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翟叔一聽馬上拒絕了。


    “不,白蓮姑娘,不是這個意思。你在欒氏工作的這半年,老爺和我雖然不常露麵,卻早已經把一切看在眼裏。你是個話少卻認真負責的好保鏢,對少爺也是忠心耿耿,這些我們都是認可的。可是現實情況是,少爺他已經愛上你了,已經開始為了你的一顰一笑而牽動心思,更為了你而傷害自己了。”翟叔認真地看著白蓮的眼睛說,“可是你要知道,少爺他不是普通人,是整個欒氏家族、欒氏集團的繼承者和希望。不管是他的家庭還是世俗都不會接納你成為這個繼承者的愛人,他不管多愛你,你們都是無法修成正果的。”


    “我沒有要跟他修成正果。”白蓮也不高興了,她已經主動拒絕欒仕昕了啊。他們還想讓她怎麽做?“我一直在跟欒少保持距離,從來麽有想過做什麽繼承者的愛人啊。”


    “你沒想過,可是少爺會想,白蓮姑娘,你是第一個讓少爺不知所措的女人,也很可能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弱點。老爺和我,都不願意看著少爺有弱點存在——這對於你或許很自私,可是對於我和老爺來說,少爺的強大比什麽都重要。”


    “翟叔,我想你是太高估我的影響力了。”白蓮說,欒仕昕愛玩,卻是個理智的人,他不會亂來的。


    “或許吧。”翟叔歎了口氣,道,“白蓮姑娘,或許是我跟老爺多慮了。可是有句話叫做‘防患於未然’,少爺一直是個冷漠的人,突然對別人這樣上起心來,我們還是無法放心的下……”


    翟叔的冷靜但是決絕讓白蓮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挽迴了,看來,她和欒氏集團,和欒仕昕,真的緣分已盡。


    “我知道了,翟叔,我會收拾東西走人。”她說,就要起身。


    翟叔點點頭,“白蓮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他說,“至於東西,你就不要迴去收拾了。老爺的意思是,讓你從此在少爺的視線裏消失。他早就發現了你是個有攻擊性的女孩子,卻沒想到對少爺的影響這麽大,所以,實在是對不住了。”


    “沒關係,翟叔。”其實,欒仕昕別墅裏的東西也沒有什麽是白蓮的,她所謂的收拾東西原本就是象征地迴去一趟,看來,欒景修和翟叔的意思就是,讓她做那個不辭而別的壞人了。那麽,她和欒仕昕的誤會,也就這樣無從解除了吧。


    她離他而去,分明是出於無奈,卻要被他解讀為因為水性楊花,因為愛著別人……心裏突然變得很難過,覺得抽痛不已。


    “沒有什麽事情我先走了。”這樣想著,臉上不多的血色便又褪得幹幹淨淨。白蓮扶著桌子起來。看見自己杯中的茶已經涼了,幽綠的顏色有些寂寞。


    翟叔看白蓮臉色不好,自知是欒氏把這件事情做得太過分了。他把黑色的手提箱拎到桌麵上打開來。


    “白蓮姑娘,這是五十萬,是我們欒氏集團的違約金。請你務必收下。”


    裏麵的錢碼的整整齊齊,對欒氏集團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對於白蓮,卻是兩年多的工資。是打很多場黑拳並且活下來才可以難道的。


    白蓮卻實在不想拿。“對不起,這錢我不能要。”她說,“欒氏並不欠我什麽,我在的這半年裏待遇一直不錯,而且,還供我讀書,已經夠了。”如果拿了,就等於她為了錢而離開了欒仕昕,性質就完全變了味道。


    “白蓮姑娘,請你務必收下。實不相瞞,我們就是要造成一種白蓮姑娘你主動辭職的假象。如果拿了錢,更可以讓少爺徹底死心。”翟叔很堅持地說。


    有那麽一瞬間,白蓮突然想笑了,如果她真的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直接跟欒仕昕在一起不就完了,何苦這麽周折呢?欒家的人,或者這些有錢人,就隻知道拿錢解決問題嗎?那天自己在酒店醒來,欒仕昕也是這樣吧,拿著一張信用卡說,他會對她負責的……在這一瞬間,她為他們感到悲哀。


    “好啊,那給我吧。”白蓮冷笑,伸手扣上提箱拎起來走人。再也不想多做停留。


    看來,也要離開s大了。按照欒景修和翟叔的意思,她以後最好是不要出現在欒仕昕的視線裏了。想想離了欒氏,自己也不會像原來跟著欒仕昕、柳亦儒時那樣出入高級場所了,要遇到他或者也沒有那麽容易。


    隻是……兩個人之間就真的這麽斷了嗎?還什麽都沒發生,就被別人像狼一樣防著了。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嗎?


