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仲康也大略的將大陸這些年發生的事都告訴給了這個怪獸。


    黃首道:“想不到這些年發生了這麽多的事,這和主人當年的抱負背道而馳,真是辜負了主人的一番心。”


    青首道:“當年三分天下,想必這個韓蘅就是最後一個精通魔法的人了,難怪洛陽城的魔法氣息這麽濃。隻是這些全部是魔法陣,卻不能將魔法的作用發揮到極至。”


    赤首道:“那這麽說,你身上的魔法氣息也是先天的了?不過好像又不是,先天的魔法在行家的眼裏很容易捕捉到,而後天的魔法征兆才會像你這樣的微弱。莫非你身上有什麽帶魔法屬性的珍寶?而且我看韓蘅雖然算是精通魔法,但他體內流動的應該也不是純正的魔法,要不然也沒有必要創造這些魔法陣供後人使用了。”


    黃首道:“不錯,但能用魔法陣的人也決不能沒有一絲魔法。”


    青首道:“所以,他的子孫身上流傳的一絲魔法,僅能驅動這些魔法陣;所以,他並不是主人的後人,也不是冰蘭的守護人,而是冰蘭後人的守護人。”


    韓仲康道:“我體內確實帶有祖上傳下來的青龍雙環,隻是我一直不懂什麽是魔法,也不會用這青龍雙環。”


    黃首道:“青龍雙環?莫非就是當年主人隨身的四件飾品之一的逆天紫環,逆天紫環確實有魔法加成的效果,這樣也的確足夠啟動惡魔十字路口的魔法陣。”


    青首道:“說到逆天紫環,我就會想起當年給這些飾品起名字時的逍遙快活,如果你真有逆天紫環,也就是你所說的青龍雙環,但你又沒有魔法基礎,你怎麽才能施展雙環的作用呢?”


    韓仲康道:“我們世代相傳,當上一輩人去世的時候會舉行一個授寶儀式,能將雙環從自己體內移植到下一輩人體內,過了七七四十九天雙環就融合成了下一輩人身體的組成部分。”


    青首道:“恐怕這個也是和血媒大法類似的功夫了。怎麽現在人的魔法意識這麽差呢,竟導致了一個小小的魔法還需要用血媒大法來啟動。”


    黃首道:“這已經不錯了,可能是現在的人太浮躁,太膚淺,隻盯著容易上手的學,而不能靜心的學入門很難的高深魔法,卻偏偏走上了邪路,學什麽武技,還一走不迴頭,導致魔法都斷了傳承。現在學武技達到最高境界的人,也許連當年的三歲孩童都打不過呢。豈不很可笑”


    赤首道:“這是他們人類的悲哀。隻會急功近利,要不大陸的形勢也不會這麽不可收拾了。”


    青首道:“那我們要去洛陽看看這些魔法陣嗎?”


    赤首道:“不用了,韓蘅隻不過是個小角色,在洛陽城也不會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更何況小主人肯定已經出世,我們去尋找他吧。”


    青首黃首都點了點頭,隻聽怪獸鳴叫三聲就一飛衝天飛走了。剩下韓仲康和小女孩在失落神殿的惡魔十字路口發怵。韓仲康原本認為他的血媒大法也會給他巨大災難,但這個怪獸並沒有怪罪他,甚至對他還有一點好感。他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過這種怪獸的介紹,當初還以為這隻是一種傳說,想不到這種怪獸確實存在,隻是他存在的空間可能是另一個平行世界。這種鳥的名字叫瑩然。


    而且,他也知道了一些國父冰蘭時期的曆史,心胸更是開闊了不少,他發誓,他曆盡餘生也要找到國父冰蘭的後人。他又想起了右手的話,天下隻有大亂了才能建立一種新的秩序,現在怪獸現世更是預示著亂世的來臨,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尋找一個真正的心憂天下的真命天子,然後盡心的追隨他輔佐他,使大陸早日建立一種全新的秩序,使天下能安定祥和,使百姓能安居樂業。而這個真命天子說不定就是國父的後人。


    韓仲康安慰完驚魂甫定的女孩,兩人一起往洛陽趕,在出神殿的路口,他見到了丁殊顯和惡幽穀弟子的屍首,七竅流血,麵龐扭曲,死相慘不忍睹。韓仲康和小女孩也都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往洛陽趕去。


