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睡醒過來,李賴兒從小紀手上拿過毛巾隨意一擦,丟還給他,走出門外,遠遠看見大堂中有一個華服男子與周蜜攀談,好像談的非常投機,似是長久不見的故人。


    他輕輕走到周蜜背後,用挑釁的眼神盯著那華服男子。


    隻是,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華服男子見到他,微微一笑,對周蜜說道:“你還說我變化大,你後麵的小鬼變化才大呢!”


    周蜜迴身,拉過李賴兒,對華服男子道:“他現在是有兩位夫人的小男子漢了。”她又對李賴兒道:“你忘了他是誰?還記劉師兄嗎?他是劉建飛!”


    李賴兒瞪出眼睛,從上到下再打量了一遍,還不信的道:“我怎麽看他都像個奸商,劉師兄,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子了?”


    劉建飛知道他已是武功院門人,稱自己師兄也是理所當然,隻是他覺的自己已經退隱江湖,洗手幹起了正當生意,被他這麽叫著好似又迴到原來的位置。所以他覺的難受,一直以來的努力就是遠離江湖,他不願在一個稱唿上被打迴原形。於是他道:“我哪還是以前的劉建飛,你也不用稱我師兄了,叫聲大哥便行。”


    李賴兒心道:“憑你也配做我大哥?”他麵上一笑,說道:“那大哥是怎麽這麽巧遇見周蜜姐的呢?”


    劉建飛哈哈一笑,說道:“我在河南做生意,你們來了,我又如何不知呢?”


    李賴兒道:“做什麽生意?”


    劉建飛道:“開了幾家錢莊。”


    周蜜歎了口氣,略有傷感的道:“真想不到啊!”


    劉建飛看著她,蒼然一笑,說道:“周蜜,中午來我府上聚聚,好嗎?”


    李賴兒也看向她,隻見她甜甜一笑,道:“當然是要來的,你不說我也要來看看你。”


    劉建飛興奮的有些顫抖,對兩人道:“我還有要事,那麽,中午見。”


    李賴兒待他走遠,方才拉了拉周蜜的衣袖,道:“我也要去。”


    周蜜還未開口,從頭上的迴廊處,有人說道:“也算上我。”


    兩人抬頭往上看去,卻是孔秋寒,在那兒俊美的笑著。


    武功院眾人是一同用餐的。


    用餐的時候,客棧外急奔來兩匹劣馬,這騎馬之人身手不凡,從馬上躍下,足尖一點已進入了客棧。隻見他們走開,雙雙抱拳,高聲道:“河南千耳千眼千手千腿幫,喜哈,哀默,拜見武功院各位。”


    高明鏡道:“兩位有何貴幹?”


    喜哈從懷中拿出兩封信,對高明鏡道:“武功院內有人送出兩封信,委托本幫飛速送來。”


    高明鏡問道:“何時的信,送與何人?”


    哀默拉下眉毛,低聲道:“昨夜的信,一封是給天空大師的,一封是給李賴兒的。”


    李賴兒從桌邊走來,拿過信一瞧,麵上寫著李賴兒三字,分明是軒音的筆樣,他打開細看,果然不出所料,佛渡神醫先治好了她的腿,她與明玉一同迴到武功院,信中寫明,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盡快恢複,好早日報仇。李賴兒心想,她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待知道了會如何呢?還有一事,李賴兒微微有些感悟,原來當日佛渡神醫要他學會針法,與他一同施針,隻不過是一般說辭,其中主要還是讓他學他的救命針法。如若不然,為什麽信中會說,軒音的腿傷已被治好了呢?


    這邊已經放心,另一邊,天空放下信,合手蓋在其上,片刻已用內力將之焚毀。


    他對眾人道:“吃完飯我們馬上起程,武功院附近日來盜匪猖獗,現今又有江南蘇家胡老夫人親自帶人趕往約見於我,我們必須得早點迴去。”


    周蜜聽了,趕緊問道:“胡老夫人來武功院幹什麽?”


    天空閉口不言,那邊高明鏡看了嘯天野一眼,幾個武功院的弟子隻能低著頭裝作認真吃食。周蜜這邊瞧瞧,那邊看看,生怕誰冒出一句,惹了嘯天野,她此時也後悔剛才如此冒失的問話了。


    李賴兒對周蜜道:“這下你的劉師兄又要失望了。”


    周蜜委婉的道:“我也沒有辦法呀。”


    客棧內,眾人膳後已在打點,唯獨李賴兒一人高架兩腿斜靠在桌椅上。洗風側覽,莫不是匆匆過客,人生漫長,為何急急忙忙?


