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真大,竟然敢拿匕首去對著黑衣人的脖子,那人看起來很不好惹呢。”上官瑞心湊近殷月牙耳邊悄悄說道。


    是嗎?殷月牙嘴角勉強扯動兩下,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嗬嗬”幹笑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襝衽為禮:“我還要多謝小哥哥呢,要不是哥哥為我解惑,我至今還要被蒙騙,都怪那黑衣人鬼話連篇,要不然我也不會去抓捕那隻狐狸,也不會害小哥哥受傷。”


    說到受傷,上官瑞心突然感覺自己臉上被刮破的幾處小傷口處傳來了的隱隱刺痛。他也不去理會,隻羞澀撓了撓頭,臉上盡是赧然之色。其實這都是姐姐的功勞,這女娃娃卻跑過來跟他道謝,他也沒做什麽呀,莫名多得了一句感謝多不好意思。


    殷月牙無語的看著麵前扭捏的少年,突然很想吼一句讓對方挺起胸膛站好,別跟老娘們似的賣弄風騷。可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何必多費口舌去理會一個花瓶,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隻有這花瓶才會聽進耳朵裏當成真,她現在都快忘了自己剛才說過什麽。


    殷月牙幹脆眼不見為淨,她稍稍抬眼望向半空,掃過頭頂玉鮫毯上。那美如冠玉的男子和不知何時已經把毛發打理的幹幹淨淨的九尾狐並肩站在一處,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和花瓶談話。有那麽一瞬間,她隻覺上頭的風景美如畫卷,而自己卻要跟這個扭捏的花瓶呆在一處,也實在太不公平了。


    殷月牙張口正打算要讓麵前這個花瓶領自己上那飛毯,她看著那如玉男子似乎和這花瓶關係極好。隻是,她話還未出口,便被上官瑞心突然羞澀的抬起腦袋嚇了一跳。她僵直著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溢滿不解。花瓶怎麽會有這麽要命的反應啊,她對他又沒做什麽。殷月牙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這花瓶果真不是如假包換的女孩兒麽?


    上官瑞心眨著一雙星星眼問道:“紫衣妹妹,你叫什麽名字?”他覺得這女娃娃甚好,不僅行為舉止極其正派還十分懂禮貌,萬象宮裏的姐姐妹妹可都沒這女娃娃有氣勢。


    殷月牙咽了咽口水,她實在無力招架這樣扭扭捏捏性子的人,換做以往,這人早被她一掌劈暈了,哪還會放在眼前看著心煩。可如今呢,她不僅不能劈人家,還要曲意逢迎,就為了那隻該死的狡猾狐狸嘴裏的牙齒。


    哼,殷月牙恨恨的想著,看她活捉到那狡猾狐狸,不好好折騰它一番便是對不起她此時的隱忍了。她倒也爽快,直接了當丟出一個名字:“殷月牙。”


    上瑞心重重的“嗯”了一聲,月牙真是好聽,果真是人如其名。他正要忙不迭報出自己的姓名,卻被鳳沃眼疾手快扔出一根流雲索,堵住了要說的話。那細長的鎖鏈一下子如長蛇般迅速束縛在他腰間,他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給提了上去,剛要出口的話瞬間被堵在喉嚨裏。


    鳳沃手掌裏握著流雲索,把上官瑞心吊在半空,眼睛危險的半眯起,威脅意味濃厚的問道“九九,你喜歡這妹子?”


    九九在開什麽玩笑,自己的身份也能隨意告知魔族中人。要是讓赤魔門徒知道,上官家還有一個九公子流落在外,按她當初被赤魔門徒瘋狂追捕的經曆和赤魔門善於斬草除根的尿性來看,赤魔門怎麽都不會好心放過九九。她如今實力低微,萬象宮又還沒發展壯大起來,她實在不想再多招惹麻煩。


    上官瑞心看自家大姐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再看看自己此時被吊在半空,他萬分深刻的感覺到,若是他在此時應是,鐵定會被自家大姐毫不猶豫的甩到地上。他一想到自己摔成狗啃泥的畫麵,突然全身一抖,心驚膽寒起來。


    上官瑞心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地上的殷月牙,實在不想在對方麵前出糗,是以連忙否決道:“姐姐......不,大哥別瞎說,我跟她才第一次見麵。”


    鳳沃聽自家弟弟果斷的否認,這才心下稍安。幸好九九和殷月牙還未深交,要是九九懵懵懂懂的和殷月牙來往,以後她若是要與赤魔門兵戎相見,九九又該如何自處。


    鳳沃托腮想了一會,深覺自家弟弟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看這家夥小小年紀就知道和女孩子索要芳名,將來保不準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料,也許她早就該去研究棒打鴛鴦一百式了。


    鳳沃手臂一抖,穩穩的把上官瑞心懸空的身子給提溜了起來。還真別說,九九越長越大,也越來越重了。從前她就算抱上幾個時辰都不覺得累,現在她就提了這麽一小會,手臂就開始泛酸。


