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緩緩收迴手,不自覺動了動唇角,噙出一絲笑意:“我敲了門,不過似乎看門的老者把我等拒之門外。(..tw好看的小說)”


    男子眉頭緊皺,已然有幾分不悅:“既然知曉拒客不見,為何還敢如此大膽!”


    慕瑤聳聳肩,眸光轉了轉與南逸驍交換了下眼色,口中冷哼,倨傲道:“你以為我想?要不是看在受人之托的份上,你們這樣對我,我還不樂意待見呢!”


    身後站在暗處的南逸驍緩步走了出來。


    黑暗中,男子根本看不清南逸驍的模樣和一身土黃色的太監服,然。


    這仿佛也不能影響男子的判斷力,隻因,那瑩瑩指尖赫然夾著一枚龍形玉佩!


    盈色白玉,通身玉潤晶瑩,即使隱藏在黑夜中,也不能阻止它所散發的光彩。


    男子身形一頓,目光不由一陣凜然,怔怔的看著慕瑤和南逸驍,閃爍不動的虎目中有著幾分遲疑:“你……你們,你們怎麽會有先帝的玉佩!”


    南逸驍顯然沒有這麽大玩心,幽幽啟唇,速戰速決說道:“我們是皇上的人,皇上被顧平誌下藥,不能出宮,所以派我們二人來摘星樓找各位大人商量要事。”


    男子伸出手接過南逸驍指尖夾著的翔龍玉佩,細細打量了上麵的紋理,辨認出的的確確是皇上慣來佩戴不離身的白玉,臉上驀然一陣鐵青色,眸光閃動間,看了慕瑤與南逸驍一眼,微微側開身子,語氣沉道:“皇上既然把不離身的玉佩交給你們,還讓你們夜半來摘星樓,定然是極其信任你們,剛才多有怠慢,還請二位不要見怪才是。”


    慕瑤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心中暗道這人算是個明事理之人,若是大半夜與她糾結、懷疑、嘰歪,她估計會直接爆發,衝上去賞一個過肩摔吃吃!


    進了屋,男子打開火折子重新點燃了案桌上吹熄的蠟燭。


    而原本躲在暗處的幾位官員也緩緩走了出來,看見兩張陌生麵孔不禁有幾分懷疑和戒備。.tw


    率先有人出聲問道:“劉旬賢侄,這兩位是什麽人?”


    原來之前開門的中年男子叫劉旬。


    劉旬把手中的玉佩攤開在手心,緩緩給眾人看了一圈,解釋道:“他們二人是皇上從宮中派來的人,皇上被顧平誌下了毒!”


    “什麽!下……下了毒……”


    “顧平誌,怎麽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謀害皇上”


    “皇上現在龍體如何?哎!我們還以為顧平誌隻是圈禁皇上,卻想不到竟然喪心病狂到直接謀害了皇上!”


    劉旬一番話,頓時掀起了千層浪,眾人臉上紛紛不由同是一層青白,若是伊羽恆死了,那麽他們這群擁護伊羽恆的老臣,也一會躲不過顧平誌的毒手。


    慕瑤瞧著眾人一陣士氣低迷,抿唇道:“你們放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並沒有大礙,隻是不能出宮所以才托付我們與各位大人傳送消息。”


    劉旬正愁不知該如何出聲寬慰,此時聽聞慕瑤一番話,立刻點頭應道:“的確,南華江山怎麽也不會輪到給一個逆臣賊子坐!”


    等著眾人緩和了,轉頭便出聲詢問慕瑤:“那請問姑娘,皇上可有何要事要你告訴我們?”


    “明晚顧平誌準備逼宮。(..tw無彈窗廣告)”慕瑤緩緩說道,語氣凝重。


    又是一層巨大的浪潮朝著眾人砸來。


    劉旬聞言,麵色由白轉青倏爾轉紅,眉毛緊緊擰成了一段濃黑的直線,憤怒反問道:“什麽!你再說一次!顧平誌要做什麽?”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帶著逼人的冷然,


    身後的南逸驍上前遮擋住慕瑤,淡淡斜視了一眼劉旬,重複了一遍慕瑤的話:“明晚,逼宮。”


    “……”


    四個字砸地,等來的隻有長久冷寂的沉默。


    慕瑤在南逸驍身後活動了略微僵硬的脖子。


    逡巡一番,似乎剛剛高漲的士氣又瞬間跌入了穀底。


    身後的老臣,終究受不住冷凝壓抑的氣氛,緩緩沉聲分析:“顧平誌這一招下了急,若是我們有所防範定然可以來個甕中捉鱉,可如今我們手中兵馬除卻在宮中的人,便是在城外二十裏的三萬駐紮兵,即使現在快速調動進城,怕是難敵顧平誌手握的十萬兵馬!”


    劉旬仰頭,甩了甩長袖,抿唇依舊不語。


    他們的確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與顧平誌相抗衡了。


    “那之前你們說的林將軍呢?”慕瑤急聲道,林將軍手中的兵馬大權不可能連五萬也未有吧!


    “哎,姑娘你有所不知,林將軍遠在南華邊關,從得到皇上消息時,便已經通林將軍趕迴城中,隻是這一迴定要數日,明晚,還不知道敢不敢得上啊!”


    心中猛然一“咯噔”,這麽說,伊羽恆這邊一切都是未知數了嗎!


