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幽幽暗暗,山路蜿蜿蜒蜒,光禿的山石道隨著冬難挽與鄭永的飛奔,發出“沙沙”的聲音。整個山林,似乎隻存在著這樣的音符。


    一聲叱喝響徹雲霄,驚的林中野鳥亂飛,急衝衝的相互投入另一叢密深處。


    冬鄭二人輕功內力均不如身後追來的兩個夜衣人,二人已經得知對方就是消聲隱跡,卻曾經是縱橫江湖,囂張一時的煉獄門,那時他們的父輩猶自不敢惹煉獄門的人,何況是現在他們呢?


    “嗖”、“嗖”,那追來的兩人已從兩邊趕到了他們的前頭,恰在林叢間將山路攔著。


    鄭永立馬沉身,雙手平推,卻未推實,是高風清明掌法中的一招守勢。


    冬難挽發出叱喝聲,飛奔的身子不停,直衝向其中一人,手中發出淩厲的指勁。


    那人嬌喝道:“找死!”手中一柄短匕首吐出暗綠的異光,直削冬難挽的手指。


    這個孤魂野鬼便是那站在高個男子身邊的女子。冬難挽指影紛飛,冷笑道:“你盡管把那同歸於盡的手段使出來!我們武功院的弟子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鄭永見了大吃一驚,心裏暗道慚愧,可是他的功夫講究以守為攻,事以就是他想拚命,仍是沒有招式可攻。


    這時,冬難挽與那女子各出了一手虛招,他晃身錯步,已躍到另一人身前,出指點向他的眉心。


    這人手上似沒有攜帶兵器,可冬難挽身子一到他前麵,他疾翻手掌,金光一閃,已套上一隻鋼爪。爪鋒掃過冬難挽胸口,帶過一片血花,已留下了五道血痕。


    冬難挽因見那女子匕首上有毒,心裏隻道這人鋼爪上也必有劇毒,下了狠心要來個魚死網破。


    “冬雷陣陣,夏雨雪!”


    冬陰指忽然間已變的極陰極寒,冬難挽食指指尖竟似有一圈霧似的白氣。那使鋼爪的男子驟見他指尖的變化,也看出這是冬家絕技冬陰指中最狠辣的一招,若他不後退,隻有收爪搶攻,他鋼爪才遞出,帶著冰寒至極的指尖已近在膻中穴四寸處!


    鄭永見冬難挽竟當真與這些不懼怕生死的孤魂野鬼拚命,心道:“論這份勇氣,我便已不及他了。”眼角瞧見那女子欲上去對冬難挽兩麵夾擊,暗裏一陣不是滋味。他在那兒擺了半天姿勢,自己這套家傳掌法哪裏比冬難挽的冬陰指差了,可是對方兩個竟絲毫未把他放在眼裏。


    其實冬難挽渾身散發著一股自信的力量,舉手投足間更有磅礴的氣勢,其勇猛無畏,早已讓這兩個自認不死不滅,無情無義的孤魂野鬼心裏震驚不已。竟讓這女子決定要聯手對付他。


    而冬難挽雖然知道身後那女子的毒匕首已經刺來,可是他無路可走,唯有與這鋼爪男子同歸於盡,好讓鄭永趕到武功院救人。


    生死大事,性命攸關,他竟絲毫不把自己這條命放在心上,青春年華也不在乎。隻知道敗敵求勝,保住武功院名聲,救出幾位師傅。


    鄭永感覺自己揮掌上前,竟已是千百年後之事,兩邊相距雖隻有三丈,可這段距離,似成了百川匯聚。


    要救冬難挽,恐怕隻有神仙出手了。


    一道快的有如閃電的身影,淡淡的,留下一抹乳白色在空中,使人不敢懷疑他的存在。


    原本在兩人夾擊中的冬難挽已被一個矮小的少年,抱著滾到了一邊的石路上。


    隨著那矮小的少年,又先後串出來了三個人。


    隻見一身黑衣,麵容冷煞,膚色如雪的軒音雙手翻飛,在瞬間與那兩個人鬥在一處。互相拚了十幾招,方才交錯退開,好彼此看清對方。


    小紀趕到衝上前來的鄭永身邊道:“你們怎麽在這裏,老師們呢?他們是誰?”


    鄭永不及迴答,冬難挽已高聲叫道:“你快去院裏,莫忘了張老師的交代!”


    他一點頭,鑽入了一邊的叢林中。


    冬難挽對著李賴兒慘笑道:“我中了那家夥的毒,快不行了。”


    李賴兒見他嘴唇發白,麵上冷汗密布,心裏奇怪,問道:“中了什麽毒?”


