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夏皇城煊赫的朱漆宮門，點染著金色光斑……</p>
龍威煌煌，看似如有天卷，實則行將就夜！</p>
侯府馬車在左掖門停下，穿越後的薑叔夜第二次進入皇城。</p>
而魏老鬼，則一如既往地在車廂打盹兒。</p>
昨夜，從國舅府下人口中得知，端木麟幾天前便被皇後召入內廷。</p>
說是想念侄兒，留在德懿殿陪她這個姑母解悶兒。</p>
端木貞育有一子一女，盡都夭折早亡。</p>
因此，最寵愛的便是端木家唯一的香火，端木麟。</p>
可這套說辭，薑叔夜根本不相信。</p>
估計是國舅府那倆兄弟，聞出了什麽味兒，這才把小王八犢子送進宮。</p>
試問九州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青冥，不就是神都長明宮嗎？</p>
小內侍引著薑家三郎，一路來至掖庭局。</p>
見阿姐之前，他還想從大太監高塗那兒打聽些秘事。</p>
“去，替我找高公公來，就說本郎君想他了！”</p>
小內侍猶豫了一下，叮囑道：“小侯爺稍候，奴才這就去請幹爺爺，不過，最近宮裏不太平，您可千萬別亂走！”</p>
“你叫什麽？”</p>
“安小海！”</p>
說罷，小內侍急匆匆地轉身離開。</p>
“不太平？”</p>
薑叔夜一邊記下安小海的樣貌特征，一邊暗自思忖。</p>
該不會是自己攝走太祖李衡的氣運後，宮裏出了什麽大事吧！</p>
從左掖門進了皇城，看似平靜如水的東夏心髒，到處透著古怪。</p>
不論是沿途的金吾羽林，還是太監宮女，臉上無不掛著惶惶不安的表情。</p>
連皇城最底層的掖庭局，進出的宮人都是神色異樣。</p>
小半個時辰後，胖墩墩的大太監高塗，氣喘籲籲地來到近前。</p>
剛一見麵，他便拉著薑家三郎來至一處僻靜地方。</p>
“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p>
薑叔夜一怔，環顧四周後問道：“發生了什麽？”</p>
高塗近前幾步，附耳道：“宮裏要變天啦……”</p>
“我阿姐她？”</p>
“薑昭儀暫時沒事兒，不過太極殿那邊的禁軍，突然被左驍衛大將軍端木仲替換了，皇後諭旨，不許任何人靠近，連太子和老奴都被阻攔！”</p>
</p>
“幹嘛，她要造反啊？”</p>
“你瘋了，敢詆毀皇後？聖人不會有事兒的，太極殿裏有魚公公守著……”</p>
“魚朝恩？”</p>
薑叔夜點點頭，有大宗師守在身邊，端木一族想幹點啥，怕是真沒什麽機會。</p>
可這位端木皇後如此明目張膽，究竟意欲何為？</p>
“懿寧太子呢？就這麽幹瞪眼瞧著？”</p>
高塗歎了口氣，迴道：“還說呢！八日前，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儲君突然咳血昏迷，這不，才醒過來沒幾天，太醫說是勞累過度，心肺受損。”</p>
薑叔夜聽罷，腦子嗡地一聲。</p>
太極殿裏的隆武皇帝，本就是大病初痊，不會又……</p>
懿寧太子據說身子骨也一直不好，聖人昏迷數年，國事皆由他主持。</p>
累吐血也是遲早之事，可未免也太巧了吧？</p>
八日前，正好是自己在坤陵地宮的時候。</p>
哈，這下好了，一次送走兩朝李姓帝王！</p>
真是老天有眼……</p>
薑叔夜嘴角微翹，這些日鬱結於心的悶氣和憤怒，瞬時煙消雲散。</p>
而腦子裏，也開始醞釀一箭數凋的計劃。</p>
“聽說端木麟在德懿殿？”</p>
高塗點點頭，緊接著細眉一挑，好奇道：“三郎提他作甚？”</p>
“哦，找他玩兒啊！”小侯爺嘿然一笑，眼中殺機一閃而過。</p>