    慕瑤眼眸細細眯了眯,拍了怕擋在前麵的南逸驍,上前半步,與他並首而立,眉眼上揚,飛旋的目光裏印染著的火燭光一時格外的明亮璀璨,她歪側著頭,淡淡道:“如今也隻有拖了!”


    劉旬不解,喃喃自語道:“拖?”


    “拖什麽意思,拖延嗎?可怎麽拖延下去?顧平誌手中可是有調動皇城外十萬兵馬的權利!!!”


    慕瑤冷哼,笑著的流光帶著點冷色,嗤道:“當然是拖!不然呢?不然要坐著等死?要想知道若是顧平誌當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前朝舊部給分支給全部砍了,不殺雞儆猴,怎麽以儆效尤?”


    劉旬頷首,看向慕瑤的目光不由有著幾分敬意,恭敬問道:“那依照姑娘的話,我們該如何行事?”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要拐彎抹角,慕瑤露齒一笑,道:“現在立馬飛信讓林將軍知曉城中異變加快行程,另外立刻召集城外三萬兵馬駐守皇城,不能讓顧平誌的十萬兵馬進入皇城,能撐多久是多久,隻要兵馬不入皇城,顧平誌手中沒有適當的籌碼,定然不會輕易亂動。”


    劉旬不由一愣,這的確是個辦法,隻是說的容易,做的卻是難!三萬兵馬對打十萬兵馬,不是擺明了送死嗎?


    “真是榆木,對於士兵定然不會一味的讓他們去送死,加官封賞和一定熱血號召是給予他們奮鬥殺敵在戰場上最好的精神動力,更何況,作為一名將士兵卒,就應該要做好隨時流血犧牲的準備!”慕瑤沉聲道,行事鐵血才能闖出成功!


    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不禁讓屋中所有的目光緊緊落在了她一人身上。


    南逸驍唇瓣輕勾,出身望著慕瑤,堅韌與正氣充斥在她漆黑的眸光中,熠熠生輝,這個女人,似乎每看一次,都有一次不同的發現。


    劉旬不由頷首而立,慕瑤這一番話說的令人心中熱血一片。


    是啊!作為兵將不就是為了能在國家危亡關頭獻出一份力?現在他怎麽反倒瞻前顧後了?


    心中這一方想著,不方正的眉眼對於慕瑤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戰爭本就殘酷激烈,既然選擇的從軍定然也應該知道要付出血一樣的代價!既然選擇為君效力,定然也知道如今是拚殺立功的好時機!


    不能一味的想著所帶來的負麵影響,兩相交戰雖是兵力懸殊,然,孰能知曉他們定會是輸的那一方?!!


    “姑娘所言極是,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南華皇上而戰,更是為了性命榮譽而戰!”劉旬沉沉應聲,雙手抱拳衝著慕瑤一拜,眸光跟隨著慕瑤露出同樣堅定冷銳!


    得到劉旬的肯定,慕瑤勾唇輕笑,也不避閃劉旬抱拳動作:“劉大人睿智知曉孰輕孰重,此事我也替皇上言說到此,明晚南華和皇上,還都得倚靠各位大人相助了!”


    慕瑤言罷,便是準備離開。


    見著慕瑤準備離開,劉旬腳步一錯,急步上前不由道:“姑娘為何不留下參謀?”


    噗!要她留下參謀?慕瑤在心口一噴!


    強按住“參謀”這一詞的衝擊,隻讓眉梢微微一動,連忙擺手!


    她幫伊羽恆已經純屬是她好心泛濫,現在她要找的神器還下落不明,哪有什麽閑情逸致做什麽勞什子的參謀啊!!


    身旁的南逸驍聞言,臉色暗沉,眸光緊緊瞪著慕瑤,似乎隻要慕瑤敢出聲應下,他便立刻上前一把敲暈她拖走。


    “這,我若是留下來,皇上那邊不好看顧,這裏邊一切交給各位了。”慕瑤隨意扯了個由頭婉言拒絕。


    劉旬沉言,慕瑤這般說得倒也甚是在理!事情如今緊急,皇上一人在宮中才是最危之人啊!念及此劉旬心中更是一沉,當下再不敢做挽留,手勢一揚,做了個請的姿勢。


    “劉某多謝二位相助,也替皇上南華有你二位人才倍感自豪,我們!定會共同合力驅除這顧氏外賊!”


    慕瑤點頭,非常讚同他的話!


    南逸驍和慕瑤這次不用擔心再從牆角翻出,劉旬讓人一路把二人送到了後門深巷。


    漆黑一片的小巷,烏黑的院牆遮擋住了黑雲閉天,通幽長寂的石板道上,冷風刮過,傳送著涼意,沁入心骨,讓人發寒。


    站在前方的南逸驍,身後的長發被輕卷起,如墨如藻,飛揚隱沒在黑色中,變得渾然一體。


    慕瑤眨眼便輕易看見墨絲舞動的細微,唇角勾的弧度越變越大,她的心情很好,自從剛剛收了紫色內力後,她整個人感官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之前的自己隻能憑借藍鳶夜中視物都感覺滿足和爽快!現在完全靠自己,這種感覺實在更加棒了!


    南逸驍側身便是看見慕瑤沾沾自喜模樣,有幾分淡笑,隨意出聲道道:“想不到你倒還是個好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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