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臨行前,來到龍門道院的獸園,四處逛了逛,當年剛入宗門時的身份,就是獸園裏的雜役。曾經和小怪獸郝丹春三人居住的那間小院子,已經住進了新來的雜役。


    站在院門外,望著那緊閉的大門,迴想著當日種種。


    忽然,院門打開,一個鬼頭鬼腦、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雜役,朝左右兩邊望了望,見到張狂站在門口,稍稍一愣。


    “咦,張狂大師兄,你怎麽來了?”這雜役有點疑惑。


    “我就是隨便逛逛,哈哈,小子,我從你的雙眼之中看出來了,你這是打算要去幹點什麽不好的事情啊?”張狂笑嘿嘿地說道。


    “啊呀,師兄好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啦。”這雜役摸了摸後腦勺,將張狂拉到小院子裏,訕訕笑道:“昨日我和那靈崖獸園的雜役鬧矛盾了,今日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我要去堵門,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張狂笑了笑,當年他剛來的時候,也是遇到那靈崖獸園的雜役欺負小怪獸,然後他便用小強的死,敲詐了他們一筆。


    如今,見這龍門獸園的小子又和靈崖獸園的雜役杠上了,聽他說要去堵門教訓人,不禁想起了五六年前的自己。


    所以,他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擺出一副很看好他的樣子,笑道:“很好,有師兄我當年的風範,那你就去吧,別給咱龍門道院丟臉,可曉得?”


    “好嘞,師兄放心,你可不知道,在這太虛宗,我最崇拜的人,可就是你了。”這小雜役也很可愛,與當年的張狂有點相似,不過就是沒他無恥。


    “張狂師兄,既然你今日沒事,可否幫我一個忙啊?”小雜役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地問道。


    “哦?有什麽事情就說,能幫忙的,師兄我一定幫你。”張狂很是豪爽的答應下來,況且,他也很喜歡這個小家夥。


    “嘿嘿,那就請師兄幫忙照顧一天獸園裏的靈獸吧,我要去準備很多事情,非得讓那幫小子哭爹喊娘不可!”小雜役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兇狠。


    “好吧,那我就幫忙照顧一天那些靈獸吧,你去忙你的吧,不過大家畢竟都是同門,不可下手太狠,稍稍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就行,可懂?”張狂見小家夥還小,怕他不分輕重,好心告誡一番。


    小雜役見張狂肯幫自己,道了聲謝,笑嘿嘿地離開了。


    既然答應幫這位小師弟,張狂便跑到獸園的管事那裏,領取了一套大號的雜役衣服穿上,然後直奔獸園而去。


    中午十分,就在張狂拿著掃把清理獸園內的雜物,打掃獸園時,忽見有數道遁光朝太虛峰衝去。


    “道元老頭,好久不見啊,我神光門和天香山今日前來拜山,赴那十年之約啦!”


    這粗獷、雄渾、嘹亮的大嗓門,響徹在太虛各峰的上空,生怕大家都不知道他來了一樣。


    張狂望著數道遁光向太虛峰飄去,暗自琢磨著,“聽這語氣,這他娘的哪裏是來拜山的啊,分明是來踢山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張狂也懶得脫下身上的雜役長袍,直接駕馭著他手中的那根破掃把,優哉遊哉地向太虛峰奔去。


    “原來是神光門的清玄門主和天香山的流香山主,確實是好久不見啊!”


    太虛峰上,道元真人從太虛宮衝出,攔在了那數十道遁光前麵。


    眾人落在道場上,相互大眼瞪小眼,張狂也地來到太虛峰,駕馭著那把破掃把,落在道場上,


    “怎麽,我說道元啊,咱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喝杯茶?十年不見,不至於這麽小氣吧?”清玄門主朝太虛宮望了一眼,陰陽怪氣地笑道。


    神光門的清玄門主,身形瘦弱,看起來與大街上那些已經步入垂暮之年的老人,沒什麽兩樣,唯一有看頭的,就是他那雙精光爍爍的眼睛,頗有神韻。


    張狂不自覺地朝他的眼睛望了一眼,從中看到了數道如劍一般往來交錯的神光,犀利無比,盛氣淩人。


    “就是,我們大老遠趕來,怎麽說也算是客人吧?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麽?百年來,你太虛宗也沒出過什麽人才,不就是輸了幾場麽?至於如此小氣麽?”流香山主微微仰頭,用衣袖掩嘴輕笑。


    天香山的流香山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的貌美女子,舉手投足之間,微露小兒女姿態,有點矯揉造作,不認識她的人,估計都會將她當成一個普通未出閣的小女子。


    誰會知道眼前的這位,居然已經活了幾百歲了呢?


    不過,她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特殊的香氣,實在是迷人心醉,非常好聞。


    就在張狂打量二人之際,道元真人郎朗笑道:“既然這十年之約已到,那我們三派就隨便派幾個弟子做上一場便是,往年都是你們二宗拔得頭籌,今年怕是也差不了多少,想必,兩位的門下,又出了不少的人才吧?”


