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倩跟在轎子旁邊走著,麵上頗帶喜色,對著轎子裏的金善媛說道:“小姐,原來你找雨將軍是為了讓他幫忙救老爺他們啊。我還以為……”


    途經的地方是月城最熱鬧的街道,兩邊都有各種小販攤子在做生意,人語聲此起彼伏。金善媛坐在轎子內,對冰倩的絮絮叨叨並不在意,卻耳尖地聽到外麵傳來交談聲。


    “誒,聽說下落不明的天策將軍帶著夫人孩子迴來了?”


    “唉,你才知道啊!一清早就進城了,大家正傳得沸沸揚揚呢!”


    “有人說看見他們沒迴將軍府,直接就迴了閑樂居,嗬嗬,多半是天策夫人的意思。看來咱們天策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夫人至上啊。現在那個將軍府,除了掛在大門口的匾額外,其餘的幾乎形同虛設啊!”


    “可不是。那麽大座宅邸,還有那麽多下人,上下幾百來口,就那麽放在那裏了。這些還不提,就說將軍府後院裏,聽說還有幾房的如夫人呢,個個生得是貌美如花,都被冷落了呢。”


    “哈哈哈。在咱們將軍眼裏,多少美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抵天策夫人一個呢。”


    “說起來也是。我可是有幸目睹過天策夫人的風采,嘖嘖,那樣貌,那氣質,那舉止,真是數萬人中才得一個啊。也難怪咱們天策將軍那樣的英雄男兒,也不禁傾倒。”


    ……


    聲音漸行漸遠,倒是聽不太清晰了,轎子裏的金善媛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來。


    她掀開簾子,對冰倩說道:“先別迴府。”


    冰倩一愣:“不迴府?小姐,還要去哪?”


    “閑樂居。”


    “閑樂居?那不是五小姐住的地方嗎?”


    冰倩也是聽到了剛才的議論聲,問道:“小姐,你是要去求五小姐幫忙嗎?”


    “不要多話,去就是了。”


    冰倩意外至極,看金善媛為了何家,竟然不惜去求金鑫,不免欣慰地笑了:“是,小姐。”


    不管怎樣,至少這證明小姐對姑爺並不是真的就那麽冷漠無情的。


    冰倩如此想著,心頭更喜。她是將何能為金善媛所付出的一切看在眼裏的,現在打心眼裏希望何能可以打動自家主子芳心,抱美在懷。


    轎子很快地就來到了閑樂居,不巧的是,雨子璟下了命令下去,今天不管誰來,一律謝客,不準放人進去。


    金善媛吃了閉門羹,隻得打道迴府。


    到家裏的時候,才知道何能後來又出門去了,也不知到哪去了,金善媛也沒有問,默默地迴到了房裏,繼續做著沒做完的繡活。


    晚間,何能沒有迴來。


    金善媛一個人吃過了晚飯,又坐了片刻,便上床歇下了。


    後半夜的時候,半睡半醒間,被一陣聲響給吵醒了。


    門啪的被人從外麵撞開了,何能晃晃悠悠的身影從夜色中闖了進來,冰倩和另外兩個丫鬟在旁邊扶著他,卻被她一把推開。


    金善媛被撞門聲驚醒,迅速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待看到何能醉醺醺的樣子,錯愕了。


    “姑爺,姑爺小心點!”


    冰倩小心地叮囑道。


    何能再次將冰倩給推開了,“你們都出去!”


    “姑爺……”


    “出去!”


    何能一向是個溫和的性子,幾乎就沒見他發過脾氣,冰倩和另兩個丫鬟見他此時動怒的樣子,都嚇了一跳,擔憂地看了看金善媛,還沒等金善媛說什麽,就被何能直接推著,推到了門外,門啪的一聲,就被何能從裏麵重重地關上了,上了鎖,進不去。


    冰倩他們在門外叫了兩聲,終於無計,隻好放棄,守在門口,聽裏麵的動靜。


    何能看著外麵幾個人影沒走,又打開了房門,對著她們吼道:“滾!”


    冰倩她們再不敢逗留,真就走了。


    何能見了,這才滿意地重新關上了門。


    金善媛已經從床上下來,點了盞大燈,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何能抓著門站了會兒,才慢慢地轉迴身來,也沒有看金善媛,而是晃悠悠地到了桌邊坐下,低垂著頭,悄無聲息的。


    金善媛以為他是睡著了,卻聽得他抬起了頭來,他微微眯著醉眼,看向她:“善媛……”


    他笑了,但是笑得頗為苦澀,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善媛,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靠,不能給你未來?”


