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賴兒初到城中,所見所聞俱是新奇有趣,他第一件事先是去方便,可是城中到處是人,他不敢將雙腿在走動間分的過開,其實能忍到這個餘地已是不易。因為一開始玩過了頭,逛的忘身事外,現在哪有迴旋的餘地?唯有在街上拉開褲子好好放鬆一下。


    城裏幾時會有這樣的人?連茅廁都不知道。對李賴兒來說,天下方便一事俱是就地解決。那有這般麻煩?


    如此,就鬧了個笑話。


    他一邊看著自己的小弟弟,一邊想著:“行了,別管大家,反正每個都長的和你差不多,男的女的也不是沒有看過。”


    可是偏偏就有沒有看過的。


    未經人事,被當著寶貝養在家裏的小女孩,如何有機會見到這玩意?


    如果隻是看看也就算了,反正李賴兒的小弟弟這麽小,也沒有誰會去注意。可是她用著充滿童稚的甜甜的聲音問著身邊的一個年輕姑娘,頓時被周圍的眾人聽到,惹出了一連串的暴笑,使的這女孩變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奇怪自己隻是問,“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讓他們都大笑起來。


    她的姐姐已是滿麵通紅,拉著她的小手,急著往街角走去。


    這時,李賴兒已經拉上了褲子。他剛才一直裝作專心小解,似乎周圍的事都不知道。可是等到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落入了一個嘲諷的恥笑,他不由火大。


    在田地上,在夜空下,在雲海邊,他無數次聽著他們的故事,他們已經是江湖上絕跡的人,隨便哪個重出江湖都會攪的天翻地覆,不管是俠是魔,是盜是偷,是幫主是掌門,哪一個不是熱血男兒,在江湖上豈容別人輕視與嘲諷?一聲冷笑足以激起好鬥的秉性,仗劍揮刃,血濺五步而止。可是在江湖上行走,如果不小心謹慎,任你的本事通天徹地亦是死路一條。


    他注意到這個仍在冷笑的少年身後垂首頓足的站著一個老者,麵容紅潤,唿吸輕穩,足尖離地,似隨時都會直入雲霄,雙手負背,有山嶽橫枕之勢。


    李賴兒果斷的轉身向那未走遠的年輕姑娘與小女孩叫道:“姐姐你快點帶著小妹妹走吧!省得看他們又說你們傻又笑你們!”


    那年輕的姑娘拉著女孩走了迴來,幾步中她環視四周,眼中閃著寒光。


    李賴兒身子往後退,慢慢的接近那冷笑的少年,可是與他保留著一定的距離,有五步路遠,等退到成了一條直線,他才停下,身子縮著,似害怕的樣子。


    可是我們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害怕的,當如初生牛犢,天下間還沒有他害怕的事。


    他心裏正在偷笑,“果然來了!瞧這丫頭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千金,這姑娘落腳極重,肩部向後挺,使的應該是外家功夫;這老頭應該是內家高手,不知道他們誰強誰弱呢?”


    眼前的姑娘問道:“是誰說的?”


    李賴兒不敢說出來,隻是幹看著那少年。


    這一看無疑比任何言語更有說服力,如果他真說了,反倒變的虛假。


    老者擋在姑娘與少年的中間,對少年說道:“小子你別瞎說!我們根本就沒有說過兩位姑娘。”


    李賴兒嘴哆嗦著,隻是害怕的看著他,聽了他此言,大聲的道:“我什麽也沒有說,你幹嘛說我瞎說?是不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老者負在背後的雙手伸出,猛的一個巴掌打下去。


    李賴兒輕功何等之高,身子順著他的掌風輕輕的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被嚇的摔倒在地,又似乎被打了一巴掌,之所以讓別人不及細想是因為有人忿忿不平。


    姑娘道:“你一個前輩欺負這麽個不懂事的孩子幹什麽?敢說就要敢當!既然你劃下道,我就不客氣了,我是晚輩,先打一套外三路給前輩指點。”


    她說打就打,李賴兒見她要出手就飛快的躲到街邊的一家酒鋪中,將背上的箱子放在桌上,往板凳上一坐,心裏道:“被這麽多人笑話,心裏一定不好受,正好將這一肚子的火氣用到拳腳上,在外家高手來說,實力一定會增加很多,可是內家高手就不行了,必須心平氣和,不然內息運用不當功力會大打折扣。這老頭被年輕的姑娘叫板心裏一定不會好受。”