“如今德懿殿也是裏三層，外三層，全是端木仲手下的禁軍。”</p>
高公公的大臉盤子上，滿是不安和緊張，接著道：“還有一事你不知道，諦聽坊歸入了朝廷新置的靖玄司，司丞是蜀州那位大宗師，槍仙仇九良，這不，昨日剛入京。”</p>
聖人頒旨的那日，剛好是小侯爺赴青冥的當天。</p>
因此，靖玄司的事兒，沒人告訴他。</p>
薑叔夜一愣，這不明顯在削阿耶的權嗎？</p>
沒了諦聽坊，安陽侯府和天策府，豈不是成了瞎子聾子！</p>
隆武帝……難道也要對隊薑家下手？</p>
不行，決不能讓薑家如此被動，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三歲孩童也懂。</p>
至於那個什麽鬼槍仙，不足為懼。</p>
薑叔夜繼續問道：“如今宮裏，除了端木仲手下的南衙禁軍，還有哪些？”</p>
高塗以為他是關心薑昭儀的安全，於是毫無隱瞞道：“端木仲手裏的不過是左右驍衛兩隻禁軍，人數也就七八百，最精銳的南衙千牛衛，都在太子手中，況且，靖玄司和北衙四衛，隻有聖人手中的‘白虎令’可以調動！”</p>
“白虎令？”</p>
“是啊，令牌在魚朝恩手裏，安全的很！”</p>
此刻，薑叔夜大概能判斷長明宮的形勢。</p>
太極殿和德懿殿的守衛，並非滴水不漏，甚至是羸弱不堪。</p>
真正掌握皇城的，還是聖人自己。</p>
既有魚朝恩這樣的大宗師，又有北衙四衛和靖玄司的修行高手……</p>
東宮也不會有危險，南衙十六衛，太子掌握著十四衛。</p>
薑叔夜鷹隼般的眸光掃過紅牆黛瓦，心下暗道：“機會來了，先將這趟水攪渾再說！”</p>
高塗瞅著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三郎，突然問起雲詭波譎的宮中內幕，不僅沒有起疑心，反而有些激動。</p>
薑候的這個小兒子，終於長大了。</p>
“走吧，帶你去見薑昭儀！”</p>
掖庭局占地頗廣，容納的宮人近千。</p>
一路上矮胖子高塗喘著氣，介紹著各處低階司局。</p>
“憔悴當年舊綺羅，長門深鎖奈愁何！”</p>
偌大的掖庭，到處都充斥著的悲涼和淒苦……</p>
薑昭儀所在的白牆灰瓦院子裏，是廢棄了多年的一處殿宇。</p>
好在偏僻靜謐，少了許多不相幹的閑雜人。</p>
阿姐不喜喧鬧，這裏倒也適合她。</p>
大太監微微躬身道：“小侯爺，老奴還有事，就不陪著你了，請自便吧！”</p>
能穩坐內廷第二把交椅的高公公，察言觀色，識人皮骨的本事，神都他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p>
屠帥的這個小兒子，今日……卻有些看不明白了！</p>
薑叔夜目送高塗離開後，扣響了鏽跡斑駁的門環。</p>
不大一會兒功夫，“吱呀”一聲，院門輕啟，裏麵探出一顆小腦袋。</p>
十五六歲的年紀，螺髻結發，斜插著一根銀簪子。</p>
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秋童，像是一泓清泉，通透而明亮。</p>
尤其是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一對兒深陷的酒窩，尤為可愛逗人。</p>
“你誰啊？”</p>
小侍女翹起下巴，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打量著陌生人，豪橫問道。</p>
幼！說話這麽衝？</p>
昭儀身邊伺候的人不多，稍微有些姿色的小宮女，他都記得。</p>
哪兒來這麽一位豪橫的小洛麗塔？</p>
