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打來電話,說小翠又和“胖子”鬧分手了。我問他是怎麽看他們倆的,他說,他們就是天生一對兒,今兒個吵架明兒個就好了。對他的說法,我表示讚同。


    海濤問我是否可以和朋友過來做頓飯,改善一下生活。


    我表示歡迎。


    一直等到下午,他們幾個才來,還提著好多菜。


    看來散打班是去不了了。


    看著他們幾個忙裏忙外的,我根本插不上手。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菜陸續端了出來。


    “好豐盛啊!”我看著直流口水。


    “誒?有好菜沒好酒怎麽行?”海濤嚷著。


    “我下去買!”一個哥們說著飛奔出門。


    不一會兒,酒菜全齊。


    我們幾個邊吃邊喝邊聊。為了省錢,他們幾個選擇喝白酒,但沒忘了不喝白酒的我,便給我拎迴幾瓶啤酒。


    不知不覺,幾瓶白酒都見了底兒,我的啤酒也喝完了。他們幾個開始說“車軲轆”話,顛來倒去總是那幾句。我知道,他們喝高了。尤其是平時最能喝的海濤。他連去洗手間都搖搖晃晃地找不到門。


    我起身去給他們倒水。


    迴來時,海濤一把拉住我說:“你就坐這兒!”他指著身邊的位子。


    “喝高了?我的位子在那呢!”我說。


    “你就坐這兒!”他堅持說。


    我一想,算了,坐哪都一樣,再說他都喝醉了,跟他掙這些沒用的幹什麽。


    剛一坐下,我的手就被他緊緊地抓住。我一下慌了!這麽多人看著哪!


    “你喝多了!要不到我房間睡一會兒吧!”我將手抽了出來。


    “那我就睡一會兒!”


    “我扶你!”我說著,扶起他進了我的房間。


    他頭一著枕頭,就睡著了。我安頓好他,便關上門出來。


    那幾個哥們還在瞎侃胡聊呢。我坐在那,像聽天書似的,聽他們說些不清不楚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個哥們說了句象樣的話:“天不早了!哥幾個,咱們迴吧!”


    其他人一聽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準備走人。


    “咦?海濤呢?”一人問道。


    “他喝多了!在我房裏睡著了!”我說。


    “走!把他叫醒!”他們說著便進去叫海濤。


    可他睡得死死的,怎麽叫也不醒。


    “算了!讓他在這過一夜吧!”我說。


    “那行嗎?”


    “沒關係!我跟小金一起睡。”


    “那麻煩你了!”


    “真不好意思!”


    他們連連向我道歉,然後便互相攙扶著出了門。


    “天哪!家裏出什麽事了?”小金一進門就叫道。


    “沒事!海濤他們過來了,結果都喝高了。”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哦。他們走了?”


    “海濤還在,其他人都走了。他在我房裏睡著了。看來,今晚我得和你擠一擠了。”


    “沒事!正好我們好久沒好好聊聊了!”


    我衝她笑著說:“誰叫你那麽忙?迴來吃完飯就睡了!”


    “你不也忙嗎?天天晚上趕稿子。都下半夜了,你房裏的燈還亮著!”


    “看來,我們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倆相視一笑。


    “對了,你餓不餓?”我擔心她還沒吃飯。


    “我在餐廳吃過了。”她說著,也過來幫我一起打掃。


    我們倆擠在一個被窩裏。


    “來!給我抓抓背吧!”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喜歡讓人給她撓撓後背。她說以前總給阿健撓癢癢,後來她也喜歡讓人撓後背了。


    可我最不愛做的就是給人撓癢癢了。


    “自己撓嘛!”我拒絕了她。


    “求你了!就一次!”


    最讓我招架不住的就是她的肯求。所以,每次我都拒絕給她撓癢癢,又每次都給她撓。


    “我們認識多久了?”她突然問我。


    我細想了一下。“應該有……十年了。對,是十年!”


    “我覺得我都有點依賴你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在經濟上可以獨立,但在感情上特別依賴別人。”她輕輕說道。


    “還依賴我呢!我有什麽可依賴的?反而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認識你真好!可能再沒有別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即使別人都瞧不起我、欺騙我,但你永遠不會。”


    “那是因為我信賴你。”我停了一下,說出了心裏話,“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信賴的人真的不多。我天生多疑,又缺乏安全感,但和你在一起,我卻覺得很安全。”


    “可能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


    “應該是親姐妹吧!”


    “沒準是夫妻!”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去你的!說得我們好象是同性戀似的!”


    “沒準你上輩子,是男的!”


    “你上輩子才是男的呢!”我忍不住大叫。


    “你看你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上輩子肯定是男的!”


    “男的就男的吧。”懶得跟她掙。“反正是上輩子的事。管它呢!”


    “如果我和你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你會怎麽辦?”她又冒出一句不著邊的話。


    “怎麽可能?我們倆喜歡的又不是同一類型的!”


    “我是認真的,所以你好好迴答。”


    我仔細想了一下,說:“我們其中的一個人要是先表現出來對那男人的愛意,另一個人絕對會將心裏的愛全部抹殺掉。所以,我們倆應該不會出現在三角關係裏。”


    “的確!但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讓給你。”


    “為什麽?”不知為什麽,我聽了這話很不舒服。


    “我一直覺得你將感情埋藏得太深了,不肯輕易露出來。一旦你表示喜歡了,那就說明你是決定冒險去賭一次了。我不希望你的第一次賭局以輸而告終。那樣的話,你恐怕再也不敢涉足愛情了。所以,我要讓你贏!讓你自信起來!”


    “別說得我好象什麽都不是似的!”我這麽說著,卻發現聲音已經輕顫起來。


    她伸出手摟住我,輕輕地說:“不用害怕愛情!你很優秀,一定會有許多人喜歡你!想追誰就追誰!你不比任何人差!”


    我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自尊心越強的人,其內心越自卑。


    雖然被人看出自己的自卑,是件惱火的事,但那人是小金,是我最愛的朋友。麵對她時,我可以打開心頭的鎖,讓她窺看裏麵的一切,甚至可以讓她伸出手去撫摸我那柔軟的心。


    “我困了,先睡了。”我輕輕說著,便側過臉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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