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子璟深深地看著她,“你真的這麽認為?”


    金鑫板起麵孔,“比真的還真。”


    雨子璟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說道:“不曾屬於她的,你怎麽就是搶了她?”


    “嗬。說的倒是輕巧,就好像當初打算要娶了她的人不是你似的。”


    雨子璟臉色有點陰沉,看著金鑫挑起眉,一副調侃的樣子,竟如鯁在喉,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了。


    良久,他妥協道:“小鑫,我錯了,是我過去太膚淺了。”


    金鑫說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將首飾一一取下,又洗了把臉,金鑫便直接坐進了床上。


    雨子璟看著,問道:“你做什麽?”


    “沒看到嗎?我要睡覺了。”


    “這麽早就睡?”


    “累了一天了。我需要養眠。”


    雨子璟笑道:“不打算邀請我一起嗎?”


    “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別在我這裏糾纏不清。”


    雨子璟始料不及地吃了個閉門羹,說道:“我還以為我們現在的感情很好。”


    “我隻能說你太沒有自知之明了。”金鑫一邊漫不經心地迴答著,一邊自顧自地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雨子璟在那邊看著,微微勾起了嘴角,走到床邊,彎腰伸手,拉開了被子,金鑫瞪了他一眼,剛想罵人,就見他俯下了身子,唇便輕柔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與過去不同,這個親吻既不霸道,也不纏綿,而是蜻蜓點水般的,就那麽一下,便離開了,過程快得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卻又足以讓人迴味品嚐。


    金鑫錯愕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他的大手撫著她的額頭,漆黑的雙眸如繁星點點的深夜,閃爍著幽亮的光芒,格外迷人。


    隨即,他便放開了她,嘴角的笑意餘味尚存。


    金鑫愈發的不解,正要發問,卻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金鑫傻住了。


    她茫然地看了眼一邊的子琴,問道,“他怎麽了?”


    子琴笑了,“夫人,我也不明白了。”


    雨子璟一出了閑樂居,便沉下了臉,陳清早等在了外麵,一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來。


    雨子璟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陳清答道:“查到了些線索,大致可以肯定是鄭國舅在背後搞的鬼。”


    雨子璟聞言冷笑道:“哼。他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於為所欲為了。”


    陳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雨子璟的臉色冷然了下來,說道:“放誰不好,偏偏放的是尚虢。他妄想動金鑫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跟他算賬呢。”


    陳清跟了他這麽久,現在不能說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多少他的心思也能摸清個七八分。早就預想到他的想法,說道:“將軍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能有線索了。”


    雨子璟淡淡點頭:“嗯。你辦事,我放心。接下來,咱們該去會會這位權傾朝野的鄭國舅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威風到什麽程度。”


    陳清正色:“將軍說的沒錯,也是時候給他個教訓了。”


    說著話,雨子璟已經跨上馬,揚長而去。陳清緊隨其後,策馬揚鞭。


    閑樂居門外,隻有微塵浮起。


    另一邊,月城香火最盛的寺廟。


    高嬿嬿從廟裏走了出來,臉色很難看,嘴裏嘟噥道:“娘到底是怎麽想的,以前也沒見她這麽勤快,三天兩頭地往寺廟跑,燒香拜佛的。也不想想我過去在尚家因為這個都留下心理陰影了。真是的!”


    丫鬟流煙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勸高嬿嬿的想法。她無聲地搖了搖頭。


    前麵走著的高嬿嬿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一處,眯起了眼睛,說道:“這不是尚虢那個該死的家夥嗎?”


    流煙一驚,順著高嬿嬿所望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人群中謹慎地行走著,身上穿著粗布衣服,人看著有些狼狽,到仍舊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族子弟的氣質,所以,就算偽裝的再好,隻要熟悉的人稍加留意,還是能認出他來。


    高嬿嬿在前麵狐疑地盯著他的身影看著,說道:“是尚虢沒錯吧。他不是還被關在牢裏嗎?怎麽出現在這裏?該不會是逃出來的吧!”


    說到這裏,高嬿嬿立即就激動了起來,說道:“好啊,這是他自己落到我手裏了。哼。當初居然敢休我,這筆帳我還沒好好跟他算算呢!”


