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夢奈尖叫。


    “快閉嘴吧你,聽見你的聲音我就覺得惡心!!”厲君堯一邊發泄,一邊嘲弄她。


    “還有你的手,你看看你的手,居然連無名指都沒有,好惡心啊,別再抓著我了,否則我折斷你整隻手。”


    夢奈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失去了聲音。


    她斷掉無名指的手,被厲君堯狠狠地蹂躪著傷口,血液從傷口處流出來,十指連心的痛苦,還是被侵占的痛苦,占滿了她的世界,充斥著她的神經……


    厲君堯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刺傷她,攻擊她,報複她:


    “瞧瞧,還有你一直都不想讓我碰的身體,嘖嘖,也不過如此而已,被我這種不知道上過多少女人的人上了你純潔的身體,你是不是感覺很爽?畢竟你求我的話,我至少可以讓你痛的不那麽徹底。”


    “不過,你還是別求我了。因為你叫/chuang的聲音是我聽過的最難聽!”


    “夢奈,歡迎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她死死地睜大眼睛,像個提線木偶,任由厲君堯發泄他的憤怒和仇恨。所有的抵抗,都在被他貫穿的瞬間,失去了意義……


    而這不過隻是她漫長監獄生活的開始而已!


    *


    另一邊。


    司徒奕見張特助把夢奈送走,想到剛才墨檸檬看他的眼神,想到她被他傷害,隻覺得頭痛欲裂,好不容易才強撐著意誌,從黑暗裏走出來。


    他晃晃悠悠地拿出手機,顫抖著撥出一個號碼——


    “喂,安捷……是我……”


    緊接著,排山倒海而來的詭異的安靜,淹沒了他的整個世界——


    聽不見——


    聽不見——


    聽不見——


    他不知道要走向哪裏,隻是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停在這裏……


    他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仿佛看見,十八歲的自己正逆著光向他走來——


    他為他攤開手掌,他說要帶他離開這裏……


    他要去哪裏?他不知道。他將去哪裏?他不知道。他該去哪裏?他不知道。


    墨檸檬的控訴在他的世界裏漸漸清晰,她的眼睛好像還蔓延著淚水……


    她眼裏的絕望那麽清晰……


    他終於還是成功地傷透了她……


    她再也不會迴到他的世界。


    整個世界都沒有他的位置。


    去哪裏又有什麽關係?


    他應該覺得輕鬆才是,為什麽此刻,卻覺得如此如此沉重?


    ——對不起墨檸檬,答應你的事情,還是沒有做到。


    ——答應過你不會惹你哭的,沒有做到。


    ——答應過你會陪著你的,沒有做到。


    ——答應過你我們的婚姻不會輕易結束,沒有做到。


    ——好像,答應過你的事統統都沒有做到。


    ——對於像我這樣一個不信守承諾的混蛋,離開我,一定是對你最好的選擇吧……


    我將去哪裏?


    哪裏都不會有你。


    所以,將去哪裏,又有什麽關係。


    有沒有明天,有什麽關係?


    現在,他就要去一個沒有她的地方重新開始了……


    他再也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


    聽不見她的哭泣和控訴。


    也聽不見,那不可能會出現的挽留……


    他聽了她唱的歌,真的很好聽,好像穿透了他的身體,鑽進了他的心髒,將他整個人占據。


    這首歌放出去,她一定很快就會成為了紅遍全球,成為國際巨星,再也沒有人能傷得了她,隻有她一個人,就能夠成為女王——


    而加冕的女王再也不需要騎士的守護……


    司徒奕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沉重的感覺壓垮了他的唿吸。


    一道光射向他的眼瞳,他看到安捷飛身下車,一邊跑向他,一邊大聲吼著:“奕!堅持住……”


    “安……安捷……”


    “該死,都說了你不能再出院,你怎麽就是不聽!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到無藥可救才滿意嗎!我特麽的是醫生,我不是上帝!!”


    “結束了——”司徒奕恍恍惚惚地呢喃了一句。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驟然一重,便暈了過去……


    再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去堅持的事,再也沒有什麽能支撐起他的意誌和身體。


    “奕,堅持住——聽見了沒有!!”


    安捷把司徒奕扶進車裏。


    明明說好今晚要走,他卻中途返迴說有事要處理。


    他處理完事情迴來就成了這幅樣子?安捷在心裏罵他千萬次,卻終究還是隻能瘋狂踩著油門——


    來不及去機場了,先去地下醫院急救!


    *


    與此同時,司徒家。


    墨檸檬整理行李箱,腳步在司徒奕的書房停下,她想起他生日那天,她原本送給譚果兒的那本漫畫書——


    那本書會在他的書房裏嗎?她想把那本被他撕掉又拚迴來的漫畫書帶走。


    反正他不愛她,留著這本漫畫也沒有用吧。而她仍然愛著他,所以想要帶走迴憶。


    雖然隻是個陰錯陽差的誤會,但最終也是個迴憶。


    有關於他的迴憶,她都想要帶走,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可是過去有多少的美麗,她都不想忘記。因為知道,再也沒有機會跟他製造別的迴憶了。


    墨檸檬拉著行李箱停在司徒奕的書房門口,她把行李箱放在一邊,接著,緩步走進他的書房。


    她很少來他的書房,因為他們彼此都需要給對方空間。


    一步,兩步,三步……


    墨檸檬終於走到了書架前麵,她停下腳步,看著偌大的書架,一眼在書海裏看到了它。


    這是她用的筆名,出版的最後一本漫畫。


    是他和她舊的關係破碎的開始,也是他們新的關係好轉的開始。


    被膠帶粘好的封麵,還有淺淺的細碎的裂痕,迴憶撲麵而來,她的鼻尖微微泛酸。


    墨檸檬伸手取下這本漫畫,翻開扉頁,看到上麵的簽名。


    司徒奕曾經因為這上麵的這句話而跟她大吵過一架。


    他以為她要把這本書送給夜曦,而誤會了她。而當時,她根本不知道這本書會是他生氣的起因,隻覺得他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送給天下最帥的好老公,永遠隻愛你,絕對不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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