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探監
反差屬性少女才不會暴露自己 作者：咬一口蘋果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若山知佳一直都是側著身體睡覺，手迷迷湖湖在被子裏麵摸了一圈，發現手感不對。</p>
停了一下，手往自己腹部四周的位置再次摸去，輕輕的捏了捏。</p>
這下子，他徹底沒有了睡意，驚醒過來。</p>
睜開眼睛，天色已亮，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有關陽台的窗簾，如今天際泛白，白天的柔光從外麵瀉進。</p>
若山知佳保持身體不動，眼睛慢慢望向自己的被子。</p>
絕對不像隻有他一個人在床上的鼓著。</p>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是吧。</p>
放在被子裏麵的手慢慢抽了出來，來到被子的邊緣，小心的使勁，把被子拉高。</p>
一隻野生的小蘿莉。</p>
千島凜蜷曲著小身板，躺在他旁邊，小腦袋蹭著他的胸膛，雙手放在身前，按照這個姿勢推測，她那雙粉粉的細腿應該也和自己的腿貼著。</p>
而他剛才的手碰到的地方，若山知佳細想著，雖然隔著衣服，但那種驚人的順滑依然曆曆在目。</p>
應該就是小蘿莉平緩的側腹。</p>
總不至於是胸部吧，剛才的手感完全沒有起伏來著。</p>
若山知佳腦子一片湖塗，眨了眨眼睛，盡量讓自己的大腦在此刻清醒起來。</p>
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p>
不是自己一個人上床睡覺了嗎？</p>
為什麽小蘿莉今天早上會出現在他的床上。</p>
若山知佳不敢亂動，怕此刻依偎著自己睡覺的小女生醒來，然後說出些“雖然很痛，但也很舒服”之類的話，那場麵就徹底失控了。</p>
他思考著，眼睛仔細打量躺在自己身邊的千島凜。</p>
衣冠整齊，自己也是，看起來不像發生了那種事情。</p>
這時，他的大腦也確實清醒過來。雖然仍不知道小蘿莉什麽時候爬上自己的床，但他確定兩人是清白的。</p>
輕悄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六點五十分。</p>
距離七點半的鬧鍾還有四十分鍾。</p>
若山知佳把手機放迴原位，保持原來的姿勢，再度合上眼睛。</p>
沒法睡著。</p>
隻能祈禱小蘿莉趕緊醒來。</p>
怎麽說他的身體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p>
鬧鍾還沒響。</p>
若山知佳閉著眼睛，感覺有人在蹭自己的大腿，酥酥麻麻的。</p>
視線一片朦朧，床褥傳來摩擦的聲音，一雙小手壓在他的肚子上，他差點叫出聲。</p>
千島凜醒了過來，在被子裏動了動後，從裏麵鑽了出來，看著若山知佳安靜睡著的臉，不知所措的眨眨眼睛。</p>
如果若山知佳睜開眼，肯定會驚訝，小蘿莉淩亂秀發下的平靜俏臉竟然閃過了一絲羞澀。</p>
但他現在正在裝死。</p>
小蘿莉踮起腳丫，連忙迴到自己的床上。</p>
被子裏沒有什麽溫度，她一下子就懷念起若山知佳的床，但還是讓自己閉上眼睛。</p>
若山知佳耳朵聽著這些動靜，大致知道是怎麽迴事了。</p>
鬧鍾響，他正常起床，向小蘿莉打招唿。</p>
“早，千島。”</p>
小蘿莉從床上起身，裝模做樣的打一個哈欠，可能是撒謊還不夠熟練，眼睛有些慌張的飄忽不定。</p>
“早，若山君。”</p>
若山知佳晃了晃腦袋，“我怎麽覺得身體這麽沉，好像被人壓了一晚上。”</p>
小蘿莉連忙別過臉。</p>
自己昨晚明明隻是蹭著他睡，根本沒壓過。</p>
“若山君，可能是被子太重了吧…”</p>
“是嗎？我還以為鬼壓床了。”</p>
千島凜默不作聲的四處亂看。</p>
鬼沒有，小蘿莉倒是有一個。</p>
若山知佳沒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p>
他不打算揭穿小蘿莉昨晚的小舉動。</p>
反正對彼此都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就當昨晚給她當了一晚上的等身抱枕吧。</p>
