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聲三唱，朝曦東升。</p>
一陣陣節奏有序的晨鼓聲，響徹神都一百零三坊。</p>
宵禁結束後，所有坊門緩緩開啟。</p>
頂著黑眼圈兒的小侯爺，絲毫沒有倦意。</p>
兩件事兒讓他興奮了整宿。</p>
一是那件陰縷衣穿上後，瞬時與皮膚融為一體，纖毫未現。</p>
而且明顯能感覺到從發絲到每一處毛孔，充斥著一股清涼柔滑，極為舒服。</p>
薑叔夜試著用竹簽紮了一下手指，結果滴血未見。</p>
接著，他又操起一塊青磚朝自己腦門狠狠砸去，頭沒事兒，青磚碎了一地。</p>
舉起火燭烤了半天，同樣沒有灼燒之感。</p>
妥妥的“金剛不壞”之身！</p>
也不知道能否經受得住修行高手的重擊？</p>
最令人意外的是攝取郭秀才的黑氣後，皮膚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白光。</p>
似乎與陰縷衣產生了某種感應。</p>
薑叔夜即刻意識到，那縷氣運不僅能夠帶給自己亡者記憶，還能加持護身寶衣。</p>
也就是第三千零一縷亡魂。</p>
可成長類寶物……</p>
還有一件令他興奮不已的詭事，芥子袋裏的金龜錢，生崽兒了！</p>
兩枚鐫刻“隆武通寶”的銅錢，與東夏流通的錢幣一模一樣。</p>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p>
那明天，豈不是變萬錢了？</p>
想到這裏，薑小侯爺嘴角泛起一夜暴富的喜悅。</p>
彼岸閣，誠不欺我！</p>
…………</p>
侯府一行人馬離開館驛後，店小二遵照小侯爺的囑托，將郭秀才風光大葬。</p>
魂歸寥廓魄歸泉，隻住人間十八年……</p>
這句詩一直縈繞在薑叔夜腦海，久久揮之不去。</p>
車隊朝著侯府方向緩緩行進，車廂裏的魏老鬼蜷縮著身體，繼續補覺。</p>
安陽侯府所在的修業坊，與盧公和國舅府的崇安坊隻有一街之隔。</p>
薑叔夜掀開車簾，遠遠望見坊道小巷那座寒酸的府邸，想起了盧家小姐。</p>
不能讓盧鐵嘴死的不明不白！</p>
“拐個彎兒，去趟盧府！”</p>
車夫點點頭，將馬車駛入小巷。</p>
薑叔夜瞅著鼾聲如雷的魏老鬼，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獨自一人跳下馬車。</p>
剛到盧府門口，便聽見裏麵隱隱傳來哭泣聲。</p>
“昨兒個不就出殯了嗎？怎麽還……”</p>
小侯爺剛想抬手叩門，忽然聽到內裏傳出的一句話，登時渾身一顫，如遭雷擊。</p>
“小姐咋這麽想不開呢，哎！”</p>
府門開啟，兩個家仆一愣，抬眼瞧著滿麵怒火的年輕人。</p>
“這，這不是……”</p>
還沒等倆人反應過來，薑叔夜上前一把揪住一人的衣領，喝問道：“你剛才說什麽？”</p>
“沒……沒什麽啊！”</p>
“盧小姐怎麽了？”</p>
“…………”</p>
佛曉時分，下人發現了懸梁自盡的盧小姐。</p>
桌桉一封墨跡未幹的紙簽上，八個大字讓人頭皮發麻。</p>
弑父之罪，天誅地滅！</p>
盧家小姐的選擇，也讓薑叔夜始料未及。</p>
寧可攬罪自盡，也不願將真相公之於眾……</p>
那個人渣值得她如此維護嗎？</p>
可轉念一想，古代女子將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p>
一位沒出閣的女子，勾連情郎害死自己親爹……</p>
這要是傳出去，不僅自身受萬人唾罵，生不如死。</p>
連帶著盧公一輩子的名聲，也毀於一旦。</p>
如今無憑無據，端木麟這小子又是皇後的親侄子，京兆府哪兒敢惹。</p>
就是安陽侯府，現在拿他也沒辦法。</p>
迴到侯府的薑叔夜，一頭紮進臥房，把頭埋進被子裏，卻怎麽也睡不著。</p>
侯府正廳，聶姨娘手持團扇，娥眉低蹙，一臉擔憂之色。</p>
三郎當麵拒婚，這事兒若傳到宮裏，怕是“那位”不會善罷甘休。</p>
端木皇後睚眥必報的性子，外人不知，侯府可是一清二楚。</p>
三郎她不敢動，可宮裏的薑昭儀怎麽辦？</p>
“薑昭儀”便是薑叔夜的親二姐，薑婉兒。</p>
安陽侯府二子一女，正室夫人早逝，薑家大郎五年前也戰死沙場。</p>
屠帥常年在外征戰，侯府上下便由大小姐一手操持。</p>
神都坊間流傳著一句詩，極為貼切的形容出了薑家這位女郎君。</p>
