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風眠一直待在禦神柱空間內。


    他盤坐在地上,雙目緊閉。將自身的氣息完全收斂,幾乎化作一具雕塑,沒有任何動靜。然而這樣的狀態,鳳脈丫頭,青龍丫頭,包括白虎神脈都沒去打擾。


    直到某一刻,放在他身邊的信件燃燒起一道火焰,瞬間化作飛灰。


    下一瞬,風眠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中迸射出一道精芒站起身。


    鳳脈丫頭快步上前,小手拉住風眠的衣角:“主人,你沒事吧?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你要暫時切斷與我們的聯係?事情很嚴重嗎?”


    不錯,風眠這一次將自己與獸神脈的聯係都切斷了。信件他看了,但是內心始終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但現在,柳飄飄她們趕迴去,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信件是林秀然留給他的,上麵清楚的提到,如今蒼靈界動蕩,界主之位懸空。所以影宗的宗主柳慕,萊鳳學院的院長鄧禦天,以及其他勢力,進行爭奪。


    然而柳慕宗主與鄧禦天,是爭奪界盟之主,也就是蒼靈界主的最大熱門。影宗出事了,而且還有些嚴重,柳依依與柳飄飄都迴去幫忙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讓風眠一直都不敢相信的是,信件中還提到,關於風君陽,關於養心明燈。這消息對風眠來說,完全是五雷轟頂。


    風君陽身上的毒素根本沒有完全清除,之前還有養心明燈的保護,至少可以延緩發作。但每隔一段時間,風君陽都會受到嚴重的折磨,生不如死。


    這種折磨也就罷了,對於風君陽來說,習慣就好,還可以當做是一種修煉。隻要他能夠將實力境界提升上去,也是可以勉強壓製的。


    但最不能相信的是,養心明燈出現變故,其中的靈火越來越微弱,對風君陽的保護也越來越沒有效果。所以現在他的痛苦加劇,很難再緩解。


    根據林秀然的描述,如果風君陽繼續這樣下去,體內的毒素攻占了全部心脈,沒有能夠救治的話,就會血脈逆流,然後所有經脈都爆裂,會死的很慘!


    雙拳緊握,風眠臉色異常難看。當初在影宗的時候,為什麽父親不告訴自己?難道就是怕他會擔心嗎?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更擔心啊!


    “鳳脈丫頭,從今天起,你們乖乖的待在這空間內,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對你們動真格的。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話音一落,風眠迅速轉身,走出禦神柱空間。


    果斷的切斷與禦神柱的聯係,這一次,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救迴父親。


    片刻之後,風眠出現在禦皇城外,一條山道之上。


    突然,他身形一頓,目光向四周一掃,淡淡的說道:“出來吧,不必隱藏了。若是有什麽話,就盡快說。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下一秒,一道殘影閃過。煌浩宇手持一柄長劍,站在他麵前。


    “風眠,你這種狀態之下,想要去哪兒?關於養心明燈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即便已經熄滅,但影宗以自己的方法,將伯父的身軀保住了,最後的精魂也護住了。”


    抬頭看向煌浩宇,一段時間不見,他的境界似乎又有所增長。而且整個人的氣質,以及氣場都變得渾厚了許多,看來這些日子一點都沒有荒廢。


    “現在我已經不相信任何人,我要帶走我父親,親自為他尋找解救之法。你要阻止我?我不想與你動手,最好還是讓開。”


    煌浩宇腳步一轉,側身讓開一條道:“好,你要走我不攔著你。但是你現在自己封鎖了大部分靈力,你想幹什麽?找死嗎?真是太亂來了。”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之前就是太相信他人,所以才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麵。養心明燈會耗盡,其中靈火需要補給,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


    緊接著,煌浩宇臉色冰冷,直接拔劍指著風眠:“你現在腦子半點都不清醒,我知道風君陽伯父是你的逆鱗,但你現在的狀態,能做好什麽事?”


    “你別忘了,當初養心明燈是猴子耗費多少代價,才送去的?難道聖天學院曾經的兄弟,你都不認了嗎?你認為他們會對你有什麽惡意嗎?”


    風眠再次拳頭緊握,一絲鮮血從虎口之處滴落。


    他不是怨別人,是怨自己沒用。一直以來都被各種事情糾纏,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去關心過父親。當時在影宗的時候,若是他可以再仔細一點,就能看出來。


    為什麽風君陽不能走出封影洞?為什麽他幾乎不能動彈?其實如果不是接連的事情纏身,風眠是可以發現的。而且養心明燈那時候就已經很微弱。


    劍刃一轉,煌浩宇迅猛的攻向風眠,一尺長的劍芒,在煌浩宇的流轉之下化作一輪劍網,將風眠完全包圍起來。這樣的攻勢之下,他身上很快便盡顯傷痕。


    靜靜而立,風眠眼神凝重,也在強忍淚水。


    他是男人不錯,但得知父親的情況很不好,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簡直堪比撕心裂肺。母親還沒有下落,而自己連父親都保護不好。


    “你為什麽不還手?為什麽不運轉功法恢複?難道你想被我殺死嗎?”


