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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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卻見裏間處走出一個麵容枯槁的瘦弱老人,著灰白的袍衣,奇怪的是,頭發並未花白,反而細膩烏黑,看著與他的臉容十分不協調。


    他衝著文君華笑了笑,文君華卻是心悸地朝後退了幾步。


    蕭旁緊貼著文君華立著,伸手抓住了文君華的小手,側臉勾唇:“不怕,他不是壞人。”其實他心裏很喜歡文君華這樣的表現,證明她已經開始慢慢地放下身上的包袱了,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也會有需要自己的時候,不再是一個人默默地忍耐著,什麽都不肯說。


    灰衣老人聽聞,忽然就是放聲大笑起來,瘦弱如枯枝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好似隨時會散架一般。


    平靜下來之後,卻聽灰衣老人點點頭笑道:“進來吧,不用介紹我也猜得出這是你新娶的夫人。”


    文君華一聽,心底裏漸湧出一股子甜蜜來。


    淳歡和墨影都站在外間等著,因著知道了墨影的秘密,文君華難免多看了墨影幾眼,細看之下才是恍然大悟,墨影的五官生得細膩,猶是一張唇,薄厚有度,嫣紅難掩,怎會是個男人?


    進了裏間之後,三人撿了個位置坐下,滿屋的墨味兒倒也不算難聞。


    “先生,這次想請你幫幫我夫人。”蕭旁尊稱灰衣老人為一聲“先生”,這令文君華不由側目。


    原隻認為這是個工畫技藝高超的老人,蕭旁過來不過是想買畫兒之類的,現在再聽蕭旁言語,想來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


    “猜到了。”灰衣老人就近拿起了一個粗糙的陶碗,喝了幾口茶,隨後抬頭細細地看了看文君華,後又咧嘴一笑,“額頭上若是刺朵牡丹,可比貼那些個花鈿好看多了。”


    文君華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細額,心中暗猜這個老人究竟身懷何種絕技。


    “不是臉,是腕子。”蕭旁說完便是抓起了文君華的右手,輕撩開寬袖,將文君華腕子上的傷口示於老人眼前。


    文君華不解地看著蕭旁,蕭旁卻是報以一個令她安心的笑容。


    “嗯,才剛恢複不久的傷口呢,做起來會有點痛的。”老人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文君華腕子上的傷口,隨後似恍然大悟過來,猛地抬頭衝著蕭旁狠笑道,“原來你小子今兒來是想蹭走我的芳華丹”


    “呀,這麽快就被先生看破了。”蕭旁一點也不訝異,隻是輕描淡寫一句。


    老人又喝了幾口茶,淡淡地笑著,似在思慮著究竟值不值得。


    過了半響,老人終是抬眼看著蕭旁道:“好,不過上次那酒我喝完了,你再送十壇過來。”


    “一定。”蕭旁似早料到老人會提出這般要求,便是爽快應下。


    “敢問夫人,喜歡什麽花兒,或是喜歡什麽式樣的東西?”老人忽然站起身來,轉身朝他那破舊的木架處走去,一邊問文君華一些問題,一邊在翻什麽東西也似。


    文君華正處於一團霧水當中,正想說些什麽,卻聽蕭旁替她言道:“開幾朵紅梅出來即可。”


    老人迴頭倪了蕭旁一眼,隨後又笑著點了點頭。


    東西備齊了之後,轉身迴到了座位上。


    拿出個素色的小瓶子,從裏頭倒出顆白色的藥丸,遞於文君華麵前:“還請夫人服下。”


    文君華訕訕接過,知這東西便是方才二人口中提及的芳華丹,不曾懷疑分毫,便是張口服下。腔內頓時盈滿了幽香的芬芳,清涼溫潤的感覺浸入肺腑,爾後,便有一陣溫熱之感自肺腑處漸漸襲來。


    同時,睡意漸也襲來。


    最近好像都很嗜睡,身子也乏……文君華沒來得及多想,便是一頭歪倒在蕭旁的懷裏。


    “大概要多久,不會傷害身子吧?”蕭旁皺眉看著文君華的反應,有點擔心。


    “你以為芳華丹是什麽靈丹妙藥,當然會稍損身子的。”老人漫不經心地開口一句,卻是遭來了蕭旁吃人也似的眼神。


    實是抵不住,老人隻得抬頭不耐煩地瞪了蕭旁一眼:“咱們多少年交情了,我會坑你?哎呀,不會損身體的啦,真的不會。會隻會讓你的夫人容顏煥發,青春衡持,不然怎麽叫芳華丹?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摯友,典型的見色忘友……”嘮嘮叨叨半天,終是見蕭旁臉上的怒意消下,才又是輕笑一聲調侃道,“看來你還挺在乎她呀。”


    “廢話,做你的事去,有一點差池的話,你那十壇子酒就沒了。”