兩人洗漱完後，千島凜把昨天換下來的整套衣服放進背包裏麵，準備拿迴去再洗。</p>
“收拾好東西了嗎？”</p>
若山知佳看向千島凜，小蘿莉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p>
“嗯。”她點點頭。</p>
兩人離開房間，在前台退房。</p>
找到一個便利店，兩人進去，買了兩份關東煮當早餐。</p>
街道邊的長凳上。</p>
千島凜捧著放關東煮的一次性碗，看向若山知佳。</p>
“若山君，昨天你說的話，還算數嗎？”</p>
若山知佳被小蘿莉擔心的模樣逗笑了。</p>
“永遠算數。”</p>
小蘿莉這才放心的吃起早餐。</p>
“喝點牛奶。”若山知佳遞一瓶牛奶給千島凜。</p>
千島凜小手猶豫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接。</p>
你昨晚都上我的床了，現在怎麽反而不敢接近我了？</p>
若山知佳隨和的說：“不要的話我喝了。”</p>
小蘿莉接了過來，掀開蓋子，慢慢呷飲起來。</p>
解決了早餐，兩人準備前往熊本監獄。</p>
需要乘坐當地的電車，然後再走一段距離。</p>
乘坐電車的路上，千島凜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思考若山知佳口中的偉大友誼。</p>
明明隻是一段話而已，在經曆一晚上的時間後，像有魔力一般，讓她著迷十足。</p>
“若山君。”</p>
“嗯？”</p>
“清水同學和你也是這種關係嗎？”</p>
看著千島凜詢問的目光，若山知佳點點頭：“嗯。”</p>
他還以為小蘿莉會不高興，沒想到小蘿莉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p>
“怎麽了嗎？”</p>
千島凜搖搖頭，不說話。</p>
下車。</p>
兩人往監獄方向走去。</p>
走到一半的時候，千島凜忽然停了下來。</p>
“若山君可以拉我的手嗎？”小蘿莉認真地慢慢向前伸出自己的小手：“以偉大友誼的名義。”</p>
若山知佳驚訝。</p>
第一天就學會反過來用這個名義來要挾自己嗎？</p>
小呆萌可沒你這麽會玩，要知道她到現在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能這樣用，一直被他用這個名義套牢著。</p>
若山知佳有些猶豫。並不是千島凜纖細白皙的小手沒有誘惑力，而是想到了清水瀧奈吃醋的表情。</p>
她肯定不太願意吧。</p>
“我不會告訴清水同學的。我們隻在現在拉手而已。”</p>
千島凜抬頭看向若山知佳，“可以嗎？”</p>
若山知佳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拉上了小蘿莉的小手，溫軟似玉，手心略有一點濕濕的感覺。</p>
她在緊張嗎？</p>
若山知佳向前望去，已經能看到監獄。</p>
她在緊張待會的見麵。</p>
千島凜第一次被男生拉手，默默享受了一會兒小手被大手裹住的滋味後，走路的時候也慢慢靠近若山知佳。</p>
若山知佳不知道這是好是壞。</p>
來到監獄。</p>
若山知佳本來想在外麵等，但千島凜讓他也一起進去。</p>
登記，檢查隨身物品，再經過一連串安檢後，兩人來到探監的等待房間。</p>
有兩把椅子，若山知佳坐到了千島凜旁邊，隔著一層厚實的防彈玻璃，對麵就是服刑人員的座位。</p>
等了一會兒。</p>
一個寸頭男人從鐵門出現，臉龐削瘦，眼眶略有內陷，一雙眼睛像鷹眼一樣鋒利，但此時眼白又渾濁得很，給人一種暮年雄鷹的蒼涼感。</p>
若山知佳看到千島凜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p>
他就是小蘿莉的父親嗎？</p>
男人在千島凜對麵坐下，眼睛快速看若山知佳一眼後，拿起通訊電話。</p>
千島凜猶豫了一會，也拿起了通訊電話。</p>
男人略有沙啞的聲音傳來，若山知佳在一旁，通過犯人服上的標簽知道男人的名字，同時也能隱約聽見兩人的對話。</p>
“好久不見，我的乖女兒。”</p>
“爸，爸爸…”</p>
“我們上一次見麵是上一年十二月吧。這麽久的時間，爸爸想死你了。你也不會主動來找我。”</p>
千島陀野露出笑容，兩排牙齒不齊，而且泛黃，是陳年酗酒和抽煙留下來的痕跡。</p>
</p>
千島凜沒有說話。</p>