    說著,她張大了嘴巴,下一瞬就要將尚虢的名字喊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關鍵時刻,身後的流煙迅速地反應過來,從後麵伸手捂住了高嬿嬿的嘴,說看著高嬿嬿迴過頭來怒視的眼神,說道:“小姐,三思而後行,你別忘了,咱們家侯爺和他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想當初尚家倒台,幸虧他沒有供出侯爺,咱們侯府才僥幸逃過一劫。現在,他有難了,小姐你就算與他有再大的仇怨,看在侯府上下上百條人命,尤其是侯爺和夫人的性命安危上,也是最好忍一忍。若是真的把他再弄進去了,他一怒之下把侯府給牽扯進去,那我們大家都得完蛋。”


    流煙說的很淡然的樣子,高嬿嬿聽著,卻是心裏一點點後怕起來,臉色緊張,咽了口口水。


    流煙見她明白了,滿意地笑了,這才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高嬿嬿雖然明白了,但心裏仍舊是很生氣的,瞪了眼尚虢的方向,一跺腳,氣憤地迴到了廟裏麵,找侯爺夫人去了。


    流煙在後麵看著,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後,迴頭看了眼尚虢的方向,不經意間,卻意外地發現,遠處有幾個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搜羅的目光看著人群,像是在找什麽人的樣子。


    流煙立刻感覺到了不妙,顧不上其他,腳步匆匆地就跑向了尚虢的方向,尚虢本就察覺到有人在自己周圍,十分警惕,此時感到跑向自己的腳步聲,整個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順從本能,伸手一把扣住了來人,他的力道很大,流煙的胳膊又細,被他那麽一抓,當即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尚虢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嚶嚀,愣了,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扣住的人是流煙,有些錯愕。


    流煙的表情因為疼痛而顯得很難看,她皺了皺眉,說道:“尚將軍,能不能放開我。”


    尚虢聽了她的話,這才後知後覺地鬆了手,再看向流煙,問道:“怎麽是你?”


    流煙顧不得解釋,拉起他的手:“先別說這些了,跟我走。”


    和高嬿嬿來過這寺廟許多次,流煙對這裏的地形了解得不得了,抓著尚虢的手,帶著他在人群中穿梭著,巧妙地避開了那些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來到了寺廟後山。


    尚虢也發覺了她的意圖,到了後山,看向她鬆開的手,問道:“為什麽幫我?”


    流煙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自顧自問道:“尚將軍,你這次從牢裏出來是用了手段的吧?”


    尚虢看著流煙,雖說是個丫鬟,但他早就看出這不是個尋常的丫鬟,甚至她比高嬿嬿出色不知多少倍,相對於高嬿嬿,她的智慧和氣質,更像是個世家小姐。


    但是,再怎麽與眾不同,尚虢也還是有些意外她問出的問題。


    尚虢抿了抿唇,說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流煙並不介意他的語氣,繼續問道:“那麽,尚將軍接下來是怎麽打算的?要去找紫雲王?”


    尚虢沒說話,看著她,臉色沉鬱。


    流煙歎息了聲,說道:“尚將軍,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樣的做法是有什麽意義?”


    尚虢看著她,笑了:“你倒是對我的事情挺上心。”


    “我是不想尚將軍一錯再錯,毀了自己前途。之前的教訓還不夠慘烈嗎?現在,尚家的人還關在牢裏。”


    尚虢聽她提起家裏人,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流煙知道他的怒意,卻並不感到恐懼,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尚將軍,為家裏想想如何?”


    “流煙,我想你是沒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流煙笑了:“我知道。尚將軍是覺得我一個小丫鬟多管閑事了,而且很不自量力。但是尚將軍,該說的話我還說要說。”


    流煙的神色嚴肅了起來,頓了頓,繼續說道:“有前車之鑒,我實在不希望尚將軍也走向一個悲劇的結局。”


    “前車之鑒?悲劇結局?”尚虢微微擰起了眉頭,看著流煙話裏有話的樣子,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流煙看著他,問道:“尚將軍知不知道許多年前,咱們祁帝剛登基時發生的一起案子朝中無數重臣都被牽連其中?”


    尚虢聽了一愣,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是當年的謀逆案?”


    “嗯。”流煙點了點頭:“當時,許多名門望族被滅門。”


    “所以呢?”


    尚虢聽出了不尋常,沉著臉色問道。


    流煙輕輕一笑,說道,“誰都知道,如今的九王妃,曾經的江南花魁寒月是當年案件的幸存者,除她以外,我也是其中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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