    李賴兒很開心的笑了一下,馬上硬將這笑容抹平,臉上瞬間恢複平靜,滿是孩子氣。他腦中的這些東西隻是平日裏偶爾不甘寂寞的喜歡吹噓的絕世隱士說給他聽的一小部分。他人小鬼大,就算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人也沒有他如此難纏。這姑娘與老頭遇到他注定是上輩子倒了黴了,好好的就這麽生死相見。


    要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當街撒尿,挑撥爭鬥,然後再隔岸觀火。


    他看著那少年,站的遠遠,就知道對方武功不強,年紀在十六歲左右,內力仍是普普通通,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大的發展,不足為懼。


    此時,街上的人都圍了起來,很多江湖人士並不怕戰火餘煙,也不去理會李賴兒的惡意挑撥,有幾個甚至還在私底下伸著大拇指,對他擠眉弄眼。李賴兒更是得意,心裏暗暗的道:“看來江湖上喜歡熱鬧會找樂趣的不乏人在,並不像叔叔伯伯他們說的那麽黑暗。”


    街中姑娘的外三路也快打完,開始的一輪強攻在憤怒中發揮的強橫絕倫,使的老者完全被迫踩在守點之上。她的這套拳法是平江十式拳腳中的一套小拳法,適合小範圍和內家高手搶攻,而抑製對方強橫內力與飄逸輕功。平江十三式是江湖上長見的拳法,隨著武功院的建立,各種精妙的武功被詮釋,這套平凡卻經典的拳法被更多的人所重新認識,使將來也與往年不同。此時女子一套外三路打完,老者還未完全將內力貫徹至雙掌,使出自己的得意掌法,她已接著打出中四路,長腿跳動,掃出的腿影中夾雜著看不清的掌影。這中四路是平江十式中最有距離差異的拳法,利用驚奇的腿功與爆炸般的直拳,一長一短,讓對手難以展開攻勢,隻有疲於防守。


    隻聽她口中說道:“前輩武功高強,請再指點一下晚輩的中四路。”


    這老者隻差沒吐口血,強壓著惱怒,步步為營的接招,一點一點將內力輸送到手掌脈絡,隻是他不敢一下子完全送過去,雖然可以達到十層,但是在中間輸送的時候由於太快,招式間的變換將變的緩慢,遲鈍。這也是一般修煉內功以內功發揮招式威力的一個瓶頸。而外家高手就不需要這麽費力,不僅武功易練,而且實用,隻是碰到內力深厚的人就手腳局促,難以抗衡。


    當年李天凡等一眾年輕高手躍起江湖時,正是內家武功盛極一時的年代,這東西也有流行,也有潮流,時時變化。


    現在則變的外家功夫修煉的人多於內家功夫,大多使用精妙的武器為輔助,劍利刀沉也早已過時,更多的是希奇古怪的兵刃。例如,遊俠張寸,他使用的就是短棍,使用的材料是稀有的軟鐵,可剛可柔,他可以任意的改變這根短棍,以前曾一度傳說他的武器時常變換,其實不然,隻是可以變幻。時鉤,時槍,時鐵餅,時鐮刀,時短鞭——隻要想的到的,都可以變!甚至想不到的。交手之際,對手本準備應付棍法,可是他突然使出鉤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錯一子,敗局已定。他是當時外家高手崛起風靡整個江湖的一個表現。


    內家高手多已避世也促成了這個局麵。


    如慕容誌誠等中年高手已有泰山座落,獨具一方的實力,則變的少與江湖中人爭強鬥勝。


    所以,現在確是高手百出,江湖多比武,少血腥的黃金時代。


    閑話扯盡,迴頭看一外一內相鬥。這姑娘的中四路仍有三手拳招六招腿法沒有使出,打到這時,她外衣錦繡綢服於後背濕出一片汗漬,胸前也有小塊,在當頭陽光下,十分清晰。惹的不少好事之人竊笑不已,可是她卻沒發覺,整顆心都用在招數交遞中。


    老者則現出了內家派別的特點,


    氣定神閑,無汗亦無倦,雖落下風仍是守有大海無邊,攻有含蓄之勢。


    李賴兒索性拿著杯喝起了茶,完全置身事外。


    那個公子在太陽下站的發悶,氣著道:“姑娘再打下去也隻是徒增恥笑。勞叔,別打了,讓人家看熱鬧夠丟人的,我們走吧!”


    李賴兒一笑,這個時候還能停手?