“在外麵過得好嗎？”</p>
“嗯。還好。”</p>
千島陀野的眼睛看向若山知佳：“他是？”</p>
“我打工地方的同事。正好有事來這邊，就陪我來了……”</p>
“原來如此。”</p>
千島陀野朝若山知佳笑一下，若山知佳很不習慣這種笑容，但又說不出來哪裏讓他覺得違和。</p>
千島陀野的目光迴到千島凜身上。</p>
“我真對不起你，凜。我是個畜生。這些年讓你受苦了。”</p>
千島凜沒有說話。</p>
若山知佳發現千島凜在和千島陀野相處的時候，十分安靜。</p>
千島陀野後悔的搖頭：“這些年我也不好受。每天在監獄裏麵，都會想到你和惠子。”</p>
“是你殺了媽媽。你沒有資格想她。”</p>
若山知佳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p>
“我……”千島陀野難受的說不出話。</p>
“如果當時候你出去給媽媽買藥，半途不是又去打架被捉進派出所，媽媽也不會頂著全身發燙的高燒去醫院，迷湖得看不清路，中途被車撞死。”</p>
“……”千島陀野一聲不吭，後續拿手用力的揉粗眉：“凜。我每天都在為這個事情愧疚。已經過去十五年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p>
千島凜又陷入安靜的狀態。</p>
“我五歲的時候，你把我扔在仇人堆裏麵，自己一個人跑了。”</p>
“……”</p>
“上小學的時候，拿了我辛苦在外麵派傳單賺的錢去風俗店找女人。”</p>
“……”</p>
“小學畢業的暑假，帶著我一起去參加極道派別衝突，讓我拿刀學習砍人…”</p>
“……”</p>
聽著小蘿莉的話，若山知佳很像把她抱進懷裏。</p>
經曆了這種童年，到現在還是一個正常人格的女孩，她才是最不容易的人。</p>
千島陀野的臉越來越難受，內陷的眼眶流出淚水，錘了一下桌子：“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凜！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了。我每天都在想著以死謝罪。”</p>
這一錘直接嚇到了若山知佳和千島凜。</p>
千島陀野泣不成聲，收斂動作：“爸爸在這裏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每次想到你，我都讓自己必須挺過去。…我虧欠你太多東西了…能可以給爸爸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嗎？”</p>
來這裏這麽多次，千島凜第一次看到千島陀野哭，而且哭得這麽厲害。</p>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我肯定會好好對你的，凜。我懇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一次好爸爸。”</p>
若山知佳一直是旁觀者的目光，目睹這對父女的對話。</p>
千島陀野此刻埋著頭，肩膀聳動，不讓兩人看到他哭。</p>
若山知佳餘光看向千島凜，小蘿莉冰冷的臉也漸漸動容起來。</p>
“怎麽給……”</p>
“爸爸在這裏表現很好。爭取到了減刑。可以在今年十一月份出獄。”千島陀野虎眼挲淚的看向千島凜：“可以給我一個救贖的機會嗎？凜。”</p>
看著自己父親認真悔改的樣子，千島凜安靜了許久，慢慢點頭。</p>
“太，太好了。”千島陀野又哭又笑，“爸爸一定會在這裏加油的！”</p>
“凜，你現在經濟情況怎麽樣，要是太困難的話，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吧。爸爸出來會努力找工作的。”</p>
“早就被公司收了迴去……我現在在岐阜上學。”</p>
千島陀野愣住，幹裂的嘴唇像枯柴一樣：“你，之前都沒和我說過…”</p>
千島凜低下臉，不再說話。</p>
“有，有補貼嗎？”</p>
千島凜點點頭：“三百萬円。”</p>
千島陀野鬆一口氣：“那太好了。凜，那我不擔心你了。”</p>
這時候，距離探監時間結束隻剩下幾分鍾，千島凜留下一句話，起身離開。</p>
“你在這裏加油吧。”</p>
若山知佳緊隨其後，兩人離開監獄。</p>
走出監獄後，千島凜一直沒有說話，眼神似乎有些迷離，若山知佳連忙拉過她的小手，把她攥在自己身邊。</p>