    她靜靜看著他,沒做聲。


    何能眼中的笑意更深,自嘲的意味也越發深了起來:“善媛,善媛……”


    他不停地念叨著她的名字,一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左搖右晃地朝她走了過來,站在她麵前,笑了:“善媛,你知道嗎?我有多愛你,多在乎你!”


    “……”


    “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總是對我沉默?”何能情緒看起來很低落,醉眼中閃著悲傷,雖沒有淚,但是,卻給人一種他好像在哭的感覺,他兩手搭在金善媛的肩頭,晃著她的身體:“金善媛,你沒有心的嗎?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有多在乎你嗎?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就你!就你看不出來嗎!”


    頓了頓,他突然停住了動作,搖了搖頭:“不,不,你不是看不出來,你是明明都知道,卻無動於衷!”


    “你心裏永遠就那麽一個人,這麽多年了,我對你的愛,你從來不屑一顧,就顧著滿心滿意地念想著那個什麽雨尚齊!”何能激動了起來,叫道:“金善媛我問你,那個雨尚齊他到底哪裏好?論出身,論相貌,我半點都不比他差。還是說,你喜歡他武功高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去學的!雖然現在有點晚,我一定會拚命學的,爭取比他厲害!”


    金善媛看著他開始說胡話了,眉頭皺得更緊,終於開口道:“你醉了。”


    她覺得今晚的何能有點反常,他從來不是個好酒貪杯的人,酒量也還不錯,過去雖有喝醉過,但是也沒有醉到這樣的程度,而且,現在說的話,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怎麽了?


    “善媛,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嗎?就算那個雨尚齊真的各方麵都比我強又怎樣?他難道有我愛你嗎!”


    何能還不罷休,緊緊地抓著金善媛的手不放。


    金善媛被他抓疼了,臉色不太好看:“何能,你發什麽瘋,放開我!”


    她這話是無心說出口,但聽在何能的耳朵裏,竟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他冷笑了下:“嗬。是嗎?一個拋棄了你的男人,能讓你那樣念念不忘。我這麽愛你,就連碰你一下,都會讓你不快。金善媛,你就這麽討厭我嗎?過去幾年,你每天跟我同床共枕,是不是忍得很辛苦啊?是不是看著我們何家不好擺脫,所以才忍受著的?現在,我們家要倒了,我父兄還在牢中受罪,你就迫不及待地另謀生路了?”


    金善媛聽著他越說越離譜,不由得有點惱怒:“何能,你到底發什麽瘋!”


    她本就長得美,就算生起,也總給人一種嗔怒的美感,媚而動人,讓人看得心動神馳。


    何能看著她的容顏,心中微動,有點發癢,但更多的是生氣,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的抓他的心惱她的肺!她為什麽要弄的自己心緒不寧,卻還一副與己無關的冷漠麵孔!


    他怒火中燒,隻覺得有什麽東西衝到了腦袋上,或許是酒意,又或許是別的什麽,總之,他腦中一熱,猛地捧住了金善媛的臉,低頭就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金善媛吃了一驚,隻覺得有濃重的酒香在鼻翼縈繞,緊接著,便被他一個深吻給纏住了,濃濃的酒味在嘴裏四溢,像是有傳染一樣,隨著他的深入,她竟恍惚間覺得自己好似也醉了。


    何能發狠了的吻她,像是要發泄一般,之前也沒有動過女人,一時沒有控製住,金善媛隻覺得唇上一痛,就品到了血腥味。


    這疼痛將她暫失的理智重新拉了迴來,她睜大了眼睛,費力地掙紮起來。


    怎奈,何能早就失控,一旦開始,根本無法停下,他現在全身心想的就是想要把懷裏的女人占為己有,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心安似的。


    他彎腰,一把將金善媛打橫抱起,跨著虛浮的腳步,搖搖晃晃地就朝著床的方向走。


    金善媛隻覺得晃得厲害,也顧不得自己可能會掉下去摔傷,仍在掙紮著。


    她有點抗拒,這樣的何能簡直跟往日裏判若兩人,讓人害怕。


    何能勉強順利地來到了床邊,將金善媛往床上一扔,還沒等金善媛反應過來,人就撲了過去。


    金善媛叫道:“何能,你放開我!你放開……”


    “不,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善媛,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別人的。”


    何能不顧她的推拒,吻著她,摸索著她。


    金善媛眼眸濕潤,卻被他堵住了嘴,根本發不出聲音。


    床幔緩緩垂落下來,伴著女人傷心的淚水,男人低聲呢喃:“善媛,別離開我。我愛你……”


    床幔輕輕晃動,而裏麵,繾綣無盡。


    桌上,紅燭動人,蠟淚凝成水珠,一點點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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