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好幾得?


    曲老太太確實是疼他們,不,應該準確的說是從心眼裏疼曲景黎這個孫子。


    蘇梓恬想,如果把保證書的這件事情告訴曲老太太的話,到時候,解決起來會不會不一樣?


    曲景黎把她眼神間的猶豫都看在眼底,他出聲道,“奶奶,我一直都覺得您身體挺好的,什麽時候出現這耳鳴幻聽的症狀了?”


    他知道他的話並不一定能瞞得過曲老太太,但是他相信,隻要他們這邊瞞住了,曲家的那一夥人也不敢主動的把那份保證書,平白地故的拿出來,在曲老太太的麵前炫耀。


    可是,他想錯了。


    蘇梓恬下意識的看他一眼,似乎對於他的做法有頗多的不理解。


    “去,臭小子,現在你精神好了,還知道怎麽打趣你奶奶了。”曲老太太瞪他一眼,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他們兩個不說,那她自然會從別的地方,別的渠道打聽到消息。


    隻要她想知道的消息,無論多久,總是會知道。


    況且,蘇梓恬的眼睛是紅腫的,很明顯的,就是一副哭過的模樣,而且剛剛她進來的時候,看到曲景黎的臉色也很不好,隻不過是在看到她的時候,給硬生生轉變過來的。


    他們,一定是有事瞞著自己。


    “奶奶,我怎麽敢。”曲景黎也隻有在曲老太太的麵前,才會放開自己的本性,放開自我。


    曲老太太看著他們兩個,唇角上揚,“睿睿呢?”


    “睿睿休息了。”蘇梓恬再一次拿起水裏的毛巾,擰幹,先是有些生氣的在曲景黎的臉上抹了兩把,感覺動作有些粗魯了,然後又再一次的放輕柔動作,擦手,擦腳,等一係列的動作都完成之後,她端著水盆進去了洗手間內。


    隔了一會兒,她出來拿起之前幫曲景黎換下來的四角褲,然後,歉意的朝著曲老太太說道,“奶奶,您坐著,我進去洗一下。”


    曲老太太點頭,她多精明的一個人啊,自然知道他們兩個是在鬧小別扭。


    蘇梓恬走進洗手間,把手裏拿著的四角褲直接扔在盆裏,帶著絲絲的怒意,她確實是故意在曲老太太在的時候拿著東西進來洗的,他就是故章的,她就是覺得,本來可以由曲老太太解決的事情,為什麽曲景黎就是不讓她說呢?


    難道,那份保證書不重要嗎?


    越想,越覺得氣憤。


    越想,越覺得內疚。


    病房內。


    曲老太太坐在病床前,拿起橘子開始剝皮,等到剝了兩個之後,她抽出一張濕巾,擦手,動作慢條斯理,帶著一種天生的優雅。


    她緩慢的開口,聲音不急不緩,“黎兒,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在咱們這個家裏,如果我說我是第二了解你的,那就沒有第一了,我可以確定,剛剛我聽到保證書,還有曲家是真的,你別跟我打什麽幌子,說什麽我年紀大了,幻聽什麽的,你要要現在就乖乖的告訴我,我或許還可以不計較,但是你要是非得讓我給查出來,到時候,可別怪奶奶跟你生氣了。”


    曲景黎自然是了解曲老太太的,也知道她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曲老太太自然有她自己的手段,有她自己建立的特殊渠道,可是,這件事情要怎麽跟她開口?


    如果到時候她知道了,她的心裏會生氣,會埋怨。


    當初,蘇梓恬欺負他們說孩子已經流掉,並且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之後,曲老太太是怎麽做的?


    說離婚,同意。


    她當初是怎麽跟他說的?


    曲景黎都一一的記在心裏。


    那個時候,一方麵是他愛著的女人,一方麵是他尊敬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說,讓他怎麽辦?


    如果要是再讓曲家老太太知道他因為當初要拿那八千萬的贖金,去親筆寫下了那不再要曲家景年集團的股份繼承權,到時候,曲老太太肯定會生氣的,會大發雷霆的,到時候……


    算了,還是別說的好。


    對誰都好。


    “奶奶,沒有的事兒,我哪敢瞞你。”曲景黎不以為意的說道。


    “好。”曲老太太也沒有再逼他們,反正,隻要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總有一天會知道。


    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曲老太太又在房間裏逗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蘇梓恬洗手間裏洗過他換下來的貼身衣物之後,又簡單的衝了一個澡,然後,出來的時候發現,曲老太太已經不在了。


    “奶奶走了?”


    曲景黎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恢複如常。


    周嫂每一天還是會帶著曲睿璨過來病房裏麵呆一會兒,時間也不會很長,就是一兩個小時,最多三個小時,到時候,她就再帶著曲睿璨迴去。


    因為打車不方便,所以載周嫂和曲睿璨來醫院的這個任務,就落在了刑天的身上。


    終於有一天,刑天忍不住的,在他們的麵前哀嚎道,“老大,嫂子,我說你們能不能給我換個差事?”


