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沒有反抗，任由趙軍捆綁，直到最後一人。
「哈哈哈，穰侯果然是信人。」田單笑著朝魏冉走去，沒有殺死白起，抓住魏冉也不錯，魏冉的能力放眼整個天下，也是排在前列的。
「老夫完成最後一個任務，也該上路了。」魏冉沒有理田單，而是用左手撫摸著長劍，眼眸中帶有無限的眷戀。
田單臉色瞬間大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快速朝著魏冉奔去，但是已經晚了。
魏冉決然的望著鹹陽方向，而後抓著長劍，用力朝著脖子上抹去，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喉嚨處噴灑而出。
「生為秦人，死為秦魂！」魏冉喃喃說道，身體轟然倒地。
「將軍！」所有秦軍紛紛跪倒在地，他們之前還以為魏冉貪生怕死，才向趙國投降，現在終於明白，魏冉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啊！
自始至終，魏冉就沒有打算活著。
田單愣了一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連他一開始都沒有料到魏冉要自殺，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請將軍允許我們為穰侯收屍。」秦軍衝著田單磕了三個頭，悲痛的說道。
「你們收屍吧。」田單揮了揮手。
「多謝將軍。」秦軍紛紛拜謝。
「被封為穰侯，死在穰地，那便埋葬在穰城外吧。」田單看著魏冉的屍體，默默說道。
「你們怎麽迴事，本將在前麵等你們那麽長時間，一個人影也沒見到。」這時，顏聚率領趙飛騎，眼含怒火的從遠處衝來，見到田單也在，連忙抱拳行禮，而後奇怪的看著魏冉屍體，「誰死了？」
「魏冉。」頭曼走到顏聚旁邊，小聲將剛才事情說了一遍。
「這老頭剛烈啊，竟然真敢自殺。」顏聚佩服的看向魏冉。
「都平君，我們還追嗎？」樂乘看向田單。
「撤軍，不追了。」田單轉身朝後走去，這麽長時間秦軍早跑遠了，沿途還有關隘，就算追上拿秦軍沒有什麽辦法。
……
另一邊，王陵收到秦王稷急報，瞬間臉色大變。
廉頗可不是那麽容易騙過的，即便是他騙過廉頗，邯鄲作為趙國都城，也不是那麽容易打下來的。
範雎這個計謀就是拿他和五萬將士的性命在做賭博，無論輸贏，他們都不一定能活著迴來。
「好狠的心呐。」王陵臉色猙獰，右手逐漸用力，將信件捏成一團，最後卻滿臉沮喪。
秦王的命令，他無法違抗，就算內心再不情願，也隻能去執行。
「去將屈心將軍和楊端和將軍叫來。」王陵對親衛說道。
不一會兒，楊端和和屈心邁入營帳，抱拳說道：「將軍。」
「看看吧。」王陵將皺成一團的信件交給二人，「本將打算讓屈心將軍率領五千大軍駐守大營，迷惑廉頗。楊端和和本將攻打邯鄲。」
在和廉頗對峙的近一年中，秦軍並沒有太大的損失，趙軍的損失同樣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這麽長時間以來，兩軍交戰次數寥寥無幾，除了最初的時候發生過大戰之外，之後沒有任何波瀾，最多也就互相罵戰，打打嘴炮。
王陵明白以廉頗的防守能力，加上太行天險，不要說五萬大軍，就算再給他五萬，也攻不下來，所以也就不拿將士們的性命去白白送死。
趙軍的數量隻有秦軍的三分之一，主動進攻很難擊敗秦軍，所以廉頗也是一直待在城中不出。
兩軍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耗了近一年……
「什麽時候出發？」楊端和臉色同樣不太好看，一開始他還沒明白好好的信件怎麽會變成這樣，看到內
容之後才明白過來。
「事不宜遲，今晚就出發。出發之前，任何人都不準告訴。」王陵沉聲說道，一旦讓廉頗得知秦軍攻打邯鄲，秦軍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末將明白了。」楊端和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走了以後，罵戰，巡營，全部保持不變，一定不能讓趙軍察覺出來，我軍主力已經不在這裏了，這些就要靠你來完成了。」王陵看向屈心。
