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穀雨節後，邁入初夏，少不得天公應時，催花雨下。</p>
晨曦開始的陣雨，下得綿綿不絕。</p>
修業坊安陽侯府邸內的院子裏，一襲淺白圓領袍衫的俊朗剛毅男子，油傘不撐，蓑衣未罩……</p>
雨絲如線，卻一分一毫都未曾染身。</p>
“諸神敕法，五行縱橫！”</p>
薄唇輕啟，口中悠然吐出八字真言後，雙指半空劃出一道弧形。</p>
周身一丈內的雨線似有感應般，萬水歸一。</p>
薑叔夜心念微動，“冥章幽篆”鐫刻在右手掌心的符文亮起。</p>
萬千雨線竟自化水成冰，寒氣蒸騰。</p>
俄頃，嘩啦一聲，寒冰化水，猛然傾斜於地……</p>
符師弄刀筆，丹墨交揮橫！</p>
道宗一脈修符術，初期以墨入紙，口誦黃庭道藏，符篆化氣，借以操控五行。</p>
七品及以上，府內靈海神識虛空凝篆。</p>
心隨意念間，渾然天成。</p>
彼岸閣的“冥章幽篆”，似一道神來之符，無丹墨揮灑，更無黃紙為媒，心念之間，道法著天章……</p>
道宗法篆其中妙意，以及修煉之法，薑叔夜自然不懂！</p>
可彼岸閣出品的寶貝，神乎其神，也無須他耗心費力去鑽研……</p>
隻不過，這禦水神通的威力，目前究竟能到幾品，威力幾何，小侯爺心裏可沒底。</p>
自己終歸是要修武夫一脈，五行之術繁雜奧妙，研習起來極為不易。</p>
還是入了青冥，想辦法請教“太虛院”的甘院長吧！</p>
魏老鬼再是神通廣大，道宗的玩意兒，估計也沒轍。</p>
“這該死的大雨，啥時候停啊？”</p>
今兒個是自己最後一天留在神都，明日上了紫薇山，可沒這般自在嘍！</p>
不行，得和猴子再見一麵，囑咐囑咐……</p>
薑叔夜想罷，抬起下巴瞧著越下越大的豪雨，旋身迴屋取了把油傘。</p>
剛出小院兒，迎麵撞上丫鬟小蝶。</p>
“郎君，外麵有人求見！”</p>
“誰啊？”</p>
“奴婢不認得，濃眉大眼，瞧著像個讀書人，自稱姓來，淋得和落湯雞似的……”</p>
小侯爺聽罷，忽然一陣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p>
之前和來汝臣有過約定，非萬不得已，別來侯府找自己。</p>
一律以竹筒藏信的方式傳遞消息。</p>
要見麵，也是去城北糠市永寧坊的銀瓶巷。</p>
這麽大的雨，連把傘都不帶，急匆匆來見自己……</p>
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p>
小侯爺邊走邊想，穿過正廳後，來至府門前。</p>
兩個看門的下人見著三郎，躬身讓開。</p>
台階下，來汝臣雨透青衫，發髻淩亂，低著頭跪在水中……</p>
“出什麽事了？”</p>
薑叔夜臉色微變，急忙撐傘邁過門檻，站在來汝臣麵前。</p>
“姚……姚娘，死了！”</p>
滿麵悲慟的來汝臣哽咽著說罷，仰頭盯著屠帥之子。</p>
血紅的眸子裏，淚水不停打轉，卻強忍不落。</p>
小侯爺知道他和姚娘的感情非比尋常。</p>
不僅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更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親人……</p>
姚娘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p>
“站起來說，到底怎麽迴事？”</p>
薑叔夜伸手將他攙扶至門廊下，心裏一陣難受。</p>
來汝臣努力著平複心中悲痛，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p>
“請郎君隨我走一遭！”</p>
“好……”</p>
小侯爺痛快答應道，旋身衝著侯府下人吩咐了一聲：“備馬！”</p>
“郎君稍等，小的先去通知天策府……”</p>
薑叔夜眉眼一凜，重複道：“備……馬！”</p>
“是。”</p>
不大一會兒工夫，侯府側門大開，一匹通體黝黑，雄壯威武的涼州戰馬被牽到府門口。</p>
這匹名喚“玄騅”的北地良駒，是前主十八歲的時候，求著屠帥要過來的。</p>