    “怎麽?很苦?”曲景黎的聲音放低,無形之中帶著一點怒意。


    刑天再怎麽神精大條的人也感覺出來異樣,立馬訕笑道,“哪能啊,不苦,不苦,很甜,很甜。”


    甜到他都已經好久都沒有迴去看過無命了。


    雖然他每一天都會跟刑媽媽打電話,順帶問一下關於無命的身體情況之類的,但還是覺得,自己能親眼的看到,踏實一些。


    別看他天天守在醫院,跟沒事人似的,其實不對,他得時刻盯著,不能離開醫院太遠的的距離,蘇梓恬出去,他要跟著,周嫂帶著曲睿璨過來,他還是要跟著,晚上他們都休息了,他也得跟門口的那幾個輪流的站崗。


    他想要迴家。


    他想要迴去看看無命,看看他的孩子。


    火手跟冷情也真的是太不夠意思了,沒有一個人想著要來跟他換一下,讓他迴去看看無命跟孩子去。


    轉眼間,曲景黎已經已經在醫院住一個月了。


    這一天,主治醫生來查房的時候,蘇梓恬正好出去買日用品去了,病房裏就隻有曲景黎黎和主治醫生,還有身後跟著的幾個護士和隨行醫生。


    “恢複的不錯。”


    每一次來查房的時候,都是這麽一句話。


    “實話實說。”曲景黎黑眸犀利的看著主治醫生,“到底我膝蓋處的傷怎麽樣了?”


    他心裏有個準備。


    “首長,您的傷……”


    “實話,我要聽實話。”曲景黎嚴肅的說道。


    主治醫生抿唇,“首長,你腿上麵的傷是在膝蓋處的位置,剛開始我們鑒定,有可能是髕骨骨折,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應該不是,你身體的底子好,而且如果是髕骨骨折的話,會腫疼,會有水皰,我想,你應該會感覺到疼痛,但是水皰這類情況並不明顯,也可以說是沒有。”


    “那麽,我們就排除了髕骨骨折之一說法,我猜應該是膝蓋的關節受到了傷害,等明天我給你安排拍個核磁共振,具體的情況要等片子出來之後,才知道。”


    曲景黎盯著自己膝蓋處的位置,抿唇,沒有說話,黑眸幽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主治醫生什麽時候出去的,曲景黎記不得了,等他迴過神來之後,蘇梓恬和刑天已經迴來了。


    “查過房了嗎?”


    曲景黎點頭。


    “醫生……有說什麽嗎?”蘇梓恬看著他的模樣,有幾分的不對勁。


    曲景黎搖頭。


    蘇梓恬半信半疑。


    等到曲景黎躺下休息了,蘇梓恬再一次的從病房出來,走向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敲門,進去,然後問了一下情況。


    主治醫生也沒有一點的隱瞞,然後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最後,他說道,“還是我跟首長說的那樣,明天我會安排拍一個核磁共振,具體的情況,等到時候結果出來再說。”


    “醫生,最壞的情況會是怎麽樣?”蘇梓恬的心裏也忐忑起來。


    “最後……”主治醫生說道,“本來最壞的情況就是髕骨骨折,隻是看首長的情況也不像,征兆不吻合,如果排除掉髕骨骨折,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前後十字韌帶,也就是交叉韌帶這個部位受損。”


    “最壞的情況會是怎麽樣?”蘇梓恬麵目嚴肅,“會不能走路嗎?還是會殘疾?”


    “走路應該是可以,但是,可能會有明顯的……殘疾。”主治醫生說道。


    明明的殘疾?


    也就是說,走路的時候,會看出來嗎?


    是不是,以後他的軍人生涯都不能再繼續了?


    如果他知道了,他那麽高傲的一個男人,如果以後他必須得要拖著這麽一副殘疾的身體,他會怎麽樣?


    “當然,也不是不能恢複,可以到時候做手術,治療,恢複,隻不過就是費用會有些昂貴。”


    “做。”蘇梓恬想了一下說道,“具體的情況還是等明天的核磁共振結果出來再決定吧。”


    她想,有些事情,好像也瞞不了曲景黎了。


    他多聰明的一個男人啊,或許,他不動聲色的沒有問過自己的腿,但是他的心裏是不是早就有了幾分了然?


    曲景黎,你說,在這個時候,我應該怎麽做.?


    下午,蘇家的人到了。


    蘇梓恬被綁架的事情,並沒有向蘇家的人透露過,隻不過在後來打過幾次電視,視頻過之後,她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去了,就直接說是曲景黎出任務的時候腿受傷了,沒有提她綁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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