    勞叔是昆侖派的下山弟子,年紀雖大,但是武功在昆侖山卻排不進高手,可是在江湖上卻足以混出響當當的名頭,人稱勞手門廷,就是指他手上的掌法加上內力非常穩,但也有別的一層意思,因為他做了黃家的護院師傅。


    這少年就是四川黃家唯一的公子,做風正派,隻是為人高傲,長嘲笑別人。此時落在街上,自己的護院和一個年輕的姑娘戰在一塊兒,居然守多攻少,不覺感到尷尬難堪,以他的個性如何受的了?心裏對李賴兒的挑撥恨不止,卻仍是不明白他為何如此。


    現在場上正發生著微妙的轉變,所謂久戰必變。勞叔隻要堅持守到中四路結束,就可以將所有的內力集中起來,這樣就可以使出他的得意掌法,昆侖七十六式開碑掌!


    到時麵前的姑娘如何抵擋的住其威力?


    姑娘又如何會察覺不出,苦於無法攻破對方的守勢,而且這老者手上的內力一點一點的加劇,使的自己慢慢的要多承受一份壓力。但她已欲罷不能,隻有用盡全力拚在對方聚集起所有的內力之前將其打倒。


    “老前輩別打了,姑娘也停手吧!大家有話好好說。”


    出聲阻攔的是旁觀之人,有許多人隨後附聲,希望雙方停手,反倒是江湖上混跡久了的人沒有勸阻,因為他們看出形勢,誰停手誰就吃虧,老者挨打這般久,隻差一點就可以使出所有的內力,姑娘打了半天,隻要有一點停頓就會被對方壓製,到時死傷難免。這樣的局麵如何能解?


    見局勢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樂觀,李賴兒本意讓雙方鬥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也好出一口惡氣,找個機會欺負那個公子與女孩。可是這時姑娘敗局將至,老者內息深穩,自己的如意算盤已將落空,他笑不出來,幹喝了兩口茶,將杯子扔在桌上,起身待走,耳中傳來杯子在桌麵滾動的聲音,他忽然靈機一動……


    二全神貫注之間,豈容他人打擾?


    武林人士誰不知道這基本的道理,不知道的人當然不是武林人士。


    拳剛伸出的姑娘在轉身之間見到前麵那個隨地小解的孩子突然拿著一個壺兩個杯子走向這邊。


    她慌忙收手,退了開去。


    老叔沒有見到這孩子,看到對方退開,雙掌趁機推出,一股強橫的力量衝向她。


    這時,在兩人中間出現了兩個人,一人雙手平推,以內力接他的掌勁,一人斜挑一劍,刺向他的小腹。


    他收迴雙掌怒道:“你們幹什麽?不懂江湖規矩嗎?”


    其中一個男子指著已站在旁邊的孩子,道:“姑娘是因為怕傷著這個孩子所以退開,前輩此時若傷了她,有失公平。”


    勞叔看著這孩子,氣不打一邊來,喝道:“你走過來想找死不成?”


    這孩子委屈的道:“你們要殺我嗎?”


    勞叔頓時說不出話來,這小家夥像是什麽也不懂,穿的似個鄉下的孩子,雖然搞不懂他前麵為什麽要說黃公子說他們傻,但是他確實有嘲笑他們。當下隻有冷眼看著這孩子。


    他看著姑娘和他,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會打起來的,別打了好不好?”他說著往手中的兩個杯子裏倒茶,倒滿了道:“來,爺爺,姐姐,你們喝杯茶,姐姐,你衣服都濕了。”


    那姑娘發現這一點,當下紅著臉看向四周,惱怒的瞪了一眼勞叔,從他手中接過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勞叔本不想喝他倒的茶,但見她喝下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渴,舌頭舔了舔嘴唇,看著他手上的茶杯,滿不在乎的拿了過來,喝幹後扔給他,說道:“你讓開!姑娘,老夫的昆侖七十六式開碑掌也想讓你開開眼界!”


    這姑娘鳳眉一豎,就待出手。


    這時,李賴兒突然跑到兩人中間,雙眼水汪汪的可憐的道:“爺爺姐姐別打了,算我求求你們,別打了好不好?”


    旁邊許多江湖人士看著他可憐的樣子,心裏不忍,紛紛道:“兩位都別打了,再打下去這孩子恐怕真要哭了。”


    勞叔見到他淚汪汪的雙眼心裏也沒了怒氣,隨口道:“公子,我們走嗎?”