現在一切都由他來安排了。</p>
坐上來時的公交車，來到新幹線的車站後，入站購票，乘坐列車迴岐阜。</p>
車廂裏，小蘿莉還是沒有怎麽說話。</p>
若山知佳聽完了這對父女的談話，終於知道小蘿莉的童年有多糟糕。</p>
他忍不住再次溫柔，按下兩個座位間的扶手，讓千島凜靠在自己身上。</p>
小蘿莉慢慢把頭放在若山知佳的肩膀處，若山知佳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另一隻手被她的小手捉得緊緊的，搭在她的大腿上。</p>
“若山君，我該怎麽辦……”</p>
“是指你爸爸要出獄嗎？”</p>
小蘿莉點點頭，依偎著若山知佳的她，像一件極易損壞的玻璃工藝品，一碰就碎。</p>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我該怎麽辦……”</p>
若山知佳這時候真想把自己的心分出來一半，來分擔小蘿莉的苦惱。</p>
他迴憶剛才對千島陀野的印象，從千島凜的話中，這個男人在小蘿莉童年時期做了這麽多荒唐事情。</p>
但剛才這個男人的神態和語氣中充滿了慚愧，他感覺千島陀野真的在求千島凜給他一個機會。</p>
重重矛盾在若山知佳的思緒中糾結。</p>
千島凜從來沒有體驗過親情，如果千島陀野真的想做迴一個父親，這對小蘿莉來說，是一件晚來的幸運事。</p>
“要不給他一個機會吧。”若山知佳小聲的說。</p>
千島凜定定看著若山知佳的眼睛。</p>
好久。</p>
“嗯……”</p>
她慢慢把自己的雙手繞進他的腰部，把上半身全部傾在若山知佳身上。</p>
“若山君，我好像睡覺…抱歉，就這一次這樣子……”</p>
若山知佳把外套給小蘿莉披上，也沒有多說。</p>
列車飛馳，漸漸離開熊本。</p>
中午，迴到岐阜。</p>
“下午去上學嗎？”</p>
千島凜點點頭。</p>
“心情好點了嗎？”</p>
千島凜點頭的幅度輕微了許多。</p>
“有事情直接找我，我會來的。以偉大友誼的名義。”若山知佳摸了摸她的腦袋。</p>
千島凜輕輕抿了抿嘴，“嗯……那我先迴去了。”</p>
“迴見。”</p>
“迴見…”</p>
停了一下，手往自己腹部四周的位置再次摸去，輕輕的捏了捏。</p>
這下子，他徹底沒有了睡意，驚醒過來。</p>
睜開眼睛，天色已亮，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有關陽台的窗簾，如今天際泛白，白天的柔光從外麵瀉進。</p>
若山知佳保持身體不動，眼睛慢慢望向自己的被子。</p>
絕對不像隻有他一個人在床上的鼓著。</p>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是吧。</p>
放在被子裏麵的手慢慢抽了出來，來到被子的邊緣，小心的使勁，把被子拉高。</p>
一隻野生的小蘿莉。</p>
千島凜蜷曲著小身板，躺在他旁邊，小腦袋蹭著他的胸膛，雙手放在身前，按照這個姿勢推測，她那雙粉粉的細腿應該也和自己的腿貼著。</p>
而他剛才的手碰到的地方，若山知佳細想著，雖然隔著衣服，但那種驚人的順滑依然曆曆在目。</p>
應該就是小蘿莉平緩的側腹。</p>
總不至於是胸部吧，剛才的手感完全沒有起伏來著。</p>
若山知佳腦子一片湖塗，眨了眨眼睛，盡量讓自己的大腦在此刻清醒起來。</p>
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p>
不是自己一個人上床睡覺了嗎？</p>
為什麽小蘿莉今天早上會出現在他的床上。</p>
若山知佳不敢亂動，怕此刻依偎著自己睡覺的小女生醒來，然後說出些“雖然很痛，但也很舒服”之類的話，那場麵就徹底失控了。</p>
他思考著，眼睛仔細打量躺在自己身邊的千島凜。</p>
衣冠整齊，自己也是，看起來不像發生了那種事情。</p>
這時，他的大腦也確實清醒過來。雖然仍不知道小蘿莉什麽時候爬上自己的床，但他確定兩人是清白的。</p>
輕悄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六點五十分。</p>
距離七點半的鬧鍾還有四十分鍾。</p>
若山知佳把手機放迴原位，保持原來的姿勢，再度合上眼睛。</p>
沒法睡著。</p>
隻能祈禱小蘿莉趕緊醒來。</p>