要說三郎從小有什麽能讓父親欣賞的，也就是那一身精湛絕豔的騎術。</p>
可惜，沒用在沙場征戰！</p>
渾身沒一根雜毛的玄騅馬，從頭至尾一丈多長，在瓢潑大雨中，嘶鳴咆孝，彷若有騰空入海之狀……</p>
薑叔夜油傘一扔，翻身上馬，旋身朝著瑟瑟發抖的來汝臣使了個眼色。</p>
“駕！”</p>
玄騅馬蹄高昂，嘶鳴一聲後，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疾馳在人跡寥寥的坊道。</p>
</p>
雨水打在小侯爺剛毅的麵龐上，模湖了雙眼，也涼了一顆心！</p>
他故意收起陰縷衣的神效，不僅是因為馬背上的來猴兒。</p>
也是想讓這場大雨，能澆滅心中的怒火！</p>
不到刻鍾，二人便趕到了糠市南邊的康泰坊。</p>
泥濘坊道間，隻有兩三人穿梭雨中，疾步奔跑……</p>
一家掛著“徐記豆腐”的店鋪門窗緊閉，內裏彌散出一股嗆人的血腥味！</p>
附近空無一人，大雨天幾乎讓所有糠市做生意的，俱都閉門歇業。</p>
失魂落魄的來汝臣，沒等玄騅馬挺穩，“通”的一聲摔下馬背，連滾帶爬地匍匐在泥水中。</p>
之所以桉發現場沒有上陽武侯，也是因為來猴兒第一時間，並沒有選擇報官！</p>
薑叔夜跳下馬背，扶起快要陷入崩潰的來汝臣。</p>
“是個男人的話，就振作些！”</p>
推開豆腐店的大門，赫然出現一副血腥殘忍的畫麵，直教人毛骨悚然。</p>
倒在血泊中的老掌櫃，仰麵朝天，胸口數寸深的刀口，汩汩冒著殷紅。</p>
旁邊斜躺的，應該是他的老伴兒，脖頸上一道致命傷口，劃開了動脈。</p>
枉死的二老聽來汝臣提起過，一輩子無兒無女，待人和善，心地純良。</p>
對幫工的姚娘更是視同己出，照顧有加！</p>
但令薑叔夜憤怒的，還不僅僅是老兩口的慘死……</p>
店裏靠近櫃台的地方，黑漆漆的酒甕邊口，露出披頭散發的一顆腦袋！</p>
小侯爺心裏一慌，慢慢靠近酒甕，借著光亮撩開頭發，赫然是一張被劃了十幾刀的陰森臉龐。</p>
再往甕裏一瞧，登時驚得目瞪口呆。</p>
被削去手足的女子，渾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p>
“她就是……姚娘！”來汝臣扶著門框，聲淚俱下地痛苦言道。</p>
“什麽？”</p>
薑叔夜言罷，腦袋嗡地一聲，繼而渾身顫粟，眸中寒光閃爍，雙拳緊握。</p>
府內氣海似噴薄而出的火山岩漿，瞬息激蕩周身，袍袖鼓鼓……</p>
來汝臣隻顧垂頭傷心，嘴裏喃喃著“對不起”三個字。</p>
小侯爺此時此刻的嚇人樣子，他全然未見！</p>
緊接著，一道雄渾之音，夾雜著憤怒的咆孝聲，響徹滿屋。</p>
“天道不仁，芻狗不屈！”</p>
還沒等來猴兒反應過來，隻見薑叔夜蹬蹬幾步，一把推開他，衝出門外後跨上玄騅，疾馳而去！</p>
…………</p>
神都城南，京兆府。</p>
“參見劉少尹！”</p>
府門前值守的差役躬身施禮，瞥了眼行色匆匆的四品緋袍大人。</p>
心裏滴咕道：“劉大人啥時候出府的？”</p>
占地頗廣的京兆府，疊院重重，形同迷宮一般。</p>
來往胥吏差人撐著傘，穿梭於各處，不時被陰霾蒼穹響起的炸雷，驚得惶張錯亂。</p>
“上陽令孔乙關在哪兒？”</p>
神都不良帥裘韋攥著一個文吏，一臉兇神惡煞地問道。</p>
“人……人不是你帶迴來的嗎？關在北院兒府獄！”</p>
文吏迴了一句後，怒視著吃錯藥的不良帥，忿忿都囔著什麽……</p>
經過二人身旁的一個漢子，瞧見裘韋後，駐足問道：“頭兒，您不是去永鼎門辦事嗎？這麽快就迴來了！”</p>
“滾一邊兒去！”</p>
不良帥怒斥了一聲，幾個箭步消失在大雨中。</p>
京兆府大牢前，守衛獄卒遠遠瞧見裘韋，趕忙撐著傘迎了上去。</p>
“開門，陸公命我親自審問孔乙！閑雜人等，退出大牢……”</p>
獄卒撓撓頭，答應了一聲後，推開了厚重的獄門。</p>
潮濕昏暗的京兆府府獄，陰森逼仄，臭味熏天。</p>
發髻淩亂的上陽令孔乙，翹著二郎腿躺在草席上，哼著小曲兒。</p>
旁邊木桌上，是吃剩下的雞骨頭和酒壺杯盞……</p>
晨曦開始的陣雨，下得綿綿不絕。</p>
修業坊安陽侯府邸內的院子裏，一襲淺白圓領袍衫的俊朗剛毅男子，油傘不撐，蓑衣未罩……</p>
