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晟一身淺藍色襯衣,黑色的休閑褲,頭發剪短了,比之前看上去精神許多。


    那女子一身淺綠色真絲連衣長裙,一張白皙的小臉,長長的發一直到了腰下,看上去溫柔可愛,見她轉過頭,便挽住了丁晟的胳膊,衝她微笑著點頭。


    “嗨,是不是應該稱一聲宮總?”沐青梨把手裏的一支酒放下,衝他笑笑。


    “隨便。”丁晟走近了,低眼看看她,扭頭對身邊的女子說:“讓方經理等我下。誓”


    “好吧。”女子有些不情願地鬆手,一步三迴頭地走開。


    “女朋友啊?又相親了?蘇瑾呢?那個挺好的呀。”沐青梨好奇,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她不想來南方。”丁晟隨口答了句,視線從酒架上掃過,低聲道:“你上次參賽的事,我已經讓專人過去查找真相了,一定會還你公道。”


    “哎呀,什麽公道不公道的,不用啦,可能就是大家靈感撞上了,他現在放棄起訴,我也不想糾纏這件事,大不了不再參加這些比賽唄。”沐青梨又拿了瓶酒出來,小聲說著,仔細看了會兒瓶標,感歎道:“看不懂……敦”


    “這是香檳,隻有這個地方產的葡萄酒才能冠以香檳的稱號,不錯。”丁晟看了看,低聲向她介紹。


    “這個呢?”沐青梨又指另一支。


    “波爾多的赤霞珠,aoc級別,這種屬於普通的,季總應該不會喜歡。”他看一眼,搖搖頭。


    “我喜歡就行了,這瓶子好看。”沐青梨笑著,上下打量他一眼,小聲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丁師傅突然就高大上了!”


    “你這是諷刺我呢?”丁晟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盯住她的眼睛。


    “聽出來了?”沐青梨開著玩笑,繼續往前走,“也真是緣份,你說我們為什麽走到哪裏都遇得上?哦,忘了和你說,我和他注冊了。”


    “知道了,邵伯父還準備了禮物給你,讓我轉交給你,改天送到你家去。”丁晟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不時停到酒架前看看酒。


    “不要了,我送你吧。”沐青梨小聲說。


    “真大方。”丁晟也沒繼續勸,隻轉過頭,凝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突然,前麵的酒架微微晃了晃,丁晟趕緊過去,一把將正站在酒架下低頭看酒的沐青梨往身後拉,兩隻木質酒盒子從上麵跌下來,差點砸著沐青梨的頭。


    “對不起。”酒架那頭探出一個腦袋,慌張地道歉。


    “小心點。”丁晟不悅地責備了句。


    那工作人員抱著從酒架最上層取下的酒,從梯子上小心地下來,到了二人麵前,又連聲賠禮。


    沐青梨搖搖頭,低聲說:“沒事,以後小心點。”


    “一定,一定。”工作人員趕緊走開。


    “沐青梨。”


    頭頂傳來季容越低醇的聲音,仰頭瞧,他站在欄杆處,一枝複古的壁燈正把光柔柔地投在他的肩頭。


    “你挑吧,我和丁晟說會兒話。”沐青梨衝樓上揮揮手,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丁晟仰頭,和季容越對望一眼。


    “快上來。”季容越催促了句。


    “哎呀,小氣包子,就不能和人說句話了。”沐青梨不情不願地嘀咕一句,這才發現丁晟還抓著她的手呢。


    “嗯,完了,他又得給我使點穴神功了。”她朝丁晟做了個鬼臉,快步往樓梯上走。


    丁晟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上了二樓,這才又和季容越對望一眼,往另一側走去。


    “小氣包子,幹嗎大唿小叫?我就不能和他說說話了?”沐青梨上樓了,不悅地瞪季容越。


    季容越微微擰眉,上下掃她一眼,冷冷地說:“你還挺會惡人先告狀。”


    “我是惡人,你是惡人的祖宗。”沐青梨撇撇嘴角,慢步往前走。


    “那你叫我一聲爺爺聽聽!”季容越臉綠了。


    “不叫,少占我便宜。”沐青梨轉過頭,唇角一翹。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眼波瀲瀲,別提有多好看了。季容越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就伸手往她腰上一掐。


    “啊。”沐青梨沒防他來這麽一手,痛得一聲輕唿,趕緊拉開他的手,連退好幾步,揉著被他擰痛的地方,呲牙咧嘴的瞪他,“你怎麽能這樣?”