    太虛宗、神光門、天香山,是這方圓萬裏之內的三大門派。每過十年,三派就會讓門下的弟子湊到一起比較一下高低。


    本來,當年三宗的前輩立下這個約定,隻是為了讓門下弟子相互切磋,發現自身的不足,取長補短,共同促進。


    最初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來鬥技炫耀的。


    但是,隨著後來慢慢演變,以及曆代掌門的心性問題,覺得贏了會很有麵子,所以就教導弟子,隻以勝利為目的,倒是走入了歧途。


    所以,如今這三派之間所謂的十年之約,也不過就是為了爭那一份臉皮上的麵子罷了!


    這百年來,太虛宗倒是沒有出過什麽出類拔萃的人,十來次的比試,太虛宗都是落得個最後一名。


    這也沒辦法,太虛宗走的是正統的修煉之道,而另外兩門雖然也說是正統,但是他們修行的法門卻自有其獨特之處,以至於太虛年輕弟子中,很難有人能戰勝他們。


    “既然往年都隻是走個過場而已,今年我太虛宗也就不擺擂台,弄那些花哨的東西了,今日就在這道場上鬥上一場便是,也不浪費大家的時間。”道元真人淡淡地開口道。


    “嗬嗬,想來是往年你們太虛宗都輸怕了,今年門下也沒什麽能人吧?那不如這樣,我馬空和江婷師妹,就在這道場上接受太虛弟子挑戰,不管你們太虛宗哪位弟子挑戰,我們接下便是!”


    馬空是清玄門主的親傳弟子,在神光門內地位超然,資質奇佳,是神光門重點培養對象。而那江婷乃是天香山的弟子,也是流香山主的得意弟子,天賦異稟,資質出眾。


    馬空沿著圍在周圍的那些太虛弟子掃了一眼,邊走著邊叫囂道:“看到沒有,你們太虛掌教都未戰先怯,看來你們當中也找不出能與我一戰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清玄門主見太虛宗居然沒有弟子敢出來迎戰,不禁朝道元真人看了一眼,也跟著哈哈大笑。


    “切,你一個晚輩,有什麽資格在我太虛掌教麵前叫囂?不知禮數,如此蠻橫,這就是你那老頭師傅教你的東西麽?感情他是這樣教你做人的?”


    張狂見馬空實在是太過囂張,居然敢當著道元真人的麵如此猖狂,他不過是神光門的一個弟子而已,居然都敢在太虛宗如此放肆,被人家如此囂張地欺上門來,別人能忍,張狂可就忍不了了。


    馬空看了看周圍那些弟子,望見了張狂,見這家夥居然不過就是太虛宗的一名雜役,頓時捧腹大笑。


    “喂,我說小子,你沒弄錯吧?都十七八歲的人了,居然還在你們宗門內做雜役,你這是有多蠢啊?哈哈,我不用想也知道,你這家夥肯定比豬圈裏的肥豬還要蠢上三分,哎喲,真是笑死我了!”


    那江婷也望了望張狂,眼波流轉,走到張狂麵前望著他輕笑了兩聲,“你若是不服氣的話,大可與馬空師兄鬥上一場的,不過,就怕馬空師兄修為強橫,出手還沒用力就將你給打死了,那可就是罪過了。”


    張狂聳了聳鼻子,聞了聞那江婷身上的特殊香氣,笑嘿嘿地說道:“這位妹子一身騷氣,想來是經常和馬圈裏的老馬,做著一些什麽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吧?嘖嘖,佩服!佩服!居然這麽寂寞,連老馬都不肯放過,小弟甘拜下風!”


    說道“甘拜下風”的時候,他還故意朝那囂張不可一世的馬空抱了抱拳。


    馬空和江婷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漸漸彌漫上黑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張狂。


    兩人之所以這麽生氣,確實是因為兩人昨晚於河邊小樹林中,做過一點風花雪月的事情,這下居然被張狂給胡言亂語地說中了。


    這說中了也就說中了,居然罵他們是“人”與“獸”之間的交流,這可就非常難聽了。


    “小兔崽子,你找死是吧?居然敢如此侮辱江婷師妹,少在那裏呈口頭之快,有本事就來和我做上一場,哥教你做人!教訓你,我不用雙手,照樣能讓你死。”馬空見江婷生氣,頓時心下大火。


    道元真人望了一眼擠在人群前麵的張狂,不知道他怎麽就穿上了那雜役的衣服,還杵著一把破掃把站在那裏,就跟個二愣子一樣。


    他本來是想派張狂出來迎戰的,但一見張狂那副德行,想想還是算了,雖然太虛宗的人都知道張狂是什麽身份的人,但是外人不知道啊!


    若是派穿著雜役長袍的張狂上場,外人還以為太虛宗未免太過目中無人,居然隨隨便便就派一個雜役來應付這次的約定,眼中到底還把不把各宗先輩們的這個約定當迴事呢?


    還是說,太虛宗自命清高,一個雜役就能對付其它兩派的傑出弟子,這不是一種赤.裸.裸地嘲諷打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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