，自己這一隻小小的蝴蝶崛起於遼東，可不止是扇動了幾下翅膀，而是以大鵬展翅的姿態，準備挑起三國群爭、魏國內亂的局麵。</p>
他抬頭望向天邊，暗自想到：“司馬懿這個時候，應該是滿腦子都想著如何蠶食魏國了吧？有我在一日，這天下就不會讓你司馬家那麽輕易地奪了過去。”</p>
或許窮盡畢生之力，自己也很難把三國給統一了，可起碼也得為後人開辟出生存空間，讓得公孫霸等人有了立錐之地，不至於像劉禪、孫皓成了晉朝的座上賓。</p>
不知不覺間，他也不再是為了自我求生，以及滿足自我之欲望而奮鬥，而是燕國數十萬百姓的安危，跟妻兒的幸福。</p>
便在這時，偌大的寢宮中冷風陣陣，桌上的燭火陰晴不定，公孫修抬起頭來，常仲自殿外亦步亦趨的走來，低聲道：“王上，王妃求見。”</p>
公孫修手中所執的毛筆一頓，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苦笑道：“讓她進來吧。”</p>
他當然明白王朱要跟他說什麽。</p>
常仲點了點頭，貓著腰退出宮門。</p>
很快的，王朱便快步走了進來，眼眶微紅，想來是哭過了一陣子。</p>
公孫修不禁有些心軟，苦笑道：“你都知道了？”</p>
王朱沉默地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麵，眼眶中尚且淚水盈盈，小聲道：“王上為了瞞住臣妾，不惜讓小魚幹也詐病騙臣妾，使臣妾不知您即將對扶餘國用兵。”</p>
公孫修苦笑不已，出兵扶餘國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為了不讓王朱在出兵的前夕來煩自己，跟大兒子公孫霸偷偷達成協議，這幾日裝肚子疼啊、頭暈之類的，又交代禦醫開給王朱的藥盡量弄些清熱解毒的就行。</p>
公孫霸是個愛玩的心思，一聽到父王這麽交代，當成了嬉戲般裝病。起初王朱還真沒有察覺，反而關心的照料了兒子幾日。</p>
可很快就露餡了，他從來沒生過病，又不知醫理，說哪裏不舒服都自相矛盾，王朱反應過來，追問兒子為什麽裝病，很快就和盤托出是父王指使的。</p>
王朱當即就猜到七八成，想到王上終究是要對扶餘國下手，不禁淚流滿麵。</p>
公孫修麵對政敵、仇敵、死敵可以毫不留情地舉起屠刀，甚至是不同立場下的盟友，也能不擇手段的算計，唯獨對自己的親人愛人下不了狠心。</p>
給她這麽一哭，心口便如同被重重一錘，就算心如堅石此刻也化作了繞指柔腸，公孫修無奈地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的，燕國與魏國交戰在即，一旦揮師南下，後方空虛，若是你的兄長麻餘王懷有異誌，趁機出師伐我燕國，則首尾不能兼顧，必然大敗。”</p>
王朱兩行清淚掛在臉上，苦笑道：“臣妾——臣妾勸王兄不要做傻事，讓他立誓保證——”</p>
“朱兒，別這樣了。”</p>
公孫修浩然長歎道：“司馬懿以洛水為誓不殺曹爽，天下人都瞧在眼裏，結果呢？結果是淪落到三族被滅。國家興亡，億萬生靈，豈可托於一段小小的誓言？你可得記住了，燕國未來是留給霸兒他們的，如若國難當頭，後果不堪設想。”</p>
王朱如何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可想到一邊是自己的丈夫跟兒子，另一邊是自己的王兄，心中便難過不已，兩國交戰也沒有對錯之分，隻有立場的不同。</p>
她哭著撲到公孫修的懷裏，小聲地抽泣。</p>
公孫修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能用手輕撫她的後背。</p>
過了好半響，王朱在他懷裏抬起頭來，公孫修低頭瞧著他，用袖口給她擦了擦眼淚跟鼻涕，又捏了捏她的鼻尖，歎息一聲：“這件事對你來說最為痛苦，我讓霸兒裝病，就是不忍心看見你哭。”</p>
王朱幽幽道：“臣妾也明白王上的難處。你的心中永遠不拘束於遼東或者高句麗，更不止於扶餘國，你的心一直向往著整個九州，對麽？”</p>
公孫修不明白這個問題該如何答，隻道：“與我的向往無關，這世間行走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取法於中，僅得其下，如果不能把扶餘國先行解決了，燕國將處於危險的境地。”</p>
王朱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畢竟這是關係著數十萬百姓的安危，隻問道：“王上會殺臣妾的王兄麽？”</p>
“不會的，隻要他不頑抗到底。”</p>
公孫修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他若願意罷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不過扶餘國要就此不複存在，自請內附的並入大燕，我可以讓你的族人平安無事，麻餘自此不再稱王，到襄平來當一個閑散侯爺，保其衣食無憂。”</p>
王朱心想兄長心高氣傲，怎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呢？不免悲從中來，嗚咽道：“王上，臣妾能否跟你一起去？”</p>
公孫修不免吃了一驚：“你跟我去？路上艱難險阻，若是爆發衝突，兩國交戰，難免有失勢之際，我尚且自顧不暇，又如何能保護得了你？”</p>
王朱道：“就當臣妾最後看一眼母國，可以麽？”</p>
公孫修將信將疑道：“你不會是跟著過去，準備阻攔我吧？”</p>
即便沉湎於悲傷中，王朱還是忍不住被他這懷疑的眼神逗得忍俊不禁，隨即又瞪了他一眼，氣道：“我若阻攔你，幾時成功過？阻攔了有用麽？”</p>
公孫修老老實實道：“沒成功過，阻攔了也沒用，這是國本。”</p>
王朱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沒好氣道：“那不就得了？我跟你一起去，說不定真的是見我兄長最後一麵了。”</p>
說到後麵，隱隱又有了哭聲。</p>
公孫修想到這裏，不一起去也不行了，點頭道：“那好吧，此行上千裏，當年從百馬城一路迴來燕國的經曆，你也是記得的。嬌生慣養多年，可不許叫苦。”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決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