    “爺爺教訓孫女,天經地義。”季容越掃她一眼,大步進了貴賓室。


    沐青梨又揉了會兒,才氣惱地跟他進去。季容越這人,他心裏舒坦的時候,你能騎他脖子上去,要是他心裏不快活,你隻逆他的意,他就能整得你半死不活。


    沐青梨有點兒後悔誤上賊船,就不應該那麽快答應他去注冊,拖他一年半載,看他還敢在她麵前放肆……


    貴賓室裏有兩名年輕的工作人員正把酒擺到桌上,讓季容越挑選,進了這間房的酒,價格不菲,不是樓下那些酒可以比的。


    可這大爺從小就享受這些,沐青梨除了感歎,還是隻能感歎,由著他一挑數十支昂貴的酒,擺在麵前讓她欣賞。


    沐青梨更感覺到他是在消磨時光,又品又嚐,又看又摸,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要接點點了。”她看看時間,催促他走。


    “我讓人去接了,送他們兩個去度假村過一晚,我們今天不迴去住,你陪我轉轉。”他放下手裏的酒杯,轉頭看她。


    沐青梨眯眯眼睛,湊到他麵前,手指著他的鼻子說:“你說實話,今天什麽日子?”


    “好日子。”他懶洋洋地說了句,攬緊她的腰,頭低下來,鼻頭和她子蹭了蹭,笑著說:“找風水先生看了,今天大吉大利,適合造*人,尤其是男丁,得找一個有利的方位,全方麵努力。”


    沐青梨臉一紅,推開他,假裝蹲一邊去看酒,不接他這茬。


    包裏的手機震了幾下,隨即活潑地響起來,拿出來一瞧,是個挺陌生的號碼,接通了,還沒出聲呢,那邊就傳來了一聲長嚎。


    “季容越在哪裏,讓季容越接電|話。”


    沐青梨耳朵沒給震聾了,趕緊把手機拿開,狐疑地看向季容越。


    “這誰啊?跟殺豬一樣叫,找你的。”


    季容越拿過手機,隻瞟了一眼,便直接掛斷,摁了關機,沉聲道:“我去買單,你去車上等我。”


    “嗯。”沐青梨點頭。他的事,她一向不過多去問,反正問也問不出來。


    下樓下,丁晟和女孩子還在挑酒,女孩子小鳥依人,偎在他的手臂邊,不時轉臉看他,一臉仰慕喜愛。


    沐青梨快步出去,免得打擾那小女孩和丁晟之間的融洽氣氛。


    大玻璃窗裏,丁晟輕輕轉頭,盯住她纖細的身影,一直到她上了車,才收迴視線。


    “小晟哥,你喜歡她呢?她叫沐青梨吧。”女孩子抱住他的手臂,輕聲說。


    “選好了嗎,我們去吃飯吧。”丁晟輕輕擺開她的手,也不看她。


    “選好了,我們晚上喝這個。”女孩子舉起其中一支,甜甜地笑。


    若細看,這女孩子和沐青梨還有幾分相似。


    丁晟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


    “我請你啊。”女孩子又笑,樂滋滋地讓人把酒包好,不等他拒絕,快步去付帳了。


    丁晟轉頭看窗外,車窗半敞著,沐青梨正弓腰從後排坐位拿東西。


    “丁老師以後不做設計了?”季容越走過來,盯著他看了一眼。


    “最近辦事小心,別又連累到他,再有一次,我保證你沒機會了。”丁晟看著玻璃窗上的影子,冷漠地說。


    “小晟哥,可以走了。”女孩兒拎著小木盒過來,笑著挽住他的手臂,又向季容越點點頭。


    二人並肩出去,丁晟始終沒看季容越一眼。


    出了酒行,才走到車邊,突然聽到沐青梨一聲驚唿。


    他從半敞的車窗看進去,沐青梨正拿著他的筆記本看東西,屏幕上看的,正是那些現場直播………


    沐青梨太急了,見他過來,手忙腳亂地就想關,可越關越出錯,成了屏幕最大化,滿屏都是那些畫麵在晃。


    她麵紅耳赤,一把將電腦合上,然後往後排一丟,小聲抱怨道:“你怎麽看這種東西?”


    原來是沒認出來……


    季容越拉開後座車門,把視頻關好,再把電腦遞給她,“好了。”


    沐青梨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上網查東西。那位大姐剛發消息,說還想看沐青梨其她設計,沐青梨琢磨著用手機流量不劃算,這才用他的電腦,剛想插u盤呢,哪知道蹦這麽個東西出來了。


    “你們男人原來都一樣的,看些這個……”她紅著臉,匆匆地幹完活,把電腦放迴後座。


    季容越隻管開車,等她抱怨完了,才低聲說:“我看那個幹嗎,有這功夫,早把你擺好了。”


    “呸~”沐青梨瞪他一眼,突然反應過來,那視頻裏的人是……


    “婉欣?季重山?”


    “還以為你瞎了。”季容越看她一眼,淡淡地說。


    “你才瞎了,他們兩個什麽時候好上的?”沐青梨被這發現震得外焦裏嫩,不是愛著季容越,要死要活地愛著嗎?


