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米舟想去看看聞名於世的西湖,尤其想去看看那據說關押著白娘子的雷鋒塔。上官逐風奇怪的問:“雷鋒塔?西湖邊上有這座塔嗎?我怎麽不知道?”米舟這才想起,雷鋒塔是後世才建的,現在應該還沒有才對:“啊,抱歉,是我記錯了。”心中卻暗暗的想,這雷鋒塔,還是永遠不建的好。隻是這樣的話,白娘子和許仙的動人故事還能流傳下來嗎?


    突然身邊的清平興奮的喊道:“看,公子,是詩社的集會耶,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


    上官逐風驚訝的問清平:“你還會作詩?”


    清平驕傲的一挺胸脯:“當然了,跟著公子這樣的大才子,怎麽著也耳聞目睹了一些啊!”


    這孩子,還挺會吹牛!米舟好笑的搖搖頭:“那你去吧,我和逐風就在這附近走走,完了就過來找我們。”


    清平垮下一張臉:“公子不去嗎?”


    米舟搖搖頭。上官逐風促狹地說:“怎麽,我們的小才子不敢上陣了?”


    清平窒了窒:“有、有什麽不敢的?你就看著我給公子漲臉吧!”


    上官逐風大笑:“那我們就恭候小英雄凱旋而歸了。”


    清平惱怒的跺跺腳,還是轉身向著集會的地方跑去了。


    米舟和上官逐風清閑的在湖邊閑逛,米舟不禁感歎:這就是原生態的西湖啊!今生何其有幸,能穿越到這兩千年前的世界,看一看沒有汙染的藍天、綠草、碧水。若是女兒身就更好了,說不定還能和上官逐風談場戀愛,雖說這個男人有時是笨了點,可他卻很真誠,也算是個好丈夫的人選。當然,如果還能迴去就最好了。不過可惜啊,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上官逐風突然扯了扯米舟,示意他迴頭看。米舟迴頭一看,隻見清平帶著一大幫書生正向他們走來。清平低著頭走在前麵,像隻灰溜溜的小老鼠。


    米舟和上官逐風對視了一眼,米舟向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在下的小童哪裏得罪了各位?”


    隻見書生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人站了出來:“令書童並未得罪我們,隻不過說我們的詩都上不得台麵,不及他家公子分毫罷了。還說他家公子尤擅作詞,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


    米舟的嘴角忍不住抽搐:“清平,你能不能給公子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迴事呢?”


    清平嚅嚅地說:“我看了他們寫的詩,他們寫得確實不怎麽樣嘛!比如說什麽:聚會春日裏,泛舟西湖上。碧波映紅蓮,風采自妖嬈。簡直狗屁不通,春日裏哪來的紅蓮?這明明都夏天了。押韻也不太對,真是”


    “清平!”米舟嚴厲的喝止了清平,轉向那個領頭人:“真是不好意思,家教不嚴,讓公子見笑了。”


    那位公子的臉紅了紅:“這也沒什麽,令書童既然如此說,想必公子詩詞定是做得極好了,我們是特地來請教公子的。”


    請教?說得好聽,是來挑戰的吧?米舟想了想,打響名號也不是壞事,而且對以後的發展也會大有助益,不過,人是不能太狂的,太狂的人隻會被世俗所排擠,還是謙虛一點比較好。


    “公子說笑了,在下的詩詞也不過爾爾,說出來恐會貽笑大方呢!”


    此言一出,好多人眼裏都露出了譏誚的神色,連那位領頭的公子的語氣也不禁帶出了幾分輕蔑:“公子又何必過謙呢?即使做得不好,大家相互學習交流一下也無妨啊。”


    “公子既然如此說,在下再推辭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請公子出題,在下勉力作之。”


    領頭的公子得意的瞟了一眼清平:“我們現在西湖,就請公子以西湖為題做一首吧。”


    果然是以西湖為題,唉,真是沒新意。米舟一邊在心中暗歎,一邊吩咐清平準備筆墨。略略思索,米舟提筆寫下一首詞,眾書生湊過來一看,隻見紙上寫著:


    “采桑子


    何人解賞西湖好,佳景無時,飛蓋相追,貪向花間醉玉卮。誰知閑憑闌幹處,芳草斜暉,水遠煙微,一點滄洲白鷺飛。”


    看完後,眾書生麵麵相覷。領頭的書生定了定神,向米舟拱手道:“公子果然好文采,不知公子貴姓?”


    米舟還禮道:“免貴姓米。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在下洪鵬遠。這些都是在下的同窗好友。不知米公子可有空閑,我們”


    “慢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鵬遠兄,既然他的書童說小弟的詩狗屁不通,那麽,”人群中踱出一個人來,故作瀟灑的晃著折扇:“就請他以和小弟相同的內容作詩一首如何?”