雨絲如線，卻一分一毫都未曾染身。</p>
“諸神敕法，五行縱橫！”</p>
薄唇輕啟，口中悠然吐出八字真言後，雙指半空劃出一道弧形。</p>
周身一丈內的雨線似有感應般，萬水歸一。</p>
薑叔夜心念微動，“冥章幽篆”鐫刻在右手掌心的符文亮起。</p>
萬千雨線竟自化水成冰，寒氣蒸騰。</p>
俄頃，嘩啦一聲，寒冰化水，猛然傾斜於地……</p>
符師弄刀筆，丹墨交揮橫！</p>
道宗一脈修符術，初期以墨入紙，口誦黃庭道藏，符篆化氣，借以操控五行。</p>
七品及以上，府內靈海神識虛空凝篆。</p>
心隨意念間，渾然天成。</p>
彼岸閣的“冥章幽篆”，似一道神來之符，無丹墨揮灑，更無黃紙為媒，心念之間，道法著天章……</p>
道宗法篆其中妙意，以及修煉之法，薑叔夜自然不懂！</p>
可彼岸閣出品的寶貝，神乎其神，也無須他耗心費力去鑽研……</p>
隻不過，這禦水神通的威力，目前究竟能到幾品，威力幾何，小侯爺心裏可沒底。</p>
自己終歸是要修武夫一脈，五行之術繁雜奧妙，研習起來極為不易。</p>
還是入了青冥，想辦法請教“太虛院”的甘院長吧！</p>
魏老鬼再是神通廣大，道宗的玩意兒，估計也沒轍。</p>
“這該死的大雨，啥時候停啊？”</p>
今兒個是自己最後一天留在神都，明日上了紫薇山，可沒這般自在嘍！</p>
不行，得和猴子再見一麵，囑咐囑咐……</p>
薑叔夜想罷，抬起下巴瞧著越下越大的豪雨，旋身迴屋取了把油傘。</p>
剛出小院兒，迎麵撞上丫鬟小蝶。</p>
“郎君，外麵有人求見！”</p>
“誰啊？”</p>
“奴婢不認得，濃眉大眼，瞧著像個讀書人，自稱姓來，淋得和落湯雞似的……”</p>
小侯爺聽罷，忽然一陣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p>
之前和來汝臣有過約定，非萬不得已，別來侯府找自己。</p>
一律以竹筒藏信的方式傳遞消息。</p>
要見麵，也是去城北糠市永寧坊的銀瓶巷。</p>
這麽大的雨，連把傘都不帶，急匆匆來見自己……</p>
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p>
小侯爺邊走邊想，穿過正廳後，來至府門前。</p>
兩個看門的下人見著三郎，躬身讓開。</p>
台階下，來汝臣雨透青衫，發髻淩亂，低著頭跪在水中……</p>
“出什麽事了？”</p>
薑叔夜臉色微變，急忙撐傘邁過門檻，站在來汝臣麵前。</p>
“姚……姚娘，死了！”</p>
滿麵悲慟的來汝臣哽咽著說罷，仰頭盯著屠帥之子。</p>
血紅的眸子裏，淚水不停打轉，卻強忍不落。</p>
小侯爺知道他和姚娘的感情非比尋常。</p>
不僅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更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親人……</p>
姚娘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p>
“站起來說，到底怎麽迴事？”</p>
薑叔夜伸手將他攙扶至門廊下，心裏一陣難受。</p>
來汝臣努力著平複心中悲痛，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p>
“請郎君隨我走一遭！”</p>
“好……”</p>
小侯爺痛快答應道，旋身衝著侯府下人吩咐了一聲：“備馬！”</p>
“郎君稍等，小的先去通知天策府……”</p>
薑叔夜眉眼一凜，重複道：“備……馬！”</p>
“是。”</p>
不大一會兒工夫，侯府側門大開，一匹通體黝黑，雄壯威武的涼州戰馬被牽到府門口。</p>
這匹名喚“玄騅”的北地良駒，是前主十八歲的時候，求著屠帥要過來的。</p>
要說三郎從小有什麽能讓父親欣賞的，也就是那一身精湛絕豔的騎術。</p>
可惜，沒用在沙場征戰！</p>
渾身沒一根雜毛的玄騅馬，從頭至尾一丈多長，在瓢潑大雨中，嘶鳴咆孝，彷若有騰空入海之狀……</p>
薑叔夜油傘一扔，翻身上馬，旋身朝著瑟瑟發抖的來汝臣使了個眼色。</p>
