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荷花的話,綺羅心口鬱結的憤怒怎麽也消散不了。


    樓下劉媽媽還在侃侃而談,將慕瑤誇得賽過天仙!


    抿緊了唇瓣,緊緊捏著拳頭。


    “撕拉!”手中的繡帕,終於承受不住綺羅的怒火,被撕裂成了兩半,聲響讓綺羅片刻迴神,淡淡掃了一眼手中的撕開的繡帕,發泄一般的扔在了地上,瞪眼道:“是!劉媽媽這人精明,現在不過是看她長得好,喜新厭舊!算我傻,白白為她賺了這麽多銀子!但是這個慕瑤想要借我的力當跳板,我是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的讓她如願以成!”


    荷花抿著唇,若是綺羅姑娘失了勢,她這做丫環的也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威風凜凜了,所以為了自己,她也不能讓慕瑤搶走了屬於綺羅姑娘的東西,“姑娘想怎麽做,荷花都聽你的!”


    綺羅見著荷花忠心耿耿的模樣,心中的憤怒和不滿驀然留有幾分安慰,心思一動,垂眸往一旁的木雕牡丹紋匣子看去,往裏取出一支點翠鎏金的釵子,轉身放在荷花手中,勾唇道:“荷花,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你放心,隻要我這次除去了心頭大患,我看劉媽媽還敢怎麽捧她踩我。”


    金首飾,一下便招惹去了荷花的目光,這支釵子她記得,是綺羅姑娘最喜歡戴得其中之一,並且可以值錢的很,現在居然拿出來送給她,她有些受寵若驚,“這……綺羅姑娘,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


    “沒有什麽使不得!”綺羅擰著眉,美豔動人的眼波中閃爍著精光,“讓你收下你便收下,何況,我也有事要你幫忙,這支釵子,你有資格收下。”


    釵子放在了荷花手中,荷花下意識的掂了掂釵子的分量,金器的重感讓她心底竊笑不已,原本也是想要保住自己的飯碗,還意外得了一支金釵子,這可算是走運的好事。


    強自忍下心中的暗喜,荷花點頭應承,“綺羅姑娘,你說。”


    “等會慕瑤等台走到了台前,你將這東西趁人不備灑在台上,那看台的前麵擺放的是花盆栽,讓她務必栽進盆栽裏。”綺羅緊聲吩咐帶著,看台前的那些盆栽用得都是上等的瓷器,模樣精美、上色細膩,可卻是極其易碎。


    慕瑤要是一腳絆倒在了裏麵,碎裂的瓷器紮進血肉裏,約莫著那張俏生生的臉也算是毀了,到時候啊!她倒要看看劉媽媽還能在慕瑤身上再討到什麽好處!一個毀容沒有任何價值的醜女人,嗬嗬……


    屆時,自然而然,誰也搶不走她這魁首的位置。


    荷花精明的轉動著眼珠,立刻想明白了自家姑娘的用意,連連點頭,“姑娘,可真是聰明!我知曉怎麽做了。”


    綺羅想著慕瑤滿臉是血的栽倒在盆栽中的模樣,又想著劉媽媽一臉心疼而轉臉求著自己登台解圍的畫麵,胸口擠壓的惡氣,總算緩解了大半!


    “你一定要辦仔細了,不要怕被劉媽媽發現,事情若是已經發生了,劉媽媽她啊,也奈何不了我,到時候還得求著我替她擦屁股。”綺羅冷勾唇笑,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精致的眉眼和妝容,依舊美麗得令人窒息。


    荷花飛快的下了樓。


    接著,樓下一陣唏噓驚詫聲。


    “哇!真美!”


    “劉媽媽倒真沒有騙我,這女人的確比綺羅姑娘美上幾分,仿佛就是濯清漣而不妖啊!”


    “你個色胚子,還知道吟詩送美人!昨兒不是聽你說,隻喜歡綺羅姑娘的妖豔無雙,氣質張揚嗎?”


    “關你屁事!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喧嘩吵鬧聲,絲毫掩蓋不住對於慕瑤出場的讚歎。


    整個樓中,所有人的目光紛紛隻落在了中間那一處。


    慕瑤是從二樓出現的,當時她手中纏繞勾掛著一束月牙白的長綢帶,那是與她身上的輕紗長裙色澤一樣,兩股顏色想纏繞,根本分辨不出有何不同,一眼望去,仿佛就是從她身上分出來一絲綢帶罷了。


    接著,在劉媽媽的請聲落下時,慕瑤縱身從二樓飛躍而下。


    素白色的紗裙借著俯衝而下的姿態,高高飛揚而起,帶著繾綣的弧度,印入了眾人的眼簾,柔軟的輕紗猶如層層疊疊的白浪劃破阻流,搖蕩在碧海之中,眾人像是花了眼般,緊緊盯著慕瑤在半空中飛動的身形。


    相互讚歎驚詫著,待看見撥開那層層白紗露出的容顏時,皆是出聲讚道:“真美!”


    有些人甚至是連眼都不舍得眨動,眼不錯珠的盯著,發了愣神。


    還是劉媽媽反應了過來,她怎麽也想不到慕瑤還是個這麽有主意的精明人,這麽一出場,真是瞬間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致,飛快擺動著手中的絹帕,高興的出聲道:“如何,我們姑娘可美?”