怎麽說他的身體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p>
鬧鍾還沒響。</p>
若山知佳閉著眼睛，感覺有人在蹭自己的大腿，酥酥麻麻的。</p>
視線一片朦朧，床褥傳來摩擦的聲音，一雙小手壓在他的肚子上，他差點叫出聲。</p>
千島凜醒了過來，在被子裏動了動後，從裏麵鑽了出來，看著若山知佳安靜睡著的臉，不知所措的眨眨眼睛。</p>
如果若山知佳睜開眼，肯定會驚訝，小蘿莉淩亂秀發下的平靜俏臉竟然閃過了一絲羞澀。</p>
但他現在正在裝死。</p>
小蘿莉踮起腳丫，連忙迴到自己的床上。</p>
被子裏沒有什麽溫度，她一下子就懷念起若山知佳的床，但還是讓自己閉上眼睛。</p>
若山知佳耳朵聽著這些動靜，大致知道是怎麽迴事了。</p>
鬧鍾響，他正常起床，向小蘿莉打招唿。</p>
“早，千島。”</p>
小蘿莉從床上起身，裝模做樣的打一個哈欠，可能是撒謊還不夠熟練，眼睛有些慌張的飄忽不定。</p>
“早，若山君。”</p>
若山知佳晃了晃腦袋，“我怎麽覺得身體這麽沉，好像被人壓了一晚上。”</p>
小蘿莉連忙別過臉。</p>
自己昨晚明明隻是蹭著他睡，根本沒壓過。</p>
“若山君，可能是被子太重了吧…”</p>
“是嗎？我還以為鬼壓床了。”</p>
千島凜默不作聲的四處亂看。</p>
鬼沒有，小蘿莉倒是有一個。</p>
若山知佳沒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p>
他不打算揭穿小蘿莉昨晚的小舉動。</p>
反正對彼此都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就當昨晚給她當了一晚上的等身抱枕吧。</p>
兩人洗漱完後，千島凜把昨天換下來的整套衣服放進背包裏麵，準備拿迴去再洗。</p>
“收拾好東西了嗎？”</p>
若山知佳看向千島凜，小蘿莉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p>
“嗯。”她點點頭。</p>
兩人離開房間，在前台退房。</p>
找到一個便利店，兩人進去，買了兩份關東煮當早餐。</p>
街道邊的長凳上。</p>
千島凜捧著放關東煮的一次性碗，看向若山知佳。</p>
“若山君，昨天你說的話，還算數嗎？”</p>
若山知佳被小蘿莉擔心的模樣逗笑了。</p>
“永遠算數。”</p>
小蘿莉這才放心的吃起早餐。</p>
“喝點牛奶。”若山知佳遞一瓶牛奶給千島凜。</p>
千島凜小手猶豫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接。</p>
你昨晚都上我的床了，現在怎麽反而不敢接近我了？</p>
若山知佳隨和的說：“不要的話我喝了。”</p>
小蘿莉接了過來，掀開蓋子，慢慢呷飲起來。</p>
解決了早餐，兩人準備前往熊本監獄。</p>
需要乘坐當地的電車，然後再走一段距離。</p>
乘坐電車的路上，千島凜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思考若山知佳口中的偉大友誼。</p>
明明隻是一段話而已，在經曆一晚上的時間後，像有魔力一般，讓她著迷十足。</p>
“若山君。”</p>
“嗯？”</p>
“清水同學和你也是這種關係嗎？”</p>
看著千島凜詢問的目光，若山知佳點點頭：“嗯。”</p>
他還以為小蘿莉會不高興，沒想到小蘿莉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p>
“怎麽了嗎？”</p>
千島凜搖搖頭，不說話。</p>
下車。</p>
兩人往監獄方向走去。</p>
走到一半的時候，千島凜忽然停了下來。</p>
“若山君可以拉我的手嗎？”小蘿莉認真地慢慢向前伸出自己的小手：“以偉大友誼的名義。”</p>
若山知佳驚訝。</p>
第一天就學會反過來用這個名義來要挾自己嗎？</p>
小呆萌可沒你這麽會玩，要知道她到現在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能這樣用，一直被他用這個名義套牢著。</p>
若山知佳有些猶豫。並不是千島凜纖細白皙的小手沒有誘惑力，而是想到了清水瀧奈吃醋的表情。</p>
她肯定不太願意吧。</p>
“我不會告訴清水同學的。我們隻在現在拉手而已。”</p>
