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前。


    白衍與呂奇互相拱手打禮。


    隻是時隔兩三日未見,兩人自然也不陌生。


    “可有閑暇,酒樓一敘?”


    呂奇禮畢之後,指著酒樓,那肥胖的臉上盡是笑意。


    “申時之後,衍在酒樓恭候,可否賞臉?”


    白衍看著自己的一身甲胄,還有秦劍,隨後看向呂奇,笑著問道。


    呂奇自然也看到白衍的目光,這時候也看著白衍身上的裝扮,很理解的點點頭。


    “呂奇恭候!”


    呂奇拱手說道。


    白衍見狀,拱手一番便轉身離開。


    “他可是白衍?”


    “對啊,你怎會認識白衍?”


    呂奇看著白衍離去的背影,突然兩名士族子弟便來到呂奇身旁,一臉疑惑。


    聞言。


    呂奇也摸不著頭腦。


    “白衍?”


    呂奇初來陽城,第一次聽到白衍這個名字。


    “此事已經陽城士族傳開。”


    一名士族子弟看了看附近一眼,隨後來到呂奇旁邊輕聲說道。


    “昔日秦國大軍攻伐陽城之時,曾有一名平陽白氏子弟,奪城先登,斬五大夫,殺二十一名士卒,以一己之力領秦軍登樓破城。”


    說完,這名士族子弟一臉古怪的看向呂奇。


    在他眼裏,既然呂奇認識白衍,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另一名士族子弟也疑惑的看向呂奇。


    呂奇聽到那名士族子弟的話,那胖嘟嘟的臉上,眼睛悄然瞪大,一臉驚懼。


    好猛!


    呂奇咂咂嘴,吸口涼氣,他感覺若是自己碰上那等猛人,自己都會嚇尿。


    看到兩名士族子弟那疑惑的目光後,呂奇迴過神,搖搖頭。


    “非也,此衍非白衍!”


    呂奇擺手說道,當聽到那白衍是平陽白氏子弟,他就知道眼前這兩人誤會了,其他的呂奇不敢說,但那少年,呂奇敢那性命擔保,少年是來自齊國,並非平陽白氏。


    更何況先登奪城,殺敵將、卒二十有。


    “你們覺得,方才那少年,可像兇猛之人?”


    呂奇搖搖頭,給兩人解釋道:“那少年隻是呂奇昔日故友,今日碰見,恰巧也叫衍。”


    這時候,其他兩名士族子弟看向遠處街道上離去的背影,也點了點頭。


    的確。


    那少年的模樣,並不像是一個兇猛之人!


    陽城外。


    因為白裕率領鐵騎大軍前往南陽護送糧草,大營此刻隻剩下三千鐵騎將士。


    白衍來到營地時,柴已經率領鐵騎將士,準備收起營地,搬入城內。


    白衍見狀並沒有覺得奇怪。


    白裕在時,鐵騎大軍數量上萬,故而住在城外,也不擔心什麽。但眼下白裕已經率領大部分鐵騎大軍前往南陽護送糧草輜重,若是剩餘的鐵騎將士依舊安劄在城外,那便很危險。


    三千鐵騎將士看似很多,但若是敵軍喬裝打扮成百姓裏應外合,就是隻有一千人的偷襲,都足以讓鐵騎將士死傷慘重,甚至可能全部覆滅。


    白衍想幫忙,卻被柴拒絕了。理由便是騎術早點精通,才是最有用的。


    看著柴那期盼的目光,以及其他鐵騎將士那笑意的眼神。白衍能感覺到,別看他隻是一個夫長,柴的爵位也比他高。但所有鐵騎將士都對他抱有期望。


    其原因,便是他名字中的白姓。


    一開始,連白衍也不清楚為何鐵騎將士之中的公大夫、公乘都很在意他。到後麵才知道,這些鐵騎將士一直都是跟著白裕,常年隨著白裕在上郡與趙國騎兵血戰。在很多人嘴中,這支鐵騎大軍也稱為白氏鐵騎。