「末將一定不會辜負將軍所托。」屈心抱拳說道。
此時邯鄲依然沉浸在一片繁華之中，誰也沒有料到幾天之後就會有一支大軍打到邯鄲城下。
「相國，這是今天邯鄲各個糧鋪的糧價。」侍衛將一張紙條遞給藺相如，藺相如接過來一看，深深歎了一口氣，糧價又漲了。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邯鄲的糧價就要突破朝廷規定的上限了，而距離夏收還有近一個月。
雖然朝廷可以強製規定糧價不準上漲，但並不能維持多久，而且對朝廷的信譽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自趙括登基以來，趙國在百姓心中一直維持一個非常好的信譽，藺相如不能讓朝廷的信譽毀在自己手中。
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倉放糧，用實實在在的糧食去把糧價壓下去。
但趙國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趙國這幾年看似積攢了不少糧食，但趙國花的更多，不僅要支持國內建設，還要支撐前線作戰，同時還有官員、工人們的俸祿等等。
前線還在作戰，剩餘的糧食僅僅能夠維持到夏收，藺相如一點糧食不敢拿出來。
「為今之計，隻有和齊國買糧了。」藺相如想到，韓魏兩國也在支撐前線作戰，不可能有多餘的糧草。
楚國距離趙國遙遠，而且之前在齊國的事情和趙國產生了一些齷齪，使得兩國關係不是那麽友好。
唯一有糧食借給趙國的就隻有齊國。
齊國雖然也在攻打秦國，但其兵力少，後勤壓力不大，而且之前國內承平久矣，百姓富庶，糧倉爆滿，並不缺少糧食。
目前兩國關係還算和睦，之前趙國向齊國租借海港和漁船，齊國便答應了。
如果齊國拒絕借糧，那趙國就隻剩一條路可以走了。
就是和秦國一樣，用低級爵位換取糧食。
但這個辦法並不高明，本質上就是賣官鬻爵，不到最後，藺相如是不會這麽幹的。
「去把平原君請來。」藺相如對侍衛說道。
很快，趙勝被請了過來。
「相國。」趙勝俯身道。
「這是邯鄲的糧價，幾乎每天都在漲，照這樣下去，最多五天，就會突破大王定的上限。」藺相如將紙條遞給趙勝，「我打算向齊國交換糧食，平原君覺得呢？」
「不知相國想用什麽東西和齊國交換？」趙勝問道。
「墨家最新打造的農具，以及一部分香料，珍珠，玉石，象牙。至於具體價格，由平原君定奪。」藺相如說道。
趙國發展的同時，墨家也沒有閑著，用了幾年時間，將從耕地、種地，到脫粒、去殼一整套農具全部改良了一遍，大大縮減了人們花在這上麵的時間。
如今趙國已經沒有舂米、鬼薪白粲等刑罰了，因為隨著技術的發展，舂米的勞累程度大大下降，不足以當做刑罰來處罰犯人。
每當一樣工具被發明或者改良，趙國都會立刻派人核實，然後給予發明者賞賜，用最快的速度將工具普及到全國。
不得不說，在高賞賜下，確實會激發人的潛力。
以前從來沒有人能搞出來的東西，現在沒個幾年就有人搞出新玩意。
至於香料、玉石啥的基本上都是從西域運過來的，藺相如對這些還是很喜歡的，在趙國也很好賣，不過為了說服齊國，他隻能忍痛割愛了。
「我們交換多少糧食？」趙勝問道。
「最少三百萬石，五百萬石也行，總之越多越好。」藺相如說道。
「……」趙勝被噎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藺相如胃口這麽大，張口就三百萬糧食，真當齊國糧食吃不完啊。
「我……盡力吧，明日我便啟程前往齊國。」趙勝歎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對齊國會不會賣這麽多糧食完全不抱什麽希望。
「這件事就辛苦平原君了，相國前往齊國的時候可以帶一套農具和一名墨家弟子過去。」藺相如說道。
墨家搞出來的一整套農具確實好用，如果不是趙國實在缺糧，他是不可能拿來和齊國交換糧食的。
