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快上來。”雲揚焦急的朝鳳遙揮動手臂,臉上的惶急之色不似作假。


    鳳遙淡定的收迴權印,這才平靜問道: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穩穩當當的站在懸崖底部一地的花瓣上麵,懸崖上頭是仍舊在震動的地麵,而雲揚等人則站在半空之中的玉鮫毯上。


    雲揚手掌胡亂比劃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比劃不出來,隻好連聲概括道: “宮主,萬象宮變了,全變了!”


    萬象宮全變了?


    雲揚眉頭一皺,雲揚說的是什麽胡話?他有些不耐煩:“誒誒誒,你冷靜一點,好好說話。”


    雲揚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太過冒失失態,可萬象宮外那些事情,她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形容詞開形容啊。


    她顫抖著嘴唇,心有餘悸的指著萬象宮門口:“宮主,我沒法說清楚,你自己出去看看!”


    鳳遙曉得事情嚴重,否則向來沉穩大方的雲揚怎會如此震驚失態。他再不耽擱,腳步一抬,幾個縱躍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鳳遙一離開,雲揚心中一顆石頭立刻就落了地,好像萬象宮外那些事情有鳳遙在,都會被妥善解決。


    雲揚心中想著,身後就有人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她低頭看去,正見到一臉迷迷糊糊的上官瑞心。


    整個萬象宮都在震動,她方才幾乎把萬象宮所有的活物都帶上了玉鮫毯,自然而然不會漏掉上官瑞心。


    “雲揚,發生了什麽?外麵怎麽會這樣?”上官瑞心個子拔高了不少,已經到了雲揚肩膀的位置。


    他才閉關幾個月時間,就被一陣陣天搖地動的巨大動靜給勾迴了現實。甚至,他還什麽都沒有來得及問,腦子還是懵的,自己就親眼目睹了萬象宮外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於是,他對著眾人,又迷迷糊糊的被雲揚給拉到了這裏。


    “七公子,什麽也別問,我們感覺跟著宮主出去看看。”雲揚生澀的把玉鮫毯掉了個頭,飛速往宮門口的方向滑去。


    玉鮫毯幾十號弟子之中,有一個身著銀袍的男人低調卻又怪異的站在最後麵。


    一般弟子在萬象宮的地盤上,很少會有人還把銀袍背後的鬥篷帽給戴上的遮蔽麵容的。


    可是,這個站在最後頭的銀袍人卻反常的戴上了鬥篷帽,把自己的身體包裹的密不透風。


    鳳遙匆匆趕到宮門口,這一看之下,她不由的吃驚的張大著嘴巴,半天迴不來神?


    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隻見整個萬象宮都無端端升高了好幾丈,宮牆邊緣壘著一堆堆潮濕蓬鬆的泥土,這些泥土顯然是剛剛從地裏麵被翻出來的,而升高的部分則是實心的巨大圓柱。


    若說萬象宮之前還是一個平凡低調的有些不像話的門派,那現在的萬象宮則完完全全就是豪華升級版的!


    鳳遙身影一掠,虛晃之間身子已經落在了萬象宮的宮牆邊上。


    此時,萬象宮地麵的震感有所減緩,像是雄獅終於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慢慢軟倒停歇下去。


    鳳遙不顧泥土濕潤髒汙,一雙幹幹淨淨的白鞋子就踩了上去,白鞋子瞬間被染成了黃褐色。


    他蹲在宮牆邊上,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原本的宮牆下隆起那一部分實心石柱。


    因為是剛剛從地裏鑽出來的,是以這些實心的石柱表麵都是濕漉漉的水汽。


    鳳遙心中一動,順著實心石柱往下,徒手挖開一抔抔濕潤的泥土。


    過了半晌,他才露出了然的神色,這實心石柱如今才隻是探出了一點點頭而已,而埋在地下的實心石柱最起碼也得有幾十丈長。


    鳳遙緩緩站了起來,腦子裏把今天燕星辰走後發生的事情又迴想了一遍。


    他今晚因為好奇心毀了觀涯岩懸崖底下的花海,沒過多久萬象宮的地麵一震動,整座萬象宮猶如踩了高蹺一般,一下子就墊高了數丈。


    這兩個地方雖說都是萬象宮的地界,但兩者之間的聯係實在微弱。


    可是今日,他卻明明白白的知道,觀涯岩懸崖底下的那片花海很有可能就是整個萬象宮最為特殊的地方,至於特殊在哪裏,拔高了好幾丈的萬象宮是最好的解釋。


    一片花海的驚人作用讓鳳遙大開了眼界,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整座萬象宮底下的實心石柱和花海會有什麽奇妙的關係。


    “宮主,看出什麽來了嗎?”雲揚尾隨而至,看著鳳遙滿臉期盼。


    她也是嚇壞了,好好的一座萬象宮,又不是活著的活物,難不成還會長高?