    “這,”洪鵬遠有些為難,其實他也想見識一下米舟的詩作,隻是於情於理不好做要求罷了。


    米舟決意今天要讓這幫才子徹底服氣,日後也好為自己的店麵捧場。而且,要完成慕容楓的托付——助秦天浪統一大陸,就必須要做官,要報複皇後給他的羞辱也必須要做官。這個時代還沒有科舉,實行的是推薦製,既然這樣,就必須要把名聲打響,讓上位者知道自己才行。


    想到這裏,米舟笑道:“那米舟就向這位公子請益了。”


    幾乎沒怎麽思索,一首詩就躍然紙上: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寫完後,米舟笑道:“獻醜了。”


    四周一片寂靜,鴉雀無聲。那位前來挑戰的公子早就不知溜到哪去了。


    洪鵬遠歎道:“可笑我們平時自認為詩作的已經是不錯了,現在見識到了公子的詩詞,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啊。”


    “誒,鵬遠兄又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在座的誰沒有寫過一兩首好詩?他也可能是恰好靈感來了,所以寫得特別好罷了。能寫一兩首好詩不算什麽,能一直寫好詩那才算本事呢。大家說對不對啊?”


    “就是,就是。”


    “有本事再作幾首啊。”


    。。。。。。


    “你們!”清平緊緊捏著拳頭,好像恨不得上去幹一架。上官逐風雖沒有說什麽,可眼中憤怒的光芒讓米舟看出來他也已經生氣了。


    米舟一邊暗暗捏了捏上官逐風的手,示意他別生氣,一邊含笑問道:“那這位公子的意思是?”


    那人得意的搖頭晃腦:“這樣吧,你從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獨有的東西中挑一樣來寫,若是你每一首都作的好,自然算是有本事的了。”


    這人還真狠哪!現場作詩,還是這樣的題目,恐怕好多名詩人也做不到吧?若不是自己有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各種詩詞隨便抄,這下丟臉就丟定了。


    米舟不再開口,提筆走到書案前,略一思索,即刻下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全部寫好了。速度之快,令眾人咋舌。


    眾人湧到書案前,隻見書案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四首詩,分別是:春之篇、夏之篇、秋之篇、冬之篇。


    隻見春之篇寫著:


    “詠柳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那個出來挑釁的人看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狠狠地瞪了米舟一眼,沒入人堆不見了。清平看得眉開眼笑,上官逐風也悄悄地對米舟豎了豎大拇指。


    壎夏之篇寫著:


    “采桑子


    荷花開後西湖好,載酒來時,不用旌旗,前後紅幢綠蓋隨。畫船撐入花深處,香泛金卮,煙雨微微,一片笙歌醉裏歸。”


    壴倏辭鎦篇寫著:


    “菊花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上官逐風疑惑的問:“陶家是哪家?”洪鵬遠等也好奇的看著米舟。


    呃?怎麽忘了陶淵明是東晉人,現在還不知在哪呢!米舟解釋道:“這是一位姓陶的老伯,他特別喜愛


    菊花,他家屋前屋後都種滿了菊花,這是我見過得最喜愛菊花的人了。”


    大家都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清平更是興奮的說:“公子,什麽時候帶清平去看看吧!”


    看?去哪看?米舟苦笑,嘴上卻答應道:“好呀!”


    最後冬之篇寫著:


    “卜算子。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現場靜默了一會兒,突然洪鵬遠走到米舟跟前,彎腰一拜:“鵬遠先前不識高人,多有得罪,還望先生勿怪。”


    緊跟著,好多書生都來到米舟麵前,為之前的行為道歉,並表達他們的敬仰之情,有些甚至表示要拜米舟為師,隻有寥寥幾人還站在原地,其中就包括了那兩個曾出來挑釁的人。


    米舟忙扶起眾書生:“各位,我們年紀相仿,拜師實不敢當,若是各位不嫌棄,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這邊的氣氛正熱烈,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你雖然很厲害,可還不足以讓我們信服。”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人率先質問:“米兄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你們中還有誰能強過他麽?”


    “要讓我們信服,不止要比我們強,而且要強很多才行。”


    “難道米兄還沒有比你們強很多嗎?”


    “那要試過才知道。”那人邪邪一笑,轉向米舟:“我注意到你剛才寫了兩首采桑子,寫的都是西湖,你若能再寫出五首描寫西湖的采桑子出來,我們就信服你。”


    “什麽,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你這是存心找茬!”


    。。。。。。


    洪鵬遠附在米舟耳邊說:“這人是杭州知府的兒子,大家雖然都不喜歡他,可也不便得罪他,就怕他在選孝廉的時候搗鬼。他這分明是存心搗亂,出這麽難的題目。我們走吧,不要理他。”


    米舟搖搖頭,世上就是有這種不撞南牆不迴頭的人:“沒關係的,你們就當看一場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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