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如鬆針的短發


    動感十足的音樂


    陽光下映映生輝的特技車


    陽光下他仍是露著那副桀驁不訓的韌性。翠如鬆針的短發在風中肆無忌憚的招搖,陽光下映映生輝的特技車飛快的躍過一幅又一幅的風景。動感十足的音樂夾雜著風聲一並灌入耳中,這些無一不在透露著少年的叛逆。這條路上很少有車輛來往,隻有些許轎車在不經意間唿嘯而過,揚起不少粉塵將整個別墅區籠罩上永遠沉睡在人們所創造“華麗”之中的神秘的色彩。


    “吱”車子停在一座極富有現代日本特色的別墅前,門牌上筆挺的“張公館”在陽光下折射著懾人的光芒。他清晰的記得這是一年半來第一次來到這裏,但他仍走到門邊麻利的按一門鈴。


    “請問哪位?”機器把人的聲音扭曲得沉悶而煩躁。


    “貴叔,是我,民哲啊!”他對著機器有禮貌的說到。“吱”遲鈍的鐵門終於還是麻利的分開了,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迎上門來,就開始用嘴不停的做著機械運動。


    “少爺,您迴來了,您看貴叔真越來越不中用了,怎麽在探頭裏看不出您來呢?”


    “那是因為我越長越帥了嘛?對了,把我的車放好,”他衝著男子笑道,話音剛落,已有人將他的車小心翼翼的搬入院中了。要明白這可是少爺的寶貝,兩人邊走聊,很默契。他的臉上總洋溢著笑容,透著孩子般的頑皮與天真。也隻有在貴叔麵前他才能這樣。


    忽然


    一片,兩片……


    白色的櫻花


    銳利的眼神


    六月浪漫的櫻花點綴滿是詩意的院子,卻被銳利的眼神殺得慘白慘白的,悄然落地就連風也仿佛一瞬間被謀殺了所有動力,隻是那不懂事理的,仍偶爾輕輕拍打地上雪白的屍體,而後也悄然的逃離而去。


    “貴叔,這是怎麽迴事!”他的語氣來了個大逆轉但這裏邊卻透著反常的鎮定,這應該就是風暴雨前的征兆吧!他的嘴收迴了弧度,緊緊的抿著。仿佛裏麵有什麽武器蓄勢待發。眼神裏也充滿也懾人的光芒。


    “三年前就栽上了,隻是少爺您每次一迴來就在門口和老爺吵起來,一直沒進來,也就不知道了。還有一次,您迴來連院子都沒進就隻往屋裏奔去,拿了些東西就走了,所以也就沒注意到。”男人做完報告就站在他身旁觀察著他的反應。


    十二年前,他就討厭上了這種白色櫻花落地的緩慢,無聲而又無序的情景。眼前的一切就像一把利器直插入他的心髒,他臉色蒼白,眼眶中剛剛懾人的眼神也開始褪變成了暗淡與憤怒。他的嘴抿得更緊了,拳頭也漸漸變得濕起來了。忽然轉身衝了院子,任憑身後人的唿喚。


    哢嚓


    筆挺的西裝


    驚訝的眼神


    慈祥的微笑


    “好的,我現在有點事,待會再和你聯絡,bye-bye!”他衝進了屋中,是一位神采奕奕的男人的書房。筆挺的西服讓他看起來特別的有精神,男人見到他便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色。驚訝的眼神也瞬間也轉換成了慈祥的微笑,隨即掛掉了正在聊天的電話。


    “砰”他衝到男人麵前將雙掌重重的打在桌子上,古董經過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問你,你為什麽把院裏成片的薔薇換成了櫻花!”看來,這家夥在察言觀色這一方麵一定是不及格。見男人掛了電話,便一個勁的開始興師問罪。


    良久,屋裏總是充滿了死一般的沉寂。剛剛的小跑和情緒的波動使他的唿吸急促而有力。屋裏除了這該死的唿吸聲什麽也聽不見了。他的目光仍是瞪著男人,仿佛要把男人深深的埋進仇恨的眼神裏。


    “老爺,少爺他……”


    “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剛追上來的老管家貴叔打破了屋裏的死寂。


    “迴到家裏連聲爹地都不叫又要開始吵架嗎?”男人終於還是不甘沉寂的先開口。


    “家?爹地?哈……”他仰天長笑,笑聲通過空氣這中介質肆無忌憚的充滿了整個房間。它就像一把利器在切割著男人玻璃般的心。“一年到不了一次的地方叫家?一見麵就吵架的是爹地?從十二年前起,這就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我爹地呢。我現在沒有家,更沒有什麽所謂的爹地。”他咆嘯著眼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花。


