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灰蒙蒙的天色將近發白,灰黑色的天際,隱約透出幾分朦朧。


    兩人這一番折騰,一夜竟然匆匆而過。


    此時正是宮中護衛軍交接當值時間段,曉風陣陣的涼氣,帶著格外的靜溢。


    窗戶靜靜推開,案桌上燃著的照明燭閃爍著光亮。昏黃中從窗後露出伊羽恆的淡漠的臉,伊羽恆似看見是慕瑤和南逸驍時,神色稍緩和,鬆開扶住窗的手連忙後撤幾步,讓慕瑤和南逸驍兩人趕緊進來。


    待著兩人一落地,伊羽恆便迫不及待的趕緊出聲追問:“怎麽樣?你們倆沒事吧?可出宮找著了摘星樓?”


    南逸驍率先出聲,淡淡應下:“找著了,隻是兩方人馬懸殊,孤注一擲,今晚上皇上一定要確保自己安全,唯恐交戰僵持不下的話,顧平誌會拿皇上你來威脅林將軍、劉旬他們等人。”


    伊羽恆神色一頓,不用深想也已經明白他被抓住的後果。


    重重點頭應下,沉聲道:“恩!朕明白,多謝你們二位了!這份人情朕一定記下。”


    言罷,轉眸看著慕瑤,嘴角抿出一絲弧度,淡笑著對著慕瑤溫言出聲:“辛苦你了阿慕姑娘,你所給予朕的幫助,朕一定會好好對待封賞於你。”


    這一頭慕瑤還沒做出反應,南逸驍臉色卻是一片鐵青,手下意識握拳,連帶著後槽牙也被咬得“咯吱咯吱”,冷冷看著一旁毫無所覺的伊羽恆,狠道:好你個黑炭頭啊!病好了是吧!就渾身骨頭閑的發慌,開始對他的女人隨意許諾,大獻殷勤了!


    “皇上,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也明白,阿慕她進宮並不是為了皇上的封賞,她隻是為了兩件事,一是能夠阻止的顧平誌的陰謀,二是找尋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南逸驍語勢說的極快,站著的慕瑤聽出了他話中濃濃的火藥味,眉眼一揚,抿笑看戲不語。


    伊羽恆也注意道了南逸驍話中的意思,他淡淡挑眉,狹長的眼眸對視上南逸驍,莫名有些曾經見過麵的熟悉感,擰眉晃了晃頭,疑惑出聲:“什麽意思,你們進宮是為了什麽東西?”


    遂目光轉瞬對上一旁的慕瑤,伊羽恆心中飄忽,拚命想著兩人不是顧平誌的同黨,救他數迴,肯定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才壓下心中的疑心病,又道:“你們告訴朕,朕若是知曉告訴你們也無妨。”


    慕瑤瞧著伊羽恆臉上也無甚不快,對著還欲發言的南逸驍努努嘴:“我想問問皇上可還記得臉上被紫光火燒灼時,夢見的哭聲和蛇?”


    又是這個問題。


    伊羽恆怔愣,他臉上的紫光和要找的東西有聯係嗎?琢磨片刻,伊羽恆道:“恩,還有許多蛇趴在朕的臉上。”


    慕瑤點點頭,倏爾從懷中把神器緩緩抱出來,懷中的蛇被頭部和尾部被慕瑤包裹的緊緊實實,透過包裹的絹布紗,伊羽恆俊美的麵容一跳,旋即冷下了一張臉:“這是從哪裏弄來的蛇,趕緊拿開,朕看著便駭然。”


    伊羽恆沉著臉色,拂袖腳步後撤,晃蕩漆黑的目光裏溢滿了濃烈的厭惡,目光交錯間對視上慕瑤手中的抱著的蛇,蛇眼豎立成細針狀,讓伊羽恆眉心一擰,這蛇很怪異,熟悉,有種莫名濃重的熟悉感!


    那細針狀的蛇眼,似是真若化成細針,綿綿順著伊羽恆的眸光往腦中直鑽,伊羽恆還未順利抽迴眸光,整個人感覺一陣暈眩,胸口傳來莫名的火熱躁感,他捂住頭又摁住胸口,顫顫巍巍指著慕瑤手中的蛇:“就是它,它……”


    伊羽恆的狀態不太好,慕瑤趕緊收手把手中的蛇放在南逸驍手上,上前幾步,踏在伊羽恆麵前站定:“怎麽迴事?是不是你有什麽和這條蛇有關?”


    伊羽恆側了側身子避開慕瑤的碰觸,大口喘氣了幾下,在看見慕瑤手上沒有那條蛇時,蒼白的臉上才有幾分常色,淡淡道:“這條蛇和朕夢中的那一群蛇不同,朕也曾夢見過它,它不在夢境中爬行,有時候還曾感覺它和朕本就是一個人,不過,看著這蛇剛剛頭一陣刺激,似是想起小時候一件事情!”