    黃公子正是巴不得他走,忙道:“勞叔辛苦了,我們是該走了。”


    另一邊一直著急的小女孩這時站在姑娘的邊上,拉著她的衣袖道:“姐姐,我們也走。”


    李賴兒在黃公子要走之際突然走向他,在他麵前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張銀票道:“大哥哥,你的紙掉了。”


    周圍的人聽他將銀票說成紙,都不覺笑出了聲,這個鄉下的孩子恐怕連銀子也沒有見過。


    黃公子搖了搖頭道:“這銀票不是我的。”


    李賴兒道:“這就在你腳下,不是你的嗎?你先看看有沒有少。”


    黃公子打開荷包,他看著荷包,驚奇的叫道:“大哥哥有這麽多漂亮的金葉子呀,給我一張玩玩好嗎?”


    周圍的人都差點倒地,這金葉子一張基本值一千兩銀子,他居然說要來玩玩。


    黃三公子不睬他,拿出一卷銀票,每張都是老銀號永泰的,麵值五百兩,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張。他拿著銀票道:“這樣卷著一捆,怎麽會掉了一張?”


    李賴兒苦惱的看著他,似乎拿在手中的這張銀票布滿了針刺。


    他無奈的拿了過來道:“這樣行了吧?”


    李賴兒高興的點了點頭,轉身走進茶鋪,從桌上背起箱子,向茶博士道謝,因為對方沒有收他的茶錢。


    遠遠望去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黃公子道:“這個鄉下小子!”


    一邊的那個姑娘道:“奇怪的孩子。”


    那小女孩道:“他真的好可愛。”


    黃公子與勞叔先離開,走向城中早以安頓的客棧。


    黃公子在路上若有所思的問道:“勞叔,以你的武功比之嘯天野如何?”


    “無法比較,老一輩的不說,除去已是中年的神劍山莊慕容誌誠,豪俠南宮仲秋,華山段刃,天煞孤星,還有目前了無音訊的隱刀梁介他們,他是江湖上活動著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而且最讓人頭疼的是他孤單一人,亦盜亦俠,誰也說不準他的為人,有次他殺了一百七十二人,俱是瓦崗寨的盜匪,這次確是大快人心。可是後來他殺了江南蘇家的大公子,這蘇穆然是有名的善人,救濟過不少人,所以現在江湖上欲殺他替蘇大公子報仇的人將近有千人。”


    黃公子皺著眉頭道:“慕容誌誠這些江湖上的中流砥柱難道不懲戒他嗎?”


    “懲戒不了,許多人遲遲未曾動手就是因為他與已經隱退江湖的”花少“有過一麵之緣。”


    “隻是與他有一麵之緣就讓眾多武林人士不敢動他?”


    勞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公子,難道你不知道花少是誰嗎?”


    黃公子道:“花少不就是李天凡嗎?傳說他與慕容誌誠這些中年一代高手是生死之交,可是就因為如此,他們會徇私舞弊偏袒這嘯天野嗎?”


    勞叔歎了口氣道:“當年獨孤戲衣迷惑住花少,使得他與這些中年高手大戰,雖隻一劍,但那是何等之快,何等之強,哪怕過了十幾年,江湖上仍沒有人敢放言能快過他的劍。”


    黃公子眼睛變的渾圓,拉長了臉道:“難道慕容誌誠,南宮仲秋,段刃,孤星痕,李不群,梁介都擋不住他的一劍?”


    勞叔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道:“還有天下第一高手蕭不二……他的劍就是花少打斷的。”他似乎怕這句話給蕭不二聽見,又似乎怕讓別人聽


    到自己談論這件事。因為這件事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慕容誌誠等人宣言知情人士不得泄露出去。


    那次李天凡被迷惑,所有的罪過都是由於獨孤戲衣,但是現在她已是李不群的妻子,他們當然要保護她。


    黃公子停住了腳步,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客棧門外,他突然拉著勞叔飛奔進入自己的房間。


    他關上門,焦急的道:“勞叔,你一定要幫幫我!”


    “怎麽?公子莫不是想用嘯天野的人頭來祭劍?”


    “我和劉建飛他們打了賭,這下怎麽辦?”


    “公子,今年的祭劍不如換個人吧?至於他們,隻有賠上賭金了。”


    “我缺什麽錢?我是用家裏的那把劍打的賭!”


