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嘖嘖地感慨著,雖然在修行者中間,卻壓根不出手,隻看著湘篁和綰綰對付著。


    隻不過幾眼,青姬便微微皺了眉,不說湘篁,光綰綰那邊她就基本可以斷定她們有故意留手,要知道她可是與綰綰直接對過手的,綰綰的本事絕不止這點。


    至於湘篁,青姬確實未曾見過她如何動手,尤其是最近幾年,每次都是鬆老將湘篁帶去別的地方測試。


    說話間,各個方向幾道強大的靈氣也趕了過來,幾個威壓壓下,交戰中的雙方動作大多遲緩了一些。


    湘篁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手中竹刀一抖,眼看著本隻是刺穿手臂的一擊就要刺穿對方的心髒,指尖已經感覺到入肉的觸感,


    她心一驚,急忙收迴手,視線落在地麵的屍體上,眉眼間突然泛起一絲苦笑。


    “湘篁!”綰綰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幾乎是在湘篁變了臉色的同時,她就從另一頭快速衝了過來,堪堪掃開三個修行者趁機的齊攻,一把將湘篁拉至近前。


    修行者又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眼看著其中一人不知怎麽的出了差錯,另一人又必須分心護著她,加上再趕來的那幾位接到他們傳信趕來的各派高手,他們立刻抓住這機會將各要命的招式往她們身上招唿。


    青姬臉色一變,剛要出手,卻驚覺身旁不遠處的綰綰身上爆發出一個強大的氣息,緊接著一道赤紅影子閃過,遠處一名身著道袍的少女被紅影卷起拉扯過來。


    “湘篁,抓著她。”綰綰將那少女丟給湘篁,紅黑色長鞭如靈蛇般隨著她手上的動作繞成一圈向四周蕩開。


    周圍的修行者紛紛被這一股突然的巨力往外一推,別說是尚在施展的術法,就連已經擊出的都被打散,眾人四仰八叉倒了一地。


    這時候,那幾名新趕來的高手已經趕到近前,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和尚一抬手便拍向綰綰。


    那手明明看似普通,可等從上方拍下來時,已然越來越大,到綰綰和湘篁頭頂時已經如小山般大小。


    這時候,青姬也已經反應過來,雙手一抬便頂住了打手,相持間感覺頂上壓力越來越大,突然一跳身子一曲,雙腳如利刃般直刺大手掌心。


    一聲悶哼,那大和尚收迴手掌,看著青姬晃晃腦袋:“到底是昔日明玕手下大妖,果然名不虛傳。”


    “哼。”青姬冷冷掃視他一眼,“想不到狗肉禿驢你也跑來湊熱鬧了。”


    大和尚大笑三聲,拍拍肚子:“和尚我本無興趣,隻可惜我的一個小徒弟橫死,總要來討個說法。”


    說話間,他麵容雖笑,淩厲的目光直掃湘篁和綰綰。


    此時,湘篁已然伸手扣住綰綰丟過來的人,神色恢複了淡然:“我們不曾殺過和尚。”她的話簡潔有力,隻除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看上去似乎沒有其他異常。


    “可是,和尚我得到的消息,卻是明玕的半妖女兒夥同千年厲鬼殘殺了我的徒兒。老牛鼻子,你呢?”大和尚看了眼綰綰,突然又問了另一人。


    被他問的人穿著古怪的大紅色道袍,鼻子大如牛鼻,頭發卻淩亂都披散著,麵色陰沉。


    他看了眼大和尚,黑著臉吐出兩個字:“寶雞。”


    大和尚瞪大了雙眼:“什麽?你那隻寶貝大公雞死了?!”


    “中毒,在救。”紅衣道士陰冷的目光重新落在湘篁身上,可是湘篁卻似是完全沒感覺到其中的冰冷和殺機,隻是坦然地沾著。


    “我隻為尋找當年一事的真相,又怎會毫無意義地與兩位結仇。”湘篁看著兩人,他們皆是修為極高的化外散人,並未開山立派,更不循規蹈矩地念著各種大道理,當年明玕之事,他們雖有聽聞,卻也並未插手。


    顯然,湘篁坦然的態度讓他們若有所思。縱使愛徒和靈寵遭到毒手,他們怒火難當,卻也不至於像是年輕人一般就此衝昏了頭腦,輕易被人利用了去。


    不過,兩外兩人就沒那麽鎮定了。


    “難道你要說,這些屍體和傷勢不是你們幹的?”大和尚和紅衣道人沒有動手,另外兩人也不敢輕易行動,隻怒斥著幾人。


    綰綰冷笑道:“不分青紅皂白追殺人的可不是我們,他們變成屍體,總比我們送了命好。”


    “哼,一幹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另一人怒道,為自己等人正名,還不忘拉上第五人,“雲昔子道友,聽聞當年你大義滅親將此逆徒逐出師門,如今想必也會為天下蒼生考慮吧?”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始終一言未發的雲昔子身上,就連不喜問世事的大和尚和紅衣道人也看向他,這個一直以來都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蒼麓派新掌門,他如今的聲望幾乎是修行者中最高的了。


    隻有湘篁不曾往雲昔子看一眼,她無視那道一直就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隻是朝大和尚投向詢問的目光:“方才聽前輩說,你得到的傳信是我與一千年女鬼殘殺了你的徒弟?”