    “美。”


    “還真不錯。”


    “這劉媽媽要開多少價錢啊。”


    “……”


    一句話猶如投石砸湖,驚奇漣漪陣陣。


    “大家不用這麽急,我們慕瑤姑娘還沒上前給大家見個禮呢。”劉媽媽不急不躁的說笑著。


    處在看台中的慕瑤壓著步伐,款款往看台前走著,揚起精致的下頜不經意往對麵二樓方向看去,對視上了正坐在圓桌上細細抿喝著酒的南逸驍,抿著唇,正待收迴目光時,意外發現了玉琪禪也在!


    正來不及思索,腳下驀然一滑,身形撐不住,開始往前撲去!


    劉媽媽根本沒注意到慕瑤走著走著怎麽就突然絆倒了,餘光瞥見前方那一排排擺放齊整的花盆栽,心口猛然一緊!驚得連尖叫都喊不出來,傻愣怔立在了原地。


    南逸驍與玉琪禪猛然站起身!


    沒料到,突生變故。


    就在慕瑤身形接近盆栽之時,她身姿輕盈靈活的停在了盆栽上方,借助腳力穩穩當當定住了傾斜的身形,在所有人不可思議時,一個彈迴間,膝蓋微彎,慕瑤又直立著身形站迴了原位。


    一切,在唿吸間成了虛驚一場。


    慕瑤垂眸,輕輕挪動開腳下踩住的圓滾珍珠,一縷冷意閃過心頭,她不待劉媽媽出聲,站在看台前,勾唇輕笑,“慕瑤向大家問候行禮,可是不是嚇到了眾位?”


    “啊,原來是行禮啊,哈哈……還真嚇到了,想不到慕瑤姑娘身體如此輕盈靈巧。”


    “哈哈哈,真是調皮。”


    劉媽媽用絹帕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虛汗,顧不上去看眾人的反應,隻怯怯看著慕瑤,要不知道若不是慕瑤反應快,那張美麗的臉蛋兒怕是現在一臉是血了!過於擔憂慕瑤,劉媽媽來不及注意地上被扔進的珍珠,是以,在看見抬腳的動作時,她才看清楚,慕瑤腳下踩著的竟然是一顆圓潤光滑的珍珠!


    怎麽會有珍珠?看台上放著圓珍珠,不是擺明了想讓人摔倒嗎!摔在看台上倒沒關係,頂多是丟臉,若是紮進了盆栽裏,那整張臉就不要想要了!!瞧著這珍珠扔下的範圍,和慕瑤倒下的位置,明了過來,劉媽媽後背升起了層層涼意,忐忑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慌得厲害。


    “慕瑤姑娘……”


    慕瑤斜睨了一眼,輕勾了勾唇,佯裝嬌羞道:“媽媽,你要說什麽便說吧,何必要來問我?”


    劉媽媽倏爾反應過來,朝著人群中望去,輕笑道:“我們姑娘害羞,我做媽媽的也就直說了,今晚上是我們慕瑤姑娘的新婚夜,娘子新房都準備好了,可就等著一個合適的如意郎君了!”


    “哈哈哈……”


    劉媽媽這麽一說這,瞬間所有人都欣喜笑開了臉。


    “媽媽,我們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是啊,你趕緊開個價,我等著今晚上做新郎呢!”


    “呸!有我在,哪有你的份!”


    在座的人個個爭先恐後的相互打擊著,就盼著能得美人多一份關注。


    二樓的玉琪禪一雙眉心皺得能擰出水來,“阿驍,你看見沒有,就是那個人朝著阿瑤扔了東西!”


    南逸驍手執的杯盞被端放在了半空,“恩,看見了,等著看他準備去見誰。”


    “在那個牆角有個女人!”玉琪禪緊緊盯著,在看見在背光無人注意的角落裏時,憤怒出聲,這些人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居然想讓慕瑤滾進盆栽中?!是想要磕死她,還是想要毀了她的臉!


    沉浸在冷凝憤怒中的玉琪禪沒有注意到南逸驍的動作,南逸驍細長的眉眼眯成了一道縫,半遮得眼眸琉璃精光輕刷而過。


    那個女人,南逸驍認識,是昨日見過那女人的貼身丫環,好像……叫什麽,恩,荷花,依照牆角兩人熟稔的說話,看來是串通一夥的。


    “要不要動手?”玉琪禪壓低著怒意,問。


    南逸驍勾唇,露出一抹深笑,“不用,我知曉她是誰。”


    等著事情解決了,一個一個收拾也不遲。


    “認識?那她怎麽會這麽心思歹毒?!好在阿瑤伸手敏捷,要不然她想害死阿瑤嗎!”玉琪禪抿唇,目光收迴,又緊緊焦灼在了一身輕紗白衣的慕瑤身上。


    看台附近還有這各個目露猥褻和好色的男子,毫不遮掩的赤.裸目光讓玉琪禪頗為嫌惡,道:“阿驍,這裏的人可真令人難受!真是惡心。“


    南逸驍也不得不去承認男兒國這方麵的純真率性,他們常年生活在海島上,自給自足,生活單一平凡,可是帶給他們的更多充實和自在,讓他們一直保留著這份真摯。


    南逸驍難得沒有耍醋壇子,淡聲安撫道:“殿下再忍忍,過不了多久應該就結束了。”


    “恩,倒是希望。”玉琪禪虛應著,眼眸瞧著慕瑤一襲淡雅的妝容和月牙交領曳地裙入了迷,唇角微彎,慕瑤身影一晃便退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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