    江湖人上的人都知道四川黃家家傳寶劍飛鴻是絕世神兵,如今他竟然用這把劍當作賭注,嚇的連勞叔都愣住了。


    這黃公子叫做黃爵士,早在一年前就入了武功院,交了幾個朋友,都是使劍的,成立了一個俠劍盟,收錄了許多年輕的劍客,由於多是武功院內的人,所以在江湖上行走不僅武功高強,靠山極大,所到之處沒有人惹的起,而且每年都有一次祭劍,意為江湖除害,所以這次他與盟內的一個大師兄劉建飛打賭,望空一切的他竟然用飛鴻來做賭注。這下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勞叔不敢多話,黃老爺的脾氣他惹不得,嘯天野更不會在乎多他一個刀下冤鬼。


    他東扯西談,兩人不覺暮色漸濃。


    這次黃爵士與勞叔是去東北道會見劉建飛等俠劍盟人。一路上他並沒有說起此行的目的,現在勞叔得知,心裏暗暗著急,用過晚飯兩人趕著夜色,去往南昌。


    出城不久,道路上五個布衣男子,未帶兵刃,阻住道路。


    勞叔自持武功高強,帶著黃爵士靠近,站定身形問道:“各位攔路有何貴幹?”


    其中一漢子衣杉打著補丁,泥腿子小混混架勢一叉粗腰,道:“把錢拿出來,我們兄弟就讓你們過去!”


    黃爵士抽出長劍,寒聲道:“要錢可以,先問問我手上長劍!”


    江湖武功院的學生決非等閑,他使出一套落馬斬軍,彪悍的劍法當真有將軍落馬,揮劍殺敵的豪氣。


    那人雙拳盤結,龍筋交紮,進有弓步力沉,退有虎踞之勢,使的是武林不多見的龍虎拳。這套拳全在手上功夫,講究的是膀子強硬,類似金鍾罩的外家硬功,隻是勁道都在手上。


    他雙手硬撼黃爵士的長劍,臂上油光亮堂,竟然招架幾招絲毫無傷。


    勞叔心裏不屑,對方的外家功夫多是身體本質,在木樁上練就的,與他的內家練氣全然相比不得。


    他運出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丹田空蕩,竟然沒有一點真氣。他連試幾次,頓時嚇的冷汗直冒,這可如何是好?一身內力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黃爵士對對方一人尚可應付,可是還有四人……


    老謀深算的勞叔豈肯讓自己當著主子的麵出醜,朗聲說道:“公子先停手,這位小哥,我們還有要事,身上的錢給你也罷,想來江湖太平,你們也混的不甚如意,兩下交個朋友吧?”


    黃爵士詫異的道:“勞叔,你怎麽……”


    “公子,我們先走,迴頭再告訴你。”


    他心裏惱怒的很,隻是麵上不敢發作。


    黃爵士一直對他尊敬有加,當下不再多話,錢財根本就沒有放在他的心裏,他拿出一卷銀票,道:“咱們就此別過!”


    兩人飛奔而去,這距離南昌短短的五,六裏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直叫他費解。


    話說李賴兒從鬧市走過,消失在眾人眼中,馬上找了處地用過餐。憑借著聽來的江湖經驗,他找到了一所賊窩。


    五個男子坐在茅草屋裏,地上灘著酒肉,他人小鬼大,在茅草屋外敲了敲一根梁子。


    一個衣服上打著補丁的大漢瞪直了眼睛怒喝道:“小鬼,一邊玩去!”


    “老鬼,喝酒吃肉也不請你家爺爺!”


    那大漢騰的站起,抓過身邊的一張斷了根腳歪在地上的椅子朝他砸去。


    椅子聲勢嚇人,卻奈何不了李賴兒。


    他背著箱子飛身閃過,一邊進了屋子,速度快如起飛的小鳥,瞬間即逝,在大漢甩出的手還沒有收迴時,他已站在他的身邊,拿起地上的一塊鹵牛肉,放在嘴裏,大嚼著道:“有生意做不做?”


    五個大男人愣著,那大漢問他:“什麽生意?”


    “城裏來了位公子,身上銀票一卷,金葉子一堆。在街上他當眾拿出來,相信你們也應該有點消息。”


    “你是說黃爵士?他身邊有昆侖派的內家高手勞叔,就我們五個兄弟找上他們,恐怕……”


    “大哥,和這個小鬼扯個什麽勁?”


    大漢衝他打了個眼色,心裏對李賴兒的輕功身法頗有畏懼。


    “如果那老兒內功全失,你們幹不幹?”