薑叔夜嘴角一撇，反問道：“你又是誰啊？”</p>
“我叫甄柔，薑昭儀身邊的一品宮女！”</p>
小侯爺噗呲一樂，心說這宮女……啥時候都有一品了？</p>
甄柔瞧著他一不像太監，二不像侍衛，那身蜀錦長衫還破了幾個洞。</p>
也不似哪家皇親貴戚，頓時升起警惕。</p>
“快滾，不然我喊人啦！”</p>
薑叔夜一副不慍不怒的樣子低頭看著她，突然間，一把揪住小宮女的耳朵。</p>
笑眯眯說道：“白長這麽一雙大眼睛，擺設啊？連本郎君都不認識！”</p>
“疼……疼疼疼……”</p>
甄柔漲紅著小臉兒，一邊胡亂拍打一邊大喊，鼓囊囊的胸脯起伏如潮。</p>
薑小侯爺就這麽一路揪著她，闖進了院內。</p>
這麽做，才符合前主的人設……</p>
二姐那顆七竅玲瓏心，可不好湖弄。</p>
小宮女的叫嚷聲，瞬間傳遍整個院落。</p>
鳥鳥琴音戛然而止，殿宇右側的房間裏，傳來一道聲音。</p>
“三郎，休要胡鬧！”</p>
薑叔夜渾身一哆嗦，像是條件反射似的，趕忙鬆開甄柔。</p>
隨即將雙手攏進衣袖，耷拉著腦袋呆立原地。</p>
此時的小宮女，揉著火辣辣疼的耳朵，滿麵嗔怒地瞅著身旁的壞人。</p>
“你就是那個紈絝廢物？”</p>
前主每逢進宮被阿姐訓完，都會找個機會作弄一番水凝宮的太監宮女。</p>
所有人見了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p>
可當著小侯爺麵兒說他“紈絝廢物”的，也就是這個素未謀麵的小甄柔。</p>
薑叔夜白了她一眼，也不做聲，抬眼瞄著從房間裏出來的阿姐，薑婉兒。</p>
心裏即刻明白了“薑氏不亡，國祚難延”這八字的含義……</p>
龍威煌煌，看似如有天卷，實則行將就夜！</p>
侯府馬車在左掖門停下，穿越後的薑叔夜第二次進入皇城。</p>
而魏老鬼，則一如既往地在車廂打盹兒。</p>
昨夜，從國舅府下人口中得知，端木麟幾天前便被皇後召入內廷。</p>
說是想念侄兒，留在德懿殿陪她這個姑母解悶兒。</p>
端木貞育有一子一女，盡都夭折早亡。</p>
因此，最寵愛的便是端木家唯一的香火，端木麟。</p>
可這套說辭，薑叔夜根本不相信。</p>
估計是國舅府那倆兄弟，聞出了什麽味兒，這才把小王八犢子送進宮。</p>
試問九州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青冥，不就是神都長明宮嗎？</p>
小內侍引著薑家三郎，一路來至掖庭局。</p>
見阿姐之前，他還想從大太監高塗那兒打聽些秘事。</p>
“去，替我找高公公來，就說本郎君想他了！”</p>
小內侍猶豫了一下，叮囑道：“小侯爺稍候，奴才這就去請幹爺爺，不過，最近宮裏不太平，您可千萬別亂走！”</p>
“你叫什麽？”</p>
“安小海！”</p>
說罷，小內侍急匆匆地轉身離開。</p>
“不太平？”</p>
薑叔夜一邊記下安小海的樣貌特征，一邊暗自思忖。</p>
該不會是自己攝走太祖李衡的氣運後，宮裏出了什麽大事吧！</p>
從左掖門進了皇城，看似平靜如水的東夏心髒，到處透著古怪。</p>
不論是沿途的金吾羽林，還是太監宮女，臉上無不掛著惶惶不安的表情。</p>
連皇城最底層的掖庭局，進出的宮人都是神色異樣。</p>
小半個時辰後，胖墩墩的大太監高塗，氣喘籲籲地來到近前。</p>
剛一見麵，他便拉著薑家三郎來至一處僻靜地方。</p>
“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p>
薑叔夜一怔，環顧四周後問道：“發生了什麽？”</p>
高塗近前幾步，附耳道：“宮裏要變天啦……”</p>