「我明白了。」趙勝點了點頭。
「如今大王在前線已經取得勝利，我們不能給大王拖後腿。」藺相如說道。
雖然前線在作戰，但趙國發展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道路在鋪設，學院在建設，養殖場也在擴建，唯一影響比較大就是糧食。
如果糧食斷了，趙國的發展瞬間便會停滯，甚至倒退。
不過隻要糧食不斷，藺相如就有自信將一個繁榮富強的趙國還到趙括手中。
「我一定會盡力的。」趙勝鄭重說道，轉身朝外麵走去。
藺相如繼續低頭處理政務，各地建設的審批，耕地麵積的審核，農家、墨家、工家的經費申請，以及研究成果，都要他來審核和批複。
「什麽玩意？石申和甘德要這麽多錢幹什麽？」藺相如突然看到一張申請表，上麵屬上了甘德和石申的大名，兩個老頭竟然申請三個億的研究經費。
趙國造船都沒有花這麽多錢！
「我看看。」虞信將申請表從藺相如手中搶過來，低頭一看，瞬間呆住了，「這兩老頭……厲害啊！他們居然……想上天！」
「上天？」周子好奇的湊了過來。
「他們說大地並不是宇宙的中心，而是一個球，並稱其為地球。月亮也是一個球，而且麵積無比廣闊，按照他們的理論，隻要人飛的夠高，就可以從地球上飛到月亮上去。」虞信無比佩服的說道。
他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麽人，從今以後，這倆老頭算一個。
「這不是胡鬧嗎？」藺相如將申請表搶了過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然後丟到角落中，至少一兩個月之後才會返迴到甘德和石申手中。
「其實……我覺得他們說的不無道理，或許我們真的可以飛到月亮上。」虞信說道。
「你要是覺得有道理，你拿錢給他們，反正老子沒有。」藺相如沒好氣的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這玩意就是個無底洞，上來就要三億，誰知道後麵要多少錢。」虞信連忙說道。
就是把他們虞家全部賣了，也湊不出來三億錢，更別說後麵的花費了，他也就是處理政務無聊了，放鬆放鬆，打打嘴炮罷了。
真讓他支持甘德和石申的計劃，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說……如果大地真是個球，我們為什麽沒有掉下去？」周子好奇的說道。
「我們可能站在球上麵吧，這樣不就掉不下去了。」孔斌隨口說道。
「那下麵呢？」周子問道。
「下麵不是沒人嗎？」孔斌說道。
「……」周子突然覺得孔斌說的好有道理，但又感覺哪裏不對。
「甘德說地球是轉的。」虞信說道。
周子看向孔斌，等對方解釋。
「你
看***嘛？我又不是研究這個的，你去問甘德啊。」孔斌臉不紅心不跳，義正辭嚴的說道。
「武安君來信，請求朝廷調撥一批錢財和糧食過去，幫助燕地建設。另外，薊城的藏書閣建好了，還差一大批書籍。」周子將一個奏章扔到孔斌麵前。
「為什麽要給我？」孔斌臉色一黑。
「你負責全國的財政，不交給你交給誰？」周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孔斌心中一塞，不是因為沒有錢，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名義上掌管全國財政，實際上趙括在的時候，財政權是趙括掌管的。趙括不在的時候，財政權是藺相如或者魏無忌掌管的。
自己堂堂內史，從來沒有真正的掌管過國家財政，甚至如果不是周子的提醒，都忘了自己才是內史。
「錢先批了，書籍過幾天就派人送過去，糧食……再等等吧。」藺相如說道。
趙國每占領一個地方，不僅不橫征暴斂，反而減免賦稅，而且每次減免都是三年起步，甚至五年，這使得趙國疆域雖然不斷擴大，人口不斷增多，國力不斷增強，但是新增的疆域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反哺趙國，還要讓趙國不斷支出，加大趙國負擔。
藺相如也曾提醒過趙括，咱就算不橫征暴斂，好歹正常的賦稅得收吧，不過趙括堅持如此，他也沒有辦法。
