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敏納悶的看著聖旨,皇帝這是什麽意思?隻見聖旨上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府四小姐,才貌雙全,四德具備,溫柔婉約,嫻靜大方,朕心甚喜之。特封為毓沁公主,指婚於濯耀十皇子殿下,擇吉完婚,欽此。”江毓敏看完的第一反應是:他寫的這人是自己嗎?


    太奇怪了!皇帝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他是絕不會讓自己嫁去濯耀的,江毓敏暗暗思忖,他最終決定下這道聖旨,是立意要取自己的性命了嗎?可這也不對啊,既然他剛剛放了自己,絕沒可能現在就下定決心,要自己死呀?江毓敏肯定,皇帝決不會拿國家來賭,無論他的贏麵有多大。那麽,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還有什麽,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呢?


    江毓敏抬起頭,就看到江毓輝欲言又止的模樣:“二哥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四妹,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江毓輝不解的抓抓頭發:“我怎麽就不明白呢?”


    江毓敏搖搖頭:“我也不甚了解,這道旨意的確奇怪。而且為什麽不是毓敏公主,而是毓沁公主?這個封號也好奇怪。”


    “封號不一定和名字對應的,不同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隻是皇上這麽做,”江毓輝猜測:“會不會隻是做個樣子給十殿下看?”


    “聖旨豈是兒戲?”江毓敏瞄了江毓輝一眼:“若是沒有下這道聖旨,還有賴帳的可能,雖然是難堪了一些。可這道聖旨一下,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他怎麽會這麽做呢?”


    “唉,”江毓輝懊惱的說:“我要是不去皇上麵前多嘴就好了,弄得現在這般騎虎難下。”


    “二哥也不必再自責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江毓敏看向窗外:“二哥要是覺得心裏不安的話,能不能送毓敏一把琵琶?”


    “琵琶?”江毓輝驚訝的看著江毓敏:“你會彈琵琶?毓敏,你到底還要給二哥多少驚喜?”


    江毓敏淡淡地笑了:“二哥不喜歡驚喜嗎?”


    江毓輝忙搖頭:“怎麽會?四妹什麽時候也為二哥表演一番?”


    “好。”江毓敏爽快地答應了:“小妹決不會讓二哥失望的。對了,二哥,明天不用進宮了吧?”


    “今天離開的時候皇上沒有說,那應該就是不用了吧?”


    他當然不會說,江毓敏暗想,在他的估計中,自己應該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又有什麽必要招一個死人進宮呢?


    “二哥,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那好吧,二哥走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和十殿下出去玩呢!”


    “二哥!”


    “嗬嗬,行了行了,二哥走了。琵琶明兒一早就給你,保管來得及。”


    送走了江毓輝,江毓敏又拿起聖旨,仔細讀了一遍,仍是想不通。尤其對於那個封號,雖說封號並不一定與名字對應,可不與名字對應的封號一般也不會與名字相關。這個封號太奇怪了,取了她名字中的一個毓字,改了一個敏字。毓沁,聽起來倒像是江家的另一個女兒。等等,江毓敏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江家的另一個女兒?莫非宰相還有一個未相認的女兒,名叫江毓沁,年紀正好在自己與江毓雪之間?可宰相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就像自己和五夫人,不管宰相有多討厭她們母女,也沒有不認她們呀。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可聖旨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她江毓敏的名字,隻說江家四小姐,總讓她心裏有著隱隱的不安。


    搖搖頭,江毓敏放下聖旨,還是想想明天的事吧,明天,準備什麽好呢?


    第二天一早,十皇子就找來了:“毓敏,今天你給我準備了什麽節目?我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盡想著你的禮物了。”


    江毓敏無奈的搖搖頭:“我怎麽不知道尊貴的十殿下還是個急性子啊?”


    “哎呀,你就別笑我了。”十皇子抱江毓敏上馬:“你不知道,自從上次聽了你的那首《當》之後,我真是三月不知肉味呢,你的歌,好新奇,讓人眼前一亮。”


    “誇張!”江毓敏嘟起嘴:“明明才過了三天,你就敢說三月不知肉味?”


    “那當然,我可是敢打保票的。”十皇子打馬出城:“不知毓敏今天又會給我怎樣的驚喜?”


    江毓敏淡淡一笑,跳下馬背:“簫帶了嗎?”


    “怎麽,毓敏今天要考較我了?”十皇子也下了馬。


    江毓敏挑挑眉,促狹的笑道:“追雲可是沒有信心?”


    “怎麽會?”十皇子自信的笑道:“放馬過來!”