    冬難挽抓著他的手道:“不知道,不過我感覺渾身發冷。”


    李賴兒不會搭脈,也不會用內力進入他的經脈中進行內視,隻有再問道:“你運運氣看,哪裏不舒服?”


    冬難挽運氣一周,道:“也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


    一直與軒音對力的那個鋼爪男子冷笑一聲,道:“我鋼爪魂從不用毒!你在那兒裝什麽?”


    冬難挽聽了,忙繼續運氣,檢查了片刻,忽然對著李賴兒尷尬的道:“嘿,好像是沒中毒。”


    原來他全力用了冬陰指最厲害的一招“冬雷陣陣夏雨雪”,全身脫力,兼之見了那女子的毒匕首,一心以為鋼爪魂既是同夥,鋼爪上也會塗毒,身心作用,才會感到氣血不足,渾身發冷的狀況。


    李賴兒微微一笑,放下心頭的擔心,道:“先把他們打跑了,你再和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冬難挽急忙抓住他道:“不行,我們必須盡快走,張師傅他們還在橋上被孤魂野鬼纏著,對方厲害,若遲去了,恐怕性命難保!”


    李賴兒還未理解他說的“孤魂野鬼”,一邊細聽的軒音卻吃了一驚,冷冷的問道:“你們是煉獄門的不死不滅,孤魂野鬼?”


    “她是羅煞鬼,我是鋼爪魂,你剛才用的可是移花接玉?”


    “她是水火不侵玉鳳凰!”李賴兒不待他說出“黑手套”笑著插道,他笑的天真活潑,可內心卻翻江倒海。若不是孤星痕與張小小先來一步,告訴他江湖上黑暗勢力將會對付武功院,此時他可能會與冬難挽等人一樣,對這些人突然出現而不明所以。


    可再是有準備,也無法想到他們會這麽快出手。


    “冬大少,小紀,冷姐姐,我們三個對付這鋼爪魂,老婆,女鬼就交給你了!”


    李賴兒邊說邊飛身滴溜溜在鋼爪魂身邊繞了一圈,任由對方怒喝著揮舞著鋼爪,等說完,冬難挽、小紀、冷幽泉已圍住了鋼爪魂。


    軒音聽得李賴兒言語,知道此時必須得速戰速決,立即將九儀化天不動明王功提升至目前她修煉到的第八層。帶著不懼刀劍的黑手套,默運內息,使出了碎心掌。


    頓時,羅煞鬼一柄塗毒的匕首完全施展不開,幾招間還險些被軒音奪了過去。一攻一守,已打了將近五十招。


    身邊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李賴兒一直不曾出手,他怕內功上的岔子在這個當頭發作,隻有忍著隻用輕功移位,尋找機會一擊必中。冬難挽,小紀,冷幽泉三人,以冷幽泉的武功稍高些,她的外家功夫已有相當火候,獨自擋下了鋼爪魂的所有攻擊,冬難挽與小紀壓力全無,可以全力出手,不消幾招,小紀一劍刺在他的肩頭。鋼爪魂隻覺的左臂一麻,已用不出力,於是便想拚命。他剛要猛喝一聲不顧周身打來的拳腳長劍,向冷幽泉探出鋼爪。突然背心傳來一陣劇痛,探出的鋼爪軟軟的垂下,身上三人的招式轟至,猛喝變成了慘叫。


    李賴兒一拔匕首,雙眼紅光一閃,笑道:“東大少,對方是女的,你不會心疼吧?”


    冬難挽沉著臉道:“你若要開玩笑,不如去香福橋!”


    李賴兒身影一晃,向羅煞鬼背後又刺一記,沒有刺入卻劃傷了皮膚。


    冬難挽一指寒氣森森,將羅煞鬼退路盡封。


    冷幽泉站在她身邊,已是虎視眈眈。


    羅煞鬼見情形直轉而下,自己隻怕難逃一死。她渾身一抖,厲聲道:“不死不滅!”


    毒匕首迎著軒音的麵門脫手飛出,她雙掌齊出,要軒音顧的了這邊,顧不了那頭。


    軒音不管匕首,雙手相互一交,引得她的雙掌齊往上拍。羅煞鬼隻感到手上勁力全被她引了去,自己的左手手掌剛好替她擋住了毒匕首。毒氣進入血液,一條左臂頓時麻木不堪。


    軒


    音趁她雙掌離開胸門,晃指一點,封了她的穴道。


    李賴兒的匕首也在同時刺入了她的背心。


    幾人趕到香福橋,橋上的情景卻與想像中有天壤之別。


    冷風吹過,橋麵除了飄動的落葉,竟是空蕩蕩的,哪裏有武功院的幾位師傅和那些孤魂野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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