「哈哈哈，穰侯果然是信人。」田單笑著朝魏冉走去，沒有殺死白起，抓住魏冉也不錯，魏冉的能力放眼整個天下，也是排在前列的。
「老夫完成最後一個任務，也該上路了。」魏冉沒有理田單，而是用左手撫摸著長劍，眼眸中帶有無限的眷戀。
田單臉色瞬間大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快速朝著魏冉奔去，但是已經晚了。
魏冉決然的望著鹹陽方向，而後抓著長劍，用力朝著脖子上抹去，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喉嚨處噴灑而出。
「生為秦人，死為秦魂！」魏冉喃喃說道，身體轟然倒地。
「將軍！」所有秦軍紛紛跪倒在地，他們之前還以為魏冉貪生怕死，才向趙國投降，現在終於明白，魏冉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啊！
自始至終，魏冉就沒有打算活著。
田單愣了一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連他一開始都沒有料到魏冉要自殺，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請將軍允許我們為穰侯收屍。」秦軍衝著田單磕了三個頭，悲痛的說道。
「你們收屍吧。」田單揮了揮手。
「多謝將軍。」秦軍紛紛拜謝。
「被封為穰侯，死在穰地，那便埋葬在穰城外吧。」田單看著魏冉的屍體，默默說道。
「你們怎麽迴事，本將在前麵等你們那麽長時間，一個人影也沒見到。」這時，顏聚率領趙飛騎，眼含怒火的從遠處衝來，見到田單也在，連忙抱拳行禮，而後奇怪的看著魏冉屍體，「誰死了？」
「魏冉。」頭曼走到顏聚旁邊，小聲將剛才事情說了一遍。
「這老頭剛烈啊，竟然真敢自殺。」顏聚佩服的看向魏冉。
「都平君，我們還追嗎？」樂乘看向田單。
「撤軍，不追了。」田單轉身朝後走去，這麽長時間秦軍早跑遠了，沿途還有關隘，就算追上拿秦軍沒有什麽辦法。
……
另一邊，王陵收到秦王稷急報，瞬間臉色大變。
廉頗可不是那麽容易騙過的，即便是他騙過廉頗，邯鄲作為趙國都城，也不是那麽容易打下來的。
範雎這個計謀就是拿他和五萬將士的性命在做賭博，無論輸贏，他們都不一定能活著迴來。
「好狠的心呐。」王陵臉色猙獰，右手逐漸用力，將信件捏成一團，最後卻滿臉沮喪。
秦王的命令，他無法違抗，就算內心再不情願，也隻能去執行。
「去將屈心將軍和楊端和將軍叫來。」王陵對親衛說道。
不一會兒，楊端和和屈心邁入營帳，抱拳說道：「將軍。」
「看看吧。」王陵將皺成一團的信件交給二人，「本將打算讓屈心將軍率領五千大軍駐守大營，迷惑廉頗。楊端和和本將攻打邯鄲。」
在和廉頗對峙的近一年中，秦軍並沒有太大的損失，趙軍的損失同樣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這麽長時間以來，兩軍交戰次數寥寥無幾，除了最初的時候發生過大戰之外，之後沒有任何波瀾，最多也就互相罵戰，打打嘴炮。
王陵明白以廉頗的防守能力，加上太行天險，不要說五萬大軍，就算再給他五萬，也攻不下來，所以也就不拿將士們的性命去白白送死。
趙軍的數量隻有秦軍的三分之一，主動進攻很難擊敗秦軍，所以廉頗也是一直待在城中不出。
兩軍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耗了近一年……
「什麽時候出發？」楊端和臉色同樣不太好看，一開始他還沒明白好好的信件怎麽會變成這樣，看到內
容之後才明白過來。
「事不宜遲，今晚就出發。出發之前，任何人都不準告訴。」王陵沉聲說道，一旦讓廉頗得知秦軍攻打邯鄲，秦軍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末將明白了。」楊端和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走了以後，罵戰，巡營，全部保持不變，一定不能讓趙軍察覺出來，我軍主力已經不在這裏了，這些就要靠你來完成了。」王陵看向屈心。