    煌浩宇將劍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盯著他,問道。


    淒然一笑,風眠覺得自己很無力。


    “你做得對,唯有這樣,唯有劇痛才能讓我清醒。太多的事情纏著我,以至於本末倒置到這種地步。心心念念要保護的人,卻最無能為力。”


    煌浩宇收起長劍,瞥了他一眼。轉身,向前走去。


    “風眠,現在的你真是讓我看不起。你以為林秀然姑娘將信件交給你是什麽意思?是讓你在這裏自暴自棄,徹底頹廢,然後自怨自艾的嗎?”


    沒有停留,煌浩宇很快消失在風眠的視線之中。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若你執意要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那麽風君陽伯父的苦心,林秀然姑娘的苦心,還有其他眾人的幫助,都算是白費了。”


    以風眠現在這樣的狀態,就算去了大荒界,也無法找迴救治之法。


    明燈已經熄滅,風君陽的軀體以及最後精魄在影宗全力的保護之下,暫時不會有問題。但大荒界勢在必行,若找不迴極品靈炎,風君陽就沒救了。


    “嗬嗬…哈哈…我懂了,我終於明白了。”


    風眠心念一動,體內的靈力飛速運轉,身上的傷痕肉眼可見的恢複。一股氣場蕩開,周遭的空間也跟著動蕩起來。


    提步向前走去,眼神中閃過一抹玩味。


    “閣下還想躲在暗處觀察多久?想知道什麽,或者想得到什麽,不如直接出來問我啊。一直沒有行動,怎麽知道有沒有可能呢?”


    此話一出,前方右側的大樹之上,一道身影輕鬆的降落而下。


    雙手負於身後,腳尖沾地之時,蕩開一圈圈的氣浪。


    此人大概五六十歲左右,一頭花白的頭發。身穿一襲血紅的長袍。


    眼眸中有一抹紅光,正在不時地流動,應該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


    在他身邊,還有一名青年男子。身穿粗布長衫,背上背著一柄赤紅帶著黑色的長劍。隻是這長劍上並沒有任何波動,應該是以某種方式暫時封鎖。


    緩步向風眠走來,老者笑眯眯的說道:“小子,不愧是傳說中能夠攪動整個蒼靈界的存在。能夠輕易發現老夫的方位,這修為著實很不錯。”


    “嗬嗬…怎麽,老先生找我有事?還是說,你也與那些俗人一樣,想要我的命?不過,我風眠的命可不是隨便可以拿走的。”


    殘影一閃,紅袍老者迅速靠近。但風眠的反應速度也不慢,腳步向後一跺,身形擦著地麵向後退開,始終保持與對方拉開一段距離。


    這時候,紅袍老者的身後突然射來一道劍光。他隨意的一歪頭,便輕鬆躲過。劍刃沒入風眠後方的山壁之上,煌浩宇站在紅袍老者後方。


    身形向下彎曲,爆發出一股能量,想要衝過去。但很快,他便被另一道身影攔住。身背長劍的男子,冷冷的盯著煌浩宇:“血老說話,不準打擾。”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是凝重,氣場也極為壓抑。


    血老並未去管煌浩宇,因為他根本就不配出現在他的眼中。


    靜靜地看著風眠,眼中帶著玩味。


    “小家夥,你當真要前往大荒界?你可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你以為蒼靈界就很遼闊了?其實你見到的隻是滄海一粟,隻是冰山一角。”


    拱手,風眠也不卑不亢,淡淡的說道:“這不勞前輩費心,大荒界之行,我勢在必行。至於前輩所說,我自然會多加注意的。”


    臉色一沉,血老的眼中閃過一抹血光:“不聽勸告,是要吃大虧的。小子,與其讓你去送死,不如就將這條小命留給老夫吧。”


    伸手一探,變掌為爪。其上血光湧動,淩厲的攻向風眠的麵門。


    瞬影術施展,風眠在四方之處流轉,身法變得很難捉摸,所以一時之間,血老居然抓不住他。這樣的周旋,又能持續多久呢?


    一道血爪迸射,狠狠地將風眠的行動壓製。他向後倒退,血爪印記在地上留下深深地痕跡。而且這印記之中,似乎摻雜著劇毒。


    拳頭緊握,風眠想要動用三十六天罡拳。但心念一動才發現,他將禦神柱空間與自己暫時切斷了,單靠自身修為,似乎無法抵禦此等強者。


    身形節節後退,老者步步緊逼。


    “嗬嗬…哈哈…風眠小子,沒想到最後你居然落在老夫的手中。這一次沒有楚青天那老家夥的庇護,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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