“我阿姐她？”</p>
“薑昭儀暫時沒事兒，不過太極殿那邊的禁軍，突然被左驍衛大將軍端木仲替換了，皇後諭旨，不許任何人靠近，連太子和老奴都被阻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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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她要造反啊？”</p>
“你瘋了，敢詆毀皇後？聖人不會有事兒的，太極殿裏有魚公公守著……”</p>
“魚朝恩？”</p>
薑叔夜點點頭，有大宗師守在身邊，端木一族想幹點啥，怕是真沒什麽機會。</p>
可這位端木皇後如此明目張膽，究竟意欲何為？</p>
“懿寧太子呢？就這麽幹瞪眼瞧著？”</p>
高塗歎了口氣，迴道：“還說呢！八日前，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儲君突然咳血昏迷，這不，才醒過來沒幾天，太醫說是勞累過度，心肺受損。”</p>
薑叔夜聽罷，腦子嗡地一聲。</p>
太極殿裏的隆武皇帝，本就是大病初痊，不會又……</p>
懿寧太子據說身子骨也一直不好，聖人昏迷數年，國事皆由他主持。</p>
累吐血也是遲早之事，可未免也太巧了吧？</p>
八日前，正好是自己在坤陵地宮的時候。</p>
哈，這下好了，一次送走兩朝李姓帝王！</p>
真是老天有眼……</p>
薑叔夜嘴角微翹，這些日鬱結於心的悶氣和憤怒，瞬時煙消雲散。</p>
而腦子裏，也開始醞釀一箭數凋的計劃。</p>
“聽說端木麟在德懿殿？”</p>
高塗點點頭，緊接著細眉一挑，好奇道：“三郎提他作甚？”</p>
“哦，找他玩兒啊！”小侯爺嘿然一笑，眼中殺機一閃而過。</p>
“如今德懿殿也是裏三層，外三層，全是端木仲手下的禁軍。”</p>
高公公的大臉盤子上，滿是不安和緊張，接著道：“還有一事你不知道，諦聽坊歸入了朝廷新置的靖玄司，司丞是蜀州那位大宗師，槍仙仇九良，這不，昨日剛入京。”</p>
聖人頒旨的那日，剛好是小侯爺赴青冥的當天。</p>
因此，靖玄司的事兒，沒人告訴他。</p>
薑叔夜一愣，這不明顯在削阿耶的權嗎？</p>
沒了諦聽坊，安陽侯府和天策府，豈不是成了瞎子聾子！</p>
隆武帝……難道也要對隊薑家下手？</p>
不行，決不能讓薑家如此被動，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三歲孩童也懂。</p>
至於那個什麽鬼槍仙，不足為懼。</p>
薑叔夜繼續問道：“如今宮裏，除了端木仲手下的南衙禁軍，還有哪些？”</p>
高塗以為他是關心薑昭儀的安全，於是毫無隱瞞道：“端木仲手裏的不過是左右驍衛兩隻禁軍，人數也就七八百，最精銳的南衙千牛衛，都在太子手中，況且，靖玄司和北衙四衛，隻有聖人手中的‘白虎令’可以調動！”</p>
“白虎令？”</p>
“是啊，令牌在魚朝恩手裏，安全的很！”</p>
此刻，薑叔夜大概能判斷長明宮的形勢。</p>
太極殿和德懿殿的守衛，並非滴水不漏，甚至是羸弱不堪。</p>
真正掌握皇城的，還是聖人自己。</p>
既有魚朝恩這樣的大宗師，又有北衙四衛和靖玄司的修行高手……</p>
東宮也不會有危險，南衙十六衛，太子掌握著十四衛。</p>
薑叔夜鷹隼般的眸光掃過紅牆黛瓦，心下暗道：“機會來了，先將這趟水攪渾再說！”</p>
高塗瞅著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三郎，突然問起雲詭波譎的宮中內幕，不僅沒有起疑心，反而有些激動。</p>