    “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賴兒洋洋灑灑的笑著,邊笑邊退,邊退邊道:“隻要不帶兵器,就算失手又如何?十幾萬兩銀子,考慮考慮。”


    二他捂著嘴,吃力的掩住笑聲,坐在高出他一頭的亂草中,看著五個兄弟歡天喜地的往城內走去。於是竄出了亂草叢,飛身上前,攔在他們的麵前。


    大漢這次他對他客氣多了,“小兄弟,還有什麽事?”


    李賴兒伸出小手,做了個錢拿來的動作。


    其餘的四個男子怒目瞪著他,“你這小鬼別不識抬舉!我們兄弟出力搶來的錢憑什麽給你?”


    李賴兒道:“沒有我的消息,你們敢動手嗎?”


    大漢攔住兄弟,抽出一張銀票,道:“小兄弟留個萬兒,大家以後就是兄弟了,等下一起喝酒去?”


    李賴兒拿過銀票看也不看便塞進了衣兜,說道:“好漢無酒不歡,小弟這裏先賠罪,實在不能陪哥哥們一起去,下次小弟請!”他混身都是混跡江湖之人的習氣,比老江湖還要老江湖。也難得那些叔叔伯伯們的熏陶。


    他轉身一個邁步,便落到了十丈外。


    大漢不死心,大聲的問道:“小兄弟留個萬兒!”


    “叫我賴皮王!”


    寂靜的夜中寂靜的月,灑下寂寥的光。


    李賴兒打了個懶腰,對著天道:“王母娘娘,準備好脫衣服了嗎?”


    他哼著小調,往城內走去,走著,翻手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瓶子,道:“完了,放的是不是太多了?隻剩這麽點,以後得省著用了。”


    隻見瓶子上貼著一張紙,寫著:十勁十內十消,如來也下座。


    他又換出一個瓶子,笑著道:“還好你乖,還有這麽多。”


    這瓶上也寫著東西。


    春心蕩漾百衣脫,王母娘娘不穿衣。


    他從沒有見過女人的身子,此番有著一種別樣的激動。


    城中的最華麗的一所客棧中,偏遠安靜的屋子裏竟然發出了令人消魂的聲音。


    “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她姐姐的確病的不輕,隻是這病,任何一個人男人都可以為她治愈。


    她流著汗,不停的扭動著身子,雙手經不住誘惑,摸了摸尖挺的胸。她腦子非常清醒,隻是身子骨裏傳出一股子騷勁,讓她騷癢難忍。


    “幽蘭,你快點出去。”


    她的手想解除這份痛苦,可是妹妹卻在自己的身邊。


    “姐姐,你忍著點,我去找大夫來。”


    “別……”


    冷幽蘭已經跑出門外。


    她怕客棧裏就有大夫,或者自己不懂事的妹妹隨便帶個男人來,自己這個樣子如何見人?


    她全身酸軟,下體汗香凝聚著處子的芳香,清幽的散於屋內。


    可是靠近她就不然,這味道令人瘋狂!


    甚至喪失理性。


    她還未喪失理性。


    所以當她見到自己的妹妹帶著他走進門,伸縮抓摸在蜜穴周圍的手馬上停止活動,忍住呻吟。


    冷幽蘭道:“姐姐,這個哥哥是神醫的兒子,他說他能治你這個病。”


    李賴兒一副年少不更事,自信滿滿的笑容,點著頭道:“姐姐,我肯定可以治你的病!”


    冷幽泉差點吐血,她忍著性子道:“好弟弟,你帶著我妹妹先出去走走,姐姐沒事,等會就好的。”


    誰知,出去的不是李賴兒,而是冷幽蘭,她道:“哥哥,你說過隻要我出去不偷看,你就會治好我姐姐呀,我在門外等你。”


    李賴兒忙不及然點頭,認真的道:“你先去大堂坐著,那裏還有幾個人。”


    冷幽蘭小小年紀,想起門外沒人,又黑又暗,不由應了一聲,也不管自己姐姐的叫喚,關上了門。


    李賴兒轉過頭,西西一聲,笑著道:“姐姐,我們真有緣,我剛到這家客棧投宿,就見著你們了。誒?你哪裏不舒服?”


    冷幽泉的上衣早在被窩中脫去,下麵的褲子也被褪到小腿上,她急的往床裏頭挪,道:“好弟弟,姐姐真的沒事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李賴兒慢慢的走過去,道:“病人一定要看大夫,姐姐先讓我看看吧。”


    冷幽泉還未發現他的詭計,驚慌羞愧的道:“你別過來!”