「末將一定不會辜負將軍所托。」屈心抱拳說道。
此時邯鄲依然沉浸在一片繁華之中，誰也沒有料到幾天之後就會有一支大軍打到邯鄲城下。
「相國，這是今天邯鄲各個糧鋪的糧價。」侍衛將一張紙條遞給藺相如，藺相如接過來一看，深深歎了一口氣，糧價又漲了。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邯鄲的糧價就要突破朝廷規定的上限了，而距離夏收還有近一個月。
雖然朝廷可以強製規定糧價不準上漲，但並不能維持多久，而且對朝廷的信譽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自趙括登基以來，趙國在百姓心中一直維持一個非常好的信譽，藺相如不能讓朝廷的信譽毀在自己手中。
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倉放糧，用實實在在的糧食去把糧價壓下去。
但趙國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趙國這幾年看似積攢了不少糧食，但趙國花的更多，不僅要支持國內建設，還要支撐前線作戰，同時還有官員、工人們的俸祿等等。
前線還在作戰，剩餘的糧食僅僅能夠維持到夏收，藺相如一點糧食不敢拿出來。
「為今之計，隻有和齊國買糧了。」藺相如想到，韓魏兩國也在支撐前線作戰，不可能有多餘的糧草。
楚國距離趙國遙遠，而且之前在齊國的事情和趙國產生了一些齷齪，使得兩國關係不是那麽友好。
唯一有糧食借給趙國的就隻有齊國。
齊國雖然也在攻打秦國，但其兵力少，後勤壓力不大，而且之前國內承平久矣，百姓富庶，糧倉爆滿，並不缺少糧食。
目前兩國關係還算和睦，之前趙國向齊國租借海港和漁船，齊國便答應了。
如果齊國拒絕借糧，那趙國就隻剩一條路可以走了。
就是和秦國一樣，用低級爵位換取糧食。
但這個辦法並不高明，本質上就是賣官鬻爵，不到最後，藺相如是不會這麽幹的。
「去把平原君請來。」藺相如對侍衛說道。
很快，趙勝被請了過來。
「相國。」趙勝俯身道。
「這是邯鄲的糧價，幾乎每天都在漲，照這樣下去，最多五天，就會突破大王定的上限。」藺相如將紙條遞給趙勝，「我打算向齊國交換糧食，平原君覺得呢？」
「不知相國想用什麽東西和齊國交換？」趙勝問道。
「墨家最新打造的農具，以及一部分香料，珍珠，玉石，象牙。至於具體價格，由平原君定奪。」藺相如說道。
趙國發展的同時，墨家也沒有閑著，用了幾年時間，將從耕地、種地，到脫粒、去殼一整套農具全部改良了一遍，大大縮減了人們花在這上麵的時間。
如今趙國已經沒有舂米、鬼薪白粲等刑罰了，因為隨著技術的發展，舂米的勞累程度大大下降，不足以當做刑罰來處罰犯人。
每當一樣工具被發明或者改良，趙國都會立刻派人核實，然後給予發明者賞賜，用最快的速度將工具普及到全國。
不得不說，在高賞賜下，確實會激發人的潛力。
以前從來沒有人能搞出來的東西，現在沒個幾年就有人搞出新玩意。
至於香料、玉石啥的基本上都是從西域運過來的，藺相如對這些還是很喜歡的，在趙國也很好賣，不過為了說服齊國，他隻能忍痛割愛了。
「我們交換多少糧食？」趙勝問道。
「最少三百萬石，五百萬石也行，總之越多越好。」藺相如說道。
「……」趙勝被噎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藺相如胃口這麽大，張口就三百萬糧食，真當齊國糧食吃不完啊。
「我……盡力吧，明日我便啟程前往齊國。」趙勝歎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對齊國會不會賣這麽多糧食完全不抱什麽希望。
「這件事就辛苦平原君了，相國前往齊國的時候可以帶一套農具和一名墨家弟子過去。」藺相如說道。
墨家搞出來的一整套農具確實好用，如果不是趙國實在缺糧，他是不可能拿來和齊國交換糧食的。
「我明白了。」趙勝點了點頭。
「如今大王在前線已經取得勝利，我們不能給大王拖後腿。」藺相如說道。