    再也不用每天跟他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和他的朋友們出去了;再也不用每天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邊,生怕真的有人襲擊他了;再也不用幫他應付那些蒼蠅一樣圍上來的女孩子,充當通話工具了;再也不用因為有男孩子跟自己搭訕就被他嘲諷,兩人鬧一路的脾氣了……


    以後,也不會有人在她冷冰冰地把別人打倒或者為了自保反唇相譏時露出激賞的神色了;不會有人在她兩次被打得遍體鱗傷時在醫院整夜的陪護了;不會有人為了她抓狂,變得極其孩子氣了;更不會有人動不動就誤會她,對別人很冷漠卻跟她生氣了……


    心裏出奇的不舒服,卻不好發作。


    就這樣吧,還能怎麽辦呢,怎麽辦才好呢。


    她跟欒仕昕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吧,以後就是完全不相幹的人了。維係兩人關係的,不就是幾張薄薄的合同書嗎?還有什麽?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家世自卑過的白蓮忽然好想成為一個富有的女孩子,無論是像那個凱蒂還是秦黎黎那樣都行,雖然不及欒仕昕,起碼是可以跟他站在一起的。或者,讓欒仕昕變得和自己一樣窮,這樣,也是門當戶對的……自己在想什麽?


    白蓮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原來,她已經有這麽喜歡他了嗎?已經喜歡到了希望他變得和自己一樣貧窮的程度了麽?


    白蓮搖搖頭,都過去了,喜歡不喜歡又怎樣呢。


    她沒有多耽擱,五十萬直接拎給了季澤。他為她花了六十萬左右,加上自己的存款,夠了。季澤當然是不肯要的,可是白蓮漆黑的眼睛就這麽盯著他:“怎麽,我有錢還你不要,是等著肉償嗎?”


    一句話說得季澤難堪,便接了。“那麽怕欠著我,是不想有任何聯係嗎?”清秀的男孩子盯著她,語氣裏有委屈的意思。


    “不,是怕有錢不還就還不起了。”白蓮答得坦然,“還有,我已經離開欒氏集團了,也不會在s大讀書了。所以,估計以後也見不著麵了。”


    “不讀書了?”季澤很是詫異,“是因為欒氏才不讀的嗎?白蓮,我可以資助你……”


    “不,”白蓮搖搖頭,“不會再讀了。”沒有解釋原因,聰明如季澤理應心照不宣。


    “為什麽?”偏偏這次他不識趣得很。


    “因為我愛上了欒仕昕,欒家因此解雇了我。我在s大一天,欒景修就擔心一天。”明明是欒家怕欒仕昕愛上她,卻偏要反著說。


    “你說什麽?!”季澤的臉色難看極了。


    於是白蓮又重複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頹然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不隻是雇傭關係那麽簡單,他喜歡你……”


    “不,是他對我有好感,而我,喜歡他。”白蓮說,索性也讓他死心吧。這樣的大家族的公子哥兒,她都是招惹不起的。


    “白蓮!”季澤清秀幹淨的小臉上有委屈的神色浮現出來,他居然咬緊了嘴唇,一副受了傷害的模樣。


    “對不起啊。”白蓮說,“雖然是願打願挨的事兒,還是辛苦你對我好了這麽久。”


    “不要再說了,”季澤黑白分明的無辜的大眼睛裏有冰冷的光射出來,“說你剛才都是撒謊我就原諒你。”


    “……”說的不是事情的經過,卻是自己的主觀感受,不算撒謊。


    “白蓮,你說,說你不愛欒仕昕。”季澤急切地說,雙手抓上白蓮的肩膀。


    白蓮沉默,一雙漆黑的眼睛寂寂地看著他。怎麽,裝不了小白兔了嗎?季澤真是個會偽裝的男孩子,這樣大概是很容易保護自己的。


    “唔……”這樣想著,突然唇上一痛,季澤對男人來說紅潤得有些過份的嘴巴吻上她的,帶著噬咬的力道。“你會喜歡我的。”他含糊不清地說,對著她的口腔攻城略地。


    白蓮吃痛,反咬迴去,季澤的唇登時流出血來。可他沒有罷休,依然用唇舌在她的唇舌上廝磨著,直到兩人的口腔裏都是血液的味道。


    “季澤,不要亂來了,”白蓮終於推開了他,冷若冰霜地說道,“在我們那麽無助的時候,你幫了我和弟弟,我很感激你。可我的心早已經給了別人,欠你多少,我可以還,感情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季澤睜大眼睛看著她,舔了舔流血的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他訥訥地說:“白蓮,我不會放棄的,我愛你啊。”


    “嗬,”白蓮的唇角揚起帶著嘲諷的笑意,“什麽是愛呢?不然,你娶我?”


    季澤愣了一下,“好,”他點頭,“我迴去跟家裏說,我娶你。”


    這下白蓮也愣了,怎麽,同樣是豪門長子長孫,季澤沒有家庭的壓力要背負嗎?為什麽,他可以這麽輕易地同意娶她?娶一個不愛他的她?


    “對不起,我亂說的。”馬上改了口,漆黑的眼睛凝視著眼前之人,毫不掩飾,“我不愛你,何苦占了無數女孩子夢想中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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