薑候的這個小兒子，終於長大了。</p>
“走吧，帶你去見薑昭儀！”</p>
掖庭局占地頗廣，容納的宮人近千。</p>
一路上矮胖子高塗喘著氣，介紹著各處低階司局。</p>
“憔悴當年舊綺羅，長門深鎖奈愁何！”</p>
偌大的掖庭，到處都充斥著的悲涼和淒苦……</p>
薑昭儀所在的白牆灰瓦院子裏，是廢棄了多年的一處殿宇。</p>
好在偏僻靜謐，少了許多不相幹的閑雜人。</p>
阿姐不喜喧鬧，這裏倒也適合她。</p>
大太監微微躬身道：“小侯爺，老奴還有事，就不陪著你了，請自便吧！”</p>
能穩坐內廷第二把交椅的高公公，察言觀色，識人皮骨的本事，神都他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p>
屠帥的這個小兒子，今日……卻有些看不明白了！</p>
薑叔夜目送高塗離開後，扣響了鏽跡斑駁的門環。</p>
不大一會兒功夫，“吱呀”一聲，院門輕啟，裏麵探出一顆小腦袋。</p>
十五六歲的年紀，螺髻結發，斜插著一根銀簪子。</p>
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秋童，像是一泓清泉，通透而明亮。</p>
尤其是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一對兒深陷的酒窩，尤為可愛逗人。</p>
“你誰啊？”</p>
小侍女翹起下巴，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打量著陌生人，豪橫問道。</p>
幼！說話這麽衝？</p>
昭儀身邊伺候的人不多，稍微有些姿色的小宮女，他都記得。</p>
哪兒來這麽一位豪橫的小洛麗塔？</p>
薑叔夜嘴角一撇，反問道：“你又是誰啊？”</p>
“我叫甄柔，薑昭儀身邊的一品宮女！”</p>
小侯爺噗呲一樂，心說這宮女……啥時候都有一品了？</p>
甄柔瞧著他一不像太監，二不像侍衛，那身蜀錦長衫還破了幾個洞。</p>
也不似哪家皇親貴戚，頓時升起警惕。</p>
“快滾，不然我喊人啦！”</p>
薑叔夜一副不慍不怒的樣子低頭看著她，突然間，一把揪住小宮女的耳朵。</p>
笑眯眯說道：“白長這麽一雙大眼睛，擺設啊？連本郎君都不認識！”</p>
“疼……疼疼疼……”</p>
甄柔漲紅著小臉兒，一邊胡亂拍打一邊大喊，鼓囊囊的胸脯起伏如潮。</p>
薑小侯爺就這麽一路揪著她，闖進了院內。</p>
這麽做，才符合前主的人設……</p>
二姐那顆七竅玲瓏心，可不好湖弄。</p>
小宮女的叫嚷聲，瞬間傳遍整個院落。</p>
鳥鳥琴音戛然而止，殿宇右側的房間裏，傳來一道聲音。</p>
“三郎，休要胡鬧！”</p>
薑叔夜渾身一哆嗦，像是條件反射似的，趕忙鬆開甄柔。</p>
隨即將雙手攏進衣袖，耷拉著腦袋呆立原地。</p>
此時的小宮女，揉著火辣辣疼的耳朵，滿麵嗔怒地瞅著身旁的壞人。</p>
“你就是那個紈絝廢物？”</p>
前主每逢進宮被阿姐訓完，都會找個機會作弄一番水凝宮的太監宮女。</p>
所有人見了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p>
可當著小侯爺麵兒說他“紈絝廢物”的，也就是這個素未謀麵的小甄柔。</p>
薑叔夜白了她一眼，也不做聲，抬眼瞄著從房間裏出來的阿姐，薑婉兒。</p>
心裏即刻明白了“薑氏不亡，國祚難延”這八字的含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