    “誒?姐姐,你的手呢?讓我先幫你把把脈。”


    惡魔般的小手伸進了她的被子裏。


    她突然屏住了氣,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感覺靠近自己的他的那隻手。


    他摸到了她的腿,使的她驚叫起來。


    她的腿想擺脫他的手,可是被他沒有看清位置的摸了摸,她忽然感到一絲渴望。


    她竟渴望這個孩子摸摸自己。


    “姐姐,你的手在哪裏呀?”


    他說著慢慢的往上移。


    冷幽泉本是冰冷的女人,此時竟然被燒的沸沸揚揚,一聲嬌吟,將她內心的欲望暴露出來。可是她又無奈的壓了壓被子,不想讓李賴兒的手繼續上走。可是她無意中又分開了雙腿,引導著他的手探向那裏。


    李賴兒道:“姐姐,你熱不熱?”


    她確實已經很熱,汗水濕透被褥。可是她卻拚命的搖頭。


    李賴兒湊近她美麗的臉蛋,笑著道:“把棉被拿開好不好?”


    她將被子拉到脖子上,幾乎掩住了嘴,聲音沉悶的發出在被子邊緣,“滾出去!”


    李賴兒側著頭,耳朵抖動,問道:“姐姐,你說什麽?再上麵?”


    他的手果然又往上伸,剛好沿著她雙腿中間的空隙。


    她的身子一下子軟了軟,哀求道:“好弟弟,別鬧了好不好?”


    李賴兒突然又認真的道:“不行,我一定要治好姐姐的病!”


    她突然呻吟,整個人提了起來,頭用力的往後仰,一種說不出的刺激在敲打著她的靈魂。李賴兒的手摸到了她無法再平靜下去的蜜穴,沿著周圍,刮了一圈,沾上蜜汁,繼續在她的肚子上移。她轉動著頭,手按在他的手上,卻沒法阻止他,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阻止。自己的手隨著他的手開始摸過乳尖,然後她意思著他的手在這裏撫摩。她打了個激靈,閉上了眼睛。


    李賴兒皺著眉頭,箱子裏的《陰陽百煉》上麵關於女人的乳尖,書上至少寫了幾十種可以在這個部位讓女子欲生欲死的手法。他思索了幾種,一一試來。卻忘了手下的冷幽泉已失去了理智。他被她抱住,緊的他擺脫不了,他不由停下了手,可是她卻纏了過來,說來奇怪,本來玩的開心的他被她這麽一纏,沒有生理反應的身子竟然難受的很,覺的很別扭。


    棉被落到冷幽泉的肚臍眼,她的兩團硬邦邦的乳峰直頂著李賴兒的臉,他聞到她身上的汗味,難過的推她,卻推不開。


    “姐姐,你抱著我我怎麽給你治病啊?”


    冷幽泉聽不到他的話,胸上一陣酥麻,嘴裏空虛,低下頭去親在他的嘴上,李賴兒愣住了,想到《陰陽百煉》上有講到一些親吻的技巧,他還不了解親吻是什麽,有什麽用。這下雖被抱著難受,但是頑皮的性子又冒了出來。


    這不用還好些,一用,他差點沒被已同野獸沒有區別的冷幽泉給勒死。


    “慘了慘了!玩出禍水了,女人怎麽是這樣的?老爹居然受的了?真是奇怪了!”


    他想到娘的疼愛自己的臉,有點失落,畢竟一直在身邊照顧自己的娘幾天沒見了。可是想到他娘,他又在思考著,女人到底是怎麽生孩子的?他拉開棉被,冷幽泉的腿就露了出來,他看著那本來是一根會放水的玩意,奇怪的想:“怎麽她身上沒有?”他忽然想到白天長街之上,冷幽蘭問的話,心裏恍然大悟。原來女人和男人不一樣,不隻是胸長的多了點,下麵也不一樣。


    《陰陽百煉》上麵並沒有說女人下麵沒有男人的那玩意,所以他雖然知道女人下麵有個要命的洞,可是卻不知道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


    他低下頭,細細的打量這個美麗的世界。裏麵的,是神奇與秘密的。


    碰巧他這舉動,被吻過後沒有別的刺激有點平靜的冷幽泉發現,她腦中僅剩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個比自己小上十歲的孩子正在看著自己的下麵不能被別人看的地方。女人的這個地方,豈是隨便給人看的?而且這還是在一個黃花大閨女,千金大小姐的身上。


    “別看,你在看什麽呀?”