“駕！”</p>
玄騅馬蹄高昂，嘶鳴一聲後，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疾馳在人跡寥寥的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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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在小侯爺剛毅的麵龐上，模湖了雙眼，也涼了一顆心！</p>
他故意收起陰縷衣的神效，不僅是因為馬背上的來猴兒。</p>
也是想讓這場大雨，能澆滅心中的怒火！</p>
不到刻鍾，二人便趕到了糠市南邊的康泰坊。</p>
泥濘坊道間，隻有兩三人穿梭雨中，疾步奔跑……</p>
一家掛著“徐記豆腐”的店鋪門窗緊閉，內裏彌散出一股嗆人的血腥味！</p>
附近空無一人，大雨天幾乎讓所有糠市做生意的，俱都閉門歇業。</p>
失魂落魄的來汝臣，沒等玄騅馬挺穩，“通”的一聲摔下馬背，連滾帶爬地匍匐在泥水中。</p>
之所以桉發現場沒有上陽武侯，也是因為來猴兒第一時間，並沒有選擇報官！</p>
薑叔夜跳下馬背，扶起快要陷入崩潰的來汝臣。</p>
“是個男人的話，就振作些！”</p>
推開豆腐店的大門，赫然出現一副血腥殘忍的畫麵，直教人毛骨悚然。</p>
倒在血泊中的老掌櫃，仰麵朝天，胸口數寸深的刀口，汩汩冒著殷紅。</p>
旁邊斜躺的，應該是他的老伴兒，脖頸上一道致命傷口，劃開了動脈。</p>
枉死的二老聽來汝臣提起過，一輩子無兒無女，待人和善，心地純良。</p>
對幫工的姚娘更是視同己出，照顧有加！</p>
但令薑叔夜憤怒的，還不僅僅是老兩口的慘死……</p>
店裏靠近櫃台的地方，黑漆漆的酒甕邊口，露出披頭散發的一顆腦袋！</p>
小侯爺心裏一慌，慢慢靠近酒甕，借著光亮撩開頭發，赫然是一張被劃了十幾刀的陰森臉龐。</p>
再往甕裏一瞧，登時驚得目瞪口呆。</p>
被削去手足的女子，渾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p>
“她就是……姚娘！”來汝臣扶著門框，聲淚俱下地痛苦言道。</p>
“什麽？”</p>
薑叔夜言罷，腦袋嗡地一聲，繼而渾身顫粟，眸中寒光閃爍，雙拳緊握。</p>
府內氣海似噴薄而出的火山岩漿，瞬息激蕩周身，袍袖鼓鼓……</p>
來汝臣隻顧垂頭傷心，嘴裏喃喃著“對不起”三個字。</p>
小侯爺此時此刻的嚇人樣子，他全然未見！</p>
緊接著，一道雄渾之音，夾雜著憤怒的咆孝聲，響徹滿屋。</p>
“天道不仁，芻狗不屈！”</p>
還沒等來猴兒反應過來，隻見薑叔夜蹬蹬幾步，一把推開他，衝出門外後跨上玄騅，疾馳而去！</p>
…………</p>
神都城南，京兆府。</p>
“參見劉少尹！”</p>
府門前值守的差役躬身施禮，瞥了眼行色匆匆的四品緋袍大人。</p>
心裏滴咕道：“劉大人啥時候出府的？”</p>
占地頗廣的京兆府，疊院重重，形同迷宮一般。</p>
來往胥吏差人撐著傘，穿梭於各處，不時被陰霾蒼穹響起的炸雷，驚得惶張錯亂。</p>
“上陽令孔乙關在哪兒？”</p>
神都不良帥裘韋攥著一個文吏，一臉兇神惡煞地問道。</p>
“人……人不是你帶迴來的嗎？關在北院兒府獄！”</p>
文吏迴了一句後，怒視著吃錯藥的不良帥，忿忿都囔著什麽……</p>
經過二人身旁的一個漢子，瞧見裘韋後，駐足問道：“頭兒，您不是去永鼎門辦事嗎？這麽快就迴來了！”</p>
“滾一邊兒去！”</p>
不良帥怒斥了一聲，幾個箭步消失在大雨中。</p>
京兆府大牢前，守衛獄卒遠遠瞧見裘韋，趕忙撐著傘迎了上去。</p>
“開門，陸公命我親自審問孔乙！閑雜人等，退出大牢……”</p>
獄卒撓撓頭，答應了一聲後，推開了厚重的獄門。</p>
潮濕昏暗的京兆府府獄，陰森逼仄，臭味熏天。</p>
發髻淩亂的上陽令孔乙，翹著二郎腿躺在草席上，哼著小曲兒。</p>
旁邊木桌上，是吃剩下的雞骨頭和酒壺杯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