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遙也無法,隻能背過身子偷偷摸摸的給雲揚送去了一張傳訊符紙,難得雲揚來一次上青宗,他得物盡其用嘛。


    “你瞞著我在幹什麽?”白遙從度升腦袋上轉迴身,一眼就看到鳳遙用身體擋著他的視線,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什麽壞事。


    鳳遙搞定傳訊符紙的事情後,掰正自己的身子笑嘻嘻的迴道:“沒什麽,就是讓雲揚看緊弟子,萬象宮本來就人少,可別弄丟了。”


    她說的坦坦蕩蕩,一雙水眸無所畏懼的直視白遙,任白遙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來迴逡巡。


    白遙看了良久後,找不到一絲疑點隻好作罷。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我覺得,你需要跟我解釋很多事情。”


    鳳遙的目光不自覺往旁邊傾斜,他就知道,白遙不會放過他。就算他故意不去閑浮島找白遙,故意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還故意挑繼任大典這一日來上青宗,白遙還是死咬著那日的事情不肯鬆口。


    鳳遙雖然心虛,但麵上仍是不肯服輸。他冷笑兩聲,不甘心的頂撞:“我也覺得,你需要跟我解釋不少事情。”


    他也是今日才發現,原來白遙這麽能招惹女人。


    白遙聽完後,卻奇異的沉默了。他靜靜坐在度升的後背上,目光悠遠的凝視遠方,再不多說一句話。


    鳳遙等來的隻有白遙的沉默,突然就有了一種心中躁動不安的感覺。白遙對鳳沃這麽好,他卻還要生出小情緒來,還把這小情緒帶到了白遙麵前,實在不應該。


    他有心想解釋兩句,白遙卻先他一步豎起了食指,摁在自己的薄唇之上。


    鳳遙隻能幹笑兩聲,也撇過腦袋去。白遙也不知在搞什麽鬼,找他要解釋卻還要讓他噤聲。


    怪哉怪哉!


    度升把一路無言的兩人帶迴閑浮島,鳳遙雙腳剛一沾地,度升又帶著白遙離開。


    白遙離開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我討厭和一個男人說那些事情!”


    鳳遙看著度升飛速離去的背影,隻覺著速度比剛才快上了好幾倍。他大概也猜到了白遙這是臨時有了急事,不得已才先行離開。他邊往迴走,邊琢磨著白遙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白遙去時匆匆,來時也匆匆。


    鳳沃才剛剛從白遙房裏的衣櫥取下羅裙換上,白遙就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鳳沃一眼瞧見白遙身上皺皺巴巴的,特別是白遙右手袖袍上還裂開了一條大口子,顯然是方才和人打鬥過。


    鳳沃心中一喜,估計是她滿心盼望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美滋滋的從衣櫥裏隨隨便便抱出幾件衣服,狗腿的跑到白遙麵前,十分殷切的給他換下衣服。


    白遙張開雙臂,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鳳沃一雙小手為他打理衣袍,他很是喜歡此時的鳳沃。


    他長籲一口氣,還是變迴鳳沃他看著舒服,換成鳳遙的話,他總覺得自己是個斷袖,連帶著身邊的人看著他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


    鳳沃“嘿嘿”一笑,邊給白遙脫下外袍邊滿含期待問道:“小白,是不是我們萬象宮的賀禮終於被搶了昂?”


    白遙一噎,原本準備好誇誇鳳沃的話剛到喉嚨就被堵了迴去。他無語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半晌默默無言,鳳沃開口的第一個問題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他現在才發現,鳳沃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萬象宮的賀禮一送到上青宗,被搶被偷那都是上青宗的事情,鳳沃樂的看戲還白白賺點小名氣。


    以後,人們要是說起上青宗賀禮被搶一事,總會不自覺提起萬象宮送的賀禮有多麽驚人,才能引起被搶事件。


    “沒有被搶。”白遙無言良久才憋出這麽幾個字,鳳沃這小女子是有多看不得他難得的清閑?


