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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寶玉動容道:


    “十三叔神機妙算,當真叫人好生欽佩.”


    說著納頭便拜.此番進來,寶玉各種神態均多有做作,此時下拜卻是真心實意,這隻因他又從中學到了一些學問,日後便能從無法目睹戰況中,判定出敵對方麵的真實經濟狀況.在某些關鍵時候,這些小事便能定下數萬人的生死,決出關鍵性的勝負!


    允祥心中想來正頗為得意,坦然受了他三拜後扶他起身道:


    “今日晝間,我心中還有些疑問,你能否作答?”


    寶玉坦然道:


    “小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寶玉便將詳細經過一一說來,如何聽說表兄賈璉挨打,如何起意去古玩店中搜求扇子,如何交給表兄後才覺是石呆子的原物因此動疑,


    這其中卻有個插曲”原來賣給寶玉扇子那家古玩店的老板的嫡親兄弟,乃是漕幫中一名高級成員,本就對石呆子強行將此鎮店之寶借走有所不滿,後來聽說還要上交給官府.這一氣非同小可,在賈璉帶人賞鑒以後便強行將扇子索迴了.所以寶玉才能將此扇購到.


    而石呆子之所以不一次把扇子讓官府搜走,則是要讓賈雨村將事情的聲勢鬧得更大些,以便日後行事.


    這一番話說來,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允祥仔細的聽得,待寶玉說完後凝思了半晌,微微頷滿意道:


    “這樣一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搞清了,你的確沒有做錯什麽.不過……..”


    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望著寶玉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大伯賈赦與賈雨村,真的就那麽精明能幹?同你一起設下圈套對付漕幫?常言道,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漕幫之所以選他們作突破口,也未必是事出無因的把?”


    寶玉隻覺得背脊骨上一股涼浸浸的寒意直冒上來,也不敢坐著了,忙站起身來惶恐道:


    “我這個做晚輩的,不敢聞長上之過錯!一應罪責,由寶玉承擔便是.”


    允祥似是有些驚奇:


    “我聽聞你們榮府為了爭奪你這一輩的襲爵之位,鬧得很是有些尷尬,不料你卻如此盡孝?”


    寶玉苦笑道:


    “好男兒誌在四方,怎能貪戀榮華富貴偏安一隅?承襲祖上餘陰不算本事,隻可惜父親和伯父都不明白我的心.”


    允祥聞言輕笑道:


    “這一點上,你倒和納蘭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寶玉聞言愕然轉望向這個家世顯赫絲毫不遜與自己男子,後者卻也苦笑著與之對視,顯然也深深明了寶玉的感受,兩人間本來留存的些許隔閡,頓時隨這一笑煙消雲散


    允祥心中的一切秘團既已揭開,寶玉知道已圓滿完成了使命畢竟誰都不想擁有怡親王允祥這般強大的敵人,他是能隨時麵君的,一個不小心在皇帝麵前說上幾句壞話,動輒就有抄家滅族之禍.今日進門來作出的惶恐狼狽之態,寶玉卻有一大半是裝出來的.


    臨走前,寶玉已在納蘭的引陪下行到書房門口,允祥卻似是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你能在短短數日裏,不僅將誣陷你的人的切實證據一一收集到手,更能掌握施經威的隱秘痛處,效率算是極高的了.”


    寶玉聞言心中大驚,允祥將這個問題放到最後來問,想來這才是橫亙在他心中的最大一根刺,曆代君王,均極忌諱自己的臣下私自展勢力,饒是寶玉千算萬算,當時那種情勢交迫下,也顧及不到實力的暴露上來,幸得允祥還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可見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一次寶玉心中是真的慌了,心中百轉千迴了無數個念頭,終於跪下去磕惶恐道:


    “王爺明查秋毫,那些情報大多乃是通過義父遍布各處的商鋪收集,施大人的…….秘事,我卻是以往在……..家父的書房中偷看到的.”


    這位怡親王對這個問題的迴答頗為意外,陳閣老身為兩江總督,又是兩朝元老,他以商家,消息靈通也是自然,而賈政處卻能幹涉到官員的機密瑣事倒令他所料未及,口中不禁疑惑的“哦”了一聲.


    旋即念起雍正登基後曾經設立了一支“血滴子”秘密情報部隊,性質近似於明代的錦衣衛,經過數十年的經營,實已展成為遍布全國的情報機構,其組成,結構俱是秘密,有秘折上奏的專權,好在當今天子卻不似明朝皇帝那般昏庸,起碼至今也未聽說過有人在血滴子的直接幹預下獲罪.


    然而血滴子的存在,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允祥一念至此,微微頷,知道賈家祖上乃是開國元勳,這一代內又有淑房之寵,賈政雖未必能統率調動江南一帶的血滴子,卻能做一個情報的匯總站,分析,判定,整理出有用的情報密匣上奏.


    他情知自己也許無意中現了自己皇兄的秘密皇帝不想讓你知道的東西卻被你知道了這個後果實在是可大可小.允祥雖然有自信雍正絕不會對自己這個一心為他的兄弟如何,但是這些應當規避的風險卻還是必要的.


    他表麵上神情看不出任何變化,咳嗽了一聲,端起了手邊的茶杯,嘴裏似對著寶玉而言,眼睛卻看著納蘭,淡淡道:


    “好吧,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們談的這些事情,都不要說出去.”


    此時的這位中年瘦削男子,才真正展露出身為親王的高貴氣勢,一句話平平淡淡的說來,卻實在有一種無形的威勢,深刻的在人的腦海裏烙印出“服從”二字.


    一輪娥眉也似的新月好似寂寞滑過天際的印跡,冷冷的掛在天空中.