    洛陽城因洛水自北朝南穿城而過,隔斷城市東西兩片而得名,但城內人口並不多,守城的將士也比較少,可能是由於臨近邊境的原因,也可能是由於這裏有太多傳說和禁忌的原因;但百姓生活倒是比較安定,而且古蘭國每個月都要開放一次邊境,準許附近良渚國的商人在古蘭國境內從事商業活動,而商業活動的中心城市就是洛陽城。


    韓仲康看著洛陽城的城樓,緊鎖的眉頭總算舒緩了下來。城樓上旌旗飄揚,咧咧的響,旌旗上都是洛陽城的標誌,韓仲康這時候才感到生機盎然,緊拽著小女孩的手也鬆了下來,他知道他要到家了。一路上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也都過去了,韓仲康腳一軟,差點摔了一跤,可能是路上太過緊張,神經也繃的緊緊的,而現在一下子就放鬆下來,的確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城門兩旁的守兵見到韓仲康到來,趕忙把韓仲康迎進城。


    韓仲康謝過守城兵,他一向就尊重這些人,他們每天都起早摸黑的,做起事來也是兢兢業業,洛陽城安定的一半功勞都是他們的。而且韓仲康也想一個人好好體會下在洛陽城散步徘徊的感受,雖然迴府的這段路,他幾乎天天都要走,但今天的感受確實不一樣,他差點就迴不了洛陽,更談不上走這段路。


    他笑嗬嗬的和路旁的人打著招唿,一掃路上的風塵,他知道過了洛水上的街心橋就是郡侯府了。


    過街心橋總能看見一個坐在地上的乞丐。


    他每天都坐在路邊,風雨無阻,好像都有三年的時間了。韓仲康每次看見這個乞丐不僅會有惻隱之心,有時甚至還會有一種親切感,這令他倍感奇怪和意外,他總覺得這個乞丐來的很蹊蹺,因為這個乞丐並非丐幫中人,也從不接受施舍,他曾經給過這個乞丐銀兩,但這個乞丐非但沒有要,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非但沒有看一眼銀兩,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韓仲康,更甭提感激了。這非常令韓仲康感到意外,他也派人查過這個乞丐的來曆,但幾年來連這個乞丐的姓名都沒有打探出來,韓仲康隻是隱隱約約的感覺這個乞丐不簡單,其他的他一無所知。但又不忍心將這個乞丐攆走,仿佛他身上有種魔力,這種感覺有時候連韓仲康都感到迷糊,他為什麽就沒有趕走乞丐的決心,這不僅僅是動了惻隱之心,更重要的,可能這是一種佛家說的因緣際會,他已經把乞丐當成了郡侯府的人了,就像門上貼的門神一樣。


    今天,這個乞丐還是照舊坐在了地上,頭發蓬鬆,耷拉著頭,頭發也順著垂下來,衣衫襤褸,有的地方還破的很厲害。韓仲康也照舊坐在了乞丐的旁邊,這也成為了他的一個習慣,家人和手下的人都曾經勸過他,說這樣不成體統,但每次坐下來韓仲康總有種異樣的感受,坐在地上,冷眼旁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他總有蒼涼無助的感覺,也許他身負太多的責任,把自己壓的太累而無法休息,而一切若真的停下來,他又會手足無措。他聽說過一種鳥,它不停的飛,哪怕渴了累了受傷了也要飛,它從來都不休息,因為當它休息的時候,就是它死亡的時候。韓仲康總感覺自己自從當上了雍州郡的郡侯,就像這種鳥一樣,不停的付出,不停的奮鬥,而一旦停下來的時候,也許就是他死的時候。


    所以,他每天都要和乞丐坐上一段時間,這樣他不僅能靜下心來思考很多問題,而且能讓他無限的逼近死亡,一個人隻有在臨近死亡的時候,頭腦才是最清晰的時候。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韓仲康喚來一個府前的家丁,讓他通知人扶小女孩迴去。不出半刻,小女孩就被一個丫鬟迎進了郡侯府。而韓仲康就和乞丐坐在了一起。隻是這次他沒有感到蒼涼無助,而是心潮澎湃,體內真氣四處亂竄,韓仲康趕忙站起身,但這種感覺隻是稍微減輕,他更加感到意外了。往常都是好好的,為何今日卻大悖於往常,心理起伏不定的。


    莫非是自己一路上所受的打擊過大,需要休息,但為何真的坐下來休息卻還這麽難受呢,當真奇怪。也罷,看來隨後要好好的靜養一段時間了。想到這裏,韓仲康就準備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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