    而如今的他,在這些鐵騎將士眼中,爵位固然不高,但卻是白氏子弟。


    而白氏的姓氏,在這些鐵騎將士心中,有很大的分量。


    白衍也終於理解為何李氏子弟、蒙氏子弟,可輕易的調動數萬大軍,去奪城立功。為何楚國的項氏子弟,不管年紀,在軍中都有著威望。


    營地外。


    白衍騎上戰馬,看著營地哪裏忙碌的鐵騎將士,沒有再想著幫忙。


    柴說得沒錯,隻有騎術精湛,才是最大的幫助,特別是白衍心中也清楚,馬上就要有戰事來臨!


    白衍拿起弓弩,並不著急放上箭矢,而是伴隨著一聲輕喝,兩腿輕輕踢了一下馬肚子。伴隨著戰馬奔馳起來,方才取出箭矢,拉弓放箭。


    練了許久。


    直到申時,白衍方才迴到府邸內,換好衣服,來到木架上取下早已準備好的竹簡,前去酒樓赴約。


    等來到酒樓之時,白衍才發現呂奇居然早已備好美酒好肉,在等著他。


    看到呂奇,白衍越發感覺這個胖少年,並不簡單。


    昔日的恭維,以及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這可不是像一個普通的士族子弟能做出來的。


    雅間內。


    白衍與呂奇互相拱手打禮,隨後方才坐下。


    “昔日聽聞足下給非煙托書信,想必這些!”


    呂奇看著白衍拿著好幾卷竹簡,伸手示意,笑著說道。


    這幾日呂奇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非煙為何會將玉佩給這少年,而這少年又不辭數千裏,身處秦國也要給非煙托書信而去。


    這少年愛慕非煙?而非煙給少年玉佩,也是私定終身?


    但非煙才多大?


    有機會要問問非煙才行!


    “是,也不全是。”


    白衍對著呂奇拱手笑道,隨後推出其中四卷竹簡。


    “今日相見,衍便是有事相求。”


    白衍對著呂奇拱手。


    呂奇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著急開口拒絕。


    “願聞其詳!”


    呂奇拱手說道。


    “此四卷竹簡,衍,想送至陽矅駐守令丞暴福,貢城將守嶄斯、杜應,宛馮城馮文這四人手中。”


    白衍拿著竹簡,一一對著呂奇開口說道。


    眼下秦韓交戰,無論是陽矅、貢城,亦或者是宛馮城,都還有韓國士卒駐紮。如果是呂奇願意幫他,那他自然便能與這四人聯係上。


    這四人都是他要策反的對象。昔日那亡魂將領名叫暴孝,曾祖父暴鳶是昔日韓國名將,不過由於數次敗給秦國,在四十多年前暴鳶被棄用,至此暴氏開始走向沒落。


    別看暴孝沒什麽本事,但一心隻想要一個人死之時,一個小人,往往比一個智者,更不擇手段,也不顧一切。


    那種瘋狂白衍見過,昔日在齊國臨淄之時,就見過不少。


    這四人都是暴孝親口告知給白衍聽,甚至如何威脅,如何利誘,暴孝都一字不差的告知白衍。


    暴福是暴孝的族人,貪生怕死,又愛慕虛榮,如今韓國搖搖欲墜,可以策反。其他三人都與暴孝曾經幹過克扣軍餉,以及其他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隻要威脅利誘,也可以策反。


    隻要策反這四人。


    其他地方的韓國士卒就算馳援新城,亦或者新鄭,都能收到消息。


    那日在城外,白衍聽著暴孝的話,能感受到暴孝心中,是多恨韓陵,近乎瘋狂。


    而除要韓陵死,暴孝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他也知道秦國這次滅不了韓,日後也一定會滅韓,韓國覆滅之時,白衍要救出他長姐暴姝。


    雅間內。


    呂奇聽著白衍念出一個個名字,那胖乎乎的臉頰,滿是錯愕。


    那些可都是韓國城池,韓國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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