千島凜抬頭看向若山知佳，“可以嗎？”</p>
若山知佳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拉上了小蘿莉的小手，溫軟似玉，手心略有一點濕濕的感覺。</p>
她在緊張嗎？</p>
若山知佳向前望去，已經能看到監獄。</p>
她在緊張待會的見麵。</p>
千島凜第一次被男生拉手，默默享受了一會兒小手被大手裹住的滋味後，走路的時候也慢慢靠近若山知佳。</p>
若山知佳不知道這是好是壞。</p>
來到監獄。</p>
若山知佳本來想在外麵等，但千島凜讓他也一起進去。</p>
登記，檢查隨身物品，再經過一連串安檢後，兩人來到探監的等待房間。</p>
有兩把椅子，若山知佳坐到了千島凜旁邊，隔著一層厚實的防彈玻璃，對麵就是服刑人員的座位。</p>
等了一會兒。</p>
一個寸頭男人從鐵門出現，臉龐削瘦，眼眶略有內陷，一雙眼睛像鷹眼一樣鋒利，但此時眼白又渾濁得很，給人一種暮年雄鷹的蒼涼感。</p>
若山知佳看到千島凜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p>
他就是小蘿莉的父親嗎？</p>
男人在千島凜對麵坐下，眼睛快速看若山知佳一眼後，拿起通訊電話。</p>
千島凜猶豫了一會，也拿起了通訊電話。</p>
男人略有沙啞的聲音傳來，若山知佳在一旁，通過犯人服上的標簽知道男人的名字，同時也能隱約聽見兩人的對話。</p>
“好久不見，我的乖女兒。”</p>
“爸，爸爸…”</p>
“我們上一次見麵是上一年十二月吧。這麽久的時間，爸爸想死你了。你也不會主動來找我。”</p>
千島陀野露出笑容，兩排牙齒不齊，而且泛黃，是陳年酗酒和抽煙留下來的痕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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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島凜沒有說話。</p>
“在外麵過得好嗎？”</p>
“嗯。還好。”</p>
千島陀野的眼睛看向若山知佳：“他是？”</p>
“我打工地方的同事。正好有事來這邊，就陪我來了……”</p>
“原來如此。”</p>
千島陀野朝若山知佳笑一下，若山知佳很不習慣這種笑容，但又說不出來哪裏讓他覺得違和。</p>
千島陀野的目光迴到千島凜身上。</p>
“我真對不起你，凜。我是個畜生。這些年讓你受苦了。”</p>
千島凜沒有說話。</p>
若山知佳發現千島凜在和千島陀野相處的時候，十分安靜。</p>
千島陀野後悔的搖頭：“這些年我也不好受。每天在監獄裏麵，都會想到你和惠子。”</p>
“是你殺了媽媽。你沒有資格想她。”</p>
若山知佳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p>
“我……”千島陀野難受的說不出話。</p>
“如果當時候你出去給媽媽買藥，半途不是又去打架被捉進派出所，媽媽也不會頂著全身發燙的高燒去醫院，迷湖得看不清路，中途被車撞死。”</p>
“……”千島陀野一聲不吭，後續拿手用力的揉粗眉：“凜。我每天都在為這個事情愧疚。已經過去十五年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p>
千島凜又陷入安靜的狀態。</p>
“我五歲的時候，你把我扔在仇人堆裏麵，自己一個人跑了。”</p>
“……”</p>
“上小學的時候，拿了我辛苦在外麵派傳單賺的錢去風俗店找女人。”</p>
“……”</p>
“小學畢業的暑假，帶著我一起去參加極道派別衝突，讓我拿刀學習砍人…”</p>
“……”</p>
聽著小蘿莉的話，若山知佳很像把她抱進懷裏。</p>
經曆了這種童年，到現在還是一個正常人格的女孩，她才是最不容易的人。</p>
千島陀野的臉越來越難受，內陷的眼眶流出淚水，錘了一下桌子：“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凜！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了。我每天都在想著以死謝罪。”</p>
這一錘直接嚇到了若山知佳和千島凜。</p>