    她伸手去拉棉被,可是還沒有看個清楚的李賴兒如何會讓她得逞。他按著她無力的手,再一次認真的像個老中醫的道:“你這裏有病,我在給你看呢!”


    “不!我這裏沒事,你別看!”


    李賴兒用手指摸了摸上麵,她整個人都顫栗起來,“哦……”她呻吟著,直等到李賴兒的手離開,她仍在意識中享受。


    “這還不是有病?”


    “你小孩子家懂什麽?放開我!”冷幽泉被他的頑皮與嚴肅搞的快要崩潰。如果他動點真格的,讓她宣泄一下,她也情願。可是這樣時玩時停,卻比酷刑還要難熬。偏偏她無法要求他,這如何能開的了口?


    李賴兒湊近聞了聞,搞不懂是什麽味道,看著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冷幽泉,他說道:“姐姐,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


    冷幽泉不清楚千奇百怪的他還想怎麽樣,道:“你想問什麽快問。”


    李賴兒卯足了勁道:“女人是怎麽生孩子的?”


    冷幽泉如果不是身子還在昂奮中,隻怕已經暈過去了。


    “這可惡的小鬼!”她心想,冷不防李賴兒小手捏著自己的腳,在腳趾上觸摸了一番。她鬆塌在床上,胯時不時的挺一挺,像有一樣東西在身體裏滿足著她。


    能做到讓她完全沉醉,墮落。當然又是《陰陽百煉》上的絕技。李賴兒的真氣極其低微,但是手法老道獨特,這本秘籍他幾乎隔三岔五的就會看幾眼,其中的招數早印在心裏,此番使來得心應手不說,更有一種英雄找到用武之地的感覺,畢竟平日因奇怪書上寫的東西,對性完全不認識的他在這塊空白的領域是完全陌生的,所以經常翻看。現在終於可以一試,他又怎麽會放過機會。但他心裏仍怕的要命,對剛才冷幽泉突然出現的反應,他懼怕不已,那是茫然且無法適從的。


    他隻有小心的嚐試,當發現到她竟然在自己的行為下,慢慢的成了一具玩偶,隨著觸摸的輕重方位,她的反應也一點一點被他找到了出發點,而有所規律。


    可憐李賴兒是一代俠客李天凡的獨子,竟然因為淫魔戶萬穿的一本秘籍就變成采花大盜。怪也隻能怪他自己。在他六歲那年,碰到在路邊采野菜的戶萬穿,硬是拖著他要他講故事——在那裏每個人都有著獨特的經曆,天天都有人講新奇的故事給他,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習慣


    ,逢人就索要故事。於是跟著戶萬穿迴到家中,磨著他講了一個又一個故事,當講到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後,他就要來了這本《陰陽百煉》。當然要的方法極不高明。


    戶萬穿在三十歲的時候曾經喜歡上廣西提督的千金,女子長的幾乎每一樣都可以用上一個“最”字。人也精靈古怪,身邊的追求者被她耍的團團轉,戶萬穿化名接近,也吃盡了苦頭。一時氣憤便擄走了她,一夜纏鬥,竟硬是將這位孤芳自賞,眼高於頂的大小姐整的如家中小狗,百依百順,前迎後跟。


    李賴兒聽聞這樣的趣事,因為戶萬穿說的激動,外加好奇,他便要他將《陰陽百煉》拿出來看看。戶萬穿知道他是李天凡的獨子,自己也已經皈依佛教,吃齋念經,將往事忘於腦後,怎肯答應。李賴兒耍著性子,居然躺在他床上不讓他睡覺,這倒也罷,他要小解,他跟著。他要吃飯,他搶菜。他要洗衣服,他倒墨汁。總之這個昔日令江湖上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夜不出戶,夢生冷汗的采花大盜已被他整的奄奄一息,頭大如鬥。隻是如此他還忍著,偏生李賴兒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最後竟然拿著他家中供奉的觀音玉像,欲砸個粉碎。這叫信佛之人如何能忍?最後以李賴兒天下無雙的賴皮大法獲勝,捧著《陰陽百煉》漸漸遠去,卻不想屋外的戶萬穿呆滯著,嘴裏直喊作孽。


    所以,要怪隻能怪他自己年少不更事。


    如果李賴兒以後成了采花賊,當是這長街之上,一泡猴尿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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