    季容越不出聲,把車開進了海濱,沒什麽地方比大海裏更安靜,別人想找也找不著。


    沐青梨百般感歎,世事難料。


    季容越搖搖頭,她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這也能聯想成偉大的忘年戀……沒聽到裏麵的尖叫聲一點都不正常嗎?


    “就是……感覺不太和諧。”沐青梨總結了一句,又想了想,說:“但你也不能監視人家這個吧?”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羅嗦?”他扭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沐青梨臉紅了紅,這不是因為震驚嗎?而且,他又一副打死也


    不說實情的樣子,她隻能在這裏旁敲側擊,企圖聽到點真實內|幕。


    “就是那麽迴事,別羅嗦了。”他這才低笑起來,伸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你沒看過這種東西?還真老實,迴去給你找點好好看看,學一下。”


    “去!”沐青梨打開他的手,小聲抱怨,“惡心死了,你還看那個。”


    “嗯,我專拍你來看,你不知道吧?我還存了好多呢。”他故意逗她。


    “啊?真的?你藏哪裏了,你趕緊刪了!”沐青梨果然急了,抓耳撓腮地找他逼問。


    “這裏記著,沐青梨九式……”他指自己的腦袋,爽朗地笑著。


    “你才九式呢!”沐青梨快臊死了。


    “說你九式都誇張,你就會一招,躺著不動,揉你一下,你哼一下……”


    季容越說著,視線瞟向後視鏡,好幾輛黑色的寶馬越野車追過來了。


    “你以為是在殺豬?”沐青梨又臊又惱,忿然瞪他。


    “所以你得學,跟我這麽久了,半點進步沒有,每次我伺侯你,什麽時候也主動伺侯我。”他隨口說著,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安全帶,準備深踩油門。


    “明明有,哪裏沒有?”


    沐青梨才說一句,車突然加速,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啊……”


    她一聲尖叫,趕緊抓穩,從後視鏡中看,四輛黑色的跑車正窮追不舍。


    “什麽人?季重山的?”


    沐青梨扭頭看去,一臉愕然,這是要上演電影裏的飛車大戰?


    “好刺激!”她轉過頭,衝著季容越大喊一聲,“快加油開,甩開他們!”


    季容越嘴角抽抽,原來骨子裏就是個彪悍的女人!


    那四輛車技術不錯,季容越身邊坐著沐青梨,而且此時白天,路上還有別的車,他有了擔憂,便不像上迴一樣放肆,漸漸的,四輛車占了上風,把季容越的車逼停在了路邊。


    “到底什麽人哪?”沐青梨緊張起來。


    “坐好,不要下來。”季容越下了車,甩上車門,環視那四輛車。


    “季總,我們董事想見您。”


    一名年輕人從車中下來,快步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


    “見我幹什麽?”季容越冷漠地掃他一眼。


    季重山還不錯,居然能找到他,狗鼻子挺靈。


    “季總去見見吧。”幾輛車上的人都下來了,把季容越圍在中間。


    九名大漢,個個高大魁梧。季重山在請保鏢這件事上,還挺舍得的。人人的腿上都綁著一個黑色的細棍,不過兩指粗細,但是特殊材料製成,打在身上,皮痛肉痛,骨頭更痛。


    “不見呢?”季容越冷冷一笑。


    “季總不要為難我們。”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小聲說。


    “讓他來見我,我在遊艇等他。”


    季容越微抬了一下下巴,隻掃幾人一眼,拉開車門上去,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


    有人想上前來,可季容越掃他一眼,那人便退了迴去。


    “勸你們一句,你們董事也就支付得起今天的工資了,趕緊迴去吧。”季容越又說了句,發動車就走。


    “季總。”幾人攔在車前,為難地看著他,不肯讓他走。


    季容越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拿了支票本出來,開了張支票,遞出窗外,“領頭的拿著,明天你們去我那裏報道,別跟著他浪費時間了。明天不去的,後天自己卷包袱走人,記著我的話,不去我那裏,以後沒有行業會用你們。”


    “你這是招收黑*社會……”沐青梨一手掩著嘴,輕輕地說。


    “當保安挺好。”季容越掃她一眼,從人群裏開過去,速度漸快。


    沐青梨扭頭看,見那些人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朝這邊看著,於是惋惜地說:


    “就這樣啊?我還以為要飛車大戰呢。”


    “腦子裏想什麽?”


    季容越一臉黑線,不關心他安全,也不問季重山的事,想著尋刺激去了!


    “幻想啊……我也就能幻想而已,難道某人還會和我推心置腹,說他不想說的事?我呀,充其量就是陪某人打發時間的人物罷了,其餘的,我全都自己幻想。”沐青梨嘴角撇撇,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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