    鳳遙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個無頭公案。他連那片花海的奧秘都沒摸到一星半點,而花海就自己把自己給毀了。


    不用說,那座隱藏在花海紙之中,靠地理優勢形成的陣法已經蕩然無存了。


    燕悠悠突然就擠了進來,掏出一塊柔滑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拉起鳳遙的手細細的擦拭起來,就連指甲縫裏她都不肯放過。


    鳳遙也不理會這姑娘的殷勤,隻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玉鮫毯上的一眾萬象宮弟子。


    裏麵有數月不見的上官九九,還有瘦了一大圈的凡音塵,還有……


    那個站在角落裏的怪家夥是誰?


    鳳遙腦中閃過某個枯瘦孩子蜷縮在靈舟角落的畫麵,心中一動,難不成那個人就是閉關數年的雲凡?


    他心中一樂,一次震動倒把萬象宮裏大大小小的人都給逼了出來。


    “雲揚,吩咐人把這些泥土清一清,還有萬象宮裏麵,那些擺設物事估計也是一片狼藉。”鳳遙隨口吩咐了一句,抬腿就往玉鮫毯方向掠去。


    此時,萬象宮地麵的震動已然過去。這番大的動靜又吸引了周圍大小不少虎視眈眈的目光,就現在萬象宮宮門口周圍,起碼有數十號人在偷偷窺視。


    鳳遙三兩下就把弟子們送迴了萬象宮,打發他們去找雲揚幫忙,自己則迴了笛園,後頭還跟著兩條小尾巴。


    上官瑞心把漏了氣瘦成魔鬼身材的凡音塵緊緊抱在懷裏,清秀如玉的小臉上有些緊繃,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大事般。


    好不容易進了笛園,鳳遙才剛剛合上院子的大門,兩條憋了一路的身影就躥了出來,直直的砸在了鳳遙身上。


    幸好這迴用的是鳳遙的身體,男子的身體夠結實健碩,被兩隻活物這麽一砸不算什麽。


    可要是換做鳳沃那具柔柔弱弱的女子身體,那鳳沃現在肯定得被這兩個家夥砸出烏青來不可。


    “主上,我想死你了!”凡音塵一雙爪子牢牢的掛在鳳遙的脖子上,它愈發尖細的狐狸臉上,那兩顆又大又凸的眼球都像是快跳下來了,讓人當彈珠玩了。


    上官瑞心對比凡音塵,則是含蓄了許多。他此時身高已經長到了鳳遙的胸口處,他靜靜的趴在鳳遙的身上,也不多說一句話。


    “九九,怎麽了,見到姐姐不開心嗎?”鳳遙抬手憐惜的摸了摸上官瑞心稍顯淩亂的發髻,另一隻手又安撫了一下隨時可能躁動的凡音塵。


    上官瑞心暗自留了個心眼,抬腳踢了踢鳳遙滿是泥汙的鞋子,頭埋在鳳遙結實健壯的胸口。


    “姐姐,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上官瑞心從鳳遙懷抱裏鑽出開,用審視上上下下來來迴迴打量著鳳遙。


    “呃……我現在本來就是個男人。”鳳遙有片刻的無語,這個孩子,難不成是閉關閉傻了?


    上官瑞心羞赧笑笑,低頭一見鳳遙一雙鞋子搞的又髒又濕,衣袍下擺還能見到清清楚楚的汙漬。


    “姐姐,你趕緊把鞋子脫掉。穿著這樣的鞋子,加上會很膈應吧,快脫下來。”上官瑞心說著,更是親自蹲下身來,想要為鳳遙脫去鞋襪。


    鳳遙抱著凡音塵連連後退,這小子閉關一趟太熱情了,搞的他一個大男人多不適應啊。


    鳳遙匆匆去了房中洗漱,再次從房中走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氣質姿容姣好的年輕女子。


    “九九,你長高了不少。”鳳沃揉了揉上官瑞心的腦袋,腦袋上的頭發被她揉成了一團亂麻。


    上官瑞心“嘿嘿”一笑,精準的往鳳沃臉頰上“吧唧”了一大口,笑眯眯道:“姐姐,你也變了哦。”


    鳳沃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問道:“哪裏?”


    “姐姐變的更像是一個女人了,以前你可從來不會穿這種衣服。”


    鳳沃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粉白交加的薄紗衣裙,臉上不自覺蕩漾上了一抹似嗔似怪的笑。


    果然,她和白遙待在一起久了,連穿衣品味都被他潛移默化改變了。


    上官瑞心和凡音塵看的驚喜,連眼也不舍得眨,直勾勾的盯著鳳沃。


    鳳沃被盯的莫名其妙,最後攤了攤手表示無辜。


    上官瑞心和凡音塵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在他們閉關的閉關,打怪的打怪時,有某個名為新歡的人趁虛而入,跟他們搶鳳沃!


    新歡,你給我等著!


    一人一獸摩拳擦掌,準備隨時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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