    寶玉行了出來的時候,才覺得手心中涼颼颼的全是冷汗.


    方才若是稍有差池,便樹立了怡親王允祥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


    這絕不是實力根本處於萌芽狀態的自己所應付得了的.


    考慮這些的時候,寶玉根本沒有將賈府與陳府的勢力考慮進去.因為他腦海中深深明白:


    借來的力量始終是別人的.


    這世上最靠得住的唯有自己!


    因為夜已很深,所以馬車行得極快極穩,在青石板的平坦大街上策馬,實在有一種風馳電掣的快意.


    賈府很快就到了,寶玉下車沿路行進大觀園,想來是賈赦迴來的時候吩咐過,園門沒有落鎖.遠遠的各處房舍中,還有著一點點依稀的燈火,好似惺忪的睡眼.園中花木繁盛,因此空氣裏多了一股清寒的清新.


    寶玉忽然立住了腳步,前麵亭子中,一個熟悉而柔美的憔悴身影將他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寶玉輕輕的行了過去,扳起過她的肩頭,一張絕美的麵容上,淚痕宛然.


    正是傾心於他的寶釵.


    寶玉心中一陣感動,那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歸屬感覺,很是暖熱的熨貼人心.在他以往的漂泊人生中,從未像現在這般強烈的感受到這種無論你身在何方,始終有人默默為人守侯的感覺.


    他輕輕的擁住了寶釵的身子,兩人的體溫迅作著互補的交流,寶玉此時心中似有千言萬言,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凝視著寶釵那淚痕交錯的的潔白麵頰,溫聲道:


    “好姐姐,你清減了.在這裏等了很久了把?”


    寶釵伏在他的懷中,抽泣道:


    “你……..你這些日子忙得見不著人,後來官府有派人傳大舅舅去,說什麽怡親王審案子,還牽扯到了你……..你要是有什麽事情,我,我怎麽辦?還好晚飯時候聽說一切都妥當了.”


    寶玉溫柔的擁抱著她,任這女子將這些日子心中積累的擔憂牽掛盡情傾訴出來.他不禁低聲吟道: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為了我的事,勞你受累了.”


    寶釵聽了他寬慰的話,真情流露,也放下了矜持,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哭得越厲害了起來.這樣一來,她多半個身子都伏在寶玉的身上,感覺著她豐滿茁挺的胸脯緊緊的貼著自己,寶玉頓時有些心神蕩漾.石平安慰的撫弄著她的肩頭,手上傳來的柔膩感覺一如水珠滑過凝脂.


    這豔麗得不真實的女子就羞澀的靠在他的懷中,有一種古遠而惆落的感覺.


    “恩………..”


    寶釵微微揚著秀頜,閉著雙目,長長的眼睫毛閃起夢幻一般的餘韻未盡.至使她的秀頜和準頭,尖頜成了一道優美的曲線,一陣馥人的體香,石平心境蕩漾,雙眼借著外間傳來的微弱光線,從特有的角度裏俯視下去飽餐秀色:隻見雪白的褻衣襯著水綠的裙妝,而柔凝的玉峰在視線的盡頭隱現.這飽含了古代美的羞怯女子的全身上下仿佛都在述說著兩個字.


    美麗.


    寶釵如癡如醉的自鼻間微微哼出蕩人心魄的低吟,兩人間距得近,氣息間已可對流.


    他眼裏滿是她的身體.


    她鼻中滿是他的氣息.


    情總是因為愛而萌生,但是欲卻是為性感而熾.


    一麵用唇和手愛撫著身下這具朝思暮想的軀體,一麵惟恐失去她那樣的將其大力擁住.也許因為思念,寶釵明顯的消瘦了,但是卻分外的突兀出其餘部位的豐盈.她微微的喘息著,如玉一般的雙頰上因為喘不過氣而浮蕩出兩團暈紅,她以一種母性的溫柔迎合著心愛的男子因為激動而衍生出的粗暴,愛惜的撫摸著他健碩的身軀.


    接著她晶瑩的淚便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她的聲音像風裏的羽毛,柔柔和和,百依百順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哀怨,接下來的話被雙唇相接的呢喃聲所代替.寶釵因為相思而消瘦的身體不僅無損於她的美麗,反倒烘托出了那奇峰突起的驚心動魄.石平手觸之處,全是令人心神蕩漾的溫軟.他略略用力,換來的便是使人神魂顛倒的柔媚呻吟.一時間,他的鼻端全是她溫暖馥鬱的體香,眼中盡是那微微泛出情欲暈紅的雪白柔嫩肌膚.


    寶玉吻著她,咬著她,寶釵黑散亂在雪白的頸上,分外烘托出一種分明的誘惑.她雪玉的肌膚就像一塊杏仁豆腐.


    又像一粒蒸熟了的蛋.


    此膚隻應天上有,不應在人間.


    此時寶釵的眼神雖然散亂迷惘,但是她仍未忘記來此的主要目的,她一麵應付著寶玉的親吻撫摸,一麵勉力道:


    “你……..以後就不要………啊……..不要再出去胡混了嘛,弄出這樣大的事情來,害得我們幾天幾夜都睡不好覺.”


    “好的,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寶玉心下一陣歉疚,雙手不禁將寶釵摟得更緊了些,埋在她肩上.溫言安穩著,他剛毅的臉形輪廓,哪怕是在這微細的光線之下,也像烙鐵一般深明的印在了觀者的心間.然而他此時的眼眶裏,卻閃耀著熊熊而狂暴的無聲火焰.


    “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人犯我一尺,我犯你十丈!”


    “現在典韋和賈詡,應該啟程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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