    “哎呀呀,你這分明是威脅嘛,這事兒我不做了。”老人打蛇上棍,明明知道蕭旁不會食言,卻還是故意地跟他杠上了。


    蕭旁無奈,隻得悶聲悶氣地催了一句:“動作麻利點,屆時我不給你酒喝就是孫子。”


    “想著你今天還讓我憋悶了會兒,不行,再加兩盒茶葉,我瞅著上迴你給我喝的那毛峰不錯。”


    “你,真行。”蕭旁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會做生意的人。


    “悶死了,這天。”老人權當沒看見蕭旁的眼神,一麵說,一麵抹著自己的臉,最後實是耐不住,卻是將臉上的那層假皮給撕了下來。


    現於蕭旁麵前的,再不是一個雞皮鶴發的蒼老男人,卻是一個容顏俊秀,年僅二十出頭的翩翩公子。


    蕭旁沒料到他今天會現真容,卻是愣了愣,隨後笑道:“看來你的易容術又上了個層次了,我今兒見到你的時候,愣是沒看出來,還以為你是練那邪功走火入魔了,導致麵容俱毀,蒼老難看。”


    “去你的,鬼才去練邪功。”對方邪魅一笑,爾後卻是恢複了常色,“不說了啊,要開工了。”


    蕭旁聞言,也很識相地閉了嘴,靜靜地看著眼前人的動作。


    “不準碰到腕子,我知道以你的技藝,是可以做到的。”蕭旁在他即將要開工的前一刻,忽又叮囑道。


    他猛一抬頭,無奈地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囉嗦道:“好好好,早猜到了,你這個小氣的男人。不就是腕子麽,又沒跟你夫人那啥的……誒誒誒,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成麽?瞧你,不過是說了幾句而已,你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


    “你那囉嗦的毛病怎麽也不改改,偏在女人麵前,又不會顯出來。”蕭旁鬱悶地看了對麵這男人一眼。


    “誒?你這話就說錯了,要改什麽的?不在女人麵前表露就夠了嘛,平白無故的,我討你一個大老爺們歡心作甚?”


    他說完便是不再有任何言語,蕭旁知這是他的習慣,做事的時候從不愛囉嗦一句。


    所以閑下來的時候,才是囉囉嗦嗦的,因為沒說夠麽?


    蕭旁失笑。


    眼下看著他手執一根銀針,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碰到文君華的腕子,一麵又是不時地抬頭惡狠狠地瞪蕭旁一眼,似是控訴他那挑剔的要求。


    裏間的時間似過得很慢,又好像過得飛快。


    半個時辰過去,屋內的香都快燃完,他的刻工也算是做完全了。放下手裏的針,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文君華的腕子,方滿意地喟歎:“恩呢,又有進步了。”


    蕭旁順著他的話,亦看向了文君華的腕子,複滿意地笑笑。


    文君華尚在昏睡之中,蕭旁便是皺眉看向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說半個時辰麽?怎還未醒?”


    “我怎麽知道,可能你夫人體質懶散,比較嗜睡吧。”他微一聳肩,見蕭旁又以似要吃人的眼神看向自己,便是無奈地添了一句,“我真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一會兒準醒,而且芳華丹對她而言,一點壞作用也無,我保證,否則,我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蕭旁見他以招牌起誓,終是舒了口氣。


    這男人,就是這副德性,愛耍人玩。所以,一來二迴的,蕭旁也就對他的話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了。


    彎身橫抱起沉睡中的文君華來,抬眼對上他:“你的酒我明天就差人送來。”臨行前,卻聽身後的男人急急地添了一言,“還有兩盒毛峰啊,別耍賴,否則拆了你家招牌去。”


    蕭旁勾唇一笑,頭也不迴地點頭應道:“好呢,真是怕了你了。”


    一路抱著文君華走出巷子,迴到馬車上,看著一臉睡顏的她,直忍不住覆唇而上,直至將她唇瓣處的芬芳全數吞進,才是罷休。輕抿著自己的薄唇,微微一笑,是芳華丹的味道,還夾雜著,她今早剛喝的桃花蜜的甜味兒……


    馬車一路徐徐前進,晃晃悠悠,文君華醒來的時候,已經行了一半路程。


    發現自己躺在蕭旁的懷裏,渾身清爽舒適的,想來是那芳華丹的效用。略尷尬地起身,目光立刻觸及到了自己的右腕。


    那上麵,不再是一道深邃而駭人的傷疤,卻是……一枝正開得如火荼毒的紅梅。


    原本橫著的那道傷疤,化作了紅梅那妖嬈蜿蜒的細枝,枝上,三朵兒紅梅花兒正婀娜地開著,兩朵盛放著,一朵尚為花苞,掩麵含羞也似,煞是動人。


    即便是細看,也發覺不出,那兒曾經有道駭人的傷疤。


    再以手觸,發現那兒溫潤一片,根本摸不出傷疤的痕跡來。


    蕭旁心疼地執起文君華的右腕,放至唇邊輕輕地啄著:“你是因我受的傷,我怎忍心看你留著傷疤一世?定要讓你的傷口處開出紅梅來才好,喜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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