“才女自古無嬌顏，薑家婉兒領雙絕！”</p>
論才學，文采精華，見之忘俗……</p>
論相貌，薑婉兒是東陸仙脂評第六的美人。</p>
年少時求學青冥，更被譽為“神都第一奇女子”。</p>
上門求親的達官顯貴，甚至名動天下的修行宗門，從侯府能排出十幾條街。</p>
令人扼腕的是，薑婉兒三年前被召入後宮，冊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p>
為此，屠帥薑侯是幹著急，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p>
隆武帝年近花甲，且後宮佳麗無數，讓自己雙十年華的女兒嫁進宮裏，擱誰受得了。</p>
可惜君父之命，不得不從，手握天下兵馬的屠帥，也不能拒絕這份殊榮。</p>
三年前的那一天，老侯爺哭著將女兒送進了宮。</p>
前主作天作地的鬧騰，一部分原因也是基於此。</p>
一入宮闈深似海，薑婉兒本就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如今被胞弟這麽一鬧，更是雪上添霜。</p>
</p>
聶氏心地善良，將兩個孩子視若己出，一想到姐姐的囑托，愁得夙夜難眠。</p>
大清早瞅著三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聲不吭地迴了自己屋子，也不敢多問。</p>
瞥了眼柴火棍兒似的老頭，像是一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耷拉著眼皮，懷抱雙臂靠在廊柱邊兒打盹兒。</p>
“老魏……老魏？”</p>
“嗯……咋了？”</p>
聶氏放下牡丹團扇，冷著臉道：“我問你，昨個三郎離開侯府，都去哪兒了？”</p>
“還能去哪兒，明義坊唄！哦，對了，河道邊撞見了淹死的高山伯……”魏老鬼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迴道。</p>
徐老哥年年來，聶氏自然認識。</p>
“哎，九十歲的人，也算活夠了！喜喪，喜喪……”</p>
聶姨娘倒是看得開，暗自咕噥了一句後，問道：“聽那個胖參軍說，你和三郎這些日，總往有死人的地方跑，吃錯藥了？”</p>
“誰說不是，俺瞧著竹九這些日也是怪裏怪氣的，您猜他怎麽說？”</p>
“怎麽說？”</p>
“他說穀雨那天，阿娘托夢說侯爺殺伐過重，戾氣纏身，不利家宅安寧，得去給剛死的人誦經超度……”</p>
魏老鬼這麽一解釋，聶氏頓時眉眼舒展，欣慰地點了點頭。</p>
這份孝心，也是難得！</p>
俄頃，聶氏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晃了晃後說道：“侯爺來信了，讓你送他去青冥學宮！”</p>
時至晌午，安陽侯府正廳的桌上，擺著兩葷兩素。</p>
薑叔夜一邊看信，一邊扒飯。</p>
信中說了三件事。</p>
一是大郎忌日將近，得去西郊祖墓祭奠。</p>
二是進宮看望阿姐薑婉兒。</p>
第三嗎，便是讓自己十日後去青冥學宮報到。</p>
“啥呀……這是？”</p>
好端端地去什麽破學宮！</p>
聶姨娘眼波流轉，笑眯眯說道：“三郎啊，你阿耶這麽安排，定然有他的用意，況且你也老大不小，該收收心了！”</p>
“姨娘，我這根骨……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侯爺歎了口氣，無奈言道。</p>
聶氏夾了塊醃肉放在他碗裏，勸慰道：“不學武，可以學文呐！兵法文章，治世經略這些學好了，做個宰相也不錯啊……你瞧人家嚴相，多威風！”</p>
切……還宰相，做神仙還差不多！</p>
薑叔夜大致能猜出阿耶的意思。</p>
大哥死後，前主成了薑家僅剩的獨苗，可惜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p>
送去學宮就得守那裏的規矩，學成什麽樣不知道，起碼不會整天吊兒郎當，不務正業。</p>
也省得勞師動眾，公器私用護著自家兒子。</p>
聶姨娘瞧著他不說話，指了指桌上的信：“諾，這上麵寫得明白，若你不聽話，便讓老魏押著你去……這迴啊，你阿耶是動真格的了！”</p>
一陣陣節奏有序的晨鼓聲，響徹神都一百零三坊。</p>
宵禁結束後，所有坊門緩緩開啟。</p>
頂著黑眼圈兒的小侯爺，絲毫沒有倦意。</p>