    他對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無為堂弟子極其有信心,上青宗無為堂在南域威名赫赫,得到他的命令後又都及時守在了山門處那堆天價賀禮身邊。


    除非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周密細致的準備,才有可能從無為堂弟子手裏搶得到東西,而萬象宮的禮單才公布多久,這段時間根本來不及做什麽妥當的布置。


    是以,剛才確實有幾波人想趁天價賀禮未入庫之前撈上一筆,隻是都被無為堂不費一點兒力氣的打迴去了。


    “啊?我送的禮還不夠勾起人的貪欲嗎?”鳳沃從白遙腋下鑽出,也不再去理會那件穿了一半的中衣,任它鬆鬆散散的掛在白遙身上。


    她一改之前殷勤忙碌的小媳婦模樣,頹喪的窩到了厚厚的羊毛毯上,自個反省去了。


    白遙無奈,隻好抬手自己把中衣穿好,套上外袍後才坐到鳳沃麵前。他思索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緩緩說道:“小沃,池碧生的事情我得給你一個解釋。”


    “嗯?”鳳沃心裏一咯噔,白遙這是把她在度升後背上頂撞的那句話聽到心裏麵去了?


    白遙沒理會鳳沃錯愕的表情,依舊自顧自的往下說:“那是一百年前的人魔大戰,我在戰場上偶然遇到一個落單的少女,那少女身邊都是虎視眈眈的魔徒。我當時估摸了一下這群魔徒的數量和實力,知道自己有能力去把這少女救下,就出手了。”


    鳳沃打斷了白遙關於池碧生的詳細報告,舉手提問:“你有能力去救怎麽還會被刀砍了?”她伸手抱起白遙的胳膊,擼起白遙的袖子,細細端詳著白遙手臂上淡淡的刀疤。


    “咳咳。”白遙掩飾性的幹咳了兩聲,尷尬的解釋道:“戰場上刀劍無眼,難免會有要一些疏忽的。”


    鳳沃隨意的“嗯”了聲,抱著白遙的胳膊不肯撒手。


    白遙看著自己身邊的鳳沃,目光變得柔和。


    他細心替她抹去了額前的碎發,接著解釋道:“等我把那個少年班帶迴營地時,我才發現她竟然是池欒的女兒。那時我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殺了那麽多魔徒就是為了去救仇人之女。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做的這件荒唐事,所以由始至終,我都把這事瞞了下來。”


    鳳沃抬起腦袋看了白遙一眼,臉上才有了些笑意。她就知道,她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白遙怎麽會和池欒的女兒有過多的牽扯呢。


    “你故意否認這件事情,就是不想和池碧生有什麽牽扯,對吧?”她這是明知故問了,固執的要白遙親口迴答。不為別的,她就是聽著也能舒心一些。


    白遙了然一笑,抬手摸了摸鳳沃的腦袋:“這是自然,我如何能和仇人之女糾纏不清。”


    “這件事就算你過關,我再問你,那麽多美人成群結隊的來找你又是怎麽迴事?”鳳沃無可無不可的等著白遙迴答,她純粹就是無聊問問而已。


    那些庸脂俗粉白遙要是能看上的話,她倒寧願白遙和池碧生看對眼,至少池碧生‘財’貌雙全。


    白遙一想起高樓上被美人圍攻一事,不由冷冷的“哼”了一聲,提起這事他就鬧心。他手底下這些人,看來真是越來越清閑了,竟然還有心思替他操心起床榻之事來。


    他方才著度升去把賓客名單拿來看了一遍,這才知道,他那些好手下竟然以他的名義朝那麽多美人發出了請帖,真真是氣煞他也。


    白遙麵上並不表露半分,嘴角卻詭異的勾起一絲弧度。這些女人不拿來利用一番真是浪費了,他得給他家小沃製造點危機感。


    白遙故意無奈道:“紀知心和顏豫他們怕我一個人在閑浮島上過的太寂寞了,所以費了些心思給我找了些女人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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