    他在客棧之中,相對那些同伴的忙碌,顯的如此悠然,如此灑脫。


    “不好啦,出事了,出事了!”


    李賴兒聽見外麵的人叫喊,轉頭看去,這叫喊之人已進門內,他東張西望,滿頭大汗撒開如下了陣雨,雖站著卻如原地小跑。他對著李賴兒道:“小孩,這裏有個叫周蜜的人嗎?”


    李賴兒笑了笑,道:“你找她幹什麽?”


    那人雙手習慣性的拱了拱,說道:“我家老爺出事了,他讓我來找位叫周蜜的女俠。”


    李賴兒眼珠子一轉,問道:“你家主人可是姓劉?”


    那人愕然道:“你怎麽知道?”


    李賴兒微微笑著,說道:“我和他是朋友呀,你要找的人剛出門,向東南方向走了。”


    那人大喜著連連鞠躬,退到門邊正要走時,客棧內的樓上躍下一人,對著李賴兒責怪道:“他都出事了,怎麽還開這樣的玩笑?”原來她收拾好東西,正要下樓,在樓層間恰巧聽到了李賴兒的謊話,這邊她要與那人說話時,又有一人從樓上躍下,笑著對她道:“你不能怪他,要是我,恐怕也會開這樣的玩笑。”


    周蜜看著他,臉一紅,嗔道:“你怎地也這般貧嘴?”


    孔秋寒一笑,看著李賴兒道:“你的劉師兄想必知道我們要走,所以才出此下策,你真要去?”


    周蜜也猶豫了。站在門邊的那人已猜到她便是周蜜,忙衝來,雙膝一屈,跪在她麵前,淚如雨下著道:“周女俠,請您念在和我家主人還有點交情,快快跟我去救救他吧!”


    李賴兒皺起眉頭,另一邊的孔秋寒亦愣住了,兩人紛紛在想,不會是真的性命攸關,有這等巧事?


    周蜜道:“你等我,我拿上劍就來。”


    上樓下樓不過彈指間的事,李賴兒與孔秋寒兩人都跟著去了。


    一路狂奔,也不管嚇著路人,片刻間到了野外,一所農家大院門外。


    門大開,門庭內躺著七個漢子,刀劍落了一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揮發在周圍。這場景中透著一份死靜,竟完全沒有聲音,給人一種裏麵是個陷阱的感覺。李賴兒沉不住氣道:“我先進去看看!”他一拔身,已是五六丈高,從上麵看下去,院裏角落邊還躺著幾個人,像是逃無可逃被殺死的。屋子裏的情況看不清楚,不知道劉建飛怎麽樣了。他控製氣息,折身飄入其內,剛踏入屋內堂中,身邊梁柱後閃出幾個黑影,一片光芒射向自己,他早有準備,未定住身形已折身掠出堂前,站在院內。


    周蜜與孔秋寒兩人見他掠出大堂,便知道其中有人埋伏,已趕到他身邊各自兵器在手,嚴陣以待。


    剛才去找周蜜的那人,在院外倉皇而逃,已不見蹤影。


    周蜜高聲道:“劉師兄!劉師兄你在嗎?”


    孔秋寒低聲道:“別著急,先對付了這些人再去找他。”


    李賴兒道:“裏麵的人不簡單,如果真是找劉建飛的,恐怕他已經……”


    周蜜不敢去想,她隻覺的握劍的手正在酸軟,整個胃裏像是有無數根小蟲子在蠕動。


    大堂中剛才的黑影正慢慢的,一個一個走了出來。


    寂靜的院落,幹淨利落的腳步聲。他們戴著麵具,紅底青案,獠牙飛須,從麵具中露出的目光,是寒冷無情,漠然蕭索的。


    他們像死士,沒有生命的物體,手上拿著鎖鏈彎月刀,可以飛出去纏住人的身子,慢慢的將它分裂。


    李賴兒強自笑道:“他們是什麽來頭?”


    孔秋寒沉默


    了良久,方才說道:“河南鬼幫,要人性命的索命鬼!”


    李賴兒慌忙轉頭,像是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這大白天的,應該沒有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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