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風林從馬背上下來,伸手接過從天上落下的一片雪花,抬頭仰望蒼穹,喃喃道,眼裏,世界一片雪白。


    “好好玩啊,”申靈莨可沒風林那般壓抑,這會卻是如同孩童般的嬉笑,“又可以堆雪人了。嗬嗬……”


    “別鬧了,和我迴營先。”風林將紅雲馬交迴馬房,迴頭看著還在一旁玩耍的申靈莨,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見梁副官去。”


    說著,風林一把將背上裝刀的匣子往上移了移,避免了因為顛簸而傾斜的匣子掉下來。


    “哦……”申靈莨念念不舍的將剛堆的小城堡踩平了,乖乖的跟著風林後麵走去。


    “見到老師了,”營帳內,梁易看著風林遞上來的匣子,並沒當場打開,隻是關心的問道,“路上沒出什麽問題吧。”


    “沒,一切順利”風林應著,往後一退,將申靈莨引到身前,介紹道:“這是老太傅的孫女,申靈莨。”


    梁易不由得“咦”了一聲,抬眼望去,卻見申靈莨正向自己做起了鬼臉,當下嗬嗬笑道:“好你個丫頭,進來也不先和我打招唿。都長怎麽大了,我還一時認不出來了。”


    “嘻嘻,”申靈莨故作害怕道:“你不是在忙嗎。那敢打擾。”


    “你個丫頭,還是那麽調皮。”梁易也不多和申靈莨計較,說了幾句便迴過頭來問風林道:“老師可有話要帶給我?”


    風林想了想道:“老太傅言三天後就會起程迴晉都,要將軍小心,凡事不可強求。”


    “哦,”梁易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般,也沒在說什麽,隻是淡淡道;“老師多濾了。”


    當下,風林交了任務,也沒多在梁易營帳多呆,喊了申靈莨一聲,迴頭往火頭營去了。


    申靈莨和梁易說了聲,師兄在見。便跟在風林後麵走了。


    還沒進自家營帳,風林在外麵便大聲喊了起來,“兄弟,怎麽樣了。聽將軍說你受傷了。”


    “能有什麽事,”王虎見風林風急火撩的跑過來,還沒進門就大喊大叫的,苦笑道:“又不是傷經斷骨,不就擦了掉皮嗎。”


    風林進了帳來,見王虎此刻像病貓似的,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在他的腰下,靠進門口部分,層層紗布包裹下,是一片醒目血色,也不知道下麵傷了多深,王虎稍微移動一下,那都會鮮血進一步滲了出來,把紗布染得更紅。


    “誰傷了你,”風林坐到王虎身旁,擔憂的看著王虎蒼白的臉,道:“還吹什麽鳥高手呢。怎麽還給傷成這樣了。”


    王虎嘿嘿的笑了笑道:“這還不是不小心造成。”


    原來,當日王虎在密道中和胡兵火拚,仗著一身不凡的武藝和傳家的寶刀,將通道上的胡兵如黃瓜般砍得七零八落,正得意間,忽地腳下一個原本就被人砍倒的胡兵一下子翻身跳了起來,斜下裏就往王虎紮去。


    王虎一時沒有防備,待見得那胡人襲來,要躲閃卻是慢了半拍,眼睜睜著的看著胡人的大刀從自己腰下穿了過去。雖說當時那胡兵沒一刀紮中要害,卻也傷不淺,王虎當時那個火啊,迴身踢了一腳,活生生的把那胡兵踹死了。


    後來,王虎才急匆匆的跑了迴來。這不,成了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沒死就好,”風林聽著王虎把當日的事說完,沒好氣的道:“估計你這迴要在這躺個十天半月了。這段時間別想做別的了。”


    “哎,那真痛苦啊。”王虎歎了口氣,眼睛忽溜溜的望向呆在一旁的申靈莨,道:“還是兄弟你好啊。出了趟差倒帶了個媳婦來了。”


    “哦,哈哈……”風林楞了一下,卻是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王虎也毫不含糊,費力的笑了起來。


    原本有點壓抑的氣氛一時被這兩人一笑,倒衝了個幹淨。


    隻有慎靈莨在那嘟著嘴,氣得不行。


    “哈哈……”


    笑聲中,兩人恍惚又迴到了從前,迴到了當初出來的那個小山村。兩個少年再次站在了一起,談笑風生。


    當夜,申靈莨在風林的營帳不遠處單獨搭了個營房,徑自玩去了。


    風林用申儒特置的療傷藥給王虎塗上,迴頭把自己的床鋪收拾好,就要去睡覺,卻見這時,營地裏,張揚把頭探了過來,像發現什麽似地悄悄得道:“胡人已經開始進攻了。梁將軍要我告訴你,午夜時和巡邏小隊到山下去。”


    說著,張揚從懷裏將一下麵牌令放到風林手上,又道;“今夜口令是鴿子。”


    “嗯,”風林無奈的從床上翻了起來,穿好衣服,隨身從營地裏抽了一隻長槍,往後麵巡邏隊員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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