    “好!”江毓敏抱好琵琶:“那你可準備好了。”


    美妙的琵琶聲在小溪上麵迴蕩,簫音也漸漸跟了上來,到第二遍的時候,江毓敏放聲高歌:


    “當你的日子失去光澤


    五色花瓣也變得蒼白


    有一個唿喚從命運中悄悄傳來


    讓柔情都投入到同一個所在


    沿著一條路越走越遠


    你的尋找已落滿塵埃


    有一個身影從人群中慢慢走來


    走過了大漠金色的草原


    有一種愛要你用一切來表白


    有一種愛要你用一生去等待


    有一種愛要你用生命來表白


    有一種愛要你用無悔去等待”


    一曲終了,十皇子從背後輕輕擁住江毓敏:“這是你的心聲嗎?”


    “算是、夢想吧。”江毓敏遲疑了一下:“其實我也知道,這種愛太難得。所以”


    “我明白,”十皇子打斷了江毓敏:“我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做到這種地步,可是給我時間,我會記得,我也相信我會做到。毓敏,願意給我時間嗎?”


    江毓敏輕輕的把頭靠在十皇子肩上:“追雲,我真高興,你對我說了實話,哪怕實話並沒有假話好聽。我真的,很高興。”


    “相信我,”十皇子低語:“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騙你。”


    江毓敏心中溢滿了感動。當她還是涼冰玉的時候,郝鋼不知對她說過多少好聽的話,可惜都是假的,十皇子這幾句話樸實無華,卻給了她真實感和最大的幸福感。


    兩人之間一時默默無語,隻聽見溪流的汩汩流動,和鳥兒的歡快鳴唱。兩人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這份祥和安寧,可惜,他們的平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陣急急的馬蹄聲打斷了。


    “十殿下,”馬上的騎手下了馬,深施一禮:“五殿下讓您馬上迴去。”


    十皇子皺了皺眉:“五哥找本王有事?”


    “是天日的皇帝陛下召見使臣,說是要討論公主的出嫁事宜。”


    江毓敏心中一顫,轉眼望向十皇子,卻見十皇子也望著她:“毓敏,我不得不去,你和公主同日出閣,公主的出嫁事宜,也就是你的出嫁事宜。我先送你迴去,好嗎?”


    “好,”江毓敏點點頭:“你晚上能不能來相府一趟,我有些事想問你。”


    十皇子笑了:“好。”


    相府門口,江毓敏目送著十皇子遠去,迴府換了套男裝,轉身去了昨天去過的那個茶樓。


    走進茶樓,就看見那個管事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我家少爺已經在恭候了。這邊請。”


    江毓敏看見一個青年坐在桌前,他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相中等偏上,渾身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那個青年也看見了江毓敏,站起來抱拳道:“在下風嘯陽,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江毓敏還了一禮:“在下涼冰玉。”


    “原來是涼公子。”風嘯陽請江毓敏坐下,迫不及待的問:“這上聯可是出自公子之手?”


    江毓敏淡淡地笑了:“風公子,在下今日來,是為了討論茶樓的出租事宜,我們先談正事可好?”


    風嘯陽愣了一下,不甘不願的把那幅上聯收起來:“聽張叔說,你想租下這間茶樓?”


    “是的。”


    “為什麽要租這間


    呢?”風嘯陽不解的問:“你也看到了,這裏幾乎沒什麽客人。”


    “是的,而相對的,”江毓敏喝了口茶:“租金也會便宜吧?”


    “雖是這樣,但,”風嘯陽頓了頓:“沒有客人,就算我不收你租金,你也是賺不到錢的。”


    江毓敏深深的看了風嘯陽一眼:“你一向是這麽做生意的?”


    “呃?”風嘯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還是比較喜歡讀書。”


    “哦,”江毓敏點了點頭:“那你以什麽維持生計呢?”


    風嘯陽的臉紅了紅,沒有接話。


    見狀,江毓敏心中有數了:“這樣吧,我們訂個協議如何?”


    風嘯陽傻傻的問:“什麽協議?”


    “這茶樓的收入,我們按三七分成,你三我七,你這的全班人馬,我可以全留下,但必須按我的要求去做,”江毓敏指了指風嘯陽:“包括你!”


    “什麽?”風嘯陽覺得難以置信:“我也要來?”


    “你可以選擇不來,”江毓敏笑笑:“不過我打算把這個茶樓改造成一個供各位學子交流學習的地方,你若是不來,我也不好勉強。”


    “真的?”風嘯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來我來。”


    “那好,”江毓敏眼中閃過笑意:“把我說的要求記下來,十天之內,必須辦妥。”


    懷揣著剛簽訂的協議,江毓敏心滿意足的跨進了家門,剛進門,就看到管家如釋重負的表情:“四小姐,不,公主殿下,您終於迴來了,宮裏來人了,都等了你好半天了,說是皇上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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