兩件事兒讓他興奮了整宿。</p>
一是那件陰縷衣穿上後，瞬時與皮膚融為一體，纖毫未現。</p>
而且明顯能感覺到從發絲到每一處毛孔，充斥著一股清涼柔滑，極為舒服。</p>
薑叔夜試著用竹簽紮了一下手指，結果滴血未見。</p>
接著，他又操起一塊青磚朝自己腦門狠狠砸去，頭沒事兒，青磚碎了一地。</p>
舉起火燭烤了半天，同樣沒有灼燒之感。</p>
妥妥的“金剛不壞”之身！</p>
也不知道能否經受得住修行高手的重擊？</p>
最令人意外的是攝取郭秀才的黑氣後，皮膚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白光。</p>
似乎與陰縷衣產生了某種感應。</p>
薑叔夜即刻意識到，那縷氣運不僅能夠帶給自己亡者記憶，還能加持護身寶衣。</p>
也就是第三千零一縷亡魂。</p>
可成長類寶物……</p>
還有一件令他興奮不已的詭事，芥子袋裏的金龜錢，生崽兒了！</p>
兩枚鐫刻“隆武通寶”的銅錢，與東夏流通的錢幣一模一樣。</p>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p>
那明天，豈不是變萬錢了？</p>
想到這裏，薑小侯爺嘴角泛起一夜暴富的喜悅。</p>
彼岸閣，誠不欺我！</p>
…………</p>
侯府一行人馬離開館驛後，店小二遵照小侯爺的囑托，將郭秀才風光大葬。</p>
魂歸寥廓魄歸泉，隻住人間十八年……</p>
這句詩一直縈繞在薑叔夜腦海，久久揮之不去。</p>
車隊朝著侯府方向緩緩行進，車廂裏的魏老鬼蜷縮著身體，繼續補覺。</p>
安陽侯府所在的修業坊，與盧公和國舅府的崇安坊隻有一街之隔。</p>
薑叔夜掀開車簾，遠遠望見坊道小巷那座寒酸的府邸，想起了盧家小姐。</p>
不能讓盧鐵嘴死的不明不白！</p>
“拐個彎兒，去趟盧府！”</p>
車夫點點頭，將馬車駛入小巷。</p>
薑叔夜瞅著鼾聲如雷的魏老鬼，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獨自一人跳下馬車。</p>
剛到盧府門口，便聽見裏麵隱隱傳來哭泣聲。</p>
“昨兒個不就出殯了嗎？怎麽還……”</p>
小侯爺剛想抬手叩門，忽然聽到內裏傳出的一句話，登時渾身一顫，如遭雷擊。</p>
“小姐咋這麽想不開呢，哎！”</p>
府門開啟，兩個家仆一愣，抬眼瞧著滿麵怒火的年輕人。</p>
“這，這不是……”</p>
還沒等倆人反應過來，薑叔夜上前一把揪住一人的衣領，喝問道：“你剛才說什麽？”</p>
“沒……沒什麽啊！”</p>
“盧小姐怎麽了？”</p>
“…………”</p>
佛曉時分，下人發現了懸梁自盡的盧小姐。</p>
桌桉一封墨跡未幹的紙簽上，八個大字讓人頭皮發麻。</p>
弑父之罪，天誅地滅！</p>
盧家小姐的選擇，也讓薑叔夜始料未及。</p>
寧可攬罪自盡，也不願將真相公之於眾……</p>
那個人渣值得她如此維護嗎？</p>
可轉念一想，古代女子將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p>
一位沒出閣的女子，勾連情郎害死自己親爹……</p>
這要是傳出去，不僅自身受萬人唾罵，生不如死。</p>
連帶著盧公一輩子的名聲，也毀於一旦。</p>
如今無憑無據，端木麟這小子又是皇後的親侄子，京兆府哪兒敢惹。</p>
就是安陽侯府，現在拿他也沒辦法。</p>
迴到侯府的薑叔夜，一頭紮進臥房，把頭埋進被子裏，卻怎麽也睡不著。</p>
侯府正廳，聶姨娘手持團扇，娥眉低蹙，一臉擔憂之色。</p>
三郎當麵拒婚，這事兒若傳到宮裏，怕是“那位”不會善罷甘休。</p>
端木皇後睚眥必報的性子，外人不知，侯府可是一清二楚。</p>
三郎她不敢動，可宮裏的薑昭儀怎麽辦？</p>
“薑昭儀”便是薑叔夜的親二姐，薑婉兒。</p>
安陽侯府二子一女，正室夫人早逝，薑家大郎五年前也戰死沙場。</p>
屠帥常年在外征戰，侯府上下便由大小姐一手操持。</p>
神都坊間流傳著一句詩，極為貼切的形容出了薑家這位女郎君。</p>
“才女自古無嬌顏，薑家婉兒領雙絕！”</p>
論才學，文采精華，見之忘俗……</p>
論相貌，薑婉兒是東陸仙脂評第六的美人。</p>
年少時求學青冥，更被譽為“神都第一奇女子”。</p>
上門求親的達官顯貴，甚至名動天下的修行宗門，從侯府能排出十幾條街。</p>