雖然前線在作戰，但趙國發展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道路在鋪設，學院在建設，養殖場也在擴建，唯一影響比較大就是糧食。
如果糧食斷了，趙國的發展瞬間便會停滯，甚至倒退。
不過隻要糧食不斷，藺相如就有自信將一個繁榮富強的趙國還到趙括手中。
「我一定會盡力的。」趙勝鄭重說道，轉身朝外麵走去。
藺相如繼續低頭處理政務，各地建設的審批，耕地麵積的審核，農家、墨家、工家的經費申請，以及研究成果，都要他來審核和批複。
「什麽玩意？石申和甘德要這麽多錢幹什麽？」藺相如突然看到一張申請表，上麵屬上了甘德和石申的大名，兩個老頭竟然申請三個億的研究經費。
趙國造船都沒有花這麽多錢！
「我看看。」虞信將申請表從藺相如手中搶過來，低頭一看，瞬間呆住了，「這兩老頭……厲害啊！他們居然……想上天！」
「上天？」周子好奇的湊了過來。
「他們說大地並不是宇宙的中心，而是一個球，並稱其為地球。月亮也是一個球，而且麵積無比廣闊，按照他們的理論，隻要人飛的夠高，就可以從地球上飛到月亮上去。」虞信無比佩服的說道。
他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麽人，從今以後，這倆老頭算一個。
「這不是胡鬧嗎？」藺相如將申請表搶了過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然後丟到角落中，至少一兩個月之後才會返迴到甘德和石申手中。
「其實……我覺得他們說的不無道理，或許我們真的可以飛到月亮上。」虞信說道。
「你要是覺得有道理，你拿錢給他們，反正老子沒有。」藺相如沒好氣的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這玩意就是個無底洞，上來就要三億，誰知道後麵要多少錢。」虞信連忙說道。
就是把他們虞家全部賣了，也湊不出來三億錢，更別說後麵的花費了，他也就是處理政務無聊了，放鬆放鬆，打打嘴炮罷了。
真讓他支持甘德和石申的計劃，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說……如果大地真是個球，我們為什麽沒有掉下去？」周子好奇的說道。
「我們可能站在球上麵吧，這樣不就掉不下去了。」孔斌隨口說道。
「那下麵呢？」周子問道。
「下麵不是沒人嗎？」孔斌說道。
「……」周子突然覺得孔斌說的好有道理，但又感覺哪裏不對。
「甘德說地球是轉的。」虞信說道。
周子看向孔斌，等對方解釋。
「你
看***嘛？我又不是研究這個的，你去問甘德啊。」孔斌臉不紅心不跳，義正辭嚴的說道。
「武安君來信，請求朝廷調撥一批錢財和糧食過去，幫助燕地建設。另外，薊城的藏書閣建好了，還差一大批書籍。」周子將一個奏章扔到孔斌麵前。
「為什麽要給我？」孔斌臉色一黑。
「你負責全國的財政，不交給你交給誰？」周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孔斌心中一塞，不是因為沒有錢，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名義上掌管全國財政，實際上趙括在的時候，財政權是趙括掌管的。趙括不在的時候，財政權是藺相如或者魏無忌掌管的。
自己堂堂內史，從來沒有真正的掌管過國家財政，甚至如果不是周子的提醒，都忘了自己才是內史。
「錢先批了，書籍過幾天就派人送過去，糧食……再等等吧。」藺相如說道。
趙國每占領一個地方，不僅不橫征暴斂，反而減免賦稅，而且每次減免都是三年起步，甚至五年，這使得趙國疆域雖然不斷擴大，人口不斷增多，國力不斷增強，但是新增的疆域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反哺趙國，還要讓趙國不斷支出，加大趙國負擔。
藺相如也曾提醒過趙括，咱就算不橫征暴斂，好歹正常的賦稅得收吧，不過趙括堅持如此，他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