    伊羽恆避開看見南逸驍手中彎曲的蛇,伸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換換出聲道:“在朕以前很小之時,曾偶聽先帝提起過,宮內有一蛇是先帝請了高人找到用來給南華渡厄,還用了上好的石頭山供奉以能保證南華國泰民安,百姓安家樂業,此時隻有先皇和太後才知道蛇的下落,後來先帝死,朕繼位,倒也沒有在意這件事。(..tw無彈窗廣告)”南逸驍迴憶著,目光淺淡,有些空洞的低聲說:“而後臉上多了紫火,夢境托夢要朕網羅素人把采石場的石頭搬運幹淨才方減輕紫火灼燒之痛,朕當時還笑會不會是先帝請來的蛇出了事情,覺得胡說八道沒往心裏記。”


    慕瑤眉眼一跳,深色的眸光裏,有著淡淡的碧色光,纖長的睫毛在撲閃低垂間,快速做出反應,伊羽恆這段話的意思是不是表示,這條蛇是先帝請迴宮的神物,因為受傷,供養的石頭,反倒鎮壓住了它逃亡生機,從而導致了這條蛇的黑化,也正因為蛇受傷沒保護南華,伊羽恆又糊塗被人蒙在鼓裏,才有了現在的南華危,皇位不保,百姓怨憤。


    “皇上,若是我告訴你,我就是來找那條蛇的,你會有什麽想法?”慕瑤聽著伊羽恆的話,淡淡出聲道。


    伊羽恆瞪著眼睛看著慕瑤,腦速飛轉,不禁喃喃迴聲:“你不要告訴朕,就是你剛才抱著的那條蛇!”


    “嗯,是啊。”慕瑤輕應,臉上帶著輕笑。


    南逸驍手中的蛇朝著伊羽恆方向吐著舌信子,伊羽恆的神色驀然一陣,變得有幾分詭色,白皙的麵色變成了格外溫柔的伊羽恆模式,那種眼神,慕瑤有幾分熟悉,她還曾一度懷疑伊羽恆是不是性格分裂患者。


    眨巴著眼,有些懷疑是不伊羽恆又有什麽怪異動作。


    此時伊羽恆卻是對著慕瑤溫聲道:“主人我是紫宸,就是你們救迴的那條蛇,當年南華帝立下血誓請我守衛南華,卻在數十之後放任我不管,讓我困於采石場底下受盡折磨,我便利用意識鑽進南華帝血脈後人中,操控它救我出去,不過數十形同囚禁的生活讓我怨憤,所以鑄下許多打錯,關押素人也由一半我的責任在操縱,要不是主人一直不棄找我,藍鳶哀鳴勸誡我,我怕是會一直一意孤行下去。”


    這迴輪到慕瑤幹瞪著眼了,紫宸?神器的名字?慕瑤翩轉過頭,對著南逸驍方向伸手,目光掃視到南逸驍被裹著頭尾的蛇:“你……你說你是它?”


    手腕上的藍鳶亮了亮藍色的光。


    而對麵站著的伊羽恆,不應該是紫宸,乖順抿著唇點頭:“我期間變成幾次在伊羽恆身上,我們性格迥異,想必主人也是知道,我隻是在向主人昭示我並未有不敬之念,還有那次的黑衣人,也是我操控住了伊羽恆救得你們,後來你走了,我也格外的暴躁,伊羽恆也中毒身體不堪重荷,我便抽身離開未管他,之前心境情況不同,便也未曾出聲說明白,不過主人若有什麽覺得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我一定如實相告。”


    原來這一切都是紫宸所為,這些是不是就完全解釋了藍鳶對著伊羽恆閃爍不明的原因了?事情抽絲剝繭,一環又一環的緣由,慕瑤原本疑惑不解的心,越發顯得明朗。


    她在短暫的震驚過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已經轉為了釋然,借了人口說話,所有謎團也已不是值得深究的問題,慕瑤摩挲著著下頜,抿唇輕笑道:“那既然這樣,之前的事情我不提也不想去再刨根問底,至於你操控伊羽恆犯下的錯,我們正好也在努力協助他恢複之前的正常,功過相抵,也沒有多大的損失。不過,我有一件事,卻是一定要問的,你的形態和能力是什麽?不會一直是現在這條蛇吧?若真是如此,我還真不想帶著一條無用的蛇當寵物把玩著。”


    紫宸頷首,忙出聲道:“我是一條長鞭!隻是一時受傷轉化不了,等我休養好了,便能夠為主人所用。”


    南逸驍緊了緊抱住蛇的手臂,低頭看著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不動的蛇,在抬首看看一臉乖巧聽話的伊羽恆:“噗!”一聲,嗤笑開來。


    這蛇竟然還能操控人心,看來他的主能力不止是有攻擊,還有迷幻!不過此時看著伊羽恆這樣軟綿綿草包模樣,真的很舒服,心都是舒坦的!


    一個人悶著偷樂的正歡,慕瑤瞧著唇角一撇,越發認為南逸驍對上了伊羽恆不對勁次數越加越多,笑得也簡直像村裏的傻大個一樣,白瞎了一張俊美的容顏。


    “恩,乖,還以為是個邪氣凜然的東西,今日看你倒是順心,我知曉的也差不多了,你先迴去吧,我天亮便讓人給你好好看看傷口。”慕瑤沉聲吩咐。


    南逸驍手腕上的蛇,繼續吐了吐舌信子,像是一個暗號一般,伊羽恆在眨眼間恢複正常。


    “你再說一次,確定是這條蛇嗎?”伊羽恆長袖晃動,已經抬手指著。


    慕瑤淡淡點頭,繼續重複了一遍:“恩,是它。”


    伊羽恆瞬間被慕瑤的話弄得無語,竟然真是那條在采石場內的蛇?那這條蛇是怎麽找到的?他派了這麽多素人,找了這麽久,連挖到有關蛇的東西都沒有。


    “你找到了它要怎麽做?”伊羽恆道。


    “它是我的東西,定然是歸我保護,找到了它便好,暫且先等著把顧平誌逆賊抓住了再說吧。”慕瑤淡聲,轉移了話題。


    “嗯,這蛇朕看著都駭然,朕也承了你三番四次的救命,這蛇你帶走便是。”伊羽恆應下,出乎慕瑤意料的沒有出聲阻攔和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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