千島陀野泣不成聲，收斂動作：“爸爸在這裏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每次想到你，我都讓自己必須挺過去。…我虧欠你太多東西了…能可以給爸爸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嗎？”</p>
來這裏這麽多次，千島凜第一次看到千島陀野哭，而且哭得這麽厲害。</p>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我肯定會好好對你的，凜。我懇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一次好爸爸。”</p>
若山知佳一直是旁觀者的目光，目睹這對父女的對話。</p>
千島陀野此刻埋著頭，肩膀聳動，不讓兩人看到他哭。</p>
若山知佳餘光看向千島凜，小蘿莉冰冷的臉也漸漸動容起來。</p>
“怎麽給……”</p>
“爸爸在這裏表現很好。爭取到了減刑。可以在今年十一月份出獄。”千島陀野虎眼挲淚的看向千島凜：“可以給我一個救贖的機會嗎？凜。”</p>
看著自己父親認真悔改的樣子，千島凜安靜了許久，慢慢點頭。</p>
“太，太好了。”千島陀野又哭又笑，“爸爸一定會在這裏加油的！”</p>
“凜，你現在經濟情況怎麽樣，要是太困難的話，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吧。爸爸出來會努力找工作的。”</p>
“早就被公司收了迴去……我現在在岐阜上學。”</p>
千島陀野愣住，幹裂的嘴唇像枯柴一樣：“你，之前都沒和我說過…”</p>
千島凜低下臉，不再說話。</p>
“有，有補貼嗎？”</p>
千島凜點點頭：“三百萬円。”</p>
千島陀野鬆一口氣：“那太好了。凜，那我不擔心你了。”</p>
這時候，距離探監時間結束隻剩下幾分鍾，千島凜留下一句話，起身離開。</p>
“你在這裏加油吧。”</p>
若山知佳緊隨其後，兩人離開監獄。</p>
走出監獄後，千島凜一直沒有說話，眼神似乎有些迷離，若山知佳連忙拉過她的小手，把她攥在自己身邊。</p>
現在一切都由他來安排了。</p>
坐上來時的公交車，來到新幹線的車站後，入站購票，乘坐列車迴岐阜。</p>
車廂裏，小蘿莉還是沒有怎麽說話。</p>
若山知佳聽完了這對父女的談話，終於知道小蘿莉的童年有多糟糕。</p>
他忍不住再次溫柔，按下兩個座位間的扶手，讓千島凜靠在自己身上。</p>
小蘿莉慢慢把頭放在若山知佳的肩膀處，若山知佳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另一隻手被她的小手捉得緊緊的，搭在她的大腿上。</p>
“若山君，我該怎麽辦……”</p>
“是指你爸爸要出獄嗎？”</p>
小蘿莉點點頭，依偎著若山知佳的她，像一件極易損壞的玻璃工藝品，一碰就碎。</p>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我該怎麽辦……”</p>
若山知佳這時候真想把自己的心分出來一半，來分擔小蘿莉的苦惱。</p>
他迴憶剛才對千島陀野的印象，從千島凜的話中，這個男人在小蘿莉童年時期做了這麽多荒唐事情。</p>
但剛才這個男人的神態和語氣中充滿了慚愧，他感覺千島陀野真的在求千島凜給他一個機會。</p>
重重矛盾在若山知佳的思緒中糾結。</p>
千島凜從來沒有體驗過親情，如果千島陀野真的想做迴一個父親，這對小蘿莉來說，是一件晚來的幸運事。</p>
“要不給他一個機會吧。”若山知佳小聲的說。</p>
千島凜定定看著若山知佳的眼睛。</p>
好久。</p>
“嗯……”</p>
她慢慢把自己的雙手繞進他的腰部，把上半身全部傾在若山知佳身上。</p>
“若山君，我好像睡覺…抱歉，就這一次這樣子……”</p>
若山知佳把外套給小蘿莉披上，也沒有多說。</p>
列車飛馳，漸漸離開熊本。</p>
中午，迴到岐阜。</p>
“下午去上學嗎？”</p>
千島凜點點頭。</p>
“心情好點了嗎？”</p>
千島凜點頭的幅度輕微了許多。</p>
“有事情直接找我，我會來的。以偉大友誼的名義。”若山知佳摸了摸她的腦袋。</p>
千島凜輕輕抿了抿嘴，“嗯……那我先迴去了。”</p>
“迴見。”</p>
“迴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