    “是。”大和尚笑嗬嗬地點頭,就好像麵對的是多年老友而非殺徒兇手。


    湘篁點頭,微微勾起嘴角,掃向一地才剛掙紮著站起來的修行者:“這群人追殺我們一日有餘,卻無一人知曉綰綰是鬼、非妖。”


    眾人一驚,紛紛看向綰綰。


    她噙著笑,目光帶著鄙夷。


    終於,有一人為自己辯解:“這女鬼很怪,我們隻知昔日那妖物在此,一時錯辯也是正常!”


    湘篁卻連看都不看他,隻繼續說著:“綰綰是什麽與你們並無幹係,我隻是對傳消息給你們的人更感興趣。”


    “究竟是誰,把你們送過來的。”湘篁目光一凝,直掃一圈,最終將目光定在先前出言煽動的修行者身上。


    那人汗如雨下,本以為先前有老道姑的插手已經逃過一劫,卻沒想到又一次被盯上。


    他想要溜走,卻沒想到隨著湘篁目光的到達,綰綰的鞭子也已經甩了過來。


    同時出手的還有空中那兩名門派高手,以及雲昔子。


    “雲昔子前輩,你若是動手,那這名小弟子的命可就沒了。”湘篁淡漠的聲音響起,手穩穩地扣著綰綰抓過來的蒼麓弟子,第一次將視線落在雲昔子身上。


    她的目光很淡,很冷,比看其他任何東西時更甚。出口的話讓雲昔子急忙收住了手,目光掃過去,帶著一分難以言喻的複雜。


    而這時,綰綰已經出手逼退那兩人,將那名鬼祟的修行者卷了過來。


    不過,他就沒有那名蒼麓弟子那麽好命,被綰綰牢牢卷著,鞭子幾乎勒入血肉,他隱隱覺得那鞭子好像活了一般,被勒住的地方又癢又疼,像是在不停地噬咬。


    沒等他迴過神,綰綰的另一隻手呈爪狀對著他的頭頂抓下,在場修行者們多少都吃過綰綰鬼爪的苦頭,有幾人下意識地閉了眼。


    這一次,卻沒有血濺當場的血腥場麵。


    綰綰的手一抓一抬,手心捏住了一個近乎透明的東西,似乎在掙紮著。


    她將鞭子一甩,把那沒了用的修行者直接拋開,看著手中掙紮的那一魂冷聲道:“銀叔,你還舍不得出來嗎。”


    一陣冷風吹過,帶著徹骨的寒。


    雖然這對修行者來說幾乎可以完全無視,可星河依舊覺得扣住自己咽喉的手有一絲的顫抖。


    從之前突然被綰綰用鞭子卷過來,到湘篁扣著她要害做人質,她都未曾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湘篁隻要一用力,自己這條命就沒了,可星河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一點的害怕和擔心。


    就像之前她在後麵悄悄打量這兩人時,更多的是與聽聞到的比較,好奇和驚豔。


    她有看到當掌門師叔祖來的時候,湘篁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也有感知到湘篁在與掌門師叔祖對話時言語中格外明顯的淡漠。


    師父說的沒錯,抓住自己的這個人,非常的重情重義,星河在心中默默肯定。


    但是,重情重義的人,更容易受傷。


    當銀冽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湘篁抓著星河的手下意識地有些縮緊,讓星河一瞬間無法出聲也無法出氣。


    一隻手及時拉過湘篁的手,讓星河終於活了下來,但很快她發現雖然沒人再抓著她,她依舊無法動彈。


    “你最好乖乖別動,就算是被救走了,埋在你體內的鬼符也會讓你魂魄盡散喲。”綰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待著笑,透著冷。


    她雖說是對星河說的,卻讓每個人都聽個清楚,包括雲昔子。


    湘篁的手被綰綰握著,目光直直看向銀冽。


    她知道的,在這幾位大妖中有至少一人背叛了她的父親,可是縱使知道並且不斷提醒自己,十幾年的相處,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銀冽漸漸走近,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帶著儒雅的微笑,眼神中卻帶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色彩。


    “湘篁,在你與雲昔子說話時,最像你父親。”銀冽笑著說。


    湘篁的手一瞬間地捏緊,綰綰將自己的手置於她手中,任她捏著,目光盯著銀冽不放。


    那一句“為什麽”,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叛徒,其實總共就那麽幾個大妖,大家也都基本猜到了,就是銀毛狐狸。至於目的,看小標題也就清楚明了了╮(╯_╰)╭


    然後,雲昔子再度出現,新人物萌係少女星河,打醬油的和尚道士,精彩繽紛切勿錯過啊~~~【請叫我賣瓜白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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