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太傅府的大廳門外,和往常一樣十二盞七彩夾紗宮燈高掛,把庭院照得如同雨後的霓虹下落一般。[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隻是在這樣的旖旎的燈光下,院子裏待命的仆人們卻絲毫感覺到不到其中的情韻,好像個個都像泡在冰水裏,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啪!劈裏啪啦”書房裏傳來各種的瓷器玉器落地的聲音,中間加雜著女人淒厲的尖叫聲傳來。


    門外的仆人聽到了都不由得把頭往下縮了縮,臉色愈發青白了一些,似乎已經凍僵在冰冷又恐怖的空氣裏。


    很快一個衣著華麗但卻滿臉是血的美姬從大廳裏被兩個人架了出來,往後院送去。她是太傅最寵愛的侍妾,一個時辰前還是前簇後擁不可不一世,連正夫人都要讓她三分,可轉瞬間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府中的仆人們見到這種情景如何不人人自危呢?


    一位中等身材,三十多歲,清瘦俊逸,皮膚白得像月光一般的書生走進了院子,他一直低著頭,好像很怕別人看到他。


    進院子的時候,這個書生與流著血的美姬碰個照麵,他似乎對血腥氣十分反感,雙方錯身時,他把頭別到一邊,還用手中的折扇擋了一下口鼻。


    這一迴他的臉才完全顯露在燈光下,原來,這個書生竟然是在弈場中帶隊與太傅家對抗的禮部侍郎王充北。


    與院子中誠惶誠恐的仆人們的表情不同,對於太傅的暴虐這個王允北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溜溜嗒嗒地往大廳走去,走到廳門口時,通報的仆人一看是他,便不再作聲,連通報都省去了,讓他自行進去。(.無彈窗廣告)


    大廳的灰青色的混金泥宮磚地上撒得到處都是青瓷的碎片,屋子裏的家具上還噴灑著斑斑的血跡。書生走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眉頭不由一皺,好像血腥氣飄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又把扇子舉到了麵前。


    太傅看見是他走了進來,臉上的戾氣有所收斂了些,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廳上的仆人全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太傅坐到了紫檀椅上道:“你聽說了吧?”


    王允北見太傅落坐,便也知趣地立到了他旁邊,輕聲應道:“有所耳聞。”


    “我敬他一尺,他卻要搶一丈!也不想想當初怎樣坐上的龍椅!”說到這裏,太傅表情變得極為陰狠“他打中了我的七寸,卻不知我這隻蠍子還有尾後毒!”


    王允北冷冷地看著他,對於他麵上的表情變化並不害怕,反而心裏有些失望。因為報怨與施暴,往往是逃避的另一張嘴臉。


    太傅畢竟養尊處優慣了,要想讓他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險境,除了一時的意氣之外,還得有發自內心的恐懼。


    “必須給他下一劑猛藥。”想到這,王允北往前湊了湊道:“洛陽黃金獨霸之勢已被打破,那下一個能卡趙元脖子的國之命脈您可知是什麽嗎?”


    太傅橫了一眼他說道:“趙元行事極為強勢,該掌握的他幾乎都已安插了人手,若說能成氣候的便是鹽政這塊了。”


    王允北聽罷,淡淡笑道:“太傅睿智。隻是這鹽政卻並不掌握在您的手中。”


    聽到這樣的話,太傅的臉色一沉,對於他來說,懷疑就等同於蔑視。


    見太傅麵有慍色,王允北忙陪上了笑臉道:“非對太傅不敬,實是其中利害交錯,我隻是設想出最壞的情況。”


    言罷他看了一下太傅,見他怒氣沒有增加,便放心地說了下去:“如今齊國的鹽政分東、南兩線。東線由陸王掌管,南線由荊王主事,而荊王與閩王是幼時故交,因而與閩國在貿易時能得多項優厚待遇,南鹽因此質好而價低,百姓、軍隊都愛用南鹽。”


    “東鹽已經日益衰落,陸王對此頗有微辭。況且,陸王屬先帝大皇子一脈,荊王屬二皇子一脈,當年為了爭諸君之位,兩家之中至親多有死傷,如今又搭上了東鹽南鹽這件事,兩王反目也是遲早的事。到時,不等趙元動手,我們這邊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他們敢!有我在,他們怎能放肆!”太傅猛地一拍桌子。


    王允北見狀也不搭話,靜默了一陣子,見太傅臉上怒氣漸散,才幽幽地來了一句:“以前是不敢,明天以後誰能打保票?”


    這迴輪到太傅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王允北見太傅麵色沉重,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接著說:“如今,皇上正在帶兵出征平南,還能想出這樣的奸計來對付您。那您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至其身呢?”


    “他能打您七寸,您就不能嗎?”


    太傅雙手握緊了拳頭,關節因為用力而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看得出來他的內心鬥爭的很激烈。


    麵對趙元的進攻,他是迎頭反擊,還是向後妥協,這兩個選擇麵臨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未來。


    如果妥協,以趙元的性格,他必不會給太傅任何機會,一步接一步將他手中所的權力統統收迴。最後他想要留在洛陽安養天年都不可能,因為前麵還有太後的例子。當時太後已經對趙元完全沒有威脅了,還不是照樣被趕出了漢陽宮?


    如果離開洛陽的話,太傅的日子可能會很難過,因為他之前曾幫過趙元,已被同族恨之入骨,沒有了太傅這個名號的光環庇護,他將會成為一片任風雨欺淩的落葉,毫無聲息地死去,不會有人關心,不會有人在意。


    王允北揣測到了太傅的心思,在旁輕輕地說:“他現在出征平南,最惦記的就是糧草。現在天氣漸漸熱了,也到了鬧水患的時節。這糧草天天運,保不齊哪天黃河就決口了,糧草就壓在河邊運不過去了。您說是不是?”


    太傅一挑眉:“他正在南方,盛產稻米的地方,黃河決口了,糧草沒有了,他不會就地買嗎?”


    “買?”王允北仰天大笑:“向誰買?此時早稻都沒長成,隻能買去年的陣稻,可是能往外賣的隻有重山峻嶺後的蜀國。”


    “蜀王一向與大齊和幾大柱國世家沒什麽交情,而且為人極為吝嗇。大齊若敢開這個口,他不把趙元宰得隻剩骨頭才怪?”


    太傅想了想說:“如此說來,還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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