令人扼腕的是，薑婉兒三年前被召入後宮，冊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p>
為此，屠帥薑侯是幹著急，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p>
隆武帝年近花甲，且後宮佳麗無數，讓自己雙十年華的女兒嫁進宮裏，擱誰受得了。</p>
可惜君父之命，不得不從，手握天下兵馬的屠帥，也不能拒絕這份殊榮。</p>
三年前的那一天，老侯爺哭著將女兒送進了宮。</p>
前主作天作地的鬧騰，一部分原因也是基於此。</p>
一入宮闈深似海，薑婉兒本就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如今被胞弟這麽一鬧，更是雪上添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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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氏心地善良，將兩個孩子視若己出，一想到姐姐的囑托，愁得夙夜難眠。</p>
大清早瞅著三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聲不吭地迴了自己屋子，也不敢多問。</p>
瞥了眼柴火棍兒似的老頭，像是一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耷拉著眼皮，懷抱雙臂靠在廊柱邊兒打盹兒。</p>
“老魏……老魏？”</p>
“嗯……咋了？”</p>
聶氏放下牡丹團扇，冷著臉道：“我問你，昨個三郎離開侯府，都去哪兒了？”</p>
“還能去哪兒，明義坊唄！哦，對了，河道邊撞見了淹死的高山伯……”魏老鬼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迴道。</p>
徐老哥年年來，聶氏自然認識。</p>
“哎，九十歲的人，也算活夠了！喜喪，喜喪……”</p>
聶姨娘倒是看得開，暗自咕噥了一句後，問道：“聽那個胖參軍說，你和三郎這些日，總往有死人的地方跑，吃錯藥了？”</p>
“誰說不是，俺瞧著竹九這些日也是怪裏怪氣的，您猜他怎麽說？”</p>
“怎麽說？”</p>
“他說穀雨那天，阿娘托夢說侯爺殺伐過重，戾氣纏身，不利家宅安寧，得去給剛死的人誦經超度……”</p>
魏老鬼這麽一解釋，聶氏頓時眉眼舒展，欣慰地點了點頭。</p>
這份孝心，也是難得！</p>
俄頃，聶氏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晃了晃後說道：“侯爺來信了，讓你送他去青冥學宮！”</p>
時至晌午，安陽侯府正廳的桌上，擺著兩葷兩素。</p>
薑叔夜一邊看信，一邊扒飯。</p>
信中說了三件事。</p>
一是大郎忌日將近，得去西郊祖墓祭奠。</p>
二是進宮看望阿姐薑婉兒。</p>
第三嗎，便是讓自己十日後去青冥學宮報到。</p>
“啥呀……這是？”</p>
好端端地去什麽破學宮！</p>
聶姨娘眼波流轉，笑眯眯說道：“三郎啊，你阿耶這麽安排，定然有他的用意，況且你也老大不小，該收收心了！”</p>
“姨娘，我這根骨……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侯爺歎了口氣，無奈言道。</p>
聶氏夾了塊醃肉放在他碗裏，勸慰道：“不學武，可以學文呐！兵法文章，治世經略這些學好了，做個宰相也不錯啊……你瞧人家嚴相，多威風！”</p>
切……還宰相，做神仙還差不多！</p>
薑叔夜大致能猜出阿耶的意思。</p>
大哥死後，前主成了薑家僅剩的獨苗，可惜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p>
送去學宮就得守那裏的規矩，學成什麽樣不知道，起碼不會整天吊兒郎當，不務正業。</p>
也省得勞師動眾，公器私用護著自家兒子。</p>
聶姨娘瞧著他不說話，指了指桌上的信：“諾，這上麵寫得明白，若你不聽話，便讓老魏押著你去……這迴啊，你阿耶是動真格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