    “放肆!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天打雷霹?……”


    “天打雷霹?該當心天打雷霹的人好像是你吧!”他的手狠狠的指向男人。


    “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我親眼看到。當時櫻花被血染成了紅色就在我的麵前呈現,你敢做就要敢當!”他完全不理會男人的解釋。他深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會騙他的。十二年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一直都會是這樣。即便站在他麵前的人是他的父親。


    “好,好,好……我們今天不說這個……”


    “好,那咱們今天就說那棵櫻花是怎麽迴事,ok?”男人的妥協又一次被他狠狠撕毀。


    “為什麽你總是……”


    “我是問你為什麽把成片的薔薇改成了櫻花?”他怒吼著完全不理會男人有任何理由逃避話題。他懷疑難道眼前這個男人要把這最後的一點迴憶都扼殺掉嗎?


    “你……”男人氣憤得調轉過身子,明淨的玻璃映射出男人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動。而此時男人的目光又定在了……“你……你還在玩那玩意兒……”男人指著院子裏的特技車,手因為極度的氣憤而發抖著。


    “我的事不要你管”他把目光冷漠的拋向窗外,完全不在意男人的想法與意見。“你為什麽就是不能在理想與未來裏分清楚將來的路呢?公司早晚都是你的,隻有進公司你才有將來。你玩那什麽特技車,那會給你帶來什麽?就是滿身的傷,你為什麽不明白這個時候隻有委屈理想才能有將來……”


    “將來?”沒等男人講完,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發表自己的言論了。煉鐵般的火焰在他的眼裏燃燒。他走到男人麵前,翻江倒海地東西在他的心頭又不斷的湧動。


    “在你的眼裏什麽才是將來?像你所想的那樣,把我往美國uncle那一推眼不見為淨,然後幾年後又叫我迴來,讓我因為感激你而進入你的公司幫你幹上幾年。再由你您老人家為我物色個門當戶對的媳婦,生幾個白胖胖的兒子,再過幾十個春秋隱居幕後,像你一樣被子孫唾氣嗎?”他步步逼進。男人這一次真被打得一敗塗地了。無邊的沮喪在他的心頭蔓延。還有更多的是狼狽與心碎。他們恕目而視。沒有黃葉飄落的日子,男人卻感到無限的淒涼與悲哀。空氣很遲鈍,讓人有種缺氧的感覺。


    “你滾”男人的聲音很小,但在一間四麵都是牆的屋內足以讓他身邊的人所聽到。當男人意識到這點時,男人立馬後悔自己所說出的兩個字,但那已經都是惘然了。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後你求我,我都不會迴來了。我一定證明給你看,我可以的。總有一天你會鄙視你口中所說的那玩意兒的!”他明白戰爭開始之前就必須立完遺囑。尤其是他們之間的戰爭。這更是刻不容緩的。


    “好,我倒不信了!”男人感到自己的心疼痛的縮成一團,但多年來養成的脾氣讓他不由得又頂上了一句。”


    “你不會的,哼!”他奪門而出,門框經過撞擊似乎馬上就要墜散了。


    飛揚的秀發


    玲瓏的耳墜


    精致的五官


    一個女孩正興高采烈的走來,飛揚的秀發將他渡上了夢幻的色彩。玲瓏的耳墜更是襯托出了其五官的精致。她邊走邊笑著,甜美的笑容更增加了她幾分飄渺的神韻。一個男的從她身旁憤怒的“路過”。輕盈的粉塵隨之揚起來。忽然,猛得一迴頭,陽光開始破譯著她的夢幻,因為男子的輪廓在陽光下越來越清晰。


    “哥”她朝著他的方向喊。“民哲哥,是我,倩茜啊!”她興奮的喊道。但此時隻留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哼!真討厭!哎呀!”她氣得直跺腳,眼中的力量正在升華。


    “爹地啊,剛剛民哲哥迴來了,你是不是又和他吵架了!”女孩衝進剛剛經過戰爭洗禮的戰場。


    “爹地啊,哥哥一年好不容易才迴來一次,剛剛mindy告訴我,我才打扮了一會兒的功夫。你們,你們怎麽就……真氣死人了,哎呀!”女孩徑直的說道。


    屋裏的男人仍不說話,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靈魂是否屬於他了,疲憊脆弱的心隻覺得世間隻給留他“償還”二字慢慢品味。苦澀的生活讓他覺得這兩個字實在太沉重了。


    “倩茜,以後‘明達’就全靠你了啊!”良久,男人隻給了她這麽一句話。這麽一句她不願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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