    殷月牙一見上頭那美人哥哥作勢要離開,心中急切,她的一石三鳥之計都還沒來得及走第一步計劃呢,要是這幾個人走了,她豈不前功盡棄。殷月牙當下也不再顧忌,三兩步輕輕巧巧躍上玉鮫毯,自己的身手則不可避免的在人前顯露無疑。


    鳳沃看著殷月牙的動作,心中有幾分驚歎,看這女娃娃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就有如此幹脆利落的熟練身手,便知對方平日裏的勤奮刻苦。她不由的斜眼撇了一眼自家一身狼狽的弟弟,瞬間覺得自己最些年來確實是疏於管教了。


    驚歎歸驚歎,這個女娃娃的出身卻注定了鳳沃無法對其和顏悅色,她棱角分明的俊臉一板,冷冷對站在角落處的殷月牙道:“下去。”


    殷月牙心中怒火突然被挑起,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五官若浮雕般立體的俊逸男子,他竟然這麽厭惡她,明明她早已與巫馬撇清關係了,這美人哥哥不應該對自己是這種態度的。


    殷月牙不禁柳眉倒豎,正想破口大罵,卻驀然想起自己目的,隻得把心中的怒氣壓了下來,麵上的怒容也在一瞬間消失,轉而是一副受驚失措的小模樣。她且忍著這個男人,等她把人拐到自己的地盤後,再狠狠調教。


    殷月牙神色中帶了幾分淒楚,唉聲歎氣道:“美人哥哥,那黑衣人保不準會再迴來找我尋仇,我又打不過他,實在憂心,還望哥哥幫幫我。”


    鳳沃被殷月牙這副看著極其違和的模樣逗的發笑了,這個女娃娃的變臉速度堪比他父親殷南續,當年他父親都沒能夠前一秒陰雲密布下一秒風和日麗,這女娃娃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鳳沃對殷月牙可憐巴巴的神色視若無睹,她現在還嫌魔門中人髒了她的地,哪裏會對殷月牙有一絲心軟。她抬起手,一指半空,語氣涼薄道:“你打不打得過那黑衣人與我何幹,你若再囉嗦不肯下去,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她對殷月牙已經足夠仁慈了,赤魔門屠盡上官族滿門,殷月牙這個魔族大小姐還非要往她身邊靠,真當她會一直憐惜幼女無辜麽。


    殷月牙被鳳沃這一番不留情麵的話氣的身子哆嗦起來,太可恨了。她平日要是再勤奮些就好了,如今她打又打不過這鐵石心腸的男人,玩心眼扮柔弱這男人又不肯買賬。要是她再大些就好了,她一定把這狠心絕情的男人敲暈了拖迴魔宮。


    上官瑞心在鳳沃身後看不下去了,自家姐姐在外幾年卻變得如此冷心冷麵的。人家一個小姑娘都這麽可憐了,姐姐還要落井下石欺負人家一個女娃娃,這是還什麽道理。


    上官瑞心原本被鳳沃護在身後,他現下看殷月牙委屈的渾身發顫,再也忍不下去了,三兩步越過鳳沃走到殷月牙麵前,柔聲安慰道:“小月牙,你別害怕,那黑衣人中了箭傷,一時半會是不敢迴來的,你要是實在是害怕,不如就跟著我吧,我會護好你的。”


    在場兩人一獸齊齊噎住了,上官瑞心方才還被那黑衣人一掌甩飛在地上,此時卻說出保護人家的話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殷月牙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許久,良久她才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讓自己趕忙迴神。現下她該圖謀的是怎樣留在這塊飛毯上,而不是去理一隻花瓶的花言巧語。


    殷月牙斜眼看見上官瑞心臉頰邊幾道口子,心中生出一計。她看著花瓶和那鐵石心腸的男人是一夥的,那她現在隻要賴在這花瓶身邊,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跟著那男人了。她心中想著,眼中迅速劃過幾抹心疼,小手掌抬起來想碰上官瑞心臉上的傷口又不敢碰,一副我很為難無從下手的模樣。


    “小哥哥,你自己也受傷了,那黑衣人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你的臉都破了幾道口子。”說著,殷月牙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小瓷瓶,雙手捧著遞到上官瑞心麵前。“小哥哥,這藥是我家中能人特製的,治愈外傷有奇效,你這就用上吧。”


    上官瑞心清秀的臉蛋一紅,月牙真是個細心的小姑娘,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口便遞來傷藥,心腸好的不像話。他邊伸手邊笑嘻嘻道:“哪個......憐香惜玉是形容女孩子的,月牙妹妹以後不要亂用了。”


    殷月牙心中嗤笑,虧得這花瓶還記得自己不是一個女孩兒。


    鳳沃站在上官瑞心身後看著兩人唧唧歪歪本就不耐,現今又看到自家弟弟要用那仇敵的傷藥,心中又急又怒。她也不再顧忌殷月牙年幼,邁開自己一雙大長腿就擠到兩個少年中間,揚手拍飛了上官瑞心正要接過的傷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把殷月牙踢下了玉鮫毯。


    魔族大小姐,看著實在礙眼的很.


    上官瑞心不可置信的看著鳳沃,那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娃娃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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