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蟲當了幾天,越來越不耐煩,按照小白的話說,要是找不到珍珠貝俺這個人就得繼續等。


    我無聊啊,在小白麵前晃來晃去,看看,小白的眉毛都皺成一撮了,當我第一百次把毛毛蟲放到他頭上的時候,小白同學終於爆發了。


    “你到底要怎麽辦?”


    “小白,反正我人在這裏也不會跑,但是我實在是無聊死了啊。”我懶洋洋地坐在桌子上,和著我的腿一起晃啊晃,抬起頭,卻看到小白右手拖著腮,若有所思。


    “我還沒見過你那麽野蠻的姑娘。”他又蹙起他的眉毛,義正嚴詞地看著我。


    …………我懶得理你還不成嗎?


    “站起來,坐在椅子上,腿不要晃!”


    “小白!”我鬱悶地看著他,不自覺地用上了撒嬌的語氣,“無聊啊,無聊啊,無聊……”


    “那你想幹什麽?”他往後麵靠了靠,用眼神示意我從桌子上跳下去,在他的淫威下,我就隻好順勢跳了下來。


    “我想開個店,好不?”


    小白極其蔑視地看了我一眼:“就你?”


    “對對對,你要加入我也算你一個。”立刻做狗腿狀,笑眯眯地看著小白慢慢地進我的套套。


    “沒錢。”他又送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把雙手墊到腦後,完全無視掉我期盼的目光。


    “那就問你們的二殿下要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沒有在聯係!昨天晚上那隻鴿子還真是漂亮呢……”我嘿嘿笑著,小樣?我還吃不定你?


    小白自在的表情狠狠地抽了一下,看著我自信的笑臉,有點哆嗦。


    “你是女的也。”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妄圖拉迴我飛到美國的理智。


    瞥了他一眼:“這個年代還有重男輕女的現象啊?我告你,我們那疙瘩,人人平等的,多少女強人啊,放到你們這裏也就衝一高檔花瓶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喃喃自語,我知道他大概是在說什麽,反正就是我說女孩子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之類的廢話,我才懶得理他,咱是現代人,和你廢話不是掉價嗎?


    “那你要開什麽?”


    嘿嘿,我陰冷一笑,小白拿起茶杯,正欲喝下。


    “我們就開一個尹大餅店好不好?”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噗!”小白很失形象地把所有的茶噴了出來,撒出一地的星輝。


    “不可以!”換上冷冰冰的撲克臉。


    “為什麽?”撒嬌的某人。


    “你怎麽可以這樣戲謔尹莊主?他在江湖上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被你這樣說過……”他越說越不對,眉頭越皺越深。


    “你別給我說他好話,你知道不?我剛看見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麽?他在當乞丐啊,你知道不?他自己也對自己沒有什麽形象可言,我再來過過癮有什麽不對?”


    我憤怒,然後小宇宙爆發,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名字,他怎麽可以這樣給我否定?!


    小白的臉色那叫一好看,紅紅的,又變得青青的,接著變成黃黃的。


    “隨便你!”他拂袖而去,惱怒自不明說。


    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既而道:“別忘記把錢拿來給我!”


    是夜,風很大,吹得門窗吱吱做響,外麵打更的聲音由遠而近,像是暗夜的狼嚎,讓人戰栗。


    我做在椅子上,若有若無地挑撥著麵前的燈心,燈光一暗一暗,有一種恐怖片的味道。


    我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黑得好似抹不開的顏料,半月當空,群星隱現。


    小白還沒來啊……抖完了左腿我換右腿,這男人真是小肚雞腸,這麽點事情會到現在還不來。


    打開門,陰森森的一片,好象隨時都會出現一個沒頭的屍體,感受著冷風穿過身體的觸覺,我發誓,小白要是來了,就一天都不和他說話。


    不過,前提是他得先迴來啊。


    實在是等得受不了了,剛想出門去找他,卻看見一團黑色的東西慢慢地朝我靠近,我心下一驚,差點失聲叫出來。


    “小白?”黑夜中,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黑團哼了一聲,然後在我麵前癱了下來。


    我顫抖地向前,努力想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小腿肚子老是在打架。我試探性地推了推他,沒有反應,我心下一寒,忙進屋子點起了蠟燭。


    靠著幽暗的燭光,我看到小白的五官有點隱約地浮現在我麵前,但是我卻覺得越來越害怕。


    為什麽?


    小白全身是血,暗色的夜行衣已然被血液染得暗紅。


    我顫顫巍巍地把他扶上床,留下的血痕清晰可現。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麽任性的:“小白,你沒事情吧啊?”


    不自覺的,我的話已經變成了哭腔,連忙翻身下床,翻箱倒櫃地找尹如琿留下來的金瘡藥。


    “小白!”我壓抑著心中的恐懼,眼淚卻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摔在地上,在無聲的黑夜更顯恐懼。


    我抖著手,拿著金瘡藥,坐在床頭,忽然想到了什麽,打水!


    我立刻跑到門口,嘶啞著嗓子大喊:“小二!水,快點,水!”


    睡意朦朧的小二,出來的時候本是很生氣,可是被我的模樣嚇到,立刻跑出去打水。


    不會有事情的,絕對不會有事情的,明天依舊會是那個和我吵架的,武功高強的小白,不會有事情的!


    我慢慢地在安慰自己,直到小二模糊的身影在我麵前清晰。


    “姑娘,怎麽了?你怎麽滿身是血?”他拿著一盆水朝我靠近,我接過,腳有些發軟,說不出一句話,慢慢地朝屋子裏走去。


    再次坐到床頭,我蹙著眉頭看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撕開了他的上衣,血肉模糊,我強壓下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隻看見自己的眼淚在他的血水上化開。


    我盡量做到輕,慢慢地拿毛巾擦拭,不靠近他的傷口,但是偶爾的觸碰還是會讓他無意識地皺眉頭,我心裏一慌,下手更沒有準頭。


    看著一盆幹淨的水變成血水,我的心像是掉進了萬年的冰窟:“小白,我再也不會任性了,一找到珍珠貝我就乖乖的,我再也不開店了,求求你迴答我一聲啊!”